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七岁的信念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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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客厅的桌子上多一大盒蛋糕。通红的十七根蜡烛摇摇的闪着光,可是天已经亮了,那烛火已经给不了我任何的惊喜。即便上面写着祝小溪生日快乐,那又怎样?

  班里的气氛和以往一样,大家对我似乎还多了些同情。这个班级里并不都是讨厌我的人,可是凶悍的刘若若在没有人敢问我:林小溪你脸上的伤还痛不痛?当然何奕鑫除外,他可以毫不顾忌的众目睽睽之下把药送给我,并告诉我麻烦的用法以及琐碎的注意事项。那时候的何奕鑫像是一个宠爱孩子的母亲唠叨而又温暖。因为刘若若那生气至极的表情我甚至虚伪的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武力在我看来野蛮至极,生一旦暴力就会被大家认为野蛮。甚至冠以泼的名号。虽然没有人敢当面叫刘若若泼,但我敢肯定像我一样在背后叫她泼的人一定不再少数,虚伪是大家共同的处事法则嘛!何奕鑫问我痛不痛,我很诚实的告诉他不痛不痛,真的。对我来说再痛苦的事情我也不会让它持续到明天。妈妈说过的没有人值得你为TA难过一。

  我想这里面似乎也包括我,我对她来说也许根本就不再TA的范畴之内。刘若若生气的推开椅子,重重的摔门而去。她跑步的样子让我想起来初一她参加学校运动会的那会,那时候她还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短裤站在跑道上时甚至还有些羞涩,可现在不同了我面前的刘若若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开放的令人咂舌。说谎、打架,那个耍着小心眼狡黠的叫着成骏哥哥让我出丑的小孩哪去了?在几个礼拜前还用那歪歪扭扭的毛毛虫字体告诉我让我好好照顾成骏的小姑娘哪去了?听说她加入了校外的小帮会,听说她和校外的某个男生谈恋爱,还听说因为她的突然改变刘老师气得不能去上课。这些听说讲的都是别人的事,我却第一次那么的关心。因为我还不能确定她那么多的改变到底和成骏有没有关系,因为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成了间接让刘若若变坏的人。

  如果是那样我是不是该心怀愧疚呢?

  没过多大会,大家的注意力就从刘若若摔门而出的事件上转移出来了,班上转来了一位新同学。那个生的皮肤很白,白的让我想起了梨。她大方而热烈的笑,以我从未有过的姿态。她说她叫殷方瑞,爸爸姓殷妈妈姓方而她出生在‘瑞雪兆丰年’的冬天,所以就叫殷方瑞。她刚刚说完,下面就有同学起哄问你为什么不叫殷方雪啊?十七岁的他们在用自己特殊的方式欢迎自己喜欢的同学,我也十七岁可却觉得他们幼稚。这个叫殷方瑞的生微微耸肩冒出了一句‘IDON’TKOHW’大家这才知道她是一名小海归。因为爸爸妈妈工作的原因暂时在这里寄读一段时间,这时我听到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刘若若鄙夷的说了一句“假洋鬼子!”她的脸上已完全没有了刚才受伤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满不在乎的面孔,她的疗伤能力比我强,如果她是真的不在乎的话。

  爱笑的殷方瑞坐在了我隔壁的空位置上,她说“很高兴认识你呀,小溪。”当然这是很久以后。

  方瑞。

  她让我这么称呼她

  “因为这样会显得比较亲切呀!“她真是一个亲切的生

  亲切。我想我可以这么形容她,因为,还没谁可以那么自然的说“林小溪你真是个有趣的生。”可她做到了。即使我讲的笑话不好听;即使我的动作不可爱;即使我的话略显刻薄,她还是会说林小溪你真是个有趣的生。

  现在的我也可以像班上其他的生一样牵着同伴的手悠闲的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她对我说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为什么?”

