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黑的旷野上如此渺小,有限的温暖只能笼罩一点点空间。遥远的星空平静地闪烁着,也许它才知道时空的秘密吧。
温暖的火光映着赵云的脸,还能隐隐看得出一丝红润。沉沉地睡过去了……应该是太累了吧。孔明敛了一下衣襟,里的风虽然轻柔,吹入领口还是有些冷。
想依偎着他入眠,就像以前一样,可又害怕惊动他。温柔的缱绻一旦过去,心里不免担心,害怕他怪罪,更害怕不知道何时到来的伤痛。
追根究底,是孔明太自私了呢。明明知道也许会分别,会让他悲伤,却还是不由自主……
可是感情若不自私,就不是深情了吧。孔明叹息着,也许这些纠缠的死结,永远也不会解开了——
赵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明亮了。揉揉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看了看地上的灰烬,所躺着的地方,还有静静地坐在一边的军师大人。
里……突然想起昨晚的情状,顿时面火红。
可衣服是整齐的啊,会不会是做梦?可是那么真实的梦境啊。
“军师大人……”他轻轻拍了拍孔明的肩膀,而孔明身上一抖,吓了他一跳。
昨晚好像记得咬过他一口呢。那么说是真的!真的和军师大人有了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脸顿时有一种被烧焦的感觉。
孔明看见他脸上火红,还以为是生病了:“子龙你的脸……”
“啊,”赵云甩头,“没,没什么。”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吧,真是让人无法自拔。可他越是惹人喜爱,越是刺痛了内心。孔明轻轻皱眉:“对不起。”
“哈?”赵云当然不明白他内心的担忧。
孔明站起身:“对不起,昨晚我不应该……真的很抱歉。”也许是想多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无比酸楚。
“啊……”赵云的脸突然变得有些黯然。
军师大人怎么了?是为昨晚的事情后悔吗?后悔不应该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只是一时的激动而已吗。
不会是自作多情了吧。以为军师大人会说一些很好听的话,像以前一样温柔的话,甚至说一些……情话。这想法是不是有些可耻呢,居然因为自己喜欢,而用那么可耻的方法魅惑了他。
现在看他的样子,无论如何都是在后悔,后悔昨晚的失足。
赵云把手指攥得紧紧的,他不知道该说什门好。而孔明被他突然的沉默和神态吓到了:“子龙是不舒服吗?”
“没有,我……”赵云尽力避免慌乱,“我想说,没关系的。”
“生气了呢。”孔明一皱眉,“果然是我太越礼了,不该这么心急占有他。根本不应该表露出自己的心意,而是默默守护着他才对啊。”
赵云不敢再看他的眼神:“军师大人,我们回去吧。”
“公瑾,怎么还守在这里?不是叫你去休息了吗。”诸葛亮将周瑜身上盖着的披风往上拉了一下。
周瑜睡眼朦胧地从案上抬起头:“糟糕,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诸葛亮叹气:“没有人回来禀报过。你快去休息,这里我来职守,身体要紧。”
话音还没落,撕裂宇宙的嗓音就从门外杀进来:“诸葛亮!”
“又是那个人。”周瑜露出烦躁的眼神,这一切刚好被冲进来的孙尚尽收眼底:“周公瑾,老娘一天不在,你又想腥!”孙郡主说完,紧接着又抬头扫视诸葛亮:“你这个背弃盟约的小人!”
诸葛亮皱眉:“郡主,我这是在办公务。”
“公务?公众场合不避嫌疑含情脉脉也叫公务,”孙尚呲牙咧嘴,“那等一会是不是就要到上去办公务了?!”
