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教授之言,点亮胸膛


本站公告

    下午,郁锋涛可谓是满载进城,而且是威风凛凛。吉景生、龚寿财、高圣石和李椰分三人各挑着百来斤新米,郁锋涛自己则是挑着四十来斤活泥鳅、泥鳅干和一些青菜。最引人注意的当然是,他们还押着钟大国和史科普。

  郁锋涛一行人没有走到村口,高森林领着村干部慌里慌张从后边追了上来,挡在前头。“停下,停下,停下。”高阿大把双手一伸,大叫起来。这时,高森林走到郁锋涛面前,假惺惺地强挤出来的皮笑,脸都因此变形了:“锋涛,这两位是工商所的同志,你怎么把他们捆起了。赶紧放了他们吧。”

  没有听到高森林的话一样,郁锋涛一点反应没有,一对英爽逼人的眼睛,盯着高森林。高森林被郁锋涛盯着,心头一团恐惧,脸上肌肉不停止地抽蓄。足足过了三分钟,郁锋涛才开口问高森林知道不知道被他捆的两个人是假工商?假工商跑到村里诈骗,高森林身为闹荒村书记,连管都不管,现在他把两假工商抓到了,就要送到县公安局去,高森林倒跳出来替两个假工商说好话,是什么意思?高森林平日里喝斥别人惯了,现在一肚子火却是要硬憋着,再加上郁锋涛一连串的责问,他头涨得要爆炸啦,把来之前想的好好的话一古脑儿全忘了。在郁锋涛说了一声:“我们走。”高森林急坏了,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不是,不是的。他们不是假工商,是——是——是真工商。真工商?你怎么会知道是真工商?郁锋涛盯着高森林,又狠狠逼问了一句。我,我,我时常到工商所去,有见过他们,有见过他们。其实在这之有,高森林连见都未见到过他们,又哪会认识他们,更不敢说是到乡里告状了。他已经横下心,实在不行,一个字——抢。救不下钟大国和史科普两个人,他当然明白会是什么样一种结果。

  哈哈哈。郁锋涛大声嘲笑,三番五次坑害他,难道还要他听信他高森林的一派胡言不成?不会是他高森林与两个假工商相互勾结,又要坑害他郁锋涛吧?你,你,你——你不要张嘴就咬人。高森林气得腰弯了,直不起,两眼凶光喷出,他高森林是一个党支部书记,会干出的事吗?告诉你——郁锋涛,这二位同志是真工商。你今天放人也得放,不放人也得放。“什么,你想抢人是不是?”郁锋涛把肩上担子往地上一放,胸膛一挺,你高森林不说这话,我——锋涛还多少相信一点,你这么一说不是不打自招吗?你担心害怕真相暴露,来个抢人,一抢百了是不是?没门,高森林。有胆子的话,就动手啊!说的,郁锋涛操起扁担。别以为我不知道,高森林。你到乡里告我私办工厂,什么证件没有办,要上头来抓我。可是上头不理你的话,你就用两个假工商陷害我。说,我的工厂办在哪里?

  高森林不是笨蛋。早上听了高阿大从头到尾的详细讲述之后,明白郁锋涛又在钻空子,他们一帮人不过是练练打石头而已。这个时候,他哪敢再说郁锋涛私办工厂,那不是自己把脖子往郁锋涛的刀口上送吗?见郁锋涛操起扁担,高森林害怕了,往后一退,头一转,见跟他来的一伙村干部一个个全躲着远远的。

  这时,瞧着高森林的熊相,钟大国笑在心头,唬着脸,大骂一声:“高森林,你这个王八蛋,把我跟小史害惨了。锋涛这是要把我们送到县公安局去。你还不派人去找田书记救我们。他妈的,我们被捆起半天了,你连看不来看一眼。改天,我们找你算帐,你这个王八蛋。”

  “好,好,好。”高森林遭到钟大国大骂之后,什么顾不上,跟疯狗一样,就往村外跑去。他身后一阵幸灾乐的大笑,在空中回荡着。

  郁锋涛一行人边赶路边说笑。其实史科普和钟大国身上的绳捆和没捆一个样。走出闹荒一里路左右,史科普和钟大国身上的绳子解了,穿上了制服,戴上了大盖帽,恢复了工商人员的威风。这一趟闹荒村之行,虽然是遭受了委屈,但是史科普和钟大国还是感觉非常值得。他们大开了一回眼界,包括他们自己堂堂正正一个工商人员被一个山野小伙子捆绑。难得啊!在闹荒这样一个山沟沟里,能出一个郁锋涛这样有胆略,有魄力的青年人。

