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才是真正的痛苦,宿醉让我头痛裂的。
白霜端着一杯醒神茶在前念念叨叨:“头痛吗?还喝吗?……”
她那不是废话吗?我头痛得想捧着脑袋下。拿把铁棒把疼痛都从我的脑子里赶走。
横扫她一眼:“别浪费时间,让我喝了先,一边走,你一边再念。”
“你,公主。”她扁着嘴,差点没让我欺负得眼泪汪汪的。
红露一笑,端来一杯水让我濑口,然后接过白霜手里的醒神茶让我喝:“白霜你也是,公主是不认酒醉所做之事的。”“公主可把我脑袋打得好痛。”白霜抱怨着。
喝下醒神茶,觉得全身轻松舒服多了。
闭上眼睛养了会神,我站起来,神采奕奕地说:“各做各事吧,红露,有什么消息到兵营找我,宫里有什么快信,也送来。白霜,你还去给我打听一些关于北野王手下大将的事情。”“是,公主。”二个侍恭敬地答。
她们真是我的得力之人,如果没有她们打理着,我真会忙得团团乱。
穿着灰的粗布服和白霜往宫外走,快到后宫门的时候,看到了一身蓝衣的刘亦默。
从那天起,没有这样正面见过。
他怔然地看着我,眼里还慢慢地生起了一些恼火。
我心里微微地失笑,男人可怕的自尊。
眼光一扫,大步走到宫门口,白霜看看他,也看看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一样。
她倒以为,我还有很多的时间来续这儿情长吗?
我淡淡地说:“出宫啊,没时间浪费着。”这话也告诉他,没时间跟他费着,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稀罕他。
“是,公主。”白霜拖着长长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与他擦身而过,各自带着各自的心情与忙碌分错而走。
“二公主。”正要跨出宫门,海公公那诺大的嗓门老远就叫着。
我停下步子看着一身紫袍的他,淡声地说:“海公公,可有事?”
他面无表情地说:“二公主,皇上晚上设宴,二公主别让奴才好找。”
我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今晚会早些回来,谢谢海公公传达。”
“奴才是来等刘公子谨见皇上,看到二公主,便顺说一声。”
原来是这般,我还自作多情了。
笑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刘亦默爱怎么跟父皇说,由得他,婚姻之事,强迫不来。
白霜也听出来了,怕是刘亦默去跟皇上解除婚事之事,焦急地拉着我的衣服,小声地说:“公主啊!”
“我们没有时间了,北营将士已经在等候。”大步地跨出去。
真的没有时间,上午训练得很累,还得挑些有能之人出来,我中午连休息都不敢放松,悉心听那些老将军谈他们的战事。
我毕竟生嫩得很,但是大家都很信服我一样,对我寄于很大的希望,更是将他们生平的经验,都教授于我。
有些感慨啊,白发苍苍,亦还坚守岗位,还想要站在战场之上,将北野人赶出去。
我亦留着他们,人的一生,或许都想做一些自已很坚持,很有意义的事。这些老将老兵,他们有着岁月沉淀下来智慧的眼光,从很多方面,可以弥补我的不足。
“曲老将军,这班部下,大多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们的能力还有擅长之事,就由你老来安排,我们时间无多,到时候这些人还由曲将军带兵上阵。”
一头白发却是矍清气武的曲老将军惶恐不安地说:“二公主,只怕老将不能堪当重任。”
一摆手叫他不必如此说:“曲老将军不必跟明夏说这些推辞之话,我相信曲老将军的能力,年年的武状元,大多是沾上关系,轻易而得,枪耍耍可以迷人眼,但是上战场是生死之战,岂比得上老将军。如曲老将军有难处自觉得力不从心,明夏也不会强求,但如果曲老将军想助东琅一臂之力就请曲老将军随明夏前去,北野人强兵悍马,也不是好打的,明夏是乃一子,峰芒毕露,战事之前,必会冲前头压敌之势头,但是后面的布局,才是至关重要的,我能胜任的,就是战功赫赫的曲老将军。”他满眼的感激,双手抱拳朝我单膝跪下:“末将谢明夏公主对曲某的信任,有生之生,肝脑涂地都会跟随公主将北野人杀出东琅。”他虎目含泪,眼里光华毕生。
等了多少年了,他终于能等到欣赏他的人。我忍不住唏嘘,东琅埋没了多少的人才啊。
白霜进来,轻咳了下,曲将军就告退下去。
笑吟吟地看着我:“公主真有气魄,又收服了一个老将军的心,要说这曲老将军可是北营中极有威望的人。”
我笑,喝了一杯茶:“我自然是知道,虽然他职不高,可他手下培养出了不少奇才,北营的将士很是听他之言,他只是欠缺一个机会。”“我们的公主啊,是伯乐。”
“这般嘴甜,有事快些说。”看着那敬城的地形图,如今北野正在敬城作怪。
“公主啊,你别看了,我看你都记熟了,还是先去看看那说书的人吧!”