  “因为你冷漠、孤单、脆弱,而我刚好可以中和这些。”

  “你选择朋友的准则真是够奇怪的”我笑,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当初她没有大大咧咧的走到我跟前说‘林小溪我想跟你做朋友,因为你冷漠、孤单、脆弱,而我刚好可以中和这些。’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给她一拳。

  “不是准则,是缘分。”她说

  我们并排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太阳已经开始落了,周围的云彩聚了散,散了聚。我突然想到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可是小溪,我们的友谊才刚刚开始。”她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笑着,脸上的笑容在落寞的夕阳里是那么的快乐。我也笑,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秋天了她的手还是温热的,而我的却始终冰凉。

  方瑞与我亲密的样子引来了刘若若的不满。似乎林小溪就不能有朋友,林小溪就活该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林小溪就只能凄凄惨惨面无表情的走在校园里。现在的林小溪突然有了伴,让她不太适应。她往我的板凳上涂胶水;在我背后画乌龟;甚至编一些莫名其妙的故事,诸如我和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不清不白。人被伤害到一定程度是不会再有痛的,现在的我虽然称不上满目疮痍但也算得上千疮百孔。并不是我大度,并不是我不在乎,是在乎又怎样?热血心肠的方瑞显然还不太能适应,现在这种状况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散开了满身的毛,随时准备战斗。

  “你欺人太甚了!“方瑞雪白的脸上有了阵阵绯红。

  “呦,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呢!“刘若若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围着方瑞转了一个圈。还用手拍了拍方瑞的肩膀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她的指甲染红了,鲜红鲜红的。面前的刘若若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也许她知道,也许她不知道。

  “你走开。”方瑞厌恶的推开她的手,这在我看来是件新鲜的事。因为这个班级里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这么有勇气的斥责刘若若,当然我除外。我是不屑于,而后面这个男生可能是怕我骂他多管闲事吧!看的出他很欣赏方瑞的表现,脸上还隐隐的露出了笑容。整个班里闹哄哄的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稍微劝解了一下,更多的是像我这样看热闹的人。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卑鄙:我的躲在人群里看着一场闹剧,好像和自己无关。不知道方瑞知道了会不会也觉得有趣?

  有趣,有趣的事情真的很多。

  刘若若摆开泼的架势好像准备再闹一场,方瑞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冒出一句

  “SHIT!”不知是刘若若英语水平倒退了,还是我的水平提高了。总之,我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而一向聪慧的刘若若却在此刻脑袋突然打了结。

  “她说你狗屎。”我很乐意充当这个翻译,兴奋的方瑞突然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结果可想而之:我们三个,哦,不!是我们四个,还有何奕鑫(至于他是怎么加入这场战争的,由于当时太混乱我真的没看清。可据目击者说他为我挡了刘若若几个拳和几条秀腿,事实上刘若若的根本不是拳也不是秀腿,1.60的刘若若把1.80的何奕鑫的脸打的是一团乌青。是什么事情让刘若若恨我如此之深呢?我还是没有搞明白),一起被叫到了教导处。那个叶妈妈看到我习惯的皱了皱眉头。我们四个脸上均不同程度的受了点伤,何奕鑫主要是替人挨打的,至始至终没有动过刘若若一根手指头。后来方瑞说正是他这种颇具派头的绅士精神打动了她,何奕鑫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真的很搞笑。叶主任并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拿出药水让我们自己擦,然后一个人在哪里唠叨起来:你们怎么那么不让我省心呢?好好的打什么架?一个班的同学不就跟自己的兄弟一样吗?为什么非得打得鼻青脸肿的?可是她肯定知道:有些事情并非真的要靠什么原因才能够发生的。就如我方瑞还有何奕鑫三个人因为这场变故莫名其妙的成了好朋友。

  我还记得鼻青脸肿的我们一人一罐啤酒在街边狂饮的样子,方瑞拍着何奕鑫的肩膀说:“哥们你真够意思!”我很久没有那么高兴过了,也是第一次,我第一次庆幸自己是那个叫林小溪的生,而不是其他人。

  我告诉自己:小溪,你的幸福刚刚开始,故事也才开始。

  而我也开始相信,街上的人并不比我幸福多少。林小溪也会慢慢幸福起来的。

  会的,一定会的。

  这是我十七岁时的信念与坚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