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拖了这么久才出来的这一章,只不过是上部要结束时的收尾,以及处理小萧原心一个感情方面的遗留问题,还有就是对中部的某些暗示~~~没啥好看的,惭愧-_-沈落和雷雷听说了江南的大事之后,都非常关注。朱思思想到既然不能马上成亲,和沈落在一起游山玩水也是好的,于是也大力怂恿。他们几个人商量后已做出了决定,要到江南去走一遭。沈落和雷雷都希望萧怜叶和赫连抚雪也一起去,大家不要分开,不同意他俩单独回洛阳。
沈落从内心深处,其实就不棵他们的将来。他虽然信得过赫连抚雪对萧怜叶的真情,但是觉得她身上的神秘难解之处实在太多,还有点危险的苗头在里面。赫连抚雪这样一个异族王室的流亡后裔,居然能指挥中土的兵马大炮,这件事太蹊跷了,她背后一定还有着更惊人的身份。就算除去她的身份不谈,光她这个人本身,也大有蹊跷之处。沈落总是隐隐有一种忧惧之感,怕赫连抚雪将来说不定真会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她光是先天的貌与智慧这两个条件就足以成就大事了,何况还具备了别的许多潜在因素。从对付如雪的那一次事情里,沈落就发觉这小姑娘清水般的外表下有着复杂的暗流,她在紧要的情况下能豁得出去,使得出一般“好孩”不敢使的手段。再看看这次天宗总坛内的事,赫连抚雪有勇有谋,能忍能狠,连雷雷和萧怜叶都受不住的酷刑她竟然都扛得下来,若无其事。沈落简直想象不出,她山庄里的人是怎么把她培养出来的。
对于赫连抚雪为了萧怜叶而接受胁迫、向金学文托出的那个断日计划,沈落也不太相信。他早就有一种直觉,感觉到赫连抚雪对于碧雪山庄来说极其重要,简直称得上是断日计划中的灵魂人物。那计划若只是打造了一把剑的话,那么她本人还有何重要可言?再说她又为什没学赫连氏的高深武功,自己持那剑去杀太阳王呢?所以他觉得断日计划中必定还另有隐情,也不由自主的总是担心萧怜叶将来会为这段感情伤得很惨。
沈落非常了解萧怜叶的格,知道他内心深处是很孩子气的。自己能想到的这些东西,以他的灵慧他未必感觉不到,但他根本就不愿去多想。萧怜叶对待感情的态度有点像掩耳盗铃的那个人,为了去摘想要的铃铛,自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即使潜意识里明明感觉到了或许会有极大的危险,但他也视而不见,一意孤行。沈落劝他先一同去江南、以后再成亲也不迟的一番好意,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只管兴高采烈的要带着赫连抚雪回家准备婚礼,还叮咛沈落他们可得尽快从江南回来,去吃他们的喜酒。
雷雷没沈落考虑的那么复杂,他想的只是萧怜叶现在重伤未愈,万一遇上天宗的什么余党,那可危险得很。他虽然好事好打架,但还是把兄弟摆在第一位的,最后看实在劝不住了,还无奈地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他先把他俩护送回洛阳去吧,然后再自己下江南。
萧怜叶瞄了朱思思和沈落一眼后,却笑得很暧昧:“不用了。”凑在雷雷耳边,低声道:“你还是和他俩在一起罢,护着点沈落,别让他被朱思思吃了。我回洛阳至少得养一个半月的伤才能成亲呢,万一他这边先弄出来个孩子,那我脸往哪儿搁去。”
雷雷忍不住笑起来,也低声道:“你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这么猥琐。得了吧,朱思思再怎么逼婚,她也没那个武力对沈落霸王硬上弓的。倒是你现在虚弱成这样,只怕赫连姑娘都推得倒你。”
谁知萧怜叶的脑子远比他预估的还猥琐,一听就叫道:“问题是我老婆肯推倒我吗?”很快还露出了满脸心驰想象之,无限向往的道:“她若肯的话,那我即使再虚弱也奉陪到底啊!英勇献身,婉转承欢,殚精竭力,死而后已……”
雷雷听到“英勇献身,婉转承欢”两个词时,就已经全身发麻了。再听了后两个,更是鸡皮疙瘩掉一地,苦着脸呻吟了一声:“哎哟我的妈呀,我还是跟沈落他们在一块吧,现在这入秋的时节里陪着这么发的一个你,可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
上了回洛阳的马车之后,萧怜叶果然很“发”,很激动。自从他俩好了之后,这段旅途还真是第一次二人世界呢。前边虽然有个赶车的,但也碍不了事,嘻嘻……
他刚想动手动脚,谁知就见赫连抚雪的脸板调害,还向他问话了,声音也冷冰冰的。
“你和那位朱姑娘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萧怜叶怔了一怔:“你……你怎么会这么问?”
