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惊喜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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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在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中,苏军阵亡58人,伤94人,被击伤击毁坦克、装甲车13辆。中国军人阵亡29人,伤62人,失踪1人,用鲜血和生命胜利地保卫了珍宝岛。

    相大夫说:说句实话,中国和苏联原先是兄弟。但自从斯大林死了、赫鲁晓夫上台之后,赫鲁晓夫公然反对斯大林,使中国对他特别不满,结果闹得越来越僵,僵到他们认为自己是军事强国,飞机大炮比我们好,想要揍我们。可面对毛泽东,他们选错了对手。珍宝岛事件之后,老毛子----也就是苏联人一看打不过中国,就玩埋汰的,搞核讹诈,企图威胁我们,但我们仍然没怕,因为什么?我们有“三线”。

    我说:呃,我明白了,“三线建设”就是为了战备,为了打仗。

    相大夫说:应该是这样。

    我说:有了“三线”,谁想打我们都不好使。

    相大夫说:咱们一向是后发制人。

    他津津乐道,我洗耳恭听。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也为了不使我对他的谈话产生厌烦,他每当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总要先抽出一支递给我。当然,在接受他的高谈阔论的同时,我并不拒绝他给我的香烟,何况现在我俩的关系已经变得很“热乎”了呢?

    稍后他讲完了,我也听完了,他允许我走,于是,我拧灭烟,“嗤楞”一下站起来窜到门外,心情急迫地想找到徐倩。

    正走着,冷不丁拐弯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我抬头一看是一个女护士,大高个,鼻梁坚挺,皮肤白白净净,是个单眼皮,我咧嘴一笑向她表示了歉意。

    由于我们都是军人,又都在同一个团,所以,彼此的陌生感很容易消除。她也冲我微微一笑,表示没关系。

    我看周围没别人,随便问了一句:徐倩在吗?

    她告诉我说:她刚刚到团部去了,雷团长有点感冒,给他打吊针去了。

    我问:什么时候回来?

    她打量我一眼,反问道:你是谁?哪个单位的?

    我拿出我的军人证,让她看了一眼,说道:我叫朗嘎,侦察连的,徐倩同志可能是我过去的同学,我想见一见她。

    她接过证件看了一眼,把证件上的照片与我本人核对了一下,然后问道:朗嘎……你原先在北京吗?

    我说:是的。

    她问:嗯……你是不是叫嘎子,藏族人?

    我说:是的,你怎么知道?

    她把证件交给我说:那一定是……她以前跟我说过……说过她小时候的事,你们一定是同学。

    我把证件揣进兜里说:她真跟你说过?

    她说:是的。

    我问:提过我?

    她点点头说:嗯。

    我说:那太好了,我怎么能见到她,我想快一点见到她?

    她说:这样吧,你稍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也到团部去办事,咱俩一起走,我带你去找徐倩。

    我说:好吧,你先忙,我等你。

    随后,我向相大夫打听才知道,这个护士叫夏琼,与徐倩同岁,还是护校同学,现在住在一个宿舍里,关系好得如同亲姊妹。

    我在走廊靠窗的位置等了一会儿夏琼。稍后,夏琼脱掉白大褂,穿着一身军装,斜挎着一个草绿色的制式军用背包,带我走出了卫生所。团部离卫生所不远,步行才20来分钟。我俩一路闲聊,觉得走不大一会儿就到了。

    但是,越走近团部我心里越打憷。我倒不是怕见徐倩,而是怕见雷团长。我想,徐倩正给雷团长打吊针呢,我去找她,雷团长肯定会注意我。弄不好他会问我是哪个单位的,我怎么回答呢?