  却说徐开发到派出所报案后,何友军感到事态严重,不敢怠慢,立即带领两个手下风尘仆仆地赶往闹荒,不料,史科普和钟大国已经被郁锋涛“押送”去县公安局了,因为郁锋涛与史科普和钟大国到了溪洋后,乘坐拉人的三轮车走了,何友军他们没有看到。高森林听了钟大国的话,确实是害怕了。抽小路一路跑到邬台,照样是没有碰上何友军他们。到了乡政府,高森林向田虎汇报情况时,被田虎恶狠狠地臭骂了一顿。田虎同样是不敢怠慢,马上打电话到派出所,才知何友军已经赶往闹荒,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何友军他们扭头赶回邬台时,正好看到钟大国和史科普正热情洋溢地送郁锋涛上车。这一幕,把何友军他们完全搞懵啦。

  到卢水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钟。

  因为是想看看第二天县政府有无车到福州,郁锋涛想搭便车去,一来方便,二来节省一笔钱。待东西在店门口一卸下,郁锋涛叫了辆人力红包车,带上百来斤米和一半泥鳅干及活泥鳅,直奔周璐璐家。周璐璐正在家里煮晚饭,一见到老同学到来,非常高兴。上一回从福州回来,郁锋涛带回一只用产于鼓浪屿的红石亲自雕刻成的一头骏马,把它赠送给周璐璐,周璐璐是兴奋的一个晚上把它当宝贝一样,不能平静下来。更重要的是,她落难的同学不但从困境中奋起,而且即将要成为一个石雕家。不过这一回,周璐璐可不敢收下郁锋涛的米、泥鳅,担心被父母亲训一顿,当然她是死活不让郁锋涛回去,硬把他拉住留下吃晚饭。

  万万没有想到,周璐璐父母亲下班回到家一听说,爽朗地笑道:“老同学的一番心意,应该收下!”周璐璐一阵错愕,误以为是自己听错啦!

  厨房里,程晓萍母俩忙着做饭。

  客厅里,周辉国正热情跟郁锋涛聊天。

  满脸疑惑,周辉国问郁锋涛:县里的款早拨下去了,闹荒村那条公路,听说还没有开始动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郁锋涛晓得吗?一提到公路的事,郁锋涛是又愤慨又好笑。带着愤慨,郁锋涛摇了摇头,对周辉国说,那条公路呀,恐怕是八年十年都无法动工了。为什么?周辉国大吃一惊,睁大眼睛注视着郁锋涛。想了一会儿,郁锋涛把事由的前前后后对周辉国细说了一番。当然,现在的郁锋涛不是读书时那个单纯的郁锋涛,这其中是不是高森林与田虎互相勾结,他还没有证据,只是自己的猜测,因些并没有说出来,他想到的是:周辉国虽是他同学的父亲,对他蛮好,但是毕竟是在县政府里工作。没有证据的话说了,周辉国会不会不高兴,从此以后对他郁锋涛是不是有不好看法呢?他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给同学父母亲留下不好印象。——没有听完郁锋涛的讲述,周辉国已经是一脸通红,怒气跃然脸上,叫人一瞅便知他心头的愤怒。刚举起手,要一拳击在茶几上,但是周辉国在手即将要触到茶几上时刻,突然刹住,可能是他觉得不应该当着郁锋涛面前发火吧。

  随后,周辉国把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问了郁锋涛两个问题:一是这一次到范卓学家学艺,他郁锋涛大概要到什么时候回家?二是他的石雕艺术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这一回回家之后还要不要跟以往一样时常再去,他在家里的石雕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搞?他可是等着他郁锋涛回来把石雕搞起,给他全家每人雕刻一只生肖的哟!

  “这没关系,周伯伯。这一回从福州回来时,我就给你带回,保证您满意!”郁锋涛双眼若星星,一闪,声如金鸣,气壮山河,豪气贯虹。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人家往日对他帮助那么大,正是他报恩的好时机,同时是对他一种无形的宣传。但是周辉国却是不要他从福州带回来的,而是要用闹荒最好的石头雕刻成。郁锋涛乍听之下,愕然地看着周辉国,过了一会儿,郁锋涛眼里充满着忧悒,说,艺术是无止境的,他不过是刚学了一点范卓学的皮毛而已。即使是学成了,他眼下不可能大规模的干开。……