赫连抚雪脸板得更厉害,哼了一声不答。
萧怜叶怒了:“上车前她把你拉到一边,原来就是说我坏话的?哼!太可恶了!倒车!我要回头找她算帐去。”
赫连抚雪又哼了一声:“算什么帐?你好意思找人家算帐?你若没干过坏事,人家怎么说得出你的坏话啊?”
萧怜叶像被针扎了一下的皮球,泄气了。那模样看来也有点心虚,眼神闪躲了好一会儿后才可怜兮兮的道:“小雪,你不要生气嘛。那都是以前干的荒唐事了,那时我年纪还小啊。”
赫连抚雪冷冰冰道:“哦?你自己还知道荒唐?年纪小不是理由。”
萧怜叶垂头丧气:“嗯,是我的错……但是,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生气呀……”顿了一会问道:“她是怎么跟你说的啊?”
赫连抚雪板着脸道:“我就想听你是怎么说的。”
萧怜叶呐呐道:“我虽然追过她,但是……但是……”指天发誓道:“但是我可没骗你!小雪,你真是我的初恋……我那时追她,只是气不忿而已了。”
赫连抚雪的眼睛瞪圆了:“还敢说没有骗我?你不是对我说,以前就早打定主意不招惹峨嵋子的吗?现在怎么又供出曾经追过人家朱姑娘了?”
萧怜叶急忙分辩:“我说的不招惹峨嵋子,就是在她之后啊!我碰上她的时候,并不知她是峨嵋子,也还不知峨嵋的掌门那么可怕啊!那时我还在干坏事呢,跟沈落和雷雷暗中斗法,朱思思想帮沈落查探我的底细,但是她脑子不太够用,反而被我抓住了。我看她一个年轻子,又济不了什么事,本来也不在意的,谁知她对我破口大骂,把我贬得那叫一个难听啊……”说到这里他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愤愤之:“她说我是坏蛋也就罢了,然后还说我是人渣,最后竟然说我给沈落提鞋都不配!我从出生以来,从来没被人那么蔑视过的!”
赫连抚雪斜眼道:“哦,然后你就反而动心了,反而积极地去追求起人家来了?”越是高傲的人,是不是也越犯贱啊?
萧怜叶郁闷道:“动心是没有的,追倒是追了。我那时只是咽不下那口气,就想要证明我是比沈落强的。”
赫连抚雪又斜睨了他一眼:“哦,只可惜最后也还是没证明出来?”
萧怜叶有点尴尬,点了点头。但刚一点却又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可惜。我是到现在才明白,她当年一点也没有说错啊。”
赫连抚雪这倒惊奇了:“哦?这话什么意思?”她不知萧怜叶现在怎么反而承认自己“给沈落提鞋也不配”了。虽然他们已经成为生死之交,但也没必要这么鄙薄自己吧。
萧怜叶拉着她的手,笑得很甜蜜也很柔情:“我是从你身上才明白的。原来子喜欢上了一个人之后,这个人在她心里就怎么着都是最好的,别的人就是不配与之相比。朱思思喜欢沈落,所以在她看来我就是给沈落提鞋也不配。这是她真心的想法,并没有错啊。”
赫连抚雪定定的瞧了他一会,眼神也很柔情。但她也笑起来之后,却笑得却甚是发干,声音里也流露出了心虚之意:“呵呵,小叶,你却错了……刚才朱姑娘找我,是感谢我收拾了如雪,他们家也追回了被讹去的那笔银子。她还跟我说,你以前虽然做过些傻事,但人还是很不错的,劝我好好珍惜,祝咱们能幸福。”
萧怜叶目瞪口呆:“啊?什么?小雪,原来你刚才是在诈我?”
