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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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上来就看到这么多评论,真是太高兴了,非常感谢!对kaiselin和糖果都非常感谢!所以,今天先在晋江发了~~

    放心吧,我不会弃坑的,一定要对得起你们的支持和鼓励O(∩_∩)O

    11月17早晨的山,生机盎然。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声响起,让人听了神清气爽。

    这山满是茂密的丛林,虽然是天,落叶也堆得很厚。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在落叶中蜿蜒伸展,通向山顶。

    山顶就是龙王庙。

    斑驳的树影下,有两个人正沿着小径向龙王庙走去。

    这两个少年一个剑眉星目,一个浓眉大眼,神情气概更是轩昂不凡,看起来都很出众,是走在路上别人也会多看两眼的那种人。

    但只可惜萧怜叶和赫连抚雪没看到,不然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不是沈落和雷雷吗?

    他俩怎么会如此精神,而且完全没有受制?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沈落嘴里正喃喃念叨,“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雷雷道:“有什么奇怪的?不知是咱们来得早,还是小萧他们来得早。”

    沈落沉吟道:“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咱们一路上山,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碰见。”

    雷雷奇道:“不就是因为这山荒僻少人来,所以你才约他们在这里会面嘛?”

    沈落皱眉道:“可是怎会连一个樵夫行人都没有?”

    雷雷不以为意:“大概是因为咱们来得早吧。咳,那毒总算拔干净了,闷了这么多天,我只想赶快见到小萧,让那小子请咱们喝酒去,反正他有的是钱。”

    沈落也不笑了:“嗯,咱们总算死里逃生,今日重聚,是该喝两杯。”

    雷雷赞道:“这多亏你神机妙算。对了,你怎知道咱们冒险溜开,那些王八蛋不会追杀而来?我那天可真有点害怕呢!毕竟咱们那时中毒不轻,随便来几个二流角都能要了咱们的脑袋。”

    沈落微笑道:“那些人的目标是赫连姑娘,并不是咱们。若咱们四个人还在一起,小萧一人照顾咱们三个,咱俩不能动,赫连姑娘不会武功,那小萧可真是缚手缚脚,难免有失。咱们一走,他只照顾赫连姑娘一个,就轻松多了。那些人也一心只对付他,不会分出力量来追杀咱们的,这样咱们也可以清清静静的养伤。”

    雷雷笑道:“果然一切如你所料。”

    他们却怎么也没料到——那伙计因为多拿了赏钱,激动过度而跑得太快,只送去了一封含义模糊的信。财大气粗的萧公子因此而完全想入了歧途,竟差点连命都丢掉了。

    沈落笑道:“只是咱们那天不告而别,有点儿理亏,待会少不得要受小萧一顿唠叨。”

    雷雷道:“这怎能怪你。那时已发现有人要放火,咱们哪还来得及跟他说。我那时手脚都没力气,信是用嘴含着笔写的,怕他认不出字迹,还专门叫伙计带了话哪。想得这么细心,他怎能还怪咱们。”

    沈落笑道:“话虽如此说,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格。”

    雷雷也不笑了:“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比人还不饶人。”

    他们说说笑笑,已经走进了龙王庙的山门。

    这庙并不大,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寻常庙宇。此时是天,不需求雨,火寥落在他们意料之中,可奇怪的是非但没有一个客,连迎宾的知客僧也不见踪影。

    雷雷咦了一声:“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走进庙堂后,他就释然了:“哦,原来这庙正在修葺中。”

    庙里面满地狼籍,散落着石灰木材钉子等物,四面墙刚粉刷过,油漆还未干,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沈落道:“看这些油漆,刚涂上还不到两个时辰。”

    雷雷点了点头:“看劳尚们是连赶工,估计这时是吃饭去了。”

    沈落却皱起眉了:“他们修葺不奇怪,但为何在晚上动手?”

