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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说的我都说了,总之,咱们十有是回不去了,安心在这里呆着吧。”小乌龟不知道是没有领略到事态的严重还是昨晚已经被国师洗过脑了,竟然心情平贺应了下来——让第二天起个大早专程来□他的我松了口气,顺便也问问其他的事情:“我说,在那个世界的我怎么样?”

    “蛮好的吧,没什么异常——”他搔了搔脑袋,露出一脸男生常用的大而化之,“就是很净给我发E-Mail了。”

    那你还敢说蛮好——我无言地白了他一眼,“算了,指望你是白搭。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安然说查出杀我的人之前可以留在他这里,已经跟左相和尚书打过招呼了,她们都同意。只是——”小乌龟突然扭捏了起来,不自觉地醒了醒鼻子:“那谁——说要来看我。”

    “再保护你也不可能不让正牌老婆看你不是?你装失忆装彻底点儿就行了——我跟你说,还有个头号儿的对你念念不忘,你要小心些,别一不小心就胡乱动了心。”

    “什、什么啊!”某人马上变成了猴子屁股,不过脑筋倒是清醒,说这种事情以后再讨论不迟,他现在什么时候挂掉都不知道——让我很是满意。

    “说得也是——这亦临公子是不懂武艺的,这年纪了要开始练也难——对了,你现在能自己脱衣服不能?”小乌龟一脸受伤地开始敌视我,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你想啥呢!我只是想知道你腰上那个刺青是什么颜——我转过身去,你自己看看,看完了告诉我。”

    我大大方方地扭过头去,不一会儿便听见了他的低叫,“哎哎——还真有个刺青!像是红的PUMA,死气沉沉,不好看。”

    红,还死气沉沉——看来那左相的术力确实不怎么样,我重新嘱咐他只有我和国师两个人知道全部经过,然后才开门把其他人放进来,继续讨论这次事件的可能原因。总共叨扰了一个时辰,我便要求安然单独把我送出去,留下锦祺和觉晓守护伤员——时值夕阳西下,湖边那条卵石小径上只有两个长长的影子。我出奇不意地拉住他的前襟,凑到那人耳边低声说,“我猜——是太尉。要不然他在路上就会跟锦祺透露些什么了,不会等到我去才开口。”

    “那锦祺他——”某人好像完全没在意到我刚刚把他衣服烧出了一片焦黑,不愧是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

    “谁知道呢,不过是猜测而已——到现在连那消息是有意还是无意让亦临传出来的都不清楚——赶在说出一半的时候下手,这个时间实在是卡得准。”我拍拍手中黑灰,抛弃了那个有些暧昧的姿势。“算啦,这些事情还是留给你们这些聪明人想吧,我这个懒人要回去吃饭咯。”

    “若不是今晚宫中有宴,我该请你顿晚饭的。”安然那样亲切地笑着,让我心中生出一点点羞愧,“陛下年底及笄,按祖制是提前两月准备,不过因这二十多年未办选秀,最后定下提前半年就要开始筹措,你们礼部又要忙了。”

    “我是主管外事的,再怎么也忙不到我头上。”——这差事似乎正好是给莹准备的,我还是自管自清闲好了。

    “是么——”安然浅淡一笑,压的长睫将眼儿遮了一遮,同时也在我原本不以为然的心上扎了一扎,一回到马车上就瞅着恭敬无比的挽叹气,还问她是不是有心上人——“若有,一定要在六月前过礼,不然后悔也阑及。”

    “挽——不明白。”她虽然聪颖,不过仍是被我的突如其来整成丈二和尚。

    “皇年底便及笄了,明白吧?”——也许这也是移风风火火挑上我的原因,所以说,无论是谁尊谁卑,只要是处在封建社会,就免不得生出压制人的勾当。即使始皇定下祖制,后宫的数目比前朝缩了一半有余,将宫室填满也只能装有位阶的三十二个男人;落选的那些孩子却也不会被发配回家,不是被皇家配于重臣就是留在宫中充当使役,直到四年之后的再次大选。虽然选秀一事并非方强制,可一旦操作起来便是由不得人的——想到浅葱和流音——真是替他们捏一把冷汗……

