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天,接连不断的意外挫折、打击、惊吓加起来超过了季默以前所有人生所遭遇的总和。
这让他做了噩梦。
梦的开头是好的,季默王子和颜如公主玉互诉衷肠两相情悦眼看就要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可是半路却杀出个大魔王,带着邪恶的手下抢走了他的公主。
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去征讨大魔王拯救公主,日然发现那个尖耳獠牙的大魔王长着一张应多的脸,并且张开血盆大口对他呵呵怪笑道:“季默小人儿,我终于等到你了!公主已经回去了,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子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接着就张开邪恶的黑翅膀和魔爪扑了过来。
“不要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季默发出瘆人的惨叫哆嗦着从梦中惊醒,咻地坐起身来,浑身湿漉漉地看看四下,还是那个宁静舒适的房间,窗外的景是黄昏,残阳如血,很。
心脏还在擂鼓般狂跳着,季默下意识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一边喘气一边喃喃骂起那个破坏他梦的恶魔来:“死应多、混蛋应多……妖怪、臭虫、恐怖分子!”
“嗯……”耳边似乎是有谁感应到他的臭骂,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
季默的身边、被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炽热的体温贴着他的大腿。
季默纳闷地转过脑袋,刚平息的心跳马上就咚咚咚疯狂加速。
这不是破坏他梦的家伙吗?
虽然听说是因为他没有家长来照料,所以应家家长出于人道精神就把他跟应多一起带了回来,可为什么他们会挤在一个被窝里?
还、还还衣冠不整!
似乎是因为他坐起来掀开了被子而感觉到了冷,闭着双眼,面潮红、呼吸也不太平稳的应多下意识向自己身边的热源靠了靠,可一会又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他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无意识伸手拉着胸口的领子,露出大片有着健康小麦的肌肤和线条凹凸人的锁骨,也透着薄薄的红,被汗水濡湿的头发贴在了泛红的脸蛋上,半张的嘴唇喃喃喘息着呻吟。
季默下意识咽了咽唾沫,俯身靠近去听,竟然是:“不、不……爸……爸……住手……不、不要……”
轰——
季默的脸蛋像炸开了火山,顿时火红烧灼成一片,滚烫得能烤熟鸡蛋。
他直勾勾地瞪着看起劳平时完全不同的应多,再次咽咽口水。
总觉得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可是……一个看起来炽热、柔软、喷喷、可口得入口即化的应多。
可、可口?!
季默被路过自己脑子的词吓到了。
“真麻烦。”
所以另一边忽然响起的声音并不大的低喃马上让他进入惊弓之鸟的惶惶然状态,一个没小心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痛苦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谁、谁?咳咳……”
一个一手拿着针管,另一手拿消毒药棉的人。
同时戴着口罩、消毒手套、穿着白大褂的人。
还能是谁?
医、医生?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在。”
医生漫不经心回答,他有双乌黑发亮很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瞄了瞄自己手里的针筒,又瞄了瞄季默。那眼神不像医者,倒像屠夫。
季默打了个哆嗦,他闻到消毒药水的味道就讨厌,更讨厌医生。
似乎看穿他的怯懦,那医生嗤笑一声,用季默有点耳熟的语调道:
“放心,既然你醒了就没你的份,这一针给多多,让开。”
季默马上得到赦令捡回一条命那般,从上连滚带爬地下来闪到一边。
用消毒的白棉纱口罩遮着脸的大夫用下巴向他示意:
“旁边的大衣穿上,省的加重了医起来麻烦。”
没医德!
季默极不爽地走到一边的小沙发上抓起丢在哪里的一件不知道是哪里的军警队用的黑大衣将自己裹起来。大衣很重,里面是厚实柔软的羊羔皮,异常暖和。
头已经不是特别痛了,只是有点晕。他下意识把手脚全缩进去好像一小被子的毛皮大衣,就这样悠闲地窝在沙发上看着应多像咸鱼一样被翻过来,扒下裤子,打针。
季默此刻满心的不高兴都被舒适和满足代替。
应多似乎做了比季默还惨的噩梦,一直在上翻滚、喃喃。
只见那医生动作利落地抬起一条腿压住他的双腿,另一手按住他的双手,剩下一只手扒下应多的睡裤,找准地方用手指帮助放松肌肉后,抹了消毒水,然后迅速一针扎下去,推完,消毒,拔出针头……
应多也没见哼一声,只是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却因为被用力压制住所以没什么效果。
季默瞪大眼瞧着,庆幸还好刚才自己及时醒了……他们家请的这都什么医生啊!那活生生就是一屠夫!
那屠夫似乎是完成了任务,松了口气,抬头瞟了正瞧着这边的季默一眼,缓缓开了口:
“喂……”
“嗯?”
“别盯着别人的屁股流口水。”说着,那屠夫医生嗖地拉上应多的睡裤,将他翻回来平躺好,再将被子盖严实。
哈?季默下意识动动喉咙咽下去些唾沫,再摸摸自己的嘴边,什么都没有。
木了半晌才回神自己被整了,面红耳赤跳起来:
“你、你胡说什么!”
那医生显出不跟小孩子计较的样子,耸耸肩,顺手潇洒地将一次针筒和药棉潇洒地扔进头的垃圾桶,随即回挽视在镇静剂作用下正慢慢陷入深度睡眠,不再辗转粪的应多。
门锁一阵转动后,颜如玉可爱的苹果脸探了进来:
“老爸,饭做好了……”之后目光移到季默身上,“嗯,他们怎么办?”
那屠夫似乎笑了笑,走过去拉开门:“他们就在房里吃吧,多多刚睡。不用准备他的了。”
说着取下手上的乳胶手套,又扯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绝的面孔。
季默“啊!”地惊叫起来。
他直指着脱下口罩的“屠夫”:“是你!”呸呸!刚才的算什么!这才是噩梦!真正的魔王!
气质高雅的青年露出并不夸张的浅笑:“现在才认出来么?小朋友,用手指着别人很不礼貌哦。”
季默还没来得及跳起来,门就在对方的轻笑中碰地关上了。
有火没地儿发,季默在沙发上憋屈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有点冷,想钻回上被窝。
可看着呼吸平稳地熟睡着的应多,脸上仍有些未退的红潮,小心地瞄瞄那其实还挺清秀的五,当下想起刚才的情景来,心跳加着速,就怎么也不好意思再爬回上去并排躺着了。
正独自望着窗户发着呆,下午见过的那个面目慈祥的中年人和颜如玉送来了晚饭,非常丰盛味。
季默一阵狼吞虎咽吃个精光。
然后拿了几本头柜子上的书来翻,不是习题集就是什么高深的世界名著,看得他直打哈欠,最后困得不行还是爬上钻进被窝躺下。
如果不是死对头,其实旁边有个暖炉还挺舒服……季默想着想着,慢慢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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