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关山复这一家人就像中国的军事目标一样地遁隐消失了吗?
尽管日本的科技已经相当发达,可是对中国这个还相当落后的农业大国,似乎还是有点隔靴痒,拳头打棉絮使不上劲。
这位朋友来到晋安市,找到部队了解关山复的消息,不是被挡回去,就是差点因笨拙的带日本腔的中国话,当作间谍被扭送到公安局,还好有日本国护照才得以脱困。
按照河野芝子提供的原来居住地,叫营盘路的地方打听,此地早在两年前因为城市道路的拓宽,需新建一条环城大道,这里百户人家早已经搬迁了。别说找邻居,就连行人都是来去匆匆,所见的是新起的立交桥,如流的大车小车。他感到沮丧,但他得出一个信息。中国开始要搞经济建设了。
河野一家并不气馁,尤其芝子对父亲讲得很透彻,关家对尹家,对河野家有大恩呐,有生命再造之恩,又有指腹为婚的盟约。岂可背叛遭天谴!况且关家在中国,属于革命军人家庭,出身好地位也高,一般来说是不会受到冲击和迫害的——总之是不会失踪的,是会找得到的!除非关大哥上了的贼船。又想,绝对不会。因为关大哥曾经对慕白君说过,他是华东野战军序列,是陈老总的兵。而且还曾经隐约地表露过对在文革中的所作所为有相当的不理解和反感。
芝子不仅把这个理念不时地灌输给父亲,还强烈地经常地说给孩子们听。
可贞子深受母亲的影响,对关含章与己少儿时代的青梅竹马俩小无猜的欢乐图影越来越清晰了。她想起来了一个比她长得高很壮实的,穿着一件由他母亲改缝洗的发白小军装的小哥哥,总是带着她上学,带着她到于山上玩耍捉迷藏,爬上古榕树翘望城市大道上奔驰着的汽车,听着远处古幽小巷里传出清脆的叫卖小吃声和收废品的三轮车铃声。
她想起,含章哥哥现在长得一定比井健吾一郎要英俊。这个影像仿佛就像是井健吾一郎老师。不不,一郎老师虽然长得英俊,但远没有这位哥哥长得那样威武,那样有胆有魄,尽管他没有一郎老师长得这样净白,有点黑。可在小时候,可贞子却总把他当作一棵大大的榕树来倚靠。妈妈常常高兴地对含章哥哥的妈妈说,瞧,我们的小太阳与小月亮来了。爸爸却俏皮地对大家说,瞧,我们的小可贞是含章哥哥的跟屁虫。恼得小可贞常常撅着小嘴不高兴。
小贞儿叫含章妈妈“娘”,含章也叫贞儿的妈妈“娘”。两个妈妈一样的丽,一样的亲切。
因为妈妈是日本人,做不来中国的饭菜,更用不来中国的煤球炉灶。因此一家经常在含章哥哥的家里吃饭。两个爸爸经常喝酒畅谈。逢年过节,贞儿几乎就在含章哥哥的家里吃住了。
想起往事,一种幸福之感油然而生,她深情地仰天问道;哦,含章哥哥,您现在在哪里?关伯伯和关伯母他们还好吗?
妈妈时常伫立在院子中的樱树下,面向着太阳西下的方向,长久长久地凝望着。每当燕回归,叽叽喳喳地在屋梁上垒窝,妈妈更是伫足凝望,久久不愿离开。眼角总是润湿润湿的。
外公看在眼里,久而久之,也时常叼着烟斗,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看着院子里儿的背影,一言不发。
一家人总是沉浸在深深的却是一种神圣的思念之中。
因为托人寻找无果,一家人又陷入一筹莫展之中。一天,可贞子在《朝日新闻》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中国政府开始全面恢复高校招生制度,全国大中专院校开始面向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招收学生,她的脑海里一闪,对呀!含章哥哥不正是知识青年么,他不正是已经去农村插队落户了么?我们为什么不通过中国晋安市的知青办公室来帮助我们寻找呢?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给母亲,芝子也觉得是个好办法。当即,老河野又联系拜访了他的老朋友,希望能够再找个机会去中国查询。老朋友满口答应,话音一转,来了个“只是……,”老河野一听不对,心里陡然一下,忙问“不知您有些什么困难,譬如是否需要些盘缠什么的,您尽管开口。”
老朋友笑了笑说:“瞧您老说得多俗气,我能为您办一点事,那是我的荣幸。……”老朋友考虑再三,挪了挪身子,悄悄地对老河野说:“您老不知道哇,最近右翼这般人闹狂得狠呀,自从三木武夫首相以私人身份参拜靖国神社,开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头,右翼分子组织了一个小船队,冲上尖阁列岛,他们中国人叫钓鱼岛的岛上插国旗,引起中国政府的强烈抗议,两国的外事活动就这么搁下来了。这不,本来下个月安排要去中国衔接一个日中文化交流活动的,也就这么停下来了。”
没办法,河野一家人只好等待,只好在焦急中企盼日中关系的解冻,盼望两国外事渠道的复苏和畅通。
井健吾一郎也在焦急地等待,等待爱情的天能复临。希望河野家的寻亲一事能很快无果而止,好让可贞子的心归属于井健吾家族。
井健吾至善先生急得是,这位有着家族政治基因和政治明星前途的宝贝儿子,自打河野家挑明了缘由,婉拒了儿子的求爱后,这小子竟然有自甘堕落的迹象,开始会酗酒了,那个不该去的地方也胆敢贸然经常前往了。
对于一个一生以追求政治权力为目标的政治人物来说,最忌讳的是因为酗酒而使政治品格的沦丧,更害怕因为孟浪和放荡而断送自己的政治生命。
井健吾又急又想不出好办法,只好接连地为儿子介绍几个名媛淑。这小子却嫌人家不是太娇揉就是太张扬,不是太苍白就是太顺从,根本看不上眼。老井健吾急,瞪着圆目问儿子:
“河野家的姑娘身上的那一块肉使你如此的迷恋,嗯?!”