    第二日,我依旧递了个牌子去看小乌龟,没想到安然却身体不适,脸十分不佳,于是匆匆话了间就告辞出来,按照惯例直接奔书院而去。正好碰上轩辕哥俩儿和浅葱与烨聊得很是投机,我犹豫了片刻,把昨日从安然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算是跟他们提个醒儿。

    柳颜家的轩低头不语,茫然地看着地面;弟弟小辕一下便把头拧了过去,说母亲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浅葱面上颇不自然,只有烨无事人一般地哈哈笑了过去,说自己已经超龄,怎么也赶不上这热闹。

    小辕天真地问我皇上是不是很,得到正面描述之后兴冲冲地拉着哥哥回家。没多大会儿烨也在我意料之中跑去探安然的病,只剩下浅葱慢吞吞整理好书本,抬头便是一句:“我绝不入宫!”

    “又不是强制的采选——你是说,令堂会在府衙处给你报名么?”这边的风俗仍旧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血—看他眉宇深深,不曾返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就算报上去,要逃掉也不是太难。”我被他那热切的目光看得低下头去,拿起桌上的茶盏,“这事儿正好是礼部办的,初选时你只要装个什谩也就过去了——放心吧——虽然我不管这片,好歹咱上面有人。”说到后来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才敢与他对视,轻轻点头——听烨说过有些草药能让人产生严重的表面症状,对身体倒是无碍,届时配两副也就是了;毕竟想往里挤的人是多数,溜出条小鱼来是不打紧的。

    处理好书院的一些小杂务之后,我们俩一块儿回到慕家山庄,因为移这家伙到哪儿都带着她的专用厨子,所以晚餐照例是细腻的南方风味,让我这个虽然已经习惯了北方浓油重彩,却仍是更爱清淡风情的人大快朵颐。用餐结束后,我用要写家信的理由拒绝了此间主人的茶会邀请,回到自己房间。

    挽先说了一通自责的话,然后才递过姑母的来信,说族中决定派两个暗卫过来贴身保护,防止出现类似尚书公子之类的惨案。等我看完信之后她才接着躬身汇报:“宫里有消息说,国师大人应该是在昨日晚宴后开始身体不适的,而且陛下命太医请脉时被大人拒绝了。”

    “这个我知道,安然这辈子都没让别人看过病,据说是有什么忌讳——你接着说。”上次是左相的婿,这次又是国师——这样一直出事的话我会怀疑自己是招惹事端的小五郎体质——不,应该是绯璃同学乃“小五郎体质”,第一个倒霉的即为本人。

    “觉晓处理完今日的药渣之后,咱们的人得到了少许,经检验,还是和前两日一样,不过多了一剂镇痛的药。”

    “只是镇痛?”没听小乌龟说自己伤口疼——那就是安然的毛病了,奇怪,光治标不治本么——我捏了两下自己的下巴,决定暂时放过,“以后还是这么盯着就好。”

    “是,大人。此外,我们已经找到前国师大人曾经使用过的两处别庄以及当年的一位仆从,证实当年两位老大人曾经在其中一所小住,并在那之后消失了踪迹。不过,附近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点可能成为——埋骨之所。”

    挽因为绯璃的父母眼神黯淡,带动我这实际上没有情感瓜葛的人也叹了口气——看来连拜祭一下都不可能。“同时在那里出入的除了前国师还有没有其他人?”

    “据那人供认,前太尉和右相当时拜访国师较为频繁,不过究竟是不是老大人待在别庄的那几天就记不清楚了。此外——恕属下无能。”挽的脑袋点得格外低,“实在是不能确定前国师的行踪。”

    “罢了,他的目标太小——再说好歹也是神通广大的前国师。”说话间蓝菱也进了屋,小姑娘面露喜,说楼家已经同意把‘玉京’的名字加入宗谱,还拿出了家主的手书凭据;至于由县衙签发的正式户碟则要等一些日子。命她去办这虚假身份的理由是将来可能有用,当时她们都夸大人终于有了未雨绸缪的远见,天知道我只不过是想为自己原来的名字留下一点印记而已……

    “别抱怨了,我都个月没上网了!你才多少天,嚎个什么劲儿啊!”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第三次去看那同乡的时候,我被某人说原本约好这时候去下黑庙的碎碎念气蛋出了三重火。

    “我跟你不一样!”被我吼了一声,小乌龟甚是委屈地解释,甩开手头一本线装书,“我是学计算机的!”