“那又怎样?”周瑜冷笑道,“既然郡主喜欢无中生有,那么孔明走,我们去上办公。”
诸葛亮知道他在说笑话羞辱这位郡主。不过凭他的直觉,此言的后果相当危险……
“周公瑾!你是我哥哥的男人!居然和诸葛亮上!”孙尚的声音如炸雷穿营,烧焦了江东人民的心肝。
孙权掩面。爹爹说,最强的炸雷劈过之后,只留下一段炕出是啥的焦炭冒烟晴空万里朗朗无云。现在正是晴空万里朗朗无云,但他可以闻到心口的焦糊味。
“孔明啊,”脸上带着标志笑容,额角涌汗的刘主公体恤下属,身影第一个出现,“昨晚大家都没有睡,你们两个要注意身体啊。”
话刚说完,感觉气场不叮看了看脸已经熏黑的周瑜,心想莫不是光顾着体恤自己人怠慢了贵客,又补上两句:“你看周都督脸都成这样了,可是很危险的啦。纵伤身……”
连素来淡定的诸葛亮都被主公吓到脸苍白:“主公不要乱说,我们没有……”
“怎么会呢?孔明对我尽管放心……”刘主公仰起头笑的时候发现大帐门口站满了人,忙不迭擦了一把汗,赶紧酉技俩转话题:“大家都来了啊?辛苦了!”
大家黑线的表情一致,呆当在地。孙尚气得直哆嗦:“周瑜!你……你们两个的苟且之事,连别人主公都知道了。你这个伪君子!”
关羽深明大义,顿时就知道大哥又出事了。上前抓住刘备:“大哥,咱回去吃饭。”
周瑜头一仰,就要吐血。这时候江东众人才慌了,赶紧把大都督抬下去。
公瑾大人清晨昏倒的事传到不知内情的江东人民耳中,一个个小眼睛亮晶晶。顿时——公瑾大人彻职守之后又与孔明大人颠鸾倒凤,最后力尽昏迷的消息不胫而走,广大江东一片和谐欢快。
当然众将领都知道,张昭大人中风的不知道第几次病危通知函再过几天又该私了。
“话说这个张昭大人,”关羽前几日还刚刚对部下曾闲谈道,“可真是个苦命的人啊。为了江东大计日操劳,屡屡病倒。听说他在一次中风后,脸歪向了一边;第二次中风又正了回来。他的身体为了大业,反复中风却仍坚强地屹立不倒,实在可敬可佩。”
“江东真是个遭罪的地方。这样的人才在咱们主公手下,是绝对不会中风的!”属下感动地回答。
“主公,喜讯!”
一听到这消息众人呼拉一声立刻集合,传令兵叩拜道:“军师大人和赵将军回来了。”
刘备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昨晚见不到军师和子龙,全营都彻未眠,没想到两人居然安然无恙。
果然赵云和孔明牵着马回来,刘军上下欢欣鼓舞。马超黑着眼圈蹭上去:“子龙,你不回来可知道我有多担心!昨晚在哪里过的?”
“外面。”赵云把头略微扭过去一点,怕看到军师大人的神态。
马超的脸上喷出一把火:“你,和他?!”
“果然是在野外比较有兴致吧……”众人眼里冒出金光,人民的话果然是正确的。怪不得他俩会合了还不肯回来。
关羽一时感叹,没看住大哥。刘主公又笑着给他的军师与爱将解围:“大家不要激动啦……这已经不是新闻了嘛。”
“但这是第一次在外面啊。”孔明心里想着,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曹大人不相信这是事实,凭他多年的经验,小云昨天还是没有人碰过的!难不成这个诡异的家伙就在昨天里,把他给……好可恶啊!
没关系,就算小云被人占过了,还会是好味道。他曹大人是不会放手的。
看着曹大人火妒火双焰冲天的眼神,马超上前一脚:“你这个死变态!不要用这种下流的眼光打量我家子龙!再敢乱瞟早一天宰了你!”然后双目含泪抓住赵云:“子龙,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没……没有!”赵云推开他,“根本没有的事,你们不要乱说!”
