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魂西去 枉费多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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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暮仁没有直接把李如画送去给赵大师,而是带去了孔七家。

    孔七家没有人。

    廖暮仁当然知道,孔七不在家,就一定在验尸房。

    而现在,验尸房里亮着灯。

    李如画依然昏迷,廖暮仁直接就把李如画拉去验尸房。

    验尸房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孔七,一个是独孤三哭。还有一个新的尸体,上面盖着白布。孔七的脸很难看,独孤三哭似乎已经没有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尸体

    廖暮仁骤然觉得自己眼睛跳了一跳,他的心脏好像被谁紧紧攥紧了一样。他伸手去揭白布,手伸到中途,却又停住了。他害怕,害怕白布下面躺着是那个活泼刁钻的大。独孤三哭握住了他的手,独孤三哭的手是冰冷的,像死人的手。

    独孤三哭缓缓揭开了白布。

    廖暮仁感觉心跳都停顿了。

    白布下面果然是一个人,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廖暮仁只看了一眼,心安了下来,不是夏若然。但是马上,他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白布下面的人,是司空情!

    那个会笑,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的司空情。

    司空情双手紧握,双眼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她的衣衫残破,不,简直有点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看得出经过好一番挣扎。她的致命伤显而易见,一柄精致的小刀插在她的心口。

    孔七缓缓说:“尸体是在城西找到的,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在七天前。死因是利刃所伤。”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就尸体表面看,应该是凶手□未遂,狠下杀手。”

    廖暮仁道:“能因□未遂而杀了司空情的男人恐怕不多。”

    孔七冷笑道:“不多,如今这里就有两个。”他指得当然是廖暮仁和李如画,凶手自然不会是廖暮仁,他的目光转向李如画,不再说什么。

    独孤三哭还是面无表情,他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炕见。司空情死了,他似乎也跟着死了。

    就在此时,李如画悠悠醒来。孔七回手就把插在司空情身上的匕首拔了出来,直直地伸在李如画眼前,狠狠问道:“说,这匕首是不是你的?”

    李如画已经没有力气出声,他费力地点点头。

    孔七反手把匕首向李如画刺去,道:“不用审了,只凭这一点,就值得把你千刀万剐。今日我宰了你,有什么责任,我姓孔的全担。”

    李如画苦笑着,他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睛。

    匕首并没有插下,因为一直沉默的独孤三哭突然奋起,一把抱住了孔七。他原本一点武功都没有,这时然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狠狠地把孔七撞到了一边。独孤三哭似乎已经疯了,他揪着孔七的衣领,一拳下去:“你碰她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碰她。你要把她吵醒吗。你为什么要碰她,说啊!”

    孔七给他打得不知所措,廖暮仁急忙上前拉开两人,独孤三哭还在叫骂:“谁也没有资格碰她!”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孔七无奈道:“他这个样子,我根本无法解剖尸体。”

    廖暮仁把孔七推出验尸房:“你让他静一静。李如画的罪行罄竹难书,等把他带到赵大师那里再慢慢发落。”

    独孤三哭又安静下来,还是那样呆呆地看着司空情。

    廖暮仁道:“她不是被人□未遂杀害的,匕首是死后插上去的。”他转过身去,看着李如画,问道:“这把匕首真的是你的吗?”

    李如画吃力地说:“是,但是,我早就送给柳青玉了。”

    柳青玉,又是柳青玉!

    独孤三哭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呆呆地坐着。

    廖暮仁继续说:“尸体能够七天还不腐烂,也不恶臭。理由只有一个,中毒。而且是很厉害的毒。”

    独孤三哭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他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块吸铁石,在司空情脖子处摩擦一会儿,然后取回。只见那吸铁石上有三枚银针,针上还依然有淡淡的清。

    独孤三哭的脸骤然变了。

    廖暮仁轻轻说:“她似乎攥紧什么东西,你要不要看一看。”

    独孤三哭的身子已经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掰开司空情的手。这双手,他曾握过多少次,在那间破旧的小屋里,他曾经握住这双手,不愿放开。

    手里似乎什么都没有,独孤三哭把司空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接着,他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他闻到一股味道,他当然认得这股味道,人人都认得这股味道。

    独孤三哭大吼出声,撕心裂肺。

    他已经不像一个人,他像一头失去爱侣的兽。

    在外面的孔七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看着已经半疯狂的独孤三哭。

    廖暮仁看着孔七道:“他伤心过度,无法冷静。”

    孔七递上单刀,他虽然没了右手,但是依然佩刀:“给你,把李如画砍了,为小情复仇。”

    李如画躺在地上,已经像个死人。

    独孤三哭接过单刀,突然仰天大笑,声音嘶哑至极。他笑得很大声,他的泪也落得很快。独孤三哭一生,只会哭三次。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哭泣。他的泪顺着脸庞滑下,他的笑却依然不停。

    孔七被他笑得浑身发毛。

    独孤三哭看看单刀,又看看司空情。突然回手一刀,削断了自己的拇指。孔七和廖暮仁同时一声惊呼。

    没有拇指,连勺子都握不住,更何况做机关。

    独孤三哭掷下单刀,也不管血流如注的手,他缓缓抱起司空情的尸体,温柔地亲吻她已经冰冷的唇,轻轻道:“小情,我们回家。”他微微扫了廖暮仁一眼,走出门去。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知道他会把司空情埋到哪里。

    半晌,孔七道:“他会自杀吗?”

    廖暮仁沉声道:“不会,因为他基本上已经算是个死人了。”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忧伤,独孤三哭已经算是个死人,廖暮仁的生命,也去了一半。

    廖暮仁握紧拳头,要紧牙关,他已经生气了。廖暮仁很少生气,他一直是温耗,无所谓的样子,但是现在,他真的……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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