一郎乜斜着醉眼似笑非笑地对父亲说:“父亲大人,您难道不知中国有这么一句让儿子我落魄的古诗么?”
父亲问:“哦,是哪位诗家之句?”
一郎仰头大声地念道:“梅自苦寒来,富贵牡丹只斗。”
父亲有点感动,慈祥地说:“唉,我的好儿子,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是‘君子好逑’,河野家虽有‘窈窕淑’却难求和鸣哪。”
一郎的神经仿佛受到刺激,猛地从沙发上蹦起,喊道:“除非月破婵娥飞,我心依然随;如果蟾宫桂枝枯,需要我的血来浸润,我可用我的心为之而揉碎。可贞子啊,你为何这般无情?”
至善老先生苦笑着说:“你小子对中国的古典文化竟然也能胡诌几句。”
“为了追的人归,学点中国文化有何难。”
“哟哟哟,你小子可别小瞧了中国文化,它可是源远流长,博大宏深。咱们日本的文化恐怕有一半得其所传。”
“爸爸,您怎地张他人志气,矮我东瀛威风!”一郎不顾尊卑长幼有序,也不顾面前是一位一直都受到他尊敬爱戴的政治导师而叫嚷着。
井健吾知道儿子因失恋而懊恼烦躁。说来也是,儿子的成长太顺利了。虽说也吃过一些苦累,可那仅仅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保姆式的,准确的说是教条式的,就像太阳下的日光。哪有象河野家族从上辈子以及这辈子的芝子和她的儿们所遭受的罪,那是拿生命与命运的抗争,与怒潮的抗争。
今天,儿子成长了,大学毕业后因为井键吾家族的渊源关系,加上本人的聪慧和优秀,受聘于东京帝国大学当了老师——这是一所日本培养政治新秀的摇篮。凡是想在政坛上脱颖而出的人,没有在这所大学的政治系或社科研究所镀镀金,入了仕途要想登高望远,就是抽掉几根筋扒下几层皮也难遂心愿。
儿子的命就是好哇,几乎事事都能有求必应,有愿必灵,下一步就是准备参选议员的工作,——这一切老井键吾早就为他的宝贝儿子准备好了,计划也在一步一步地实施之中。这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中国的西施,不仅迷乱了儿子的神经,也搅乱了老井键吾的如意算盘。
怎么办?老井键吾苦思冥想却不得要领,深忧儿子会因为爱情失败的打击而对政治也淡意,甚至还做出荒唐的举动,到那时一切都难以补救矣。
为了完的公众形象而戒烟多年的老井键吾竟然也叼着一根雪茄,毫无味觉地吐着云朵,不时地被呛得咳嗽不已,他苦苦的思索解救途径。
他想过用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可惜太迟了,太大意了。他总以为,哪家的子不是为了能高攀井键吾家而趋之若鹜,偏偏这河野家的子却不为所动。
人有两种,一种是一经说合就上的。而另外一种却视守身如玉为第一生命的。可贞子肯定属于后一种人。芝子登门拒婚之前尤可,此后这一招必是桃新闻,犹如一颗广岛核爆,毁的不仅是儿子,其冲击波还会冲垮井键吾家族多年构筑的政治城堡。
托人请田中角荣这个对手出面保媒?他知道,田中的“洛克希德贿赂案”的爆炒,他是其中一个始作俑者,加上田中家与河野家的深厚情谊,他是绝不会为敌手保此大媒的。况且,田中也一定会知道河野家指腹为婚一事。田中这个人与河野臭气相投最对脾气的,就是信诺重于生命,铁肩敢当道义。
唉!井健吾至善一生在政坛上摸爬滚打,纵横捭阖,再难的问题再大的困难他也没有皱过眉头,这是怎么啦,反倒被儿亲事搅得心神不安,束手无策。
老井健吾打开电视,心事满腹地浏览每个频道。一个节目一个节目地按着节目键,却没有心情驻目。就连《朝日新闻》上滚动报道议员竞选的新闻也无心注意。突然,他在《未开化的地方》这个节目中看到澳洲土著人抢亲的狂热场景,他瞪大了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
这原始部落的抢亲多好哇,只要你看中了那家的子,你就可以动用部族的力量采取流血的或者巧妙的手段把这个子强夺到手。世界上的所有民族几乎都经历过这样的时代,中国不也是在远古就盛行,至今在荒蛮的边寨也还有这种习俗么?人们对这种超越法律管束的文化不仅不以为恶,反习以为常,而且还作为一种消遣、刺激的新闻文化大加推崇么?我大日本在幕府时代以前不也是这样做的么?何不对河野家的娃也来个现代文明之下的抢亲呢?!现代文明太商业化了,太需要这样的文化刺激了。这样做,既可避开了法律的羁绊又能兼顾到政治的颜面,成功了还能遂了儿子的心愿。
问题是怎么抢,抢得了人却抢不来人家的心?如何能把人和心都抢到手呢?