众人兴奋飞舞的兴致被浇灭了,一个个愣着看他独自牵马走进大营。而军师大人也是站在原地缄默不语。
两人之间的气场好像自从回来就不对呢。众人当然不知道这一路上彼此也是沉默的。
跌落尘埃的曹大人顿时感觉机会还没溜走,欣喜若狂。而孙权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为什么黄老将军和子义还没回来?”
“文远呢?”曹大人傻了眼。孔明回答道:“三位将军都遭遇了非常厉害的袭击,很遗憾……我只找到一个人。”
这并不是喜讯,简直是悲剧。诸葛亮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军师大人的神如此镇定,一定是知道董卓的军队到底有多少人马吧。”
孔明陷入沉思。左慈的法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然而倘若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会不会招致混乱乃至患呢?
左慈先生曾说,那个人为了超越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身体遭受了损害。那么他一定是有致命的弱点了。
如果杀死他的话……孔明矛盾着,可他毕竟是左慈先生。也许杀死他,会对左慈先生有很大的不利呢……
“是一种非常厉害的部队。”孔明只能这样解释着,“根本捉摸不透的战法。”
“军师大人,”诸葛亮道,“你的智慧应该在我之上吧。拥有你和公瑾所参不透的战法,可以让两支强力的部队全军覆没,那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未免让我难以相信呢。”
“远远在我之上……”孔明蹙眉,“除非杀死他。”
众人听到都不由但骨悚然——
诸葛亮端着汤药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周瑜叹了口气,闭上双眼。
“孔明还来看我。那人对你的侮辱,现在都成了谣言,你难道不避嫌疑吗?”
诸葛亮把汤药放在案子上,面容平静似水:“清者自清。你认为我是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谣言,就远离朋友的那种人?”
“孔明。”周瑜睁开眼,有些感动地看着这个冷峻淡然的少年。刚开始轻视他,到后来欣赏他,现在又不得不佩服他。比起自己,他甚至有些可怕……拥有着可怕的鹅力与决心。
“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伯符。”他的眼睛蒙上浓浓的愁绪。“孔明,伯符离开了之后,我从不敢对任何人提起,也不知道有谁能够听我的倾诉。除了你。”
“我了解。”诸葛亮竟然也有点悲伤,他转移话题:“吃药吧。以后专心对敌作战,熬只能毁坏自己的身体。”
周瑜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子义他们遇险了?”诸葛亮点头,周瑜深深皱眉:“什么人这么厉害,董卓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兵马……”
“据说我们的那个神秘的军师也无法了解呢,”诸葛亮的鹅力一直超越别人,“我一直怀疑这位军师有着平常人以外的某种能力。因此我对他非常地恐惧……不过,就这次战斗而言,我感觉到了更强烈的异样。”
周瑜警醒:“你是说……法术?”这种流行于帝王将相之间的,只听过没见过的东西。
“也说不定,”诸葛亮道,“如果董卓真的入了邪道,那就十分麻烦了。”
周瑜担忧道:“孔明,我不放心。这种东西一定要我亲自去看一颗能判断,恐怕除了我,这里是没有人能担当这个任务的。”
诸葛亮知道危险,但除了周瑜,也确实没有人可能做到……他打岔:“还是先吃药吧,身体要紧。”
“公瑾大人,吃饭了!”凌统在周瑜的门前一探头,却没看见周都督,只看见一个头戴草笠农民的背影。
他正在纳闷为什么军营里会有农民,谁知道那家伙转过头来,竟然是周瑜。他看见凌统连忙拽进大帐,死死地堵住他的嘴,等凌统回过神来,他才松手。
“公瑾大人,你……你要去哪里?”
周瑜沉下脸来:“我要去董卓那里探查一下。”
“不行!”凌统急了,“万一您有什么闪失,那主公他……”
周瑜斩钉截铁地道:“我必须去。必须去看一看他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因为我们派出探查敌情的部队都已经全军覆没,不可能知道敌军的真实情况。非我不可!”
凌统点头:“明白了,可是主公……主公那里怎么交待?”
“如果我不去的话,”周瑜道,“那江东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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