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伯湖水面上波光点点,清风徐来,空气中弥漫着湖水的气息。
安仁堂就座落在邵伯湖边。已深了,周大夫一家似乎已经睡下,屋内静寂无声。
刚过了子时,门口的小黄犬突然动起来,向黑暗中狂吠不止。
原来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僧侣。他们面肃穆,口诵经文,在周家大门口整齐地列成两排。一位缁衣法师自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轻轻一推,周家大门就打开了。
“采撷世间之无暇朵,以妆点佛前一盏明灯。贫僧来自天平山红拂寺,得普贤菩萨开示,今日特来与周姑娘结缘。”缁衣法师道明了来意。
然而周家内毫无动静,只有门口的小黄犬不断嚎叫着。缁衣法师命僧人们将它绑了起来。
走进屋内,只见客厅里空空荡荡,内屋正房里传来了一点声响。
“与佛拥乃百世修来之福,周姑娘,快出来与贫僧相见吧。”缁衣法师向屋内说道。
少顷,正房的门终于打开,周大夫从屋内走了出来。
“法师……”见来者人数众多,周大夫战战兢兢地行礼。
“老施主,贫僧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处理一些份内事。打扰了老施主,还请多多见谅。”
“不敢不敢。”
“贫僧与周姑娘共商佛事去了,老施主请回屋去睡吧。”
周大夫正要阻止,却被两个僧人架住,抬回了正房内。
未经任何人指引,缁衣法师径自来到周泽兰房前,敲了桥。
“周姑娘请勿太过矜持。真正与佛拥之人,即便身藏于万千人海中,贫僧都能将之找到。”
无人应门,房内漆黑一片。
“周姑娘,恕贫僧失礼了。”
缁衣法师自行将门推开。
屋内无声无息。上似乎有人躺着,帘下露出了衣袂的一角。
“请不要再抗拒宿命了,周姑娘。”
然而上的人动也不动,缁衣法师径直来到边。屋内实在太暗,隔着帘只能见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周姑娘,贫僧皈依佛门已逾三十年,于乱世红尘中解救了无数迷途少,可谓经验颇丰。姑娘若有什么心结未解,不妨与贫僧诉说。”
缁衣法师说着,抓住了帘下露出来的衣袂。
“姑娘这身衣服,布料非常精致啊!”
缁衣法师顺着衣袂摸去,却摸到了一只粗糙的脚掌。
“姑娘的玉足有些角质增生,小小年纪竟然长了这样一只脚,真是可惜、可叹!”
上的人终于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
“你这僧,究竟是来渡化他人,还是来占人家便宜的?”
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缁衣法师缩手退了一步:“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
男子从上坐起,将帘拉开。清冷月光下,隐约可辨出一张清秀的面庞。
“在下受人之托,今日代替周姑娘在此与法师共商佛事,望法师不要嫌弃。”
男子轻笑着,缁衣法师沉默了一瞬,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上男子问。
“我笑施主故弄玄虚。”缁衣法师收起笑声,反问:“施主可是龙谷驹道长?”
“你怎知我名?”赵楚一突觉气氛不叮
“施主可知贫僧是何人?”
“你是……”
这时,赵楚一脑际传来了言小池的声音。
——师兄,快回来。摧法师到龙谷居来了。
赵楚一惊起,却被缁衣法师一把按回到上。
“施主稍安勿躁。贫僧法号折柳,乃是摧法师的同门师弟。前日我们接到密报,说是安仁堂周家与龙谷居过从甚密,所以今日我和师兄分两路行动。现在,想必师兄已经到了龙谷居,周姑娘果真是与佛拥!”
赵楚一正要推开缁衣法师,却见对方毫无惧。
“施主,请别太过冲动。师兄素闻赵道长道行深不可测,特命我在周家四围布下十八比丘尼阵。此乃我红拂寺独门法阵。施主若想踏出周家大门,请先破了此阵再说吧。恕贫僧失陪了。”
说罢,缁衣法师就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茫茫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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