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追求的目标竟然也被父亲高眼看中。尽管老父亲未见到可贞子的容颜一面,却从其母亲的风韵和涵养中就认定这是天赐的良缘。尽管他知道有难度。但祖上贵族血统出身的一郎加上日本民族争强好胜的格柔和在一起,使他更加坚定追的自信力。况且还有老谋深算的父亲在为他策动加油!
这回他是动了真感情,而不是逢场作戏。
凡是政治家都会逢场作戏。日本的政治家也不无如此。
井健吾一郎从父亲的政治血统基因中学会,准确地说是潜移默化地继承了这一特。
因为他的英俊,他的出身,他的职业以及他的发展所致,追逐他的孩子真是太多了。他都几乎不动心。为了解渴,他也知道有一个极其私密的去处可以解决他——他们这些贵族豪亨们的排泄
密储情人或品妓早就不是日本的羞涩,而是能源动力的调剂站。
这是一个占地二十多公顷的田园式的处于东京市郊的秘密娱乐场所。只要持有会员卡,只要一个秘密电话。就会有一辆极不起眼的车在不易让人注意跟踪的地点上车,然后进入这个烧钱尽情刺激发泄的场所。如果允许杀人,这个地方也可以做到。
男人爱刺激。这里就有诸如盛体宴,鸳鸯闹、快道进迷宫……等等一切让你耗尽精力的节目。你爱赌博,这里有世界上最现代化和最原始的各种赌博游戏。你想与艺妓品茗,你想与相扑互动,你想找人拳击,等等等等,都能满足你的。而且把你的身份都保密的恰到好处。这一点是每个政治家最忌讳的。所以,这里不是有钱的人就能随便进入的。有钱还要有地位还要有身份——最欢迎带有政治光环的身份。
一郎牢记他父亲的话。作为一个政治家,不怕你的对手如何强大,如何攻击,就怕的暴露。一招不着就会断送政治生命。一个政治家不能有效地保护好自己的,就不算是成功的,成功了也会因此而葬送。
这里的如云,殷勤地如蚂蝗一样粘在你身上。一郎也会猎纵情。有时也对某位较衷恳的伴探寻如何捉住所爱人的心的求教。
伴就会告诉他。爱您政治的您别碰,碰到要害处,她会灭了您的灵魂;爱您钱财的您别动情,钱如流水还填不满她的海;爱您貌英俊的你要小心,当比你更神武英姿雄勃的就会红杏出墙。只有爱你品格爱你思想的娃才有结良缘的缘分,因为思想是永恒的,是可以互相溶化的,互相提升的。
他很欣赏她的判断,直言不讳地说:可惜你是红尘子,不然我会动心的。
伴说:谢谢您的意,我自知不可能攀高枝,只愿在日后不要忘了身就倍感幸福了。
打从遇见可贞子,并与她交往之后他就坚忍收敛起猎心态,转而极少出入那种场所。而在外面包租了一套高级公寓。需要时,打个电话来个蜻蜓点水做个野鸳鸯快活放松一下而已,修炼一颗虔诚之心与可贞子交往了。
他打听到可贞子的宿舍后,每天准时在她要去上课出门前亲自送上一枝红玫瑰,并坚持说上一句深情的话:嫁给我吧。我愿意共渡此生。
他风雨无阻,寝室的生羡慕死了。全校几乎无不知晓,小报记者风云而至,大得噱头,大块新闻。一郎无所畏惧,不改初衷,并乐观其成,想以火爆新闻来加快推动可贞子说出:我爱你,我愿意嫁给你的幸福话语。
可是,可贞子不仅没有说出来。反而因从未见过如此阵势而惶惶不已。她几乎窒息了。因为连空气都裹胁着似蜜似酸似药似汁的气氛,充斥着烦人的爱的醇之气。
她总是飞也似的逃回家里。
外公外婆和母亲也从新闻里知道了此事。外公紧皱着眉头,叼着烟斗对心爱的外孙说:“一只纯洁的小羊羔被一只‘大灰狼’盯住了,你聪明,懂得跑回家里来躲藏,哈哈!”
“外公别笑话我了。我几乎被折磨得散了架了!”外孙娇憨地对外公埋怨着。
“哈哈!这古话说啊,‘龙眼识珠凤眼识宝,牛眼只识粗稻草’。也算井健吾家的小子是凤眼,识得珠宝不撒手哇!哈哈!”
“外公!……”可贞子急得直跺脚。
弟弟在一旁正与外公下围棋,见状对打个鬼脸笑着说:
“!投降吧,井健吾一郎这只大灰狼可是只英雄之狼哟,可别错过机会了!”
妈妈芝子见状,喝住儿子:
“志文,小小年纪就掺合什么,回你的房间去。有贫嘴的时间就去给我把《诗经》背下来!”
