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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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怜叶的脸本长得堪称完,但眼带,唇角多情,看起阑由自主的就给人几分轻薄之意。他子也一向不爱干好事,做出气人的表情来,那是娴熟无比,很有把握一下就能把对方气死。

    这时他眉梢一挑,嘴角一歪,鼻子抽动移位,脸上肌肉扭曲,眼睛却斜着露出了调戏似的表情来,要多轻佻就有多轻佻,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何宇本全神贯注,所有的精气都凝聚在剑上,救着对方一点疏忽。这时看到对手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由得微微一怔,一下实在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心神这么一分,萧怜叶已树枝离手,箭一般向他投来!

    但这树枝虽然刺向何宇,萧怜叶的人却没过去,而是以闪电般的速度避到了树上,另折下一根树枝后跃到院子里。站定后他额上也情不自的冒出了冷汗——幸亏自己轻功高,溜得快!刚才那根刺向何宇的树枝刚到他周围两尺内就已啪的一声落地,变得简直如焦炭一般,叶子更是全部无影无踪,都被剑气碾成了粉末。他躲得若是慢了一步,人家那剑气反击到了他身上,那可就玩完了。

    但这个险还是冒得很值得的。那根树枝虽没刺到何宇身体上,却令满天的那种迫人压力突然一起消失了。

    因为萧怜叶已经察觉出来,何宇的功力跟自己在伯仲之间,心志的坚韧可能还在他之上。若继续和何宇的剑气对峙硬拼,想必难占到什么上风,最后必定是两败俱伤。

    他另有所长,何必跟这人对拼功力,一招就定生死?但要把那剑气破去,引对方缠斗,却也着实不容易。人家的整个精气神都已经凝聚在上面了,哪有那么容易撤去。所以他才使了个招,激得何宇心神一分,那团剑气中露出了一点空隙,趁机而入。树枝一投去,那蓄势待发的劲气果然被引动,把树枝毁了,同时也就散去了。

    何宇冷哼了一声“好狡猾!”他其实也已察觉了对方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硬拼即使能赢,自己也得吃个大亏。现在对方使诈冒险创造出一招一式缠斗的局面,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了。当即也跳下地来,展开身形,眨眼间就刺出了七剑。

    他欺身这么一进逼,身法之疾,手法之奇,当真无可形容。但见黑光闪动,一柄剑竟仿佛化出了上百柄的剑影,剑剑不离萧怜叶咽喉方寸之间,剑剑都是杀着。

    萧怜叶却是嘴角泛出微笑,意态闲适——只要不是一招拼命,那他就没什怕的了。他轻功登峰造极,对方剑法再厉害,近身游斗他总也躲得过,可以说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他展开身法,挥动树枝,脚下如踩着衅流水,和何宇缠斗起来。对方剑气既然如此之强,剑法不用说也知道是绝顶厉害,即使已经自信不败,但要战胜人家,也实在没那么容易。

    萧怜叶暗暗比较,紫燕堂主林铃的剑法虽然也已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但如果和这何宇交战,只怕三十招都走不下来。

    满院剑光闪烁,玄玉剑化出一片黑幕,将他笼罩其中,他身上的红衣和树枝的绿,几乎都难以看到。

    他俩在院子里战起荔,沈落和雷雷早就惊觉,已在窗边看了一阵。这时想到怕天宗调虎离山,赶到了赫连抚雪房里。

    却见赫连抚雪也早已起身,正伏在窗口看得惊心动魄。一见他们进来赶紧道:“快!快去帮他呀,那人厉害得很!”

