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静而又肃冷的晚秋里,生起了一丝一缕的希望。
天还是那天,地还是那地,改变的是心态的问题。
大概我的介入,让众人都觉得有些振作了起来。
大肆旗鼓挑兵选将,京城的风势,有着大干一番的样子。
街头街尾谈得最多的,还是我:明夏公主。
轻装从简,束起的青丝垂在肩上,微微地起伏,有些俏皮地打着拍子,随着我大步而行,而摇晃出轻轻地波浪。
二边的柳树,无力地招摇着要掉干叶子的软枝。风吹下,便也无力地摆下。二边的酒肆茶馆,有些清淡,很多的东西,都是相互影响的,而今战事吃紧,生意也不见得会好做。
看街边角落,却多是衣衫褴褛之人,他们满脸污黑,饿得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企求地看着过路的人,企盼能施舍一些钱财之物。
我不忍看这些,我帮不了这么多人。
人必须靠自救而不是等救。今天救了他们,明天他们还会等着,我相信,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冷淡的眸子,不带感情地扫过,往那酒肆里走去。
白霜小步跑着才能跟上我的步子,忍不住轻抱怨:“二,你也不必急成这样啊,他天天在这里说书,是不会跑走的,而且离他收场的时间,还早呢。”
“先去看看吧,没多少时间了,晚些还得回去看布阵图。”
我一身的戎装,头发束起,满脸的污灰地进了那低短门槛的酒肆。
一进去,酒气就扑鼻而来,看到众多的人坐着喝酒。
大概身上脏,那些满眼朦胧的人对我都不多看一下,反而往我后面的白霜看着。
白霜是挺的,我的侍,都比我好看。给我挡去了不少的视线,还有麻烦。
酒肆不是很大的地方,小小的门,但是进来,才会发现别有洞天,这是个骑楼,里面的天井通透着上面的淡淡的阳光,下面摆着一张方桌子,很干净的感觉。一杯清茶就放在阳光下,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气。
四周则不规则地放着些小桌,让人喝酒吃些小食。
整个酒肆都是了酒味,还满布着一种困倦之气。
我一撩袍子,坐了下去。
白霜马上再弯着身子擦擦桌子,一边扬声地叫道:“小二,来壶上好的茶。”
小二从那柜台前抬眼看懒懒地看我们一眼:“我们这只喝酒,没有茶,要茶,到别家去。”
“昨天我看着明明有的。”白霜拧起秀眉不悦地叫。
淡扫过小二,我扬声道:“来壶酒。”
众人睁开了眸子看着我,然后一哄而笑,戏道:“原来是不公不母的?”
“笑什么笑,不许笑。”白霜一脸的寒霜,狠狠地瞪他们一眼。
有人更是恶心兮兮地看着白霜说:“我说姑娘啊,怎不过来,与爷喝上一杯呢?瞧你这小脸蛋,多漂亮啊,做个丫头,真是太可惜了。”
小二上了酒,是一整坛。
众人托着下巴,似乎嘲笑地看着我。
想找出我的退怯吗?他们的眼神,看似调戏还有看好戏,但是,远远不止这些吧。
我抓起酒坛子,拍来了封盖,白霜看我要喝,急得直叫:“,不能喝,你可没有这样喝过酒。”
我挑挑眉:“今日有人一试我,如不喝,倒是让人失望了。”
一手扬起,举得高高的倒下,然后倒进口里大口地喝着。
火辣辣一般的感觉,但是我把它当成水,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大口地喝,麻了舌头,麻了知觉,只能闻到酒的甜以及呛人的酒味。
整只坛子倒过来,没有一滴能滴在地上,我冷眼地看着惊讶的众人,也不要白霜的绣帕儿来给我擦拭,抬起袖子擦着唇角的酒液。
手一松,瓶子摔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便四分五裂。
傲然地说:“喝完了,众位是想听说书的,本也是,倒是可以请出来了。”
明明就是想试探我,那说书的,也非是一般人了。
如得我重用,怎么样也会比在这里说书强百倍。但是,他在说书的时间,却是故意地离开,还来试我的诚意。
小二这才恭敬地上来,奉上了一杯清茶,毕恭毕敬地说:“,我们公子今儿个倦了,说书已经结束。”白霜恼气地说:“你们是故意要我们喝酒的,现在喝了,却又说什么?明明是故意的,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啊!”
