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楼就这样恍惚着走到了山顶,大脑依旧是处于一片回忆之中。恍惚中似乎有熟悉的琴声传来,如置梦幻中一般。月西楼眼神迷离,寻声而去。
月西楼愣愣的站在亭子里抚琴之人的身后,一脸苍凉的笑意。抚琴之人一曲罢了,回过来,一脸的笑意,“怎么?西楼是不是又想起了何人?”
月西楼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是啊。你和他真的很像。”
“哦?是吗?不过我应该要年轻一些吧?”水逐年调侃道。
原来抚琴者正是水逐年。他自山中别过师傅之后,便径直来寻找月西楼,可他找便整个国都没发现月西楼的踪影。某日,他休息之时突记起月西楼说过她是来自遮幕山,这便来碰碰运气,可是在这待了两日,空山依旧,根本无人迹。他便盘算着再多等一天,若今日还是没候着她,便自行下山离开,可巧,在这最后一刻竟让他真的给遇着了。原来,有些缘分是天注定的,有些人,无论转多少个圈,绕多少个弯,一回头,一转身,终是会遇到。
月西楼听出了水逐年语意中的调侃,深吸一口气,“嗯~~~看在你弹曲子给我听的份上,今天就不与你计较。”说罢。走过去坐在水逐年对面,一扫刚才的阴霾。月西楼也不明白为何自己每次一见到他便会身心俱松。
“那在下先谢过西楼了。”水逐年一脸笑意的说道。
听到“西楼”二字,月西楼的笑意更深了,她就是没有来由的喜欢别人唤她“西楼”,听着亲切。“诶,你干嘛从皇宫一路跟着我啊?”
水逐年一脸的不解:“跟着你?我可是一路从国寻你来此啊。”
“国?明明就是镜国。怎么又到国啦?我的伤还是你在镜国皇宫替我治好的呢。”
水逐年一脸的担忧:“怎么?你受伤了吗?怎么受伤的?”
月西楼一脸无奈:“还不都是被你母后打伤的!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我母后?哈哈~~~你还真是会说笑。我从小无父无母,何来母后?”
这次轮到月西楼大惑不解了:“不是吧?不是你亲口跟我说的吗?说你是镜国世子镜驻尘,那个武功很厉害的人是你的母后。”
“镜驻尘?母后?我何时对你说过这番话?我水逐年就是水逐年,何来镜驻尘?你到底是伤在哪里了?怎么思维混乱不清啊。”水逐年显然以为月西楼被人打伤的是脑子。
月西楼敲敲头:“哎呀~~真的被你弄糊涂啦。一会说自己是镜驻尘,一会又说自己是水逐年!算啦,不管你啦,你爱是谁是谁。”
水逐年见此不哈哈大笑。
“那好。你现在说,我以后到底叫你什么?现在说好了以后就别再改啦。”
“水逐年!我何时改过!”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了吧?”水逐年望着月西楼问道。
“你不是都知道吗?我不是一直都跟你待在镜国皇宫吗?”月西楼懒懒说道。
水逐年听此一脸无奈,他还当月西楼受伤的头还没痊愈,“好吧。就当我一直跟你待在镜国。那我们去镜国皇宫干什么?”
月西楼一哂:“是我去,而不是你去,因为你一直就在那。我去皇宫还不是为了你母后的‘双栖’。可是你母亲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没着,反而被她打伤。不过,我是不会罢休的,等我在遮幕山把伤完全养好了,我还要再去。”月西楼一脸的信誓旦旦。
“‘双栖’?就是那个代表着弥天大地新王朝的后权的珠钗吗?你对后权这些东西应该不感兴趣吧?难道又是为了你师傅?”水逐年猜测道、
月西楼不置可否:“嗯。”
“你师傅的一句话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月西楼扑闪了一下晶亮的眸子:“很重要。”
水逐年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好。既然是你想要做的事,那我便帮你去做。”
月西楼呆呆的望着水逐年,似有出神,自己为了师傅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月西楼表情柔和:“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不为什么。我既然给过你长伴相依的月下诺言,就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水逐年轻轻道出。
“原来你还记得。我还当我那天晚上是做了一场梦呢。”月西楼犹如梦呓。
“我怎么会忘记呢。”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那天早上醒来就不见了你的踪影?”月西楼如梦初醒般问道。