井健吾至善看着电视,脑海里一闪,对!就来一个公开的电视媒体抢亲,通过辩论把声势搞得大大的,即使没能得手,也让河野这老东西斟量斟量。
……
老井键吾把儿子叫到跟前,板着脸对一郎说:“我作为你的父亲,不忍看你如此荒颓,我要与你谈一谈”
儿子苦笑着说;“有什么好谈的。”
“有!能让人失去理智的是,而能让你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有作为的青年人失去理智,恐怕就只有爱情了。你难道就不知道你正面临着因失恋而失去理智,正在毁灭你的今天和明天么?”老井健吾一板一眼地对儿子说。
“今天只有阳光的灼烤而无月亮的抚润,这日子过得岂不了无生趣?”一郎认真地回答。
“你已经不是一般的人了。面对,你应该是一个有更强烈的理智去战胜它的人。”
一郎不语。
老井健吾见状,款款地对儿子说:“好吧,你即然还是痴迷着她。那么,我就与你谈一笔交易吧。”
一郎疑惑地望着父亲,问道:“什么交易?”
“你想得到可贞子姑娘,我可以尽一切办法使你得到。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一个要求,请注意,是要求而不是条件,儿子,懂吗!”
“什么要求?请父亲说来。”一郎来了精神。他相信父亲是有足够的智慧和力量,使他追求的目标得以实现。
“是这样的,”父亲慈祥地对儿子说:“我试想了用各种政治的力量和亲缘的力量来促成这门亲事,可惜都毫无结果。于是,我只好想出最后这么一招,也就是借助电视新闻媒体的力量,热热闹闹地搞一个‘媒体抢婚’。如果成功了,则遂了你的心愿。如不成功,为父我也算为你尽了天力,你决不能因此而沉沦堕落。天下之大,天涯何处无草。你必须振醒,振作,振奋起来,重新投入你的事业之中。可以吗?”
井健吾一郎很感动。父亲为了自己做了许多的努力,竟然还想出这么一个怪招来。因为感动,心为之而悟。他郑重地对父亲说:“爸爸,儿子感谢您的苦心。我相信,您的功德和智慧一定能感召人归。如果失败了,我会好生看待自己的生命和前程的。您放心吧。”
“对啰,这才像我井健吾家族的后人,这才像我的儿子嘛!我相信,我们井健吾家族出海打金枪鱼从没有空手而归的。哈哈哈!”老井健吾开心的笑了,即为抢婚之妙招,更为儿子的开通而开心。
……
三日后,《每日新闻》第五版的整版醒目的用彩框艺术的刊载了这么一则消息:主标题:现代文明的抢婚行动,副标题:井健吾家定于樱节之日向河野家发出抢婚行动。栏内左右分上下联句:
上联为:当年即可指腹为婚却杳无音讯人无属
下联为:是时当借媒体抢亲得琼归主佳偶天成
底栏标明着地点:东京市郊清水谷森林公园草地,方式:通过恳谈会形式“抢亲”,辩输者自愿放弃要求,悉听尊便。
河野卬唐家还蒙在鼓里时,几乎整个东京都已渲染开了。
与此早一个时辰,井健吾至善先生带着夫人和儿子井健吾一郎登河野家的府邸下帖。河野卬唐忙着迎井健吾一家人入主厅坐下,芝子按照日本正统的待客礼仪招待着他们。
一轮茶仪方毕,井健吾先生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并郑重其事地递上烫金封面的信帖。河野看完后大吃一惊,责问井健吾先生怎能出此招数为难一个年轻柔弱的子。
井健吾静静的回答说:“自古以来,爱是可以不讲究方式的,只要倾慕对方,当然可以采取各种手段来达到爱的目的。”
井健吾先生接着激将老河野卬唐,说:“凭藉河野君的学识和大德风范,难道会畏缩而不敢应战么?”
