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也不肯为谁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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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难得叛逆的离家出走,并没有给别人带来任何的影响。地球离了谁都照转,这话一点都不假。妈妈还是和成伯伯离婚了。

  妈妈看着那个绿的小本本如释重负,她说

  “小溪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是啊,谁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街边乞丐的幸福是遇到善良的人丢给他几个硬币,听到硬币叮叮当当的在盆子里响他就会很幸福。而我只期望着别人的幸福能让我稍稍的幸福些,可是很久过去了,我却还是没有得到所谓的幸福。

  我的幸福,只是一个完整的家而已。

  零零碎碎的搬了许多东西,虽然成伯伯说

  “你愿意的话,常回来看看。”

  我笑笑点头,但心里却难过的要命,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十年。

  我在这里度过了十年的时间。对我来说这里或许只是一个落脚时间较长的旅馆而已。

  新来的保姆,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敏锐的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好像怕一不留神我就会把家中的宝贝带走一样。我没有理会她,径直的走进成骏房里。楼下的出租车已经在拼命的按喇叭喊我下去了,可是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上这个一动不动开始瘦削的男生曾经做了我十年的哥哥,我怎么可以不和他说声再见就走呢?窗上的栀子已经干枯了,那个相框也蒙了一层灰,唯有那钢琴还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假如爱有天意。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向他告别。

  这熟悉的曲子,再次从我的指尖划过。我突然明白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伸出的双手慢慢等待,却始终没有终局。惟有等待老天某天睁开眼,给以奇迹。

  出租车的喇叭再次轰鸣,一声高过一声,我听到有人在高声的斥骂。静静的琴声,划满整个房间。这是妈妈和成伯伯的结局。不是我的。

  假如爱有天意。

  成骏,我还会来看你的。我说。

  我拿走了桌上那个小小的相框,因为旁边的那个一直像盯小一样的盯着我的人,让我觉得以后我来到这里的机会不会多。看见她我莫名的就想起了那个被我们叫做秦嫂的人,当然她不能和秦嫂比。秦嫂长的慈眉善目的,喜欢笑着叫我小溪。她会做我喜欢吃的馄饨,会讲许许多多的故事,有时候见我没有事情做也会带我一起去买菜。如果不是因为她太老,如果不是因为我总是叫她秦嫂,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我们是母,而不是我和妈妈。她呆在这个家里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以为她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永远的不会分开。直到有一天她说我要走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还是笑着的,可我分明能够感觉到她的不舍,因为当我问她你还会回来吗?她没有说话,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人要走,莫挽留。这好像是一句老话,秦嫂常常讲给给我听。她讲过好多的小故事给我听,可惜我已经忘了,再也想不起来。她走的那天妈妈还亲自下厨做了饭,那一顿饭我们吃的很沉闷,明明不开心,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讨厌这样!吃过饭,秦嫂就走了,他们都去送她,我没有,我和贾宝玉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可是还是喜聚不喜散。就在那时候我已经明白:没有人会真真正正的陪谁一辈子,我们大多数的时候只是同路,然后一个向左一个往右,谁也不肯为谁停留。

  就是这样。

  保姆警惕很高的问我“你拿的是什么东西。”一旁沉默很久的成伯伯突然哑着嗓子大声吼“我让你来是做保姆的,不是让你来把我儿当贼防的!”我知道他一定是红了眼眶,像我一样。他或许已经明白了那首曲子的含义,可是那又怎样?我们终究无能为力。

  我拿走了,那个也许载着成骏许多回忆的相框,放在口袋的最里层。出租车司机,埋怨我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可我还是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四楼的那扇窗。一定有人躲在那里的望着我

  一定有。

  就像我一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