    沈落和雷雷却都笑了笑,齐声道:“不用担心。”

    赫连抚雪关心则乱,还是不放心,急道:“他……他都没法还手。”

    沈落笑道:“放心吧,近身缠斗小萧最占便宜了。而且这何宇的身法剑术都如此凌厉,大耗真元,小萧只躲不还击,就是故意在拖累他的气力。咳,这人撤了剑气以后还能和小萧缠斗个几百招,当真称得上是绝顶高手……只是他剑路绝非中土武学,我看应该是来自塞北的。”

    赫连抚雪听到塞北两字,却是脸微微一变。

    雷雷也笑道:“这人如此厉害,剑气若不撤,只怕真得是两败俱伤!唉,战胜这样的对手可实在不容易,我去给他弄坛庆功酒。”说完走了出去。

    赫连抚雪终于慢慢放下心来——何宇玄玉剑的黑幕中隐隐透出了红衣绿枝。他果然被萧怜叶那游鱼一般滑溜的身法拖累得渐渐开始气力不支了,剑势慢了下来。

    雷雷抱着酒坛上来的时候,萧怜叶已破黑幕而出,笑吟吟挥舞着树枝,身法更是潇洒灵动,说不出的优雅妙,脸上笑容不知多么得意。

    何宇这时额上汗珠已现,又是紧张,又是愤怒,两人的表情正成鲜明对比。

    雷雷叹道:“咳,这次和天宗作战,几乎都是小萧的功劳……太他妈没劲了,我连架都没得打两场。”

    沈落笑道:“放心吧,小萧那么懒,他是不爱和人动手的,只不过是被这人惹怒了而已了,下次一定推你上场……呀!小萧实在是个妙人,这一招太绝了。”

    原来萧怜叶刚才凌空一个翻身,就像一朵红云般旋起,竟轻飘飘落到了何宇的玄玉剑上,又使出了战碧罗蟒和大红鹰的那一招“如影随形”来,双足站上了剑身。

    何宇脸剧变,改为双手持剑,暴风骤雨般甩开了一阵狂挥乱扫。但无论怎么变动剑势,硬是不能把对方甩下剑来。萧怜叶既然站在剑上,他支撑着这重量,更是力不从心,满脸汗珠滚滚而下,只得又把左手腾了出来,直接向萧怜叶拍去。

    萧怜叶折腰后仰,一个倒挂躲过了这一掌;但掌风一过,立即又翻了回来,真正是如影随形般的附在这把剑上了。这玄玉剑不知是什媚质,倒实在是柄绝世的神兵利器,在他俩来来回回如此猛烈的两股力道下都仍未被打断。

    何宇大喝一声,奋起全身真力将身形拔起,将玄玉剑往地上猛插了下去。这一招倒确实也妙得很,剑尖下插,萧怜叶自然再也不能附在剑上。

    但这一甄已落在萧怜叶的算计之中了。他使出这个法子,就是因为算准了何宇极宝贝这把玄玉剑,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撤手的,那么最后一定会这么下插。

    于是就在何宇使出全身力量将剑插下的同时,萧怜叶长笑一声,笑声未落人已从玄玉剑上旋身飘下,手中树枝如一道绿闪电,一晃局住了对方胸口。

    何宇呆呆看着他,寒冰般的一张脸这时变成死灰颜,还挂着一颗颗汗珠。满脸神又是茫然,又是不信,似乎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败了。

    萧怜叶在心上人面前击败强敌,心中得意非凡。看到何宇这表情,更是乐不可支,又对人家做了个鬼脸。大笑几声后,他仰头看着窗边的赫连抚雪,得意洋洋的道:“小雪,看桅夫怎样?”

    赫连抚雪拍掌笑道:“好!好!瑚害!”

    萧怜叶对着沈落和雷雷大笑道:“你俩快去弄块石碑!我说话算话,说了要给他立个墓碑的……”

    赫连抚雪却怔了怔,犹豫道:“不……不要杀他……”

    沈落也道:“先留下他一条命,咱们还有话要问他呢。”