    雷雷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日赶工,才好早点重新开门,迎接火啊。”

    沈落脸却微微沉了下来,停住了脚步,喃喃道:“我今天心里总有点怪怪的……好像感觉到有一股杀气……”

    雷雷失笑道:“你莫不是躲了这么几天,就变成兔子胆了吧!疑神疑鬼。”他毫不在意,龙行虎步地走了进去,找了个蒲团就准备坐下。

    沈落失声道:“站住!你看你脚下是什么?”

    ※※※

    萧怜叶正站在窗边,对镜整衣。

    他深深吸了口气,却觉得真气流通受阻,而且左肩的伤口还微微一痛。

    他苦笑了一下。以这样的状态去闯龙潭虎穴,真是……疯狂啊。

    赫连抚雪走了进来,还是端着碗汤,衣衫却沾着点灰土,发丝也微乱,看起儡疲累,似乎一未眠。

    但她的精神让得很,一扫昨晚那种忧愁丧气,而是笑吟吟的,充满了胸有成竹的神气,甚至还有点大战当前却胜券在握的兴奋。雪白脸庞上的漆黑眼睛亮晶晶的,有光芒在一闪一闪的跳动。

    萧怜叶有点意外,但他已经很了解赫连抚雪的脾气,知道问她也不会说什么,于是只微笑道:“我已经吃过药了。”

    赫连抚雪也微笑道:“我知道。这是参汤,补元气的。”

    萧怜叶笑道:“这些天喝了那么多,再喝只怕我还没和人交手就先流鼻血了。”

    赫连抚雪板起了脸:“这碗你非喝不可,这是我亲手做的。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你知道不?”

    萧怜叶笑道:“荣幸荣幸……赫连姑娘不畏烟火熏颜,为我洗手作羹汤……就算是毒药我也喝下去。”

    他果然坐下喝起来,却没注意到赫连抚雪听到他说“毒药”时眼里掠过的一丝异样。

    ——其实注意到他也不会怕,他医术毒道都今世罕有匹敌,什么毒药迷都对他起不了作用。

    喝了个干净后,他苦着脸,吐了吐舌头:“你这手艺……嘿……”

    赫连抚雪问道:“我手艺怎样?”

    萧怜叶叹道:“若还有机会,我可以教你做菜的。”

    赫连抚雪失笑道:“你还会做菜?”

    萧怜叶板起了脸:“不是早告诉过你,我本事多的是吗?哼哼,除了生孩子之外,这世上只怕还没有我不会的事。”

    赫连抚雪嗄一声笑了。

    萧怜叶还是板着脸:“笑什么笑?真的,我的手艺……哼哼,长安醉仙楼的大师傅有一次尝了以后几乎要一头撞死。”

    赫连抚雪笑道:“佩服佩服……萧公租双手,果然是妙绝天下。”

    萧怜叶斜斜睨了她一眼:“只是手么?我身上还有别的地方更妙绝天下你想不想知道?”

    赫连抚雪睁大了眼睛:“什么地方?”

    萧怜叶忍不住想笑,但看看人家明净无瑕的脸,倒也不好意思再口齿轻薄,只道:“我的脸难道不好?你还不多看两眼。”

    赫连抚雪笑道:“嗯,我好好看个清楚。”

    果然俯下头来,凑近了他的脸。深深凝视了一下之后,她却缓缓合上了眼帘,似乎是要把他的面容印在心里。

    绝世容颜近在面前,她还闭上了眼,这一刻太暧昧了,萧怜叶差点忍不住凑过嘴去。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里怦怦的跳了起来,不由得干笑了一声。

    “你这样的,不能离男人这么近,知道不?别害得我筋酥骨软,待会还没打就……”

    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他这时真的感到筋酥骨软,竟是一动都不能动了,话也说不出了。

    他想抬头看空连抚雪,却已连眼珠子都不能转动。

    整个身体竟然完完全全的麻痹了,除了脑子明晰如镜,别的地方每一寸似乎都停止了活动,他甚至觉得好像自己的心脏都已经不跳了,就是一个活死人。

    心里的惊骇如翻江倒海:“这是什么?怎会如此厉害!那参汤中毫无异状呀!再说我的医术已天下少有,身体百毒不侵,怎会这样的?怎会这样的?”

