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总有那个一个镜头，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主角闭眼微笑，我不敢闭眼，即使是死也要睁着眼，黑暗里未知的恐惧我始终不敢面对。
其实，闭眼也是需要勇气，用来抗拒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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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片惨白里挣扎着睁开眼，一片惨白里即使有些泛黄，仍是刺痛眼睛。
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鼻子很难受，刺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楚小珊，你真没用。
我睁大眼睛盯着惨白的天板，身旁传来“西西索索”的声音，赶紧闭上眼。
“你小子也够猛的诶。”
一一推门的声音传过来，空气里传来浅浅的烟味道，很淡很淡，却近在咫尺。
静默了一会儿，传来徐宇凡的抽气声，“你轻点，很痛。”
“痛吗？”
一一的声音，“我不觉得很痛啊。”
“……废话，痛的是我好不好？你这个人……”
“嘘……”
“……”
又静默下来，意义略显冷淡的声音传过来，“小子，听说你连搭飞机过来的？”
我听不见徐宇凡的声音，只感觉的一边凹陷下去，感觉到一道视线，很灼热，闭着眼睛也有些受不了。
过了半晌，答非所问的开口：“我喜欢楚小珊，她不漂亮，也不开朗，喜欢把自己关在自己世界的角落里蜷缩着，连抬头都小心翼翼的，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了。”
一一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徐宇凡继续开口：“楚小珊说，和我在一起很轻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我正好相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要说什么总是要在心里咀咬半天，好怕说错话惹她不开心。”
……是咀嚼，不是咀咬。
“其实，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国，她曾经在国读过书，就在我现在我就读的学校，知道吗，她喜欢一个人在天台的栏杆上坐着，吹风的时候头发向后飘起来，像是快要掉下去了似的，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明在笑，却像要哭了似的。”
安静下来，声音继续响起，“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做的就是在她身后远远的看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她，但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我从来不勉强自己。”
“可是后来她退学，回国了……”
没有再说下去，叹息一声。
“啧啧……”
我听见一一啃苹果的声音，“没想到你这小子走的是成熟路线啊，没看出来。”
“别以为年龄快要代表什么，它最多只能代表一个人身体机能的成长而已，我是小你们一两岁，但我知道的，我懂的，我看的，我经历的不比你们少。”
“可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很幼稚。”
“幼稚？哼……”
我听见徐宇凡的嗤笑声，“那也只有在她身边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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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了，那小子去买吃的了，你再装就不像啦！”
手指按在我的眉心，睁眼看见一一深邃的眼睛，淡淡的烟味又飘过来。
“你忽然一下子倒在地上，吓了我们一跳。”
一一扶我坐起来，在身后垫两个枕头，咬下最后一口苹果，把果核丢进脚旁的垃圾篓里。
“既然醒了做什么不吱声？”
苹果伴着一一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一，你身上有烟味。”
我伸手去抓苹果，看一一抬起手肘上闻下嗅的样子。
“哦，这个啊……我和李琦打了一架。”
扬扬手臂上的抓痕，“我和她从小打到大，从没像这次这么觉得她那么犯贱过。”
“罗一一，你打输了吗？”
一一从我手里夺过苹果，抓起水果刀开始削，分神的白我一眼，“她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真的下得了手，我再怎么不济也知道一条人命是很重要的好吧？”
“楚小珊……”
一一认真的把苹果削成一块一块的，盛在一个莹白的瓷盘里，没有抬头，唤了我一声，然后沉默。
这个样小心翼翼的一一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我想笑，可是我笑不出来，看着一一面向我的头顶。
“一一，这件事我不想再想起来了，我们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好。”
切好苹果，一一抬起头，插两根牙签仔上面，看我的眼神意外的缓和下来，“不提就不提，忘了。”
是么？
真的忘得了么？
一一，你的眼睛告诉我，这事没完。
……我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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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珊，你听见了吧？”
一一双手托腮，支在病上看我小口小口的咬苹果，“那小子的告白。”
“……没有，我才刚醒，没看见什么小子，也没听见什么。”
咬一口苹果，碰到破掉的嘴角，刺痛在嘴角一瞬间的传开。
“……没关系，我再说一遍给你听。”
“我不想听。”
阳光从身后的传呼照射在上，很暖和，已经没有热的感觉了，动了动刺痛的嘴角，“一一，我不想听。”
一一托腮继续看我，阳光在她脚边滑过，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阴影。
“楚小珊，你把自己困得太紧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锁了几把锁，又把钥匙都落在了什么地方。”
苹果没有吃完，盛着苹果的碟子放在病上的桌上，阳光慢慢爬上来，看苹果慢慢被氧化，我眯着眼睛冲一一笑。
“说这么感的话，一一，真不像你。”
一一继续看额哦，直到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楚小珊，我真的不懂你，你宁愿拼死拼活，掏心掏肺的去喜欢在乎一个人，却那么害怕有人会喜欢你。”
叹了口气，终于不再盯着我，放下手，转过身看着正在转动的门把，“既然你不要听我说，那就让本人亲自跟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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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不是徐宇凡。
抱着一篮水果走进来，扬起嘴角扯一个笑的角度，站在离不远的地方。
“嗨！”
语气很轻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你来做什么？”
一一站起来，挡在我们之间，“李琦，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李琦笑起来，左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罗一一，我从来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你不该做什么？”
李琦笑笑的看一一，其实李琦很少笑，偶尔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天真的感觉，“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小姑子是不该做的事么？”
“怎么？给你几块钱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比尔盖茨啊？”
一一哼笑起来，背影抖动，一颤一颤的，阳光缓缓的从她身上爬下来，没有管线笼罩的一一的身影愈加清晰起来。
李琦没有理一一，侧过头越过她看我，“楚小珊，你想利用我也得看我乐不乐意。”
沉吟了一会儿，把水果塞给一一，“只不过我李琦的出场费太高，你出不起。”
“李琦，你够了！”
水果在地板上弹跳开，滚落一地，一一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一一的表情，只听得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李琦，你就为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狗屁承诺就把自己给卖了？连后路都不留，你值得吗？许峰答应和你结婚，那莫莫怎么办？你要像你妈抛弃你一样的抛弃她吗？”
李琦的脸明显的白了一下，瞪着一一，“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转身作势离去。
“李琦。”
自她进来以后，我第一次开口，看她转过来的脸。
“别再穿那么高的鞋了，对胎儿不好。”
李琦和一一愣愣的看我，李琦忽然笑了，走到门边，转过身子看我，“楚小珊，我挺羡慕你的，虽然你爸不喜欢你，但他至少没抛弃你，一个有钱的老爸，一个为你遮风挡雨的男人……”
笑一下，看着我。“或许现在还不能叫他男人，楚小珊，你知不知道你很幸福？你什么都有了，而我什么都没有。”
转身看见徐宇凡端两个一次碗在手上出现在她身后，冷冷的瞪她，“你来干什么？”
“别那么大火气。”李琦耸了耸肩，很不在意的样子，“我对你那拳头没兴趣。”
白皙的脸上像是调盘那样精彩，在两个纸碗冒着的热气里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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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你太干净了，看着你的样子总会让我有自惭形愧的罪恶感。
小鬼，你知不知道我会从国退学的原因是因为我把一个同学推了下去，四楼。
而他唯一做错的，只是当着我的面说了一句bitch。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