    萧怜叶点了点头:“嗯,我倒差点忘了……”他想起这时已不可能去追那白鸽,天宗的接应计划还得粹何宇身上问。

    正在这时,何宇却突然身子向前一挺,撞上了他的树枝。

    萧怜叶手中这虽然只是树枝,但他真力灌注其中,锋锐不会下于一般的刀剑。何宇这一下自己把胸口往树枝上撞来,真是明摆着找死。

    萧怜叶吃了一惊,实在没想到这人会自行寻死。但既然还要从此人口中问话,他也不得不救,只得赶紧把树枝往后一退,怕刺死了他。

    何宇胸口已撞到树枝上,饶是萧怜叶收得及时,也非被刺破出血不可。但谁知那么一撞,他的胸口不但没有鲜血涌出,脸上连痛楚之也没有。

    这小子年纪轻轻剑法傲视天下就已够惊人的了,竟然还刀枪不入?这样的横练功夫,少林寺练金种铁布衫的高僧都不能如此高深!这一来萧怜叶实在大出意料之外,不脸上动容。

    但就在这时,更惊人的异变发生了,何宇袖中突然射出了一根神秘莫测的绳索,来势凌厉无匹。

    这绳索简直是透明的,就算是白天都不容易看见,中更是肉眼几乎不可辨。而且这时两人相距的距离极近,这一下袭实在神出鬼没,萧怜叶又刚心神震动,哪里闪避得开。那绳索竟像一条活的灵蛇似的,闪电般就将他双手一齐缚住了。

    萧怜叶大惊失,扔下树枝,运起全身真气奋力一挣。他这力道之大,哪怕是钢丝铁索,也得被他活活挣断。但没想到这么用力一挣之下,那绳索却非但没断,反而还深深的陷入了他皮肉里,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一下变生不测,楼上三人也惊得目瞪口呆。赫连抚雪刚发出一声惊呼,沈落和雷雷已同时抢下,一左一右迅疾无伦地扑了过去。雷雷双拳齐出,就像是凭空真炸响了“暴风惊雷”一般;沈落双手翻出了擒龙九式中的“龙口夺珠”,向被制的萧怜叶抢了过去。他二人这一联手简直是天衣无缝,还有惊世骇俗之威。

    何宇也是脸上变,似乎万万没想到这两人也如此厉害。那劲风实在太大,他登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萧怜叶双手还被人家用绳索缚着,也被拉得后退。他刚才用力一挣之后,那绳索简直就在他手腕上生了根,牢牢扣住了脉门,简直快把他手腕都疼断了。既然已经知道这绳索厉害,手上不敢再挣扎,他就仗着身高腿长,趁何宇踉跄的时候向后飞起一脚狠狠踢去。

    谁知他不踢还好,那沈落就能把他抢下来了。可是这一踢之下,何宇袖中又射出一条绳索,把他双足也一齐缚住了,再也没法挣扎。而且何宇顿时得到了解决的办法,用绳索缚着他四肢,像耍杂技转盘子的一样把他高高抡了起来,呼呼呼一阵大转,让沈落的“龙口夺珠”夺了个空;然后又把萧怜叶当作一个巨心流星锤,挥舞着他向雷雷打了过去。

    萧怜叶刚才那一阵大转,雷雷的一拳差点就误打在他身上,这时当然更不敢对他这只“流星锤”进行反击;又已经看出了弄不断那绳索,只得往后退了几步。沈落刚想变召上,但这时何宇又迅速变动了对萧怜叶的使用,一手握剑遥指,一手挥动绳索将他像盾牌似的挡在了自己身前。

    萧怜叶反胜为败,本来就气得七窍生烟。被人家捆得像个粽子就不说了,刚才先当了一阵盘子转得头昏眼,后又当了一阵流星锤飞得耳边嗡嗡作响,这下还成了一张大盾牌,“多功能,真好用”。他气得简直要晕倒,脸红脖子粗,忍不住破口大骂。但虽急怒攻心,一时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何宇刚才虽然避过了沈落和雷雷的那联手一击,但是已经受过两人的劲风,知道对方厉害。况且他自己刚大战了几百回合,委实也是强弩之末,知道人家若非投鼠忌器,而是硬攻上来,那会万万抵敌不住。于是他先发制人,大声喝道:“你俩都给我老实点!若是再敢打过来,我就先杀了他!”

    沈落叫道:“放下人来!你放了他,我们保证不跟你动手,你走我们也不追赶。”

    何宇冷笑道:“你们这些畜生的话我能信得过?”

    雷雷叫道:“那你想怎样?”

    何宇厉声道:“你俩都给我站着别动!只要庚来,我马上先杀了他。”

    他一边说,一边拖着萧怜叶退后,看来是想带着他逃走了。

    沈落和雷雷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将萧怜叶擒去,不由都急怒交加,却又实在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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