水逐年一脸笑意:“我看你睡得那么,怎么好叫醒你呢。我那时还有点私事未了,所以就不辞而别了。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了。“
“好吧。姑且信你。你说帮我去镜国‘双栖’,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月西楼一脸的急不可耐。
“等你伤养好了再走。”
“啊?那还得等多久啊?”月西楼一脸的失望。
“想快点走那就好好把伤养好啊。”
月西楼一脸的不满:“那好吧。咋们说好了的,等我伤一好,我们就马上走啊。”
水逐年脸上笑意有增无减,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再抚一曲。
月西楼撑着下巴,一脸陶醉的听着自水逐年指尖流露出来的曲子。
这几日来,水逐年便陪着月西楼调理还未痊愈的伤势。闲时,便是水逐年抚琴,月西楼兴致好时,也会横笛相附,高山流水,清风竹林间,琴音笛音相合,缠绕交缠,自空山间久久回旋。
养伤期间,月西楼会指着遮幕山的每个角落,向水逐年诉说发生在那里的每一个小故事,点点滴滴,缓缓道来。水逐年也会向她道出自己幼时趣事。偶尔,两人也会过过招,切磋一下武艺,日子过得平淡而惬意。经此一来,月西楼对水逐年感觉更加不同,心里便把他视为自师傅之后的最亲近的人
半月有余,月西楼伤势便已痊愈,两人便商量着下山前往镜国。
,明月高悬。
月西楼,镜驻尘两人斜坐于镜国皇宫宫墙之上。
“你可看清楚了,到底哪个才是打伤你的人。”水逐年叮嘱道。他们所处的位置是镜国皇宫宫墙的最高点,从这个角度基本上可以俯视整个镜国皇宫。
“知道啦。上次就是在这个地方遇到她的。我估计这是她回寝宫的必经之路。”月西楼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手指指点这上次遇到夏忆芸的地方。
两人正说着,水逐年便见一行人渐渐走入月西楼指过的地方。
“对!就是她!”月西楼在这一群人里一眼便认出了夏忆芸。
“嗯。”水逐年轻应一声,凝神打量着夏忆芸。
待夏忆芸绕过回廊,进入自己殿里之时,水逐年忽而一把抓住月西楼的手,自高强之上向夏忆芸的寝宫方向飞过去,衣袖过处,树叶沙沙作响。两人轻盈落于殿外,隔窗望去,只见两个贴身婢正伺候夏忆芸卸妆就寝。
水逐年双目微眯,右手微微抬起,突而自窗口挥出,只听“哧”的一声,房中四只红烛的灯芯应声而落,灯芯在地上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星火,房间便归于黑暗。
夏忆芸微头微皱,掌势已聚。黑暗中,夏忆芸已觉有凌厉掌势袭自自己头顶处,待惊觉对方的真正目的是“双栖”之时,掌风过处,发髻已散。飘散的发丝拂过脸颊,夏忆芸不一阵怒不可止:“何人竟如此大胆,敢从我头上把东西给夺去了!定要让他有命来无命归!”念此,凝聚平身绝学于一掌,突向对方击去。
水逐年心知此掌威力,就算师傅在此亦不一定接住,但无奈,为了避免她的掌力伤及身后的月西楼,堪堪伸掌迎接。
刚触到对方击过来的一掌,水逐年便觉有阵阵刺痛自心口蔓延,水逐年拼劲内力,加紧力道回击对方。同时,抬起涔出汗珠的头,双眼盯着对方。
夏忆芸本加紧力道,让对方就此命丧于此。但待水逐年抬头注视她之际,透过月光,终于看清水逐年的脸,不由脸上惨无人,堪堪收回手掌,自己反遭自身内力回射所震,不由心口一阵痛。
夏忆芸注视着水逐年苍白的脸,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惊喜。眼中竟有泪珠盈盈落。
便在此时,月西楼飞速上前扶住深受重伤的水逐年,继而一招“无边落木萧萧下”,一把青绿竹叶镖便自手中向夏忆芸射去。
夏忆芸本自呆呆发愣,待发现射向自己的竹叶镖时,立刻清醒过来,一挥袖,一闪身,“唰唰~~”竹叶镖尽数落地。抬头之时,已不见了水逐年月西楼的身影。
夏忆芸呆呆望着门口,一阵出神。
回过神来之际,看见呆立不动的婢们,于是走过去,伸指在两人身上一点,穴道便解。
“请娘娘恕罪!”婢跪求道。
“都给我退下!”夏忆芸语气里似有怒意。
婢听罢,更加惧怕,匆匆退出。
夏忆芸披散着头发,轻轻走到桌子旁边,缓缓蹲下,等着地上的几片树叶兀自沉思。
原来这几片树叶便是刚刚水逐年发出,他便以这几片树叶同时扫断灯芯,点住两名婢的穴道。此等迅捷手法,非高深武功实难做到。
夏忆芸盯着树叶,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微笑,“原来你还活着。还学得了一身的本事。真好,真好···”语意中有掩饰不了的凄凉和伤痛自责。
微风自窗口中传来,夏忆芸披散的发丝自空中飞舞,此时的夏忆芸竟是一副从未有过的颓废虚弱之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