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接连吐出了火蛇、火连环圈、火龙舌等诸多火形,手舞足蹈,如同巫婆鬼魅,绕着沪家的客厅走步伐,亮戏相,引得沪家母子囫囵笑歪了身子。
突然陈成立定发话:“听说沪家有子,英姿勃发,诗才盖世,日月增华。不拿我翻译丁尼生的Break,Break,Break当他的精神干粮,还歪嘴说我这诗连情感豆包都算不上。今天我就要当场献宝,让这小子好好看看:我阿成诗人不是泥捏水做的,也不是牛魔王转世来混饭吃的,也不是他随随便便敢撇嘴的。”
陈成操着一副京戏唱白的腔调拿话撩惹沪杭,这回让窦芳娥笑翻。窦芳娥一会儿伸手指着陈成的生相比划,一会儿以双手拍大腿笑得发颤。沪杭也嗨嗨嘿嘿地跟着傻笑,他笑师傅也能做得这副丑相,他也想听听师傅能拿什么高招来收服他。
陈成忽又一边嘴脸,换了一副腔调说:“敢问世间情为何物,敢问青天情能何发,丁尼生同志做出了很好的回答。真挚好友哈拉姆英年早逝,闻噩耗他心痛如裂,提笔疾写悼亡诗一首,英文名曰Break,Break,Break,徒儿将它译作了《嘭,嘭,嘭》,令我知丁老兄其心跳如海潮拍岸,痛煞也。但我更想将它翻译成《痛,痛,痛》,让汝等也知道我也有兄弟离我而去的感觉。这回我就着杭子的译诗和丁尼生的想象发泄发泄,不教梁祝的故事跑进英国的诗歌中乱扯。”
窦芳娥和沪杭一并笑着,嚷嚷着要陈成少卖关子,快吟诵他的《痛,痛,痛》。
陈成语调一下子从高扬如飞转为低沉哀婉,他吟道:
“《痛,痛,痛》
阿成译
痛,痛,痛,
噩耗传来时,浪急!
惊涛拍石啊喉作哽
肝肠寸断想你。
海上兄妹玩耍,
诗兄戏水令妹含泪!
水手摇船归航,
歌声如昨吾心痛煞你!
龙舟今已逝去
叫诗妹心痛惜;
牵手生电能留住你吗,
夜半哭歌湮没红尘里!
痛,痛,痛,
海凿心穿啊,风摧泪!
梦里依稀我们是兄妹
却不能拥有你。”
陈成将这《痛,痛,痛》吟诵得百般的婉转低回,他眼里还真噙住了不少泪花,在灯光下闪烁着泪光,分外动人。诵诗人情能至此,必能感动天地。窦芳娥已成哽咽不出声状,拉住沪杭的手的直抽搐,还用头撞击沪杭的身体。沪杭依偎着母亲,双眼已模糊,从眼角到面颊,从面颊到下颏,到处都是感动的泪珠。这来自内心的真泪呀,为诗歌而流,为丁尼生和哈拉姆的纯洁友谊而流,更为眼前这如父如兄、如爱如仇的陈叔而流。
陈成红光满面,泪汗交并,看见窦芳娥母子如此模样,也心情百感,感慨万端。他一个健步飞临酒所在的地方,熟练地启开了一瓶,咕咚咕咚喝了一半,脸上红光忽而变得姹紫嫣红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