赫连抚雪几乎是生平第一次给人赔笑:“这个……呵呵……小叶,你不要生气呀。我是见她说你以前做过些傻事的时候表情有点古怪,就觉得可能有点什么,随口试探了一下。哪知道你那么嫩,一诈就糊了……”她这回也自知理亏,幸好刚从沈落那里学来了一招“顾左右而言他”,赶紧现学现卖,岔开话题道:“人家朱姑娘这么祝福了咱们,咱们真应该感谢人家一番才好啊。”
萧怜叶曾嘲笑朱思思缺心眼,但自己面对这一招时也不知不觉的上了当,点头笑道:“嗯,我确实还真得感谢她!哈哈哈,若不是她当年瞧不上我,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幸福了……”
他抬头看向车厢外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远空,微笑着喃喃道:“嘿,原来冥冥之中,每个人的情缘都是早有分定的!当时以为自己很失败,其实老天爷早就另有安排。”
他现在确实觉得很幸福。这真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段日子。白天那是不用说了,在车厢里远观景,近倚佳人,说说笑笑,无比逍遥。晚上虽然还不能双宿,但赫连抚雪也都在他房里给他细心上药,还像白云崖那一晚似的慢抚轻拍,哄他睡熟了才会走。这一段时光是萧怜叶最享受的,觉得太温馨太妙了。赫连抚雪一抚,他就舒服得要入睡;但是实在舍不得那么快就结束了,于是又一个劲的找话说,拼命打点精神,尽量拖延时间。赫连抚雪也不急,总是温柔如水爱怜横溢的含笑陪着他说,直到他实在撑不住了,含含糊糊的说着说着睡过去,她还拍抚好一会儿才回自己房里。若不是想到终点还有成亲这个更大的惑,萧怜叶可真盼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了。
但从秦岭到洛阳相距并不远。很快的,洛阳城还是在望了。
萧怜叶已有两年多没回来,想到要进故居也很兴奋。但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件事,正道:“小雪,到我家以后你可得改个称呼了。”
赫连抚雪问道:“改什么称呼?”
萧怜叶板起脸道:“你怎么能在下人面前叫我小叶呢?多不合规矩!我可是你的夫君大人……”
赫连抚雪连忙打断道:“喂,我还没有嫁给你呢!”
萧怜叶悻悻道:“好罢,再宽限你一段时间。可是,即使现在还不叫‘相公’,‘夫君’,那你也应该叫我‘萧郎’什么的啊……”
当时的子称呼情郎,确实通常都是那么叫的。但赫连抚雪红着脸默念了几遍后,却摇头道:“不不,不好!你这个姓……我怎么老想到萧郎陌路这个词。”
萧怜叶又好气又好笑:“我这个姓还不好?萧郎在诗词中本来就正是代指情郎啊!‘门外猧儿吠,知是萧郎至。刬袜下阶,冤家今醉。’多么旖旎,你怎没想?‘风弄枝月照阶,醉和睡倚怀。依稀似觉双环动,潜被萧郎卸玉钗。’多么温馨,你怎没想?‘胸前空戴宜男草,嫁得萧郎爱远游。’多螟绵,你怎没想?怎么就偏偏想到了一个萧郎陌路,难道咱俩爱得这么死去活来的真情还会有终成陌路的一天吗?”
但停了一会后,他也还是顺着赫连抚雪放弃了这个,想了想道:“那你就叫我‘怜叶哥哥’什么的吧。我叫你小雪,那是因为我比你大。你比我小几岁呢,叫我小叶算怎么回事?”
赫连抚雪惊奇地打量着他:“你像个哥哥吗?再说我叫的是小叶,又不是小叶子……”
萧怜叶怔了一怔才恍然大悟,“小Ⅹ子”那是对太监的称呼!他刚要张牙舞爪,赫连抚雪却又赶紧使出了那一招“顾左右而言他”,指着路边的落叶道:“哎,看那些小叶子,都飘落了,我真不喜欢秋天……要是天就好了!听说洛阳牡丹甲天下呢,天一定很好看的……小叶,你家里有牡丹吗?”
萧怜叶在她面前反正就特别容易上当,又一次中计,还得意地笑了起来:“何止是有牡丹?告诉你罢,洛阳城里最好的牡丹就在我家园子里!”
赫连抚雪也暗自好笑,但面上然表现出来,只作惊喜状问道:“真的啊?洛阳最好的牡丹就在你家园子里?”
萧怜叶得意道:“可不是?嘿嘿,洛阳城里最负盛名的牡丹在怜楼,每年开之际,多少达贵人、文人雅士挤破了头去那里,一边赏一边赏人,评出牡丹里的魁也评出人里的魁。哈哈哈,可他们哪里知道,怜楼的牡丹只不过是从我家园子里移栽过去的二品罢了,最好的都自己留着呢。”
赫连抚雪听着“赏人”、“评魁”,却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怜楼?那是什么地方?”
提起这怜楼,萧怜叶不知怎么的却也有点神思恍惚:“就是洛阳城里最大最著名的妓院啊。”
赫连抚雪瞪大了眼睛:“妓院里的牡丹,怎么会是从你家园子里移栽过去的?”
