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氣成雪泪成冰 鸦雀无声静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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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向老讀者道歉,不好意思,很快就更到以前的位置了冯子环无奈一笑,这夏大真是名不虚传的精灵古怪。他雖然格豪邁不羈,但是一下子要他表演什么叫吹氣成雪,淚落成冰卻還是讓他傷透腦筋,不知如何應對。

    廖暮仁笑骂:“你跟人家说话说了那么久,居然连人家名字都不问。”

    冯子环也笑道:“不问到还好,现在知道了,我倒成了卖杂耍的。”

    廖暮仁目光炯炯,道:“我不想杀你。”

    冯子环叹口气,道:“我也不想杀你。可是朱老爷让我把你的手带回去。”

    夏若然紧张起来,挡在廖暮仁和冯子环中间,道:“你要把谁的手带回去,这里是我家。”廖暮仁拍拍夏若然的肩膀,笑道:“兄台要我的手,当然没问题,不如我直接跟着兄台回朱雀山庄交差。”

    冯子环松了口气,道:“这样最好,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廖暮仁道:“当初听朱玉说,家有门客冯子环,聪明过人。”

    冯子环惊讶道:“我极子……廖兄当年真的伤过他吗?”

    廖暮仁苦笑道:“非但没有伤害过他,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才要上朱雀山庄,帮助朱老爷找到你极子。”

    夏若然大声道:“你连他与朱玉的关系都不知道,就要伤他?你是人不是?”

    冯子环默然,半晌,抬起头道:“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从小锦衣玉食,又如何明白种种无奈?”

    廖暮仁低吟道:“泪落成冰,泪落之时,心已成冰。”他说的自然是独孤三哭。

    独孤三哭,一代机关高手。面对自己所爱死亡之时,大笑落泪,挥刀断指。踏风而去,不复音讯。岂料刚才还笑嘻嘻的冯子环居然神黯然。

    冯子环击剑而歌曰:“萦萦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格本豪放不羁,为人又极其率,听廖暮仁间话句句打入心坎,竟然在夏府的大厅唱起歌来。随着他手指不断在那柄生锈的长剑跳跃,那长剑竟有了五音十二律一般奏出哀怨缠绵的曲调。冯子环以歌和之,反反复复地吟唱这间歌词,语调撒高忽低次次不同,或清冷,或凄楚,沧桑。直听着夏若然轻咬下唇,双目噙泪。

    冯子环一曲毕,长袖飘扬,大笑道:“今日结识廖暮仁,三生有幸也。廖兄何日拨冗去朱雀山庄?小弟自俸茶等候。”

    廖暮仁也笑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走。”他轻轻在夏若然耳边道:“老实在夏府呆着,别让你爹担心。”言毕,与冯子环飘然而去。

    夏若然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恨不得自己生出双翅膀来。

    朱雀山庄不小,比夏府大得多。夏府仅仅是诸多邸的宅子之一,而朱雀山庄却是朱老爷倾尽毕生心血所建造的山庄。

    朱雀山庄坐落于朱雀山,远眺似一只展翅飞的火鸟,甚是威风好看。朱老爷毕生最得意三样东西,宝贝儿子朱玉,门客三千,还有就是这豪华大气的朱雀山庄。

    如今,朱玉下落不明,朱孟尝变成朱阎王,门客死的死散的散,朱老爷剩下的也只有朱雀山庄了。

    廖暮仁与冯子环一路上游说说笑笑,相处甚是愉快,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此时,冯子环与廖暮仁已经站在朱雀山庄门口。

    门口没有守卫。

    门口很安静。安静得连风的声音都消失了。安静到压抑。

    廖暮仁道:“朱雀山庄是不是一向不优卫。”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

    冯子环的脸已经很难看。

    没有声音,是不是也是一种恐惧?

    廖暮仁想打破这种压抑,可是却无能为力,他似乎也已经开不了口。或者说已经不敢大声说话。四周完全安静的时候,是不是会让人觉得无法高声喧哗?

    安静凝结了空气,空气凝结了廖暮仁和冯子环的声音。

    远方传来马蹄声,廖暮仁和冯子环同时松了一口气。有声音打破这死寂,无论来者是谁,都无所谓了。

    一匹白马,后面跟着四匹黑马。为首骑马的人,一袭白衣,长发飞扬,面戴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顾盼生唬后面四人,黑衣黑裤,戴着面巾。

    白衣少潇洒下马,衣服飘扬。身后四人也齐齐下马,动作一致,十分整齐

    廖暮仁看着面前这个人,皱眉道:“夏大,你化了灰我都认识你,何必还带着面巾?”