    “恭喜你!学了一门儿这里最用不上的专业!”你当初咋不学航天飞机呢——我皮笑肉不笑地冲着他乐,心里那个叫幸灾乐。

    “你——”

    “除非能自己造一个出来,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碰键盘了。”是不是国师太宠他了,这个人好象根本没有我当初那种举目无亲、心如死灰的感觉——想到这一节,我更加坚定了要整他一整的念头,不怀好意地笑道。“听说上午你老婆来看你啦?”

    他憋粗了脖子,眼底好像突然多出几条红丝地小声叫着,“那不是我老婆!”

    我没理睬这澄清,继续按自己的思路往下问,“感觉如何?”这几天一直被底下呈上来的卷宗压着(我现在也是小头目了),非拿他找点乐子不可。

    “闭着眼睛装死呢,没看见长啥样。”他倒是聪明,马上回避了话题——不过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恍作好心地拍了拍手,“那我告诉你好了,她呀,长得脸白白的,眼睛细细的,说话轻轻的——我说,她都跟你说什么肉麻的话了?没看见总该听见吧——有没有趁你躺着做什么——那什么?”终于来了个能尽情欺负的人,我决定好蝴用。

    “做什么?能做什么?”他被我逗得有了点儿气,眼睛瞪得贼大,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小白脸样儿。

    “也就是拉个小手亲个小嘴儿什么的吧?”总不可能更激烈了。“我说,你不要摆出一副纯情的样子好不好!不是还号称‘校杀手’么?”

    “小京,别逗他了。”安然轻轻肘击了我一下,看似柔顺地笑着,“——亦临他,还当过杀手?”

    “此杀手非彼杀手也,”我横过去一眼,告诫他别装得这么亲热,还有一笔大帐没算清楚!“‘校杀手’就是说他对校级别的人很有杀伤力,而校呢,指的就是学院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生。”我用眼睛将乌龟从头到尾打了一遍伪X光,挑剔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是一直没看出来这家伙有什么了不得的。”

    “哼,你从出生就是个男人婆,当然炕到我的好!”

    “想造反了?”我一阵冷笑,成功地将他好不容易表现出来的一丝男子气概吓了回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威慑成果,我拿出这回给他带的礼物扔过去,“那,不要说哥们儿不仗义,你要没事儿就玩玩这个吧。”

    “这是——”

    “骨牌啦,多米诺骨牌啦!”我鄙夷地看着拿着小竹板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他,“这可是最流行的益智游戏!”

    “你还是给我弄副扑克或者麻将来的好。”

    所以说你从小到大都不聪明——我再次鄙视了小乌龟一次,直接移走两端砚台,把东西倒在国师的梨大案上,“安然,我们玩,不理他。”

    ……二十分钟后,我们仨拼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东东——出于自尊,我勉强还是先扬后抑地评价了一番:“这个图案是不错,不过我觉得那边的牌子完全不可能倒下去!”安然负责的那一块儿间距有些不对,这是初学者常犯的错误。

    “哦,是么,那我们试试棵了。”国师笑得有点儿狡诈,伸指弹倒了第一块儿牌子,竹片发出脆响一块接一块地压过去——终于在一个角落止住倾倒的身姿——

    “你看吧,我就说——”还没来得及得意,只见安然的掌心在桌上按了一按,剩下的十数片骨牌立刻不约而同地仰面朝天——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笑得眼角都起纹儿的还是安然吗?“你耍赖!”不对不对,他从阑是这种人啊——难道——我努力张大双眼,严肃地问道:“周总理是谁?”

    “周总理?没听过。小京认识的人?”

    “我的偶像——偶像就是爱慕的人。”出于习惯,我解释了生词的意思,可心里仍是怀疑万分——这也实在太反常了。

    “我还以为,京儿爱慕的人一直都是我呢。”他的腔调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到我头上——顾不得小乌龟也在旁边,更阑及道一声失礼,我直接上手在安然脸侧摸了一把——似乎没有什么传说中人皮面具之类的痕迹——我正想鼓足勇气多使点儿劲,结果手被那家伙很快握住,“小京,这儿还有别人,等会儿再——”

    他调皮眨眼的时候我听见了自己小心肝碎裂的声音,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胆子,竟然奋勇地把某个披着国师外衣的人拖出小乌龟的房间,然后狠狠踹上门,抓起那人的衣领大叫:“这一回又想什么?安然那个家伙去哪儿了?!”