“不管是什么身份,我们少爷,不说便是不说,要是想听书,请明早再来。”那小二倒也是很有格,作了个请的手势要我们出去。
我饶有兴味地看着低矮的二楼,我想那个神秘的说书人,必定是藏身在这里。如此是想试我的诚意吗?他倒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才是。
眼角弯了起来看着那淡淡阳光下,那紫檀木的窗子,上面的吊兰凭地开得灿烂多姿,这是一个很享受生活的人吧。
一边享受着宁静,一边享受着这一种活着的暄哗。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这必是高人。
我歪头朗声笑道:“明日必来听书。”
没有多久留在这里,他不见,求也没有用。
用人也用求的,也没有意思。
回头看看,上面写着荼靡酒肆。
我笑了,好一个荼靡啊,是开到荼靡心若闲还是活到荼靡心尽醉呢?不管如何,我明日还来,我希望能见到他。
或许我的感觉,总会给我很准的预知。
认识他,是我一生的幸事。
名满京城的说书客,却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是荼靡酒肆的大少爷,但是不管再高的,也得敬他个三分,这人不简单啊,还让白霜查不到他的身份来历。
几张桌子,几坛好酒,好个醉意人生当自闲。
踏着夕阳往宫里走去,没有车,没有随从保护,我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无暇去看,这晚秋里的夕阳,是带着多浓的冗金之,将影子拉得长长的,大步走过,沙尘都飞踏而起,哪见我半点子的娇柔。
不是我不想,只是,我真没有时间。
安有空去看这些呢?我脑中还得想着一些阵法,地形,还有有哪些环节,是需要加强一些的。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啊,我以前喝酒,都是用牛眼一般大的杯子,也是小喝一点。
我现在牛喝一番,在他们面前是气盖如虹的,我怕一会我会倒下去。
不行了,不管我想着战事有多急,想着我有多少的事没有做,都不能阻止脑子越来越迷糊,越来越沉重的感觉。
走着走着,脚步一偏,就整个人扑在地上了。
满脸都扑满了灰尘,却趴着不起来。
吓呆的白霜在紧张地叫着:“,。”一手来探我的脉息,一手掐我的人中。
我打个酒嗝,嘿嘿一笑,眼中的白霜,一个变成二个,二个变成三个。
我笑眯眯地伸手去点:“好多好多漂亮的白霜。”“你喝醉了。”“我想吐。”我难受地说。
根据白霜具倒地说,我当时是双手放在脑后抱着头,蹲在地上狠狠地吐了起来。
怎么也不相信了,我明夏啊,怎么会吐得那么那么的可笑又难看。
后来她来扶我,我还吐了她一身。
白霜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我看得好厌烦啊,索我一拳把她打晕了,拖着她到墙边窝着。
半眯半睡半醉半醒,晒着那带着阴冷地夕阳。
一滴水,二滴水,滴在我的脸上。
我微睁着眸子看着一个白衣的男人,我想抬头看他长什么样的,他脸上却戴着一个可笑的小鸡面具,正用竹筒洗着手,一手轻弹,那水就弹到我的脸上来了。我咧开嘴一笑:“呵呵,好看。”
他丢了竹筒,我居然去捡,还往嘴里倒水,想要喝,却是空空如也,有些生气地丢得远远的。
带着笑意而又沉稳的声音说:“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子。”我挑畔地扬扬拳头:“要试试吗?我会很轻的。”
眨着眼睛,装成很无辜,很可爱的样子。
我是打死也不相信,自已喝醉了会是那样的暴力,这些,都是后来他们告诉我的。
他一扇子打在我的手上,痛得我缩了回来,咕哝地叫:“破秀才。”
他稍往后退,离我二步,笑道:“你是人吗?”
我呵呵一笑,然后伸手去…摸胸,很确定地说:“我是。”他笑,轻轻地笑声从那小鸡面具下泄了出来,意味深长地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没嫁呢!”我嘟起嘴巴不悦地说:“我是孩。”他忍不住,笑得更狂放了:“一个醉鬼。”
我抬起手,闻闻身上的味道,摇摇头睁大了黑眸子说:“不臭。”
一手指着昏睡在一边的白霜说:“她很臭。”
我觉得我真的好强大,醉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我可以把白霜打昏,然后还不忘拖上她。这件事让她以后一个劲,一个劲地说我。
白衣人的背负着手,那小鸡眼里透出来黑亮的眼神,却是满是兴味地看着。
我半眨着眼,有些困了,在迷糊中,听到几声急急的叫声传来:“二,二……。”
嗯,好像是红露,倒知道来找我了。她一来,我也就可以放心地靠在白霜的身上睡了。
那白衣人往远处走,却大声地念着:“明明暮晚来,夏夏雨飞急。”
声音很好听,清扬而又冗长,带着一种透人入心底的意韵,能让人感觉到他语气中的叹息。
我想,还算好,我走了还蛮远的,才会醉倒。要是在那酒肆里,估计这脸,才丢大了。
刚才的英雄气魄,压倒一班酒徒之辈。
而今却坐在这里,醉眼朦胧,雾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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