“老夫难以接受如此手段,恕难应允。”河野卬唐断然回绝他的挑战。
“可惜,老夫我已经在全日本最大的也是最具影响力之一的《每日新闻》第五版上,整版登载了这次‘抢婚’行动。我想此时的媒体已经热闹的开了锅。不要过半个小时,您我两家的大门在二十四小时内都将挤满好事的记者们。”
“你!……你身为一个有威望和有影响力的政治家,竟然做出如此不让人活的绝事儿,你叫我的外孙儿今后如何处世为人?!”
“请您原谅,哈哈,政治家就是要懂得不择手段嘛。河野君不必生气嘛,我这样做,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嘛,哈哈。我们这样做,不仅不会有损您河野家乃至您的外孙的名声,相反,会更加褒奖了您的信诺德,宣扬了您外孙的貌和英名。”
“我和我的家人只愿清淡平安无意追逐名利,更无需扬名立望。”河野卬唐又恼又恨,又好气又好笑。觉得井健吾这老东西为了儿子的事儿,神经几乎都被儿子抽出来当成牛皮筋来蹦跳了,觉得他也怪可怜的。
“老先生,别说了,我也不敢再久留了。记者一到,我被堵在您的贵府里,会使您更难以应对。我们告退了。至于您是否答应,就请您斟酌吧。”井健吾先生留下一份当日的《每日新闻》报纸,一边急急忙忙地领着儿出了大门,钻入汽车一溜烟没了影。
芝子示意小儿子志文赶紧关了大门。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嘈杂的人声,门铃声响个不停……厅里的电话也开始不停地想起来。……
河野卬唐席地端坐着,右手拍打着前额,心里直骂着:“井健吾你这老匹夫,……你竟然使出这样的毒招,……你这个混帐家伙,你为什么没有叫金枪鱼刺穿了你的脑袋。……”
外孙儿志文大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嚷嚷着说:“外公,您凭什么怕他嘛,我们迎战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芝子望着健康成长的儿子苦笑着说:“孩子,你太无忧无虑了。你是不知道哇,井健吾家是要上演一幕现代日本版的《刘三》,他们动用了最强劲的新闻媒体力量,大造声势,就是要逼你外公和你就范哟。”
河野卬唐问儿:“刘三是谁?”
芝子忙向父亲解释:“父亲有所不知,这《刘三》是中国的一部著名电影,说得是古时候有一位贫苦农家的儿,名叫刘三,长得既丽善良又聪明富有正义感。她被一个当地的大土豪大恶霸名叫莫老爷的看中,强抢不成,就组织了一批文人秀才,要与刘三对诗对歌,如果刘三输了,就要被莫老爷纳为小。”
“噢”河野卬唐老先生听出了一点味道,兴致地说:“这刘三岂不是输定了么。这莫老爷请了这么多的文人秀才来竞争,想必这子是个贫家,肯定没什么文化,这刘三岂不是输定了嘛。”
芝子笑了笑说:“爸爸,您猜错了,刘三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她在社会活动和生产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知识。结果是文人秀才输了,刘三她们赢了。这个莫老财被天神发怒淹死在河里。”
河野卬唐听了不沉吟着说:“抢亲和指亲同是传统文化,一个虽然带有野蛮的行为,却不失其合理;一个虽然充满着温柔和浪漫,却总难避免其盲目。……”
“爸爸您在说什么,我不懂您的意思。……”芝子望着父亲茫然地问。
“噢”父亲严肃地对儿说:“我是这样想的,井健吾先生采取莫老爷那种野蛮的行为来达到其抢亲的合理,他是先声夺人呐。如果我们不能勇敢地应对他的挑战,那么今后我们就要陷入无休止的媒体的纠缠之中,甚至陷入恶意炒作的苦恼之中。与其退让隐忍,不如像刘三一样迎上去,与这个日本的莫老爷斗一斗,或许还有一丝操掌主动的玄机。”
芝子心里忐忑不安,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她相信自己的父亲,只得小声地说:“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儿子志文开心地说:“真是我的好外公,有气魄。外公,可否让外孙儿领先锋印披挂上阵?”
河野点燃一口烟,望着可爱的外孙儿,轻松地笑了起来。芝子的心却更紧了,她不知道井健吾家会使出何种锋利的大刀。思念关家音讯的念头更加强烈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