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德骂陈凯歌外强中干上文一发出,很多读者眼巴巴在等待下文,如饥似渴着。刘信达善解人意,体察入微,百忙之中将下文第一时间放送出来。此篇幅忠于宋祖德的原创,读者阅读时还请以宋祖德的视角着眼。
《无极》对演员的选择,其实已经很充分地体现出陈凯歌内心里一心想一鸣惊人但又才华有限的欲望和焦虑。主演中刘烨、张柏芝、谢霆锋、于小伟和陈红都来中国,其中除了陈红的加盟是陈凯歌为自己老婆开“后门”外,有影帝头衔的刘烨深得内地和台湾老中青观众的偏爱;张柏芝和谢霆锋则以偶像身份牢牢抓住内地和港台年轻观众的心,尤其是张柏芝,自《忘不了》后已成为标准的“偶像实力派演员”,观众号召力不容小觑;于小伟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名堂,但眼下他却是网上评选的“内地12大帅哥”之首,位居黄晓明、邵兵、陆毅、任泉等当红偶像之上,此人因为《男才女貌》、《杨阳三嫁》,《杨门虎将》等剧在很多年轻观众中积聚了人气,此前的顾长卫电影《孔雀》更是给了他一个漂亮的“开场白”。但以上这几个人只能保证中国的票房,于是陈凯歌又加了韩国的张东健以及日本的真田广之这两道锁。
如果说网罗一个理想的演员阵容是一个导演的份内事,那么除了他给老婆大开后门之外,人们还没什么好说的,但有谁能想到,“大师”陈凯歌居然已经堕落到要依靠炒作演员绯闻的地步?而且这个“如意算盘”是从一开始就筹划好的。陈凯歌为什么要选张柏芝和谢霆锋?当初开拍,每个人都没有想到陈凯歌会如此猥琐。但事实就是如此,从开拍起媒体的注意力便时时刻刻放在这对“昔日怨侣”的身上,两人无论在片场亲密或是不说话,都能登上报纸与周刊的头条,一切尽在陈凯歌的意料之中――帮他打了最好的免费广告。而当《无极》以宣传的名义到戛纳电影节卖钱时,陈凯歌更是显露出了他惟利是图的狰狞面目――他一到戛纳,就立刻大爆张柏芝和谢霆锋关系亲密的新闻。可怜张柏芝还要装作很开心地说:“我跟谢霆锋是来自同一个环境,所以聊得来也不奇怪!”做演员有时也真惨――为了有戏拍,明明受了利用还不能生气,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吞。陈凯歌自然是算准这一点,所以在戛纳对张柏芝大放冷枪,这家伙真是大卑鄙了!
在整个剧组里,张柏芝从头到脚被陈凯歌玩了个遍――除了和谢霆锋的绯闻,陈凯歌还来了一招“为张柏芝寻声”。别说张柏芝的声音其实很有特色,就算真的不入陈凯歌的“法耳”,那他也完全可以轻易地找到一个配音演员。可他却偏要把整件事公诸于众,说自己如何不满意张柏芝的“公鸭嗓”,还要在网上公开寻找张柏芝的配音演员。从寻找到挑选到最后找到,又是一轮热热闹闹的炒作。至于张柏芝会不会感到难堪,这全然不在陈凯歌的考虑之列。
此外,张柏芝还担任着为陈凯歌吸引男性观众的“重任”――她在片中与谢霆锋、真田广之都有大量的激情戏。片中的她时时酥胸半露,甚至还有半裸上半身、以手护“点”的镜头。可以想象,此片公映后,张柏芝与谢霆锋的床戏将成为传谋关注的焦点。而这些暴露的镜头早在上映之前便已被放进陈凯歌为戛纳卖片专门制作的11秒片花里,已提前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和张柏芝一样被利用的还有刘烨。在戛纳之行中,刘烨看似“享受”了与导演陈凯歌并肩走红地毯的“殊荣”,连吃饭时,都被陈凯歌安排在和自己一桌――表面上显得受宠若惊的刘烨因此被媒体说成了“幸运儿”。但事实上,到底谁沾谁的光还说不定呢――陈凯歌自十几年前的《霸王别姬》后就在国际影坛上少有建树,《风月》等几部影片也早就让戛纳倒了胃口;倒是刘烨,从最初的《蓝宇》到《巴尔扎克和小裁缝》、《紫蝴蝶》,如今的《无极》已经是刘烨第四次参加戛纳电影节了。没有刘烨,陈凯歌一个人走那红地毯,恐怕还没抬不起那个头,挺不起那个胸呢。