“妈,别老是罚我,我只不插一句嘴嘛!……好了好了!我闭嘴。我陪外公正难解难分呢,我闭嘴不就得了麽。”
“爸爸,可贞子的事可真是麻烦大了,您老人家帮出个主意吧,我也一筹莫展呀!”芝子艾艾地对老父亲说。
老先生抽吸一口斗烟,拍拍额头,挠挠后脑勺,想一会儿对可贞子说:
“闺大了,也到了该说合亲事的年龄了。唉!就不知远在中国关家的近况如何呀!
芝子回答道:“托人去打听,总无消息。”
病榻上的母亲传来一句话:芝子,该是向贞儿讲明情由的时候了
“好外孙,来!外公问你。你可记得儿时的含章哥哥?
“记得,记得。小时候他对我可好啦!”可贞子立即被勾起儿时的往事。
“怎么?他现在怎样。长大了成啥模样就不得而知了。”可贞子很想知道含章哥哥的现况。
外公河野卯唐吸了口烟对孙说。
“孩子。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本想过些时候,等你毕业后再说这件事的。但爱情的台风已经冲击着我们河野家啰。你自然是这个台风的漩涡眼了。”
两个外孙静静地听着。母亲芝子有点激动,抓住儿的手接过话题说:
“孩子呀!你已经是有婚约的人哪!”
“啊?什么!我已经被许配给人家啦?!”
可贞子吃了一惊,急切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许配给人了?是什么人?!”
“是的!在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就以指腹为婚的形式许配给了中国的含章哥哥。”
“我许配给含章哥哥?不可能吧?我只是儿时与他好得象兄一样呀。”可贞子疑狐不定。
“是的,你外公没有说谎,这是真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妈妈拍拍儿的手背,真诚地点头证明这件事的真切。
“怪不得呢,含章哥哥小时候总那么护着我,对我那么地好。敢情是他早就知道我是她的老婆了吧?”听了妈妈肯定的回答。又听得真切是把自己许配给含章哥哥。悬半空的心放下一半,还有一半未落地。
妈妈慈祥地说“孩子,他也是不知道的。小时候你们俩好的象一对小夫。我们做大人的心里也高兴呀。”
“含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呢?他长得英俊吗?大学毕业了吗?”
“不知道。我们已拜托到中国访问的友人去打听,至今毫无音讯。”
“是呀!我和妈妈到日本来时,中国正在深入开展批林批孔呢。中小学好象是叫什么‘复课闹革命’,大学却已经停办了。唉!含章哥哥好象在年就先上山下乡了。
妈妈接过话茬,对父亲说:“是呀。我们走的匆忙。只跟关大哥和大嫂悄悄见了个面。又不知他们现在的近况,真是急人哪!”
“外公,妈妈,这么说,你们已经把我许配给含章哥哥了。那么他不知现在如何。即使知道了,他如果结婚了呢?他如果来不了日本呢,或我如果不愿再回中国了呢?……”
二位长辈听到孩子担心的一串串的发问,心里也阴沉了许多。
是啊,此时真是“山重重,水重重。飞絮流云西复东。音书何处通?”
宅第门外响起门铃声,有人造访。
志文以为是他的学友来访,兴匆匆地去开门。门开但见一头黑发精神饱满身材魁健的看似中年的先生,拄着一支贵族拐杖站在他的面前。
“请问先生找谁?”志文礼问。
“在下井健吾至善,拜访贵府河野卯唐老先生。”说完。顺手递上一张精致的名片。日文上竖行写道:
大日本国国会议员
东京日本古代史研究会社理事
东京大学历史学名誉教授
井健吾至善
小家伙双手接过名片,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忙不迭地飚进大厅急声说:
“外公,外公!他来了!他来了。”
“谁来了,这么慌慌张张冒冒失失的。”河酎叼着烟斗正在与儿,孙交谈着,见小外孙冒冒失失地说什么“他来了”,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井键吾至善来了!”说着连忙递给外公名片,河野卬唐一看,连忙起身。
“啊!他亲自来呀!”河野边说边忙着到门口迎接。
母亲示意儿回避可贞子赶忙上楼,回自个的内室卧房,大气不敢出一声,却竖起耳朵听楼下的声响。
“哎呀!今天可是真神西南来,阳光亦灿烂啊。”河野忙作揖鞠躬迎井健吾至善入府进得厅堂来。
“哎呀,河野君打自九州迁来,想必在此地已住了三十多年了吧。”
“是的,是的,二十七年有余了。”
“从购得就未翻修?”
“只是每年请人稍作修葺而已。”
“哎呀。这房子该有五十年的高龄吧。”
“是的。
“哎呀!这真是酒醇则远,府渊则德厚矣!可敬可敬!”
“承谢承谢!仅一草庐何劳井健吾君如此盛赞。”昂唐谦逊回答。
“不不不!从古至今,识君子是否德行操守高风贞洁,除了言谈举止,穿戴喜好外,住得是否适居,是重要的品论标准哟!”