  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很认真地凝视着郁锋涛,周辉国静静地听着郁锋涛讲话,脑中却有一种预感——这个小伙子将来肯定是一个大有作为的可树之人。“即使是学成了,我眼下不可能大规模的干开。”这话中有话,引起周辉国的倍加注意,不解的忙问郁锋涛这是为什么?郁锋涛表现出的十分成熟和持重,感叹说,首先是村里公路不通,公路不通,交通闭塞没人肯到他们村去,干出的货没人要。其次是资金。他店里所赚得一点钱,全拿去还债了。当然,资金比较好解决,不过是买些钻子,雕刻刀,铁锤而已,雇人干活的工钱,等货卖掉了,再付给他们。所以,他可以先把店里赚得钱不先拿去还债。……周辉国眉宇间的神越聚越凝重。听完郁锋涛的话,周辉国不由地唉叹一声:“是啊!要致富先通路。”他不曾想到,闹荒一伙村干部会是如此无法无天。

  “锋涛,你既然晓得村干部把修建公路的款擅自拿去买加工石板材的机器了,为什么不去告他们?”周辉国不理解地看着郁锋涛。按郁锋涛格,他是一定会去告村干部,然而他却没有这样做,周辉国固然是感到困惑不解了。

  没有做声,长时间地注视着周辉国。显然,郁锋涛心底里头是在想着什么?约莫有过五六分钟光景,郁锋涛目光一闪,慷慨激昂道:“周伯伯,我虽然不知道您是在县政府哪个部门工作,说了,您不要生气。您说,有哪个朝代哪个年代不是相护?包公,海瑞这样的清又有几个?他们仅仅是个村干部,上头要是没有撑腰的,他们的胆子敢那么大?他们原先是想逼乡亲人义务挖公路,把电一拉上,石板材厂算是办起来了。所以我估计,他们手上至少还有四五万块钱。只是后来县里拨款修建公路一事,被我揭露了,乡亲们醒悟过来,不肯干,他们的梦才做不成。要是我去告他们,他们就用那四五万块钱,强迫乡亲们挖公路,那我不是正好中了他们心怀?”

  周辉国敬佩的目光注视着郁锋涛,不停地点头,心头在默默地说,我可不能小看了郁锋涛。别小看他年纪小小的,跟我自己儿不相上下,可是他却如此深谋远虑,具有透彻洞察力,比我儿成熟多啦!场对心地正直人来说,是一个为民造福的天地;对心术不正之人来说,是一个无底洞。这一点,我比郁锋涛知道的多,看得透彻,至少我有亲身体验,郁锋涛却没有。特别是改革开放的今天,商勾结,相护更是比比皆是,不出问题则罢,一出问题,肯定是揪出一大串。中国要是没办法制止消灭它,害得是国家是人民了啊!

  突然,周辉国脑中闪出一个奇怪念头:要是郁锋涛当上了闹荒村村民主任,闹荒贫穷落后的情况,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得到改善?郁锋涛会不会成为一个带领全村人一心一意脱贫致富的领头人?周辉国不敢肯定。也许郁锋涛还没有做好当一个领导干部的心理准备,他尚未有从政经验。尤其是,现在乡亲们对郁锋涛是一种不友好心态,郁锋涛同样是没有做出一件叫全村人折服的大事。乡亲们不可能听从他的领导,况且郁锋涛年龄太小。或许郁锋涛在村里锻炼一两年,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村干部,那闹荒便有了新希望。周辉国心有所期望。

  当周辉国还在想着心事之时,他儿已经在叫他们吃晚饭啦。

  由于明天县政府没有车去福州,要到后天才有。郁锋涛用不着那么紧张,他可以利用明天一天时间,把店铺好好整理一番。他从内心里感谢他老师潘业勋,周璐璐一家人,是他们无私帮助,才使他开了这么一个店铺,不但是能够赚点小钱,而且使他能够安安心心在范卓学身边学艺,学知识。

  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郁锋涛跟范卓学一家人融合在了一块,亲的如同是一家人似的。郁锋涛一旦回去了,范卓学一家人心里犹如是丢了一件心爱之物,时常念着他咋还不去,更不知道回到乡下后生活过得怎样?他们看重的是郁锋涛这个人的人品。他不但勤学苦练,善于尊重人,因为时间一长,还帮着他们干家务。

  好事多磨。

  因为去的不是时候。郁锋涛第三天两点多钟才到范卓学家。范卓学一家人全上班去啦,剩下的是铁将军把门。郁锋涛只好在他家门口苦等着了。

  等人的滋味,想必大家尝过。郁锋涛要等到范卓学一家人下班回家,这两三个钟头光站在门口干等着,那是够他受了。郁锋涛要等回范卓学一家人下班回到家里,童养媳熬成了婆婆。好在不到五点半,范雅诗极难得的回了家。

  一眼看到偎在门框上看书的郁锋涛,范雅诗一声惊叫:“小弟,你回来啦!”