    原先我不怎么到团部去,所以见到领导多少有点怕,有一种紧张感。因为我这个人毛病挺多,总担心被领导挑出来数落数落。

    到了团部门前我停下来,让夏琼进去找徐倩。并且,我特意嘱咐她一定要让徐倩给雷团长打完吊针以后再出来,我等她,肯定不会走。

    我看夏琼对我微微一笑,以为她不信任我,于是,我说:我要走就是狗,天天吃巴巴。

    夏琼一听,扑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说:真的。

    夏琼说:看来,你还是一个大男孩。

    我挠挠脑袋,裂嘴苦笑了一下。

    夏琼把露出军帽的一绺细发塞进帽沿,正了正军帽,自己进去了。

    她往里走,我一直观察着她的步态。经过短暂的接触,我发现夏琼这个姑娘心眼特别好,为人特别真诚,象一碗清水一样透透亮亮,一眼能看到底。我这人有一种倾向,就是凡是对第一眼印象特别好的姑娘总也不会忘记,夏琼在我心目中就属于这类姑娘。

    在与姑娘的接触中,我向来不放弃极尽拢络的各种手段和方式,我一直以为,男人的手腕就在于他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里,能够恰到好处地向异性表白自己愉悦的心态,好让对方觉得我对她有好感,从而期待她对我充分放电的那一过程的产生。

    不过,对夏琼,我这只是一种闪念而已,因为出于一种隐藏于心的对旧情复苏的期待,我盼望与徐倩见面的心情比做任何事情都显得急迫。

    过了大约10分钟,从团部门口飞快地跑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女护士。她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谁。她发现我站在距离团部门口50来米远的地方,向我快步走过来。

    走到面前,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长着一双大眼睛,双眼皮,五官周正,皮肤细嫩,个头能有1.64米,特别苗条清秀,漂亮极了。没想到几年不见,她出落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如果是在大街上,我充其量只会多看她一眼,绝对不会认出她。因为,岁月的脚步把我带到一个遥远的地方,使我对纯真情感的扑捉实在变得力不从心。何况,在不相认的情况下我又无法下手呢!

    我上前一步,禁不住喊道:徐倩。

    同时,她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然后惊呼一般地说道:嘎子,是你吗?

    我马上向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侦察兵朗嘎向你致敬!

    她也向我还了一个军礼,然后,我俩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看到她的眼角有泪珠在打旋,无疑,这是她对看到我显得无比激动的表露,也同样是万分惊喜的再现,总之我认为,这滴泪对我来讲具有特殊的意味,那就是多年的情愫还始终在她的心里掩埋着,没有泯灭。

    是呵,岁月如棱,我们由少年成长为青年,成长为军人,此时相见怎能不百感交加呢?

    远远地,我看见夏琼在团部门口注视着我俩。

    徐倩说:嘎子……没想到能在这见面……你都长这么高了,我怎么能认出来你呀?刚才我就看你面熟,可我想不起来……其实我想起来也不敢认……嘎子,我太高兴了……

    我说:我也很高兴。我刚才一听说你在这里,心里就象有一头小鹿一样嘣嘣跳。徐倩,真是太巧了,我压根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我万分激动。

    徐倩问:你从哪当的兵?

    我说:拉萨。你呢?

    徐倩说:南京。我中学毕业以后,我爸直接把我送到部队,然后我上了3年护校,毕业以后被分到这里……你怎么回拉萨了呢?

    我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在二年级的时候被国家从拉萨送到北京念书的,我们是一批人,是国家为了培养我们而送去的,让不我怎么会跟你是同学呢?所以中学毕业后,按规定我们还得回拉萨。拉萨是我的根,这条根一直在扯着我。

    徐倩问:工作了吗?

    我说:在拉萨工作了两年,大集体,然后才当的兵。

    徐倩说:当兵复员以后就不是大集体了。

    我说:呃,是这样,应该说这是我当兵的一大动力。

    徐倩说:是动机。

    我说:是……是的。

    徐倩:呵,原来是这样……那么,你跟我们过去的同学还有联系吗?

    我说:有,胡学润你知道吗?

    徐倩说:胡学润……个挺高……跟你一样淘气……

    我说:对,就是他。

    徐倩说:知道,我想起来了。

    我说:他毕业后下乡到了云南,从云南当的兵,现在跟我在一起,也是侦察兵。

    徐倩问:在一起?