倒是比我还急起来了,这丫头看来也能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氛。
出了营帐,看那落日熔金,今日的天气倒是不错。
快到荼靡酒肆的时候,白霜就千交待万交待:“公主今天千万不能喝醉了。”“嗯。”我轻应,跨了进去。
倒是来得好时候,在那天井的小桌前,围了好些人正在听说书的。
我没凑前去,而是挑了张靠窗的偏远小桌坐着。
一进来就是酒气薰人,我又想到了今早上的宿醉,还有点头痛呢,哪敢凑前去。
白霜看着小二,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也没敢叫什么。
叫他上茶怕人家又再上酒,上了酒我会逞英雄地喝完,喝醉了再打晕她,她索也就什么也不说了。
我一笑,收敛收神地听着说书人的说。
“但见明夏公主双手一托,硬是把台上的那千斤鼎给托了起来,各位看倌,这明夏公主,方得十岁啊!”声音又一压而低,赞叹地说:“她脸轻松,毫无半点的难承之,满场哗然……。”
唇角扯起一些笑意,这个说书的,正在说我呢。
他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一种惑力一般,当我十岁那年无意上武台之事徐徐道来,跌岩起伏,掷地有声,如若身临其境,步步惊险,我仿若也能感受到那种紧张之气一般。
我都忍不住笑,听他说着惊叹连连,可是我记得当时我是很轻松的。怎么一听,就变了个样儿了。
小二送上一壶清茶给我,又悄声地下去。
倒了杯,闻闻那气,等着他说完。
这是我第二次来,我不会来第三次,我细细听他说,低时声音醇如烈酒一样,余味深外,高时如剑啸龙吟,铿锵有声。
品着这茶,是极好的茶,在宫里我也未必能喝得上,轻啜一口,入喉甘甜清润,这荼靡少爷,倒是让我越来越好奇了。
好声音配上好茶,我听着这些,微微地打瞌睡,他说得很能触动人心,要是说别人的话,我或许会很有精神来听,可是说我的,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听。
白霜轻推我,小声地说:“公主,说完了。”
“哦。”微睁眸子看着,但见众人都惊叹地带着一种希望,窃窃而语:“明夏公主这般厉害,看来我们东琅,倒也不是不能胜北野的。”
“是啊,是啊。”
我努力地睁大眼在寻找那说书的人,但见桌上还是茶萦绕,而人却不见了。
白霜脸微红:“公主,我刚才也听得太入迷了,没发觉讲完了,说书人大概上楼去了,要不我去请。”
坐了一会,众人都散去,还不见他下来。我站起来,放下二枚铜钱:“不必去了,我们后天就得出发,他自会来见我。”
“公主,你怎么知道啊?要是,不来呢?”她硬着头皮说。
我轻松地一敲她的头:“不来,就把你留在这里磨到他来,反正啊,好男也怕缠。”我是故意笑他的,不然她真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给我上上好的茶,昨日的我,不是看在他的眼里吗?架子嘛,也不要摆得太大,差不多就好了。
羞得她满脸通红的,我爽快地说:“走吧,我明夏用不起摆架子的人。”行军打仗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请这个求那个的,那公主的威严,还放在哪里?我用什么来命令别人。
还没有走到门口,一道戏谑的声音就传来:“明夏公主就是这么没有耐心之人吗?”
我回过头,看到那慵懒倚在木栏上的他。
俊清逸的容貌,长长的发冠在那白玉钗上,配上他温和沉静的气质,更显得丰神如玉,斯文俊雅,一身蓝的衣服,在绚丽的夕阳下,有些刺眼。
我没有想到能说出煽动人心的话,会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公子,我以为至少会是一个满脸胡子,有着很多经历和磨练的中老年人。
“公主怎么没有诚意呢?就空手而来?”他唇微扯,眸子里尽是嘲笑。
我皱皱眉头:“我是明夏公主。”
说了出来,白霜还有点骄傲地一瞪小二,哪知人家连眼都没有眨一下,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
蓝衣公子慵懒地说:“我知道你是明夏公主,但是你凭什么要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
还带着点孩子气是吧,我挑挑眉:“我诚而来求才。”
“想知道我的名字,并不难。”他抱胸而笑,嘲笑地看着我:“你会琴棋书画吗?能上我的阁楼,与我一谈,非得懂这些不可。”
我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原来说书的,说起来英雄气慨万千,却是个男人啊。
白霜焉下头去,这丫头,就是太老实了。
我走前几步往那木梯而去:“琴棋书画,我怎么能不会呢?我明夏公主,文武齐全。”
精不精通,就另当一回来了。
跨步上了木梯,嘎吱嘎吱地声音传得老响。
上来见到他,他抱怨地说:“真是个粗鲁的人。”
皮相倒不错,就是太斤斤计较了,我直接地说:“我没有时间等太久。”收藏收藏啊,留言啊留言啊,呵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