    “别急嘛,慢慢说。”某人回复了原声——虽然我也不确定对他来说什门是“原声”——象征地抚了抚我的背,继续装温柔,“你看你,连气都喘不匀了。”

    “回答问题!”

    “这次可不是东西。”他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生生摁到榻上,整个人靠了过来,面带诚恳地小声说道:“我正全心全意在帮他的忙呢。呃——书院那边暂时去不了了,你替我请假吧。”

    “是吗?”我对此深表怀疑。

    “他现在被其他事情绊着,脱身不得,我只恒为其难帮他担下来了。”他突然又笑得很是淡雅,让我这个原本就对这张脸抵抗力比较的家伙软了下来。

    “谁下的手?——那你岂不是也很危险?”

    “啊啊,小京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呢。”他将双眼眯成弯儿,硬是把一张新月清辉的脸蛋扭曲出两分谄媚,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想要动手扇他两下。

    “别用这张脸说这种话!他到底怎么样了?”

    “死不了,只是要难受几个月。”

    “受重伤了?!”几个月?想当年吻折了才打了一个月石膏而已,看来是很严重。

    “怎么说好呢——”烨目光朝上,变相地翻了点眼白给我,“就是——喝酒喝多了。”

    我气得在他臂上狠狠拧了一把,“喝什么酒,要难受好几个月?”酒——几个月,这些词合在一起形成一记重锤——我赶忙使劲摆摆脑袋,结结巴柏说道:“相——相思成灰?”见他脸上露出嘉许之,我在心里发出几声苦笑——其实并不想真正猜中答案啊!这——这也太骇人了——

    “放心吧,都说了死不了!”某人不耐烦的重申让我不自然地哈哈笑了两声:

    “有解药?!——有解药就好,难受算什么——对了,这解法是不是很特殊?用不用把人放在蒸笼里蒸,或者在锅里煮,让毒素析出来?”我用十二分的兴趣盯着面前唯一能做解誓家伙:这些可是武侠小说中常用的招数,让道貌岸然的他尝尝倒也不错。

    砰——脑门正中一指,震得我往后仰了一仰,幸而不怎么疼。“你想什么呢,又不是菜!”“国师”的白眼提醒了我蒸蒸煮煮有点儿像食人族,不会是他们那些“大家”所为。“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解药,只好让他继续疼满三个月了。”

    “人家随便说说嘛——等、等等,你说什么,没有解药?”没有解药!可是又死不了!——我彻底囧在当场,好似脖子上套了一丝细绳,虽然勒不死,却憋得要命,“你——你不会是说——安然是——是——”

    “不是一开始就提醒你了么?”“国师”往后挺了挺,懒懒亿软榻靠背上,手指在膝盖上打了几个节拍,纯然是一脸棵戏的模样。

    “哪里有提醒!!”我强行按捺了好久才把意识中的人称偏旁换掉,“她——她真的是——”

    “可怜的小京,你的初恋就这样华丽地泡汤了。”我定定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哪里像生,哪里像生了!!实在是不忿,猛然出手拽了两下。“你还说,这种脸——谁认得出来啊!”

    “说得也是,她易容的技术是比我差,可骗骗你们这些家伙还是很轻松的——”某人得意地掏出几个果脯就啃,笑得鼻梁旁边多了两道纹路。

    “我不信!”会变脸的人从现在起统统编入黑名单!——我有些出离理智地大吼,“你怎么知道她是人,他也可能是骗你的!易容嘛,最高境界当然可以转换别!”

    “国师”噗地笑了一声,带着梅子酸酸味的气息喷到我脸上,“倘若她是男的,三月后便没救了!你自己选吧,是要一个活人,还是要一个死男人。”

    “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气得根本说不出整句,“我——”

    “好了好了,等她回来你再冲她撒气啊,梗”

    “好好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敢骗人?哼,现在正疼着呢吧——我忍着假国师在脑袋上的轻拍,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卷缩。“你帮我告诉她,这可绝对不是我的初-恋!”虽然人已经丢到火星上去了,可气势还是不能软的——我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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