萧怜叶还在恍惚,怔怔答道:“因为怜楼就是我家开的啊。”
说完之后他才猛醒过来,不大悔。他富甲洛阳虽然人尽皆知,但展示在明面上的都是田庄地产之类,其余的可全隐在背后。因为当时社会野士农工商”排地位,商贾虽然来钱最快,名声然光彩。名门世族之类若忍不住经商,通常都是在背地里进行的,找人代办,不打自己的名号。萧怜叶这么雅名在外的人,当然也是如此。青楼赌场这种产业,遮掩得更是严严实实。今天一不小心却露底了,这次可真是丢人。
他赶紧苦着脸补救道:“小雪,这个……咳,这个不是我想开的啊,都是我娘干的!你想想她是什么出身嘛……她发达了之后,对开妓院的兴趣可比买田庄地产浓厚得多了,立志要做出天下最妙最有格调的妓院来……她去世以后,我作为纪念,也就还留着这些产业。”
谁知赫连抚雪溶兴奋:“是吗?真是你家开的?你家真的开了妓院?”
萧怜叶在江城的小妓院养伤时展示出来的对行情之熟悉,让她心里一直酸溜溜的,暗想他在洛阳和长安时,是不是也经常光顾这种地方。毕竟,当时的名士才子们逛青楼实在是家常便饭的。但现在一听他自己家里开着青楼,她立刻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惊喜——“哦,原来他了解妓院的行情,是因为家里有这种产业,可不是因为他去嫖……呃,去玩过。”
其实换一个角度想的话,他家里就有这种产业,那从小到大岂不是很有可能“玩”得更多?但赫连抚雪“掩耳盗铃”的功夫也是相当了得的,她压根没往这方向想过,更不肯问出来(因为潜意识里怕幻想破灭),而只挑了让自己心里舒服的一种思路,暗自高兴。想到自己那天下最“纯真可爱”、最“完无瑕”的情郎并没有被青楼子“糟蹋玷污”过(她倒不是歧视青楼子,但固执地认为萧怜叶若与那些子有什么瓜葛的话,绝对是他被占了便宜,吃了大亏),真是心怒放,笑逐颜开。
萧怜叶再千伶百俐,也猜不出她这么七拐八绕的一番心思。但见这位公主老婆非但没嫌弃这种肮脏的产业,反而还如此欢喜,不由得大为惊奇。他也想起了在妓院里养伤的时候,倒是心念一动:“小雪好像对青楼特别感兴趣。要不以她的身份,怎会知道这种地方,又怎会毫无避忌地带我进那里去养伤?”
想到这里他笑道:“当然是真的啦。说老实话,我娘开的那个怜楼,还真是很不错的!小雪,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嘿嘿,上次我受伤,咱俩是躲在妓院里疗养的。这次又要养伤,进妓院去也挺有纪念意义啊。”
他俩的感情,还真是在那妓院中萌发的。赫连抚雪想起来也大感温馨,笑道:“好啊。那就去吧。”
当下吩咐车夫转道,径直往怜楼来。这怜楼虽是个妓院,但占地非常庞大,建筑更是奢华精雅,整个气派几乎不逊于王侯府第,就连最下等的老丑的住处,都可以和好人家的绣楼相比。萧怜叶掏出信物令牌后,带着赫连抚雪走的是老板专用的“超级贵宾通道”,但马车也还了好一阵子才进入园。
下车洗尘之后,萧怜叶又带着赫连抚雪登上了最高最精致的一座楼台去用晚宴。这时暮四合,华灯初上,俯瞰洛阳城景绚丽多彩,面前的味佳肴也极尽豪奢,当真有人生完满无缺、尽享红尘繁华的快意感觉。
萧怜叶擎黄金樽,斟玉液酒,用象牙筷子遥指向远处的一片更大的园林:“小雪,那就是我的家宅。和这怜楼一样,都坐落在洛阳最繁华的街上。哈哈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过家门而不入,还带着老婆逛青楼,这种感觉也当真有趣。”
赫连抚雪看着那个方向,点头道:“嗯,确实是洛阳最繁华的大街。你家那一带,人比别的地方多了好多啊。”
萧怜叶看着却有点意外:“以前也没有这么多的。两年多没回洛阳,看来人烟又繁盛了不少。”
他们登台用宴时天还未全黑,但吃完之后,却已是满城灯火了。赫连抚雪看着外边的长街,很是兴奋:“那边是有市吗?好热闹!小叶,咱们到街上逛逛吧?”
萧怜叶失笑道:“你要看热闹的话,什么地方比得上这里?你听听前边的丝竹声,今晚的歌舞表演就要开始了。我娘在这些方面还真是个天才的,她以前只不过指点了几手,这怜楼的歌舞就始终冠绝洛阳城呢。”
赫连抚雪一听也来了兴趣:“那你带我去看看吧。”
萧怜叶道:“好。”带着她走向前院,准备观赏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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