    那白衣少嘻嘻一笑,扯开面巾。不是夏若然是谁?她拍拍手,身后的四人亦同时扯下面巾。冯子环一惊,只见那四人不仅动作一致,模样更是完全相同。

    冯子环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夏府四杰——眼耳口鼻?”

    眼耳口鼻,名字普通甚至难听,但是这四个人却绝不简单。他们本是遭到遗弃一胞四胎的兄弟,夏老爷抚养他们长大。这四兄弟不仅忠厚老实,更天赋奇才。老大过目不忘,熟识各派武功路数,只需瞧得一眼对方使出的功夫就可把对方的来路如数家珍;老二有一双比猫儿还灵敏的耳朵;老三的不仅奇辨之术可比张仪苏秦,品尝味更是专家;老四天生眼疾,炕清东西,却有一个比狗更敏锐的鼻子,不仅可以凭借嗅觉认人而且能分辨出不下一百种毒药的味道。

    口向冯子环道:“在下早闻‘小冯欢’之名,今日拥相见,当真荣幸。”

    冯子环拱手道:“有夏府四杰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这四个人一番,只见四人虽然面目一致,但是神却大有不同。老大目光如炬,让人不敢直视;老二极其沉稳;老三略显轻浮;老四眼睛没有多少神采,身上却有一种忧郁的气质。

    夏若然小声道:“谁说我们是来帮你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着廖暮仁,廖暮仁明白她的意思:“我怕你被朱雀山庄杀了,赶快带着夏府四杰来帮你,你却皱着眉头不领情。”廖暮仁神略为缓和,拍拍她的肩膀:“朱雀山庄似乎有变,还请四杰多多帮忙。”

    夏若然这才笑了起来,道:“小疯子,你快带我们进去,找几间干净点的房间给我们住,我也想看看朱雀山庄到底比我家漂亮多少。”

    朱府一个人也没有,冯子环越往里走脸越难看。他很沉的住气,尽管他的脸比死人好不到哪去,他的脚步还是很稳。

    朱雀山庄很安静,安静得有点过头。一切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一点点血迹,一派安宁。

    廖暮仁沉声道:“老四,你有没有闻到不应该有的味道?”嗅觉,无疑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倘若朱雀山庄发生大的变动,就算把尸体打扫干净,庭院收拾整齐,也难免会有血腥味弥留在空气中。

    老四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舒出,道:“没有。”

    没有,没有血腥味。莫非朱老爷遇见什么强劲的敌人来袭,导致匆匆搬家而去?或者又瞄准了哪个难缠的对手,以致朱雀山庄的所有人倾巢而出?

    亭台楼阁弯曲蔓延,郁郁葱葱的树木。现正是季,万物复苏,却听不到一声虫鸣鸟叫。夏若然捉住廖暮仁的衣袖,她也没有勇气说一句笑话来调节气氛。

    冯子环道:“各位当真今晚要住在这里?”

    夏若然有些期盼地看着廖暮仁,她并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她只觉得鬼气森森,对,鬼气森森。夏若然记得当初被赵大师关在一个只有骷髅骨头陪伴的冰室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死亡的恐怖,绝望的恐怖。

    廖暮仁的眼里满是疑惑,东走走,西看看。半晌,他停下来,道:“冯子环,你呢,你是不是住在这里?”

    冯子环苦笑道:“我是这里的家丁,当然要住在这里。”他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咬牙道:“我还要把朱老爷和朱找到。”

    见多识广的老大不有些疑惑:“朱家还有?朱老爷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冯子环咬牙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大家。朱家名叫朱萦。是……老爷和一个工的私生,朱萦一出生,就没有娘亲。”

    话已至此,不必多说。想必是朱老爷和一个子快活,那下等工或难产而死,或被元配毒死,总之她等朱萦一出生就死了。这等丑事当然不能拿到江湖上乱嚷嚷,所以朱老爷就把朱萦锁在家中,不让外人知道。

    廖暮仁突然低吟道:“萦萦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本是冯子环在夏府吟唱的词,廖暮仁现在却吟唱出来。吟毕,包含深意地看了冯子环一眼,冯子环竟不敢接触他的目光,把头偏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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