所有听到李过高喊的将士都愤怒的举起兵器,大声怒吼着:“不怕,不怕!”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带动着没有听见李过喊声的士兵们加入其中,震耳欲聋。
“好!”李过高举双手,向下一压,止住了忠贞营将士的呼喊,然后大声喊出了全体将士的心声:“我,李过,将带领你们共赴国难,共讨国仇,兄弟们,随我前进!”
忠贞营阵地传来的巨大喧嚣声引起了济尔哈朗的注意,他掉转头举起千里镜观察着李过的方向,他看到了李过帅旗向前一指,随即隆隆的鼓声响了起来,李过先他一步抢先发起了进攻。
一排排刀盾手,弓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济尔哈朗缺少骑兵的右翼冲去,此次进攻,李过出动了一万余人,另一万两千人作为预备队依然不动,牢牢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近了,近了。双方的弓兵,鸟铳兵开始了凶猛的对射。暴风骤雨般的箭支先是斜射上半空,达到高点后向下折返,随后像黑压压的乌云一样扑向双方的队伍,顿时双方哀鸣遍野,大群大群的士兵不断倒地。进攻持续着,双方一步都不后退,终于两支队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刀光闪亮,盾牌互击,杀声一片。
双方都从大队人马后部不断分出一支支队伍向敌侧后奔去,战线越拉越长,包围,反包围,一点点地纠缠在一起,战场像被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产生的水纹一样,一圈圈扩大,参与厮杀的士兵愈来愈多。
济尔哈朗不为所动,虽然李过主动进攻,士气看来也不错,但是还远远不到有能力一口吃下自己右翼这将近一万人。双方搏杀惨烈,迅猛,持久,但是这对于见惯了大场面战斗的济尔哈朗造不成什么心理波动。看来右翼还得僵持好久,继而哈郎收回目光,又瞄向张正的主阵地。
佟图赖已经排好了突击阵型,他自己在一大群亲兵的保卫下,夹杂在镶蓝旗的骑兵队伍中,快速的发布着命令。
“擂鼓,冲!”冲锋的鼓声响了起来。
六千骑兵战线全部展开,目光直视那个小小的山丘,完全不理会右翼近在咫尺的厮杀,右侧已有大队的弓手射住了阵脚,逼迫李过的士兵不能斜向攻击自己。
一排排的骑兵先后启动,狂野的攻击像巨浪一样拍向红隼营,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战场上响起令人心悸的万马奔腾的声音。
马蹄声声,马群滚滚而去,势要碾碎一切阻碍,声势逼人。
张正明白,刚才对方的一千多骑兵的进攻只是试探,小意思,真正的攻击马上就要开始,检验红隼营战力的时刻到了。
清军刚才见识了遂发枪的威力,马术好的人开始用起了蹬里藏身,将身子藏在马腹下,期望对方火力不会一下射穿自己。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张正的令旗终于挥动了一下,霎那间,开火口令此起彼伏,枪声像爆豆一样重又响起。张正这次特意放近了再打,使之能提高一下命中率,刚才他发现,一旦射击时间过长,阵地上腾起的烟雾会大大降低射击精度,看不清对方人马,杀伤力下降,所以他迟迟不下令开火,只为了能在第一轮打击中更多的杀伤敌人。
随着整齐的排射,冲击在前面的骑兵照例人仰马翻,后面的骑兵有的撞在地上的死尸、死马身上,也随着翻倒在地,有的灵活的控制着马匹,越过前面翻倒的弟兄,继续冲击。一百步,清军战马大批掉入陷马坑中,摔得马背上的清兵灰头土脸,互相践踏,狼狈不堪。
前方带队的清军将领死伤累累,失去了对队伍的有效控制,只有寥寥数十人勉强冲到圆丘底部,随即被射杀。失去了指挥的前部清军承受不住连续不断的巨大伤亡,纷纷调转马头,向后溃散。
第二次进攻,精锐的汉八旗骑兵死伤近两千,唯一的战果是探明了张正阵地前的陷马坑。
佟图赖铁青着脸,挥刀砍倒一个逃回来的士兵,前边士兵一溃逃,冲乱了后继的马队,使他无法继续冲锋,这使他恼怒异常。不过,他也看到了希望,最起码已经有人冲到了圆丘底部。
汉军,还是不如满兵,那种已经冲到圆丘底部的情况下,满兵一定会继续攻击而不会溃退下来。佟图赖摇了摇头。
歇息了一会儿,济尔哈朗严厉的斥责传到了佟图赖那里,随即而来的是新补充的一千满八旗铁骑,济尔哈朗也看出门道,他希望第三次冲击时,跟在汉军后面的满骑兵会一鼓作气冲上圆丘,展开肉搏,他相信那些只会趴在壕沟里放枪的敌人在近战中根本敌不过自己猛虎般的战士。
第三次进攻即将开始,刚才在第一次进攻开始前发牢骚的大胡子这次被编在了第一排,他的朋友已经战死,大胡子没有了发牢骚的对象,面前的惨象使他有牢骚也不敢再发。他打定了主意,保全自己,只要对方第一轮铅子没有打中自己,那么自己就马上倒地装死,藏在死马腹下,谁爱冲谁冲,反正自己是不冲了,这种冲锋法子,明显就是要他们全送死,好掩护后面的满骑兵,他妈了个巴子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