  惊喜、激动之下,郁锋涛连书掉到了地上:“阿,你下班啦!”

  “唷——”范雅诗应了一声。亲昵地抚摸一下郁锋涛,范雅诗爱怜地嗔怪郁锋涛一句,回来了,他怎么不去找她爸爸要钥匙开门进去,这么憨的人也有。郁锋涛笑嘿嘿的,说她爸爸在给学生上课,怎么可以随便打扰,他又没有急事。打开门,看到郁锋涛在搬东西,范雅诗这才注意到郁锋涛还带着如此众多东西,好是感动,热泪盈眶地说是来就来了,这么大老远的路程,还带这么多东西!郁锋涛还是朝范雅诗笑嘿嘿的,说是自家新出的米好吃,反正是搭县政府的车,方便的很。范雅诗对郁锋涛的淳朴和憨厚,感动到了骨子里。

  这时,范卓学夫同时回到了家里。突然一看见郁锋涛,乐掉了牙齿。天天盼星盼月亮,终于把郁锋涛给盼到啦!

  吃晚饭,新米的浓烈醇,泥鳅人馋嘴的清,大开范卓学一家人的食。

  杨茹艾说:“你们田里这么多的泥鳅呀?”

  郁锋涛说:“跟以前比起来少多了。一来是家家户户全是用化肥,不用农家肥;二来是喷洒农药,把泥鳅毒死了。”

  范雅诗说:“做这么多的泥鳅干,一定非常麻烦吧?”

  郁锋涛说:“我阿妈不在家,这是叫我邻居帮忙做的。做泥鳅干,确实是不容易,要放在锅里用温火慢慢的煎,油又不能放得太多,这样煎出的泥鳅干又又脆。”

  范卓学说:“抓这么多泥鳅,你要去多少天呀,锋涛?下次回去,不要抓了,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学业上。”

  郁锋涛说:“哈哈哈,范老师!这哪是我抓的呀,是我的伙伴们抓的。我教他们读书,他们帮我抓泥鳅,各得其所嘛。”

  范卓学说:“嘿嘿嘿,看不出你的脑子还蛮灵的嘛。这样好啊!下次回去时,叫他们多抓些。你看,今晚有这泥鳅干配饭,我就多吃了两碗饭呢!”

  范雅诗说:“格格格,爸爸,你刚才不是叫小弟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学业上吗?怎么一眨眼,为了吃上泥鳅干,变心啦——”

  范雅诗的话,再加上她说话的神态,逗得郁锋涛差些把到嘴的喷了出来。

  不用范卓学说,郁锋涛早已看出了,连平日里最多只吃一小碗饭的杨茹艾,她今晚上多吃了一碗饭,而且嘴不停地念叨着“这米真好吃!”郁锋涛坐飞机跳舞——高兴上了天,没有什么比这更叫他感到自豪的啦!每次来到范卓学家,郁锋涛要给他们付伙食费时,范卓学照样是那句老话——“我们一家有吃的,还差你一个呀!只要你能下苦工夫学习,不辜负我对你的所教,将来把我一生的石雕艺术发扬光大,这比什么都重要。你要给也行,等以后你事业成功了,有钱了,那时,你给多少,我就要多少!”上次带了百来米,范卓学一家人吃了,赞不绝口,连连称赞“好吃!好吃!好吃!”,所以郁锋涛这一回才尽量多带些。

  和前几回一样,晚饭之后,郁锋涛二话不说,一头扎进范卓学的工作室。一进到工作室,郁锋涛声俨然是回到大海里的一尾鱼。一旦回到闹荒,郁锋涛感觉自己是一尾水缸里的鱼,不但失去了自由,而且一团郁闷牢牢地笼罩在他心头。因此,郁锋涛感受到在范卓学身边的无比珍贵。可是闹荒是他的家乡,说句不好听的话,那里至少还有他家的田地在,他的生活来源还要依靠那里,他离不了它。离开了它,他没有立足之根,他可以四处漂泊,但是他母亲,他咋办呢?