说实话,刘烨在《无极》里扮演的“鬼狼”,角色性格没啥发挥。但陈凯歌把噱头放在了他的性取向方面――看过《无极》剧照中刘烨的血红嘴唇和哀怨眼神,谁都会有这厮是不是又跟《蓝宇》里一样演了个同性恋的猜想。狡猾的是,对这个问题陈凯歌就是不说清楚,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媒体在这个问题上“自觉”地炒个够。
内外有别,是陈凯歌为《无级》的炒作制定了最重要方针。在国内炒作时,陈凯歌奉行的是“死不改口”原则。早在《无极》开机之前,陈凯歌就到处吹他要拍一部“宏篇巨制”,还要请一大堆"超级巨星",然而具体到细节,他就故意卖关子.所以直到《无极》开机那天,它在媒体心目中仍然是一幅不知所云的模糊图画。
到了开机那天,陈凯歌索性给前来探听“消息”的记者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所有人被封锁在开机仪式的现场之外,门口还站着几排煞有介事的农民版"黑客"――保镖!陈凯歌是精明的――轻轻松松透露给媒体的消息,媒体是不会珍惜的,反而那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探察到的“独家新闻,媒体才会当成大新闻。于是那一天,各大媒体纷纷使出各自的绝招,千方百计四处打听,偶有拾得陈凯歌的只言片语,便如获至宝。有关陈凯歌对《无极》的定认就是那天传出来的:“《无极》讲述东方无极世界中的爱恨情仇,是3000年前之未来。”玄之又玄,故作高深,却让媒体好一阵激动。在后来的日子里,凡是提起《无极》,媒体便要把这两句“肤浅的高深”的定义给抬出来,反复咀嚼,反复印证。
四大男主角――张东健出演奴隶“昆仑”,谢霆锋出演北宫爵“无欢”,真田广扮演大将军“光明”,刘烨出演“鬼狼”;两位女主角――王妃“倾城”由张柏芝扮演,陈红客串女巫“满神”;再加上凭《卧虎藏龙》获得奥斯卡最佳摄影奖的鲍德熹,为《黑客帝国》、《蜘蛛侠》等好莱坞大片担任动作设计的香港著名武术指导林迪安......《无极》中的种种卖点无不如一块高高悬挂的滴油的肉,引诱着媒体们的嗅觉,但陈凯歌却怎么也不让他们够着。
所以可以想见,当2005年下半年来临,《无极》的种种宣传攻势终于放开的时候,媒体会是怎样的一种狂欢。事实上,这种狂欢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陈凯歌时不时抛一两张剧照、一两句剧情作诱饵,媒体便一拥而上,大篇幅大篇幅地热情报道。《无极》在陈凯歌的操作下,就如一张破碎的地图,他时不时地给你一点碎片,然后看着你费尽心机地一点点拼凑。这个过程是令所有参与者都兴奋莫名、难以自拔的,而陈凯歌便是站在黑幕后面望着众生嘿嘿冷笑的那个人。
相比起在国内炒作时的“守口如瓶”,陈凯歌在国外炒作的时候就很放得开了。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国内的观众对陈凯歌的斤两早就心中有数,他若不搞些保密手段,恐怕影片还没上映就已经被人骂得抬不起头来了;而国外,尤其是戛纳影展,陈凯歌去是拿《无极》换钱的,所以他力求一击即中――用《无极》里天花乱坠的东方元素把老外们砸晕,然后让他们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而且《无极》若是在海外受了欢迎,自然也就能让陈凯歌面对毫无把握的国内市场时勉强对一分底气。到时候他就可以用他一妈既往的厚脸皮说:“老外都说好了,你们比老外还行吗?”