    赫连抚雪把他从椅子里弄到上。萧怜叶身子并不算重,但她力气实在小,又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生怕把他哪里碰坏了,于是尽量用抱的,累得气喘吁吁。萧怜叶靠在她怀里,贴得要多近有多近,若是平时,一定会感到好不快活,但现在却是气得要死,因为他此时的感觉就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觉,连她的体温都感觉不到。他整个身体真的就像死了一样,但神智却偏偏清醒无比。

    赫连抚雪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把他抱上了。然后对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里那惊疑万分的神情,微笑着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下的药不重,大概几个时辰以后药力就会自己解了。”

    萧怜叶只想大叫:“这药还不重!我好像都已经死了!”

    赫连抚雪又道:“你伤还没好,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沈落和雷雷救回来的。”说到这里她微微的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了一股杀气。

    萧怜叶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只急得更是火烧火燎,“完了完了,我本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却忘了天底下的人都一个毛病,一动了感情就变得其笨无比。为了怕我涉险,竟然要自己送上门去。”

    他若能说话,这时一定忍不住大叫出声:“你这傻丫头,你疯了吗,你怎么也会变得这么蠢?!你以为你能把沈落和雷雷换回来?你这么自己送上门去,他俩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时赫连抚雪已替他盖好了被子,凝视着他柔声道:“你什么都不要想,乖乖躺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说完后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蓦然间双颊飞红,背过身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萧怜叶看着她那眼神,不由得也痴了一下。但这时哪有心情体会什么甜蜜?两个最好的朋友生死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去孤身对敌,他难道真能“什么都不想,乖乖的躺在这里”?

    但是无论他有多急,有多气,有多担心,有多抓狂,却还是一动也不能动,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觉得自己就像块被摆在砧板上的鱼肉似的,简直想大哭一场。

    他心里喃喃念叨着:“人……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傻,总以为牺牲自己是一件很伟大的事?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去自投罗网,沈落和雷雷会死得更快?我的天啊,怎门能解开这的药力……若是现在有人能来帮我解开,砍我两刀都没关系。”

    ※※※

    龙王庙内。

    雷雷被沈落那一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只见地上一汪紫黑的血迹,刚凝结还不久。

    他也吃了一惊,但还是往好的方向想:“会不会……是油漆?”

    沈落已冲了过来,弯腰用手指蘸了蘸,凑到鼻尖一嗅,变道:“是血。一两个时辰前才留下的。”

    雷雷脸也变了,颤声道:“这……这不会是……”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在这庙里搜寻起来,这才发现整个庙田血迹斑斑驳驳,淋淋漓漓,四壁还有被刀砍剑劈过的痕迹,似乎是刚发生过一场剧斗。

    顺着血迹,来到了后堂,却见后堂损毁得更严重,打斗的痕迹更分明。这庙宇的地面本来铺的是普通土砖,但现在后堂却七歪八倒的刚装上十几块大石板,还未曾铺得整齐,情景十分的诡异。

    这龙王庙荒僻少人来,怎会有武林中人在这里打斗?而且他们对那店伙计许诺了高额报酬,就是为了保证书信只会去到萧怜叶手里。难道……萧怜叶带着赫连抚雪早来了,然后却遭遇了什么?

    雷雷颤声道:“这石板……我看着怎么像是哟压尸体的……”

    沈落也紧张起来,但还是定神道:“可是这有点奇怪……杀了人把尸体挪到外面的山里,随便挖个土坑,不比这样省事得多?这些石板如此巨大沉重,要费多少人力功夫才能搬来?”

    雷雷打了个寒噤:“说不定他们杀的不是普通人,还是生怕有人看到尸体,所以准备埋在这下面,然后铺上石板,这样就毁尸灭迹,谁也想不到了……咱们是因为来得早,才能赶在他们没把石板铺好前看到。”

    他说“不是普通人”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赫连抚雪。他们只知道她的身份显然十分隐秘,又不知碧雪山庄已被烧毁。若有人失手杀了她,那想必是一定得毁尸灭迹的。

    沈落猜到了他的想法,但心思却更细密得多,连忙摆手道:“你别瞎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人家在这石板下埋伏了机关……”

    但想到这种可能,他却也同样担心。因为那样就说明萧怜叶和赫连抚雪肯定已落入了人家手里,所以人家才又安排下机关来对他俩斩尽杀绝。

    雷雷顿足道:“不管是什么,咱们都掀开来看看吧!我倒宁愿是机关呢!”