  正当郁锋涛入神三分地欣赏范卓学的新作品——大熊猫爬树,范卓学走了进去。郁锋涛那股劲头,范卓学看了,是越看越喜爱,心头莫名其妙地袭上一团欣慰。——走了过去,立在郁锋涛身边,范卓学脸上依然是欣慰荡漾,亲切又深刻地说,任何一门艺术,都要博采众家之长,形成自己具有的独特风格。从古至今,每一个作者所处时代、环境、个人思想不同,其创作灵感,审观点,手法风格固然是各不相同,而且其作品肯定会有时代烙印。郁锋涛雕刻的技巧,已经是相当不错,要在日后实践中逐渐成熟,达到炉火纯青境界。眼下呢,郁锋涛最重要是加深术修养。所以他范卓学想呀,郁锋涛从明天开始还是到学院去当旁听生,放学回到家里练习雕刻。这样,郁锋涛会进步更快。换句话说,郁锋涛不能一直跟在他范卓学身边,要是一直跟在他范卓学身边,郁锋涛只能是原地踏步,不会进步。

  郁锋涛感动的话不连声。范卓学处处为他郁锋涛着想,这要是闹荒人是不可思议。在他陷于绝境时,闹荒人对他是落井下石,恶毒的恨不得他倒下去永远爬不起来。在他取得一些成就后,闹荒人是千方百计地坑害他。想到这一次,高森林竟然会如此心毒要封他的“工厂”,罚他巨款,郁锋涛仇恨得咬牙切齿。——郁锋涛不由得喟然长叹一声,人与人果真是天地之差了啊!范卓学问郁锋涛,怎么突然间发起这么大感叹来了。再次唉叹一声,怀着满腔愤恨,郁锋涛把村干部如何如何坑害他的事,从头到尾对范卓学说了。这时,杨茹艾母亲俩正好来到了工作室,听了郁锋涛讲述,个个好不义愤填膺,大骂村干部是牲畜,简直不是人。

  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想着什么?“锋涛——”范卓学目光里迸发出一束束愤慨,脸上弥漫浩然正气,瞧着郁锋涛义正词严,慷慨激昂道:“面对那些土匪一样的村干部,你要勇敢的直起腰,挺胸而立跟他们斗争。你要是越是忍让他们,他们越是得寸进尺。现在国家法律正在逐渐健全。对那些土匪一样的村干部,你要多学些法律知识,多了解国家政策,利用国家法律和国家政策去反抗他们,捍卫自己切身利益!”

  “对!小弟!”范雅诗同样义正词严,支持道:“他们有当的撑腰,你就用国家法律和政策撑腰!看是他们的硬呢,还是国家法律和政策硬。天底下,要是没有了正义,国家不是乱透了,岂不成了恶人的天下!”

  慈母就是慈母。没有听完郁锋涛的讲述,杨茹艾眼眶里早已漫上了泪水。此时,杨茹艾握着郁锋涛手,情真意切地说:“锋涛,你范老师和阿说的对。虽然在贫困地区还存在着大于法的不良现象,但是国家法律和政策是不容许任何人践踏!我有几个朋友全是有名的大律师。往后什么事,你只管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会帮你。那些人不狠狠的惩罚一下,是无法无天!”

  闪动着晶莹热泪,郁锋涛机械地暗里使劲点了点头。不知有过多少回,瞧着杨茹艾对他是跟自己亲身母亲一样,“阿妈”二字一线之差要从郁锋涛嘴唇里迸了出来。离开了母亲,郁锋涛有时会不知不觉把杨茹艾当作自己的亲身母亲。

  子时分,回到房间睡觉,躺在上,郁锋涛愈躺愈精神,今晚上的瞌睡虫像是死了一样,说怎么都不找他。望着从窗口倾注进房间里的月亮,郁锋涛想到了家乡。家乡有月亮的晚,是多么的静谧,不像城市一样喧哗。置身于大都市,郁锋涛现在才真正感受到那份静谧好舒心了啊!你完全可以在皎皎月光下,静静的凝神想你的心事,思考问题,不受任何杂音干扰。郁锋涛心想,这份静谧,恐怕城市里是永远不会拥有的。

  ——想到家乡,郁锋涛固然是少不了要想伙伴们了。他走了以后,他们开始扎芒扫帚……可是郁锋涛担心狼心狗肺的村干部,会趁他不在之机,去找他们的麻烦,破坏他的事业,毁灭他的前途。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范卓学的话却是清晰地在他耳边回荡:“面对那些土匪一样的村干部,你要勇敢的直起腰,挺胸而立跟他们斗争。你要是越是忍让他们,他们越是得寸进尺。现在国家法律正在逐渐健全。对那些土匪一样的村干部,你要多学些法律知识,多了解国家政策,利用法律和国家政策去反抗他们,捍卫自己的切身利益!”

  ——对,范老师说的对!郁锋涛茅塞顿开,此刻从内心里头深刻领悟了范卓学这番话,他是该挺身而出跟那伙土匪一般的村干部进行斗争的时候了。斗争应该是理,不能野蛮。往后,他郁锋涛要多学些法律知识,多了解国家政策。一味的忍让、守卫,只能说明他懦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