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在地板上看天板上清晰的纹路，门板传来重重的敲击声。
声音很大，每砸一次神经就跟着颤一次。
我缩在角，扯下被单裹着自己，瞪着门板却不敢动，Candy有些惊吓的睁开眼睛，缓缓的爬回底。
我听见门外有人在喊些什么，但是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我几乎什么也听不到，只听得几乎和门板撞击声一个频率的心跳声。
声音响了很久，安静下来。
我稍稍安下心来，爬过去拖一张书桌抵在门后，看着门板前那张天蓝的书桌，我有些好笑，原来楚小珊也有那么狼狈的时候。
身后“哐当”一声，电脑后面的那扇窗户破开，玻璃碎片散落在电脑桌上，一个身影窜进来。
“喂，你搞什么鬼啊？”
那个声音很熟悉，不断地在耳膜里，心里，梦里响起过。
我呆呆的张着嘴看阳光从他身后射进房间，那个单薄的身影想是传说中的那个救世主似的站在那里，背着阳光，然后拯救世界。
他皱着眉快速的走过来，原本白皙的肤莫名的暗淡下去，眼眶下有两道明显的黑痕迹。
右手有一道伤口，血以飞快的速度往外流，露在外的伤口上有玻璃的碎渣，混着血液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的，似乎能听见那声音，在心底深处划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瞪着我裹着被单的怪异样子，伸过右手来拉被子，露出布满瘀痕的脖子。
“这是怎么回事？”
眼神忽然凌冽起来，伸手想去碰伤口，被我躲开。
把自己往书桌底下缩了缩，我看见Candy缓缓的爬过来，蹭着他的裤管叫唤。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身后的门板敲击声又猛烈的响起来，王伯的声音顺着门板的缝隙自我身后传进耳里。
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那个单薄的身影越过我去拉我上方的书桌，背影带着点绝决的气息，像是一打开门就会离去，永不回头。
心一急，想拉住他的左手，长时间蜷缩的脚一麻，跪倒在他身旁，只够得着那不像男孩子般的纤细的腰，怎么也不肯放手，积蓄了一整个晚上的恐惧伴着泪水流下来。
一阵模糊的意识里，我听见徐宇凡的叹息，右手抚摸宠物一样的抚上头顶，鲜血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
“喂，让你打先锋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战绩而铺路的，没让你小子给我在这里吃豆腐诶。”
再次被阴影所笼罩，那个几近一米七的身影从那个破碎的窗户外跳进来，玻璃碎片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
“楚小珊你搞什么鬼，课，课不去上，电话，电话打不通，好不容易抽……”
顿住，眼神变得凌冽起来，一样的愤怒。
“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转脸去看一一，发丝上的血液沾在嘴角，有点咸咸的味道。
“干你妈的，楚小珊，你说话，你说，是谁干的？”
一一想抓我的手，被徐宇凡挡住，在沾满血迹的伤口上又留下一道白痕，白痕在止不住的血流下很快消失不见。
“滚，别挡道。”
一一扯着徐宇凡受伤的手，鲜血在手与手之间滴落在我的脸上。
徐宇凡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在门被开启的时候在我头顶响起。
“楚小珊，你可以不说话，你可以不说是怎么回事，你也可以不说是谁干的，但是我赶着飞机来这里不是来耍白痴的，你不会说没关系，我拿楚家人一个一个的开刀，总有一个是的。”
胸腔随着话语震动，伴着急促得像是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的心跳声，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
Θ
“这是怎么回事？天呐，小珊你怎么了？怎么有那么多的血？怎么了？快，快，快上医院。”
门被打开，许姨，王勃，唐禹生和楚国辉站在门外，许姨第一个冲进来，盯着满地的血，却不敢靠近，惨白着脸退回楚国辉身旁站着。
“怎么回事？什么叫拿楚家人开刀？”
楚国辉站在门外皱着眉头看那一摊血迹，开口的话语里从来没有我的存在。
“你没脑子还是脑子长霉？门和窗都锁得好好的，这里是三楼，从室外进来而不损坏窗户是不可能的，除了内部人，你告诉我还有谁？”
缓缓放开手，抬头去看徐宇凡刚毅的表情，原来，长大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昨晚都还打着越洋电话只为闹一个人睡不着觉，图个爽快，如今却挺着胸膛站在我面前为我遮风挡雨。
“……”
楚国辉垂眸沉思片刻，抬起眼像是从未见过我的陌生眼神，“你说。”
我说？我说什么呢？
“你他妈的怎么当爸爸的，自己儿出了这种……”
一一放开徐宇凡，满手鲜血的指着楚国辉，抬眼看见许锋似笑非笑的脸，“你他妈的，许锋，是不是你干的？”
倾身向前，差一点够到许锋的脸，被唐禹生拉住。
许锋向前走两步，甩开过长的刘海，得意的看我，“怎么啦？出事了？”
我不敢抬眼看他们，听到许锋的嗓音，身子猛然止不住的发颤，我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把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表现出来，可是做不到，我拼死的想把心情平复下来，身子却抖得更厉害。
许锋微笑的嘴角扯到一半，被徐宇凡一拳打僵在嘴角与脸颊之间，上不去下不来。
“操！你什么意思，他妈的，她被人了就得找我负责，那她以后生了孩子我还得管当爸吗？那她……”
“阿峰，你在说什么胡话，闭嘴！”
许姨尖叫一声，盖过许锋说出口的话，楚国辉在许姨的尖叫声里皱眉，却没有说话。
“我不是说过了吗，拿楚家人一个一个的开刀，你就是第一个。”
白皙的手指泛起一片红肿，那个单薄的背影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
“既然你要玩，我奉陪。”
“许锋。”
一一反而安静下来，隔着唐禹生盯着许锋，“你昨晚在哪？做了些什么？你十点从闹区离开后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许锋笑起来，动了动透着血丝的嘴角，“罗一一，你以为你是谁？盘问我？你还不够格。”
“阿峰，你说的是什么话。”
许姨瞄这楚国辉安静得有些可怕的脸，拉扯许锋的手臂，“来，跟他们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跟谁在一起，咱身正不怕影子歪。”
……
许锋哑口无言，徐宇凡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像是要撑破身体一样。
“许锋昨晚回来以后就在客房里跟我在一起，整整一个晚上，至于干了什么，是人都该知道。”
长发齐肩，穿着拖鞋站在许锋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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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
楚国辉皱着眉头看王伯，一直没有开口的王伯微微倾下身子，“是带回来的朋友。”
“哼，净交些不三不四的人。”
“李琦？”
一一向后退了两步，回头看我一眼，很快转开，“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你还能不知道么？”
李琦倚着许锋笑起来，左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
“怎么？许锋真的会为这个孩子娶你？”
一一怒极反笑的咧了咧嘴，“李琦，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他说什么你就信？那莫莫怎么办？”
李琦越过许锋向前走两步，直视一一。
“罗一一，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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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像个outsider，看每一个人演戏似的站在我面前。
透过徐宇凡的肩膀看见唐禹生有些痴迷的眼睛，那眼神很专注，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