    我说:是的。

    徐倩说:太好了。

    我说:我们俩在毕业之前就想当兵,没当成。现在当成了……我和他天天能见面。

    徐倩说:这么说,我们都在一个团?

    我说:是这样。

    徐倩问:我们能经常见面吗?

    我说:应该能。

    徐倩问:你离这多远?

    我说:不远,三公里,我骑摩托一会儿就到。

    徐倩说:哇,太棒了,什么时候你带他过来,我们聚一聚。

    我说:一定。

    随后,我又想到了格日,但她说她在校时没见过他,不认识他,当兵以后才认识他的,所以也就没再提他。

    我俩唠了很多,好象有说不完的话。但她有工作,我不能占用她太多时间,于是我准备告辞。可徐倩说什么都不让我走,想留我吃饭。

    我说:徐倩,不了,我路远,不能久留,必须返回去,过几天我再找机会来看你。

    徐倩说:一定来。

    我说:一定。

    徐倩说:别忘了把胡学润也带来。

    我说:一定。

    徐倩说:让不下个礼拜天来吧!

    我说:我们那地方很忙,礼拜天不休息。

    徐倩问:干嘛那么忙呢?

    我说:我们连队有地,自己种菜,还养猪,忙得根本没闲功夫。还有,平时训练也很紧张。

    徐倩说,那我不管了,你们什么时候来都行,反正我也不走。

    我说:那好,再见!

    徐倩说:再见!

    我与她告别了。临走之前我没有忘记,向她又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当晚我回去以后,把遇见徐倩的消息告诉给了胡学润,他听了以后也兴奋不已,一个劲吵吵让我尽快带他进城去。可黄连长管得特紧,轻易不让我们出去。

    后来,还是我装病,要到卫生所看病,才勉强请下来假。同时,我让胡学润陪着,说身体不舒服,没有陪的怕走不回来。

    黄连长同意了。我装做病歪歪的样子坐上了摩托车。胡学润把车开出营房,到外面没走多远,我马上让胡学润停车,然后我跟他换了位置,使劲一踩油门,箭一般地冲出去。

    我一路狂奔,象飙车一样,使坐在车斗里的胡学润吓得不时跟我喊道:嘎子,慢点!慢点!

    我哪能听进去他的话,仍然猛踩油门。

    见了面,不用说,又是那种热烈的场面,彼此都很兴奋。而且,胡学润还特意跟徐倩提了,她走了以后我是多少恫怅,多么落寞,多么难过----这个胡学润就会拿我开涮。

    那天中午,徐倩在一家饭店请了我俩,还特意把夏琼带来跟我们一起聚餐。喝完酒以后,正好附近有照相馆,于是,我们四个人进去照了一张合影。

    照的时候,她们俩个女的在前面坐着,我和胡学润在后面站着。我站在位于左侧的徐倩的后面,胡学润站在位于右侧的夏琼的后面。

    一周以后,、照片洗出来的,上面的题字是:革命同学喜相逢。时间是:1977年7月21日。

    照片有六寸大,是黑白的,效果特别好。尤其是我们都穿着军装,显得英姿勃勃,充满青春朝气。

    我第三次与徐倩见面,是在师里组织的“五一歌咏大会”上。那次,秦排长带着我们全排30多名战士,一起上台唱歌。

    因为我说话堂音重,而且诗写得好,所以秦排长就让我在唱歌之前先来一段诗郎诵。

    在郎诵的时候,我看见台下第二排坐着一排女兵,其中,坐在夏琼右边的那名女兵就是徐倩。

    她盯盯地瞅着我看,不时地向我握拳头,意思是让我加油。

    看到她的那股投入劲,让我感到一阵阵热血沸腾。我大声地读着,仿佛是在为她朗诵。而她听得也实在太专注了,或许她已经被我朗诵的诗深深打动了。

    胡学润也在合唱队列里,徐倩偶尔也向他握拳头。我们在用目光交流,彼此心照不宣,却又心领神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