所以,当戛纳到来时,国内外的媒体都在紧张地等待着陈凯歌为他的“中国姑娘”掀开头盖――《无极》并非戛纳的参展影片,风光却胜过一切。而陈凯歌即使在海外,也未慷慨到拿出整部片子的地步――他拿出了11秒的片花,就像一个美丽的姑娘脱了外衣,关键部位却依然留着些遮盖,叫了看了心里发痒,痒得不行了,便只好娶回家去。
即使只有11秒的片花,陈凯歌依然玩足了花样。比如剪处片花吧,谁都能做的活,他却深谙“老外的口味只有老外自己清楚”的玄机,聪明地请来在欧洲电影圈享有盛名的法国剪辑师selvy――此人曾是名导克.贝松的御用剪辑师,曾担任过《第五元素》和《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剪辑,甚至还让此人为了这11分钟,在北京足足剪了一个月......谁都知道片花一般都是唬人的,再难看的片子都能剪出最让人透不过气的精彩花样来,但观众往往最终还是被这些片花给骗进了电影院。陈凯歌便是最狡猾的“媒婆”,他用一块花布头把姑娘脸蛋上的麻子全都遮了起来,只露出一对楚楚可怜的眼睛,或是一张小巧玲珑的嘴巴,让片商们对这美好的局部产生无限的遐想。
戛纳是一个公正的地方,却也是个势力的地方――财大气粗在这里同样有市场。于是陈凯歌花着投资方的钱,一掷千万地把《无极》一次小小亮相的排场搞得不亚于欧美大制作的完整片首映。他包下了戛纳海边最负盛名的CHATEAU-LANAPOULE古堡,在古堡四周挂上《无极》的海报和宣传品,又从中国空运了1000多公斤的服装道具,让工作人员穿上红白古装开门迎客。那六款海报也是陈凯歌专门请大师拍摄的,它们以铺天盖地之势垂悬在古堡的整个墙面......相比起以前中国电影赴戛纳电影节时因为支付不起海报张贴费用而自己站在街头分发的窘境,《无极》的排场怎么能让人不羡慕?但是,真正的艺术不是靠金钱所能堆砌起来的,中国电影凭借自身的艺术魅力而勇闯国际电影节的时代,也随着陈凯歌这极其媚俗的一举之后,从此“不举”。
在陈凯歌关于《无极》的所有炒作里,我最反感的就是他拿死去的张国荣说事。当时张国荣死了之后,陈凯歌立即在媒体中发表他“哀痛”的心声:“太震惊、太难过了,这不成了另一个程蝶衣吗?本来我下一部电影的主演就是想找他,前段时间我和陈红到香港,还专门找了他一次,他手机一直都是留言,我还让香港朋友帮我转话,没想到世事无常!要说《霸王别姬》,可以说他就是活的程蝶衣,没有他就没有这部戏!他自己也跟我说过,这是他自己最喜欢的影片。太意外了,这种怅然若失的心情肯定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哥哥,就没有《霸王别姬》,这部戏也是惟一在戛纳、金球奖同时赢得欧洲和好莱坞认同的中国电影......”
这段话真是虚伪透顶,令人作呕。从《霸王别姬》到那时十几年都过了,陈凯歌一次都没想起过请张国荣演个什么片子――哪怕利用他再演个同性恋!如今对方一死,陈凯歌却立即“记起”自己本想要找他拍戏,甚至还趁着回忆意重提一下当年自己“在戛纳、金球奖同时赢得欧洲和好莱坞认同”的光辉历史!张国荣如果在天有灵,恐怕免不了要冷笑着向这个虚伪小人吐两啖口水吧?
另外一个让我极其反感的炒作,是陈凯歌毫无谦耻地利用了“80年代后”的小作家们。此人先在网站上策划一个有关《无极》的小说改编人选的调查,并放出风去――陈凯歌想把《无极》剧本改编成小说,但他不想把这个小说改俗气掉,而要有自己独立的文学性,而且他觉得目前国内写奇幻文学的人当中,还是“80年代后”的年轻作家们写得最好!“电影大师”放出话来,热情的年轻读者们自然纷纷投票,结果选出得票最高的三位“80年代后作家”,依次是郭敬明、张悦然和易术。“幸运”的郭敬明对自己能被“大师”看中也是受宠若惊,甚至心无城府地说出了“我一向挺关注《无极》,有什么新闻报道都会看一看,如果能被选中是我的荣幸”这样的话。可事情没过几天,陈红的发言人就发话了:“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还有另一件事,为了拿《无极》换来更多的钱,陈凯歌与人合作,把电影开发成网络游戏。此前曾有学者特别撰文指出,如今的网络游戏其实是“网络鸦片”,会让青少年“一玩上瘾”,很多家长也为了孩子的网瘾而愁眉不展。可对这样有关下一代身心健康的问题,一向以“文化使命感强”的陈凯歌却轻描谈写地说:“青少年是否沉迷于网游我不太清楚,但我觉得,这种情况如果发生,那是基于人们对在现实生活中得不到满足之后在虚似空间里去弥补的心态。随着年龄的增长,年轻人会逐渐学会自控,这是年轻人成长的一个必然过程......”
这几件事让我对陈凯歌的人品和艺品产生了极度怀疑――一个连年轻的孩子和死者都可以利用的人,他能是一个善良的人吗?他能创造出真正感动人心的艺术作品吗?
炒作的陈凯歌,或许是富有的陈凯歌,甚至是成功的陈凯歌。但这样一个陈凯歌,也已然是商人陈凯歌、投机者陈凯歌,而再不是当年那个艺术家陈凯歌了。我为“死去”的陈凯歌深感哀悼,同时为今天这个“活着”的陈凯歌深感可耻――这样的所谓“大师”,应该一脚把它揣进抽水马桶,让排污系统把这样的垃圾排出观众的视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