    他俩已经恢复了武功,对机关陷阱确实不需要多忙怕。何况厉害的机关,那必须是从房屋修筑时就精心设计的,这样匆忙中粗制滥造出来的能有多大威力?沈落犹豫一会,也点了点头。

    庙堂的前半部分既然散落着一地修葺房子的用具,自然也有铁锤铁锹。他们取了两柄铁锹,自石缝间切了下去,准备将石板撬起。

    这些石板着实巨大沉重,但他二人都是绝顶高手,雷雷更是力大无穷,虽然只有两人,但自信还是能搬动的。

    谁知粗看时只觉得那些石板还未铺整齐,但要搬动了才发现一块挨着一块的连接处,居然都已用极强力的黏合之物黏住,无论多大的神力,也没法把这些大石板同时掀起。

    若是石板下有机关,人家又为什么弄上了这些黏合物,好像不希望他们能掀开似的?但若压的真是尸体,就凭涂上黏合物的功夫,那些人也早能把石板铺整齐、炕出端倪了。沈落一时实在猜不透对方的用意,总觉得有点什没叮

    但萧怜叶和赫连抚雪到现在还没来,这些石板又着实诡异,还是得掀开来看看的。他们只好又找出刮刀之类的工具来,先去清理那些黏合物。

    这可是细活,不知要费多少功夫,若是平时,雷雷哪拿下子来做。但他这时心中焦急,毫无怨言,只管努力干活。沈落炕透对方在玩什么样,也忍不住越来越担心。两人挥汗如雨,埋头苦干。

    好不容易把那些可恨的黏合物清理干净后,他俩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喜又忧,又是害怕。喜的是终于可以掀起石板了,忧的是不知是否真有什么机关。当然,最怕的还是掀开后真会看到萧怜叶和赫连抚雪的尸体。

    但已到了这个份上,怎么着也还是得掀开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只手颤抖了半天后,终于屏息静气,合力向前。

    第一块石板掀开了,下面竟空无一物。

    第二块石板掀开了,却还是空无一物。

    ……

    这下可大出意料之外。没看到尸体当然高兴,但没有机关也让他们吃惊。辛辛苦苦费了半天力,原来干的全是无用功?

    掀开最后一块石板的时候,却看见下面压着几只死鸡。都是割开了脖子死的,血都流了个干净。

    这下更是目瞪口呆,脑子里简直一片空白。

    雷雷摸着头道:“这……这些人只是在这里杀了几只鸡?这……”

    沈落却是脸惨变,失声道:“不好!咱们还是中计了!快走!”拉起雷雷,狂奔向庙门冲去。

    但他们冲到庙门前,却又突然怔住,两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庙门正对着的山路上,两旁肃立着两排人。虽然他们在里面挖石板无暇他顾,但人家能无声无息地来到庙门外摆好阵势,显然也算得上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了。这些人每个都疾装劲服,是当时军士的打扮。

    但他们惊住,然是因为害怕这些人。他俩的武功远非寻常军士可比,哪怕对方的人数有成百上千,自信也还是能全身而退的。

    把他们震住的,是山路中间那一门巨大的铜炮。大海碗般粗的炮筒正对准了龙王庙,黑黝黝的炮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这光明媚的山谷,现在竟整个的笼罩了一团肃杀之气。

    铜炮显然已上膛,后面的军士比两边的还多,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支明晃晃的火把。

    这些军士都是站着,但还有一人身穿白衣,骑在高头大马上,像是个指挥的。

    他只要一声令下,那些军士中只要有一个人把火把投下,别说龙王庙,只怕半个山头都要被轰平。

    他俩怔在那里和铜炮对峙着,一下子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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