“何以见得?”河野谦逊地问。
“你我虽都是日本娘胎出生,却是受中国儒家思想熏陶而成长的人吧。记得孔老夫子就说过‘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
“是啊,人生能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家国天下之志得以实现,何患‘食无饱,居无安’。只是老夫敝庐虽旧,比起孔子所居朴实而无悔,比起颜回所适陋巷而无忧,已经退次有愧了”河野卬唐谦恭而答。
“不然!不然!以现在你之所居,求安而不求奢华,求适而不求虚荣,已是难得清新。我与河野君比,而自觉有愧,自觉有愧。”
“您是政界豪门,却能澡身德,令人敬佩。”
井健吾至善动情地击杖曰:“哪是豪门,仅一介耿士而已。您我均已步入‘耳顺’之秋,早已心生隐退之意。十分仰慕古之隐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松月生凉,风泉满清听’的超然生活。”
河野昂唐也为之心悦,说:“是啊,‘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
“好哇,河野君,你我虽政见不同,隐退志向却如伯牙子期。何不‘天边树若荠,江畔舟如月。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哈哈!今日与井健吾君清谈,可是遇知音啰?……但是,想必井健吾君今日所来之意,恐怕并非清谈乎?”河野卬唐吟笑着问道。
“罢!罢!罢!还是河野君眼尖,慧眼识玄机。想必河野君已知老夫来意,可否不必说破,您我以廋辞隐语对答之?”
这位国会资深议员自恃衣冠文物,诗词歌赋都能略备一通。也深知河野卬唐多年潜心醉痴中国文化,因此提出此意。
卬唐说:“井健吾君中国儒学颇也根深叶茂,老夫自当讨教学习。”
至善吟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浮动月黄昏”
卬唐回吟道:“暗疏影无人处,唯有西湖处士知。”
至善笑着说:“河野君思路敏捷,方才我吟北宋诗人林逋的咏梅小诗,你竟以北宋辛弃疾的《和傅岩叟梅》一诗给道出咏梅的‘暗疏影’。佩服!”
卬唐笑着抽一口斗烟说:“井健吾君这就算开门了,就请破题吧。”
“贵府有宝,老夫特来索求之。”至善说。
卬唐应之:“老夫寒舍半爿,有何宝来之?”
至善说:“有!有!有‘黄绢幼云虹’也。”
卬唐笑着说:“黄垂髫,未谙世事,何敢称‘云虹’也。”
至善说:“小犬仰慕已久,非得探珠而归。”
卬唐正襟说:“可惜弄瓦已许人,信诺恐难违。”
至善恳切说:“小犬得知‘云虹’将飞,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卬唐说:“是呀!令郎有‘达难达之情’,老夫之弄瓦亦有‘状难状之状’矣。”
至善说:“你我何不快刀斩难状之状,了却两家难达之情,永结秦晋之好?”
卬唐说:“虽有难状之状,但河野家族和尹家有奉守信约为君子行为,不做负心人家。”
芝子听到父亲如此高义,不深为动情。但因长辈面前不能唐突,仍静侍一侧,悄悄用衣袖拭去脸上滴的泪。
井健吾至善急了,也顾不得矜持。急声说:“河野君,我也不跟你装什么典雅斯文了。老夫今天登门就是得见上令媛外孙一颜,让老夫看看,贵千金有什么魔力引得犬子如此情痴!”
“哈哈!井健吾君过誉了。老夫的外孙儿哪能是您说得如此哟。不过,长辈要见晚辈,自当拜见,自当拜见。”河野卬唐笑着对儿说,快把闺带下来拜见贵客。
不一会儿,可贞子轻盈地来到井健吾面前,按日本子见贵客之礼向井健吾至善行了大礼。
井健吾至善庄重地打量着这位貌若天仙的人物,不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婀娜无妖冶,凝不流溢,顾盼生辉含赤子,盼倩妩媚透淑姿。大家闺秀,大家闺秀也!”
“伯公夸奖,小惭愧。”可贞子含羞大方地谢道:“伯公若无指教,小要回房温习功课去了。”
“且慢,且慢。姑娘,老夫有话要问。”井健吾至善柔和慈祥之声止住可贞子惶恐的脚步。姑娘只得转身恭听。
“请问姑娘,老夫犬子一郎人品如何?”井健吾至善的问话锋芒毕露。其目的就是直逼可贞子在亲人面前表态才好动下一步。
“井健吾老师有才有德,学校师生众赞。”
“姑娘您对他的评价为何?”
“我……我……”可贞子脸泛红晕,分外娇媚。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井健吾至善亲切地紧逼。
“他为人师表无可挑剔。”可贞子轻吐出心里久已想给这位年青老师的道德评价。说完后轻轻地缓了一口气。
井健吾至善嗫了一口茶,突然直奔主题,
“一郎对您好吗?”
“好。”可贞子脱口而出。
“您对他好吗?”
“我……他……他对我也好。”轻轻地回答,有点支吾又有点打心里甜蜜。
“你喜欢他吗?”井健吾至善攻势凌口,却处处充满长辈的关爱之情,令她的至亲都无法支招应付。
“我……。”她低下了头。一半是少的羞涩,一半是已知情委,决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姑娘,别紧张,我决无逼人之意,更无逼婚之嫌。您真心对我说,我才好把您要说的话严肃地转告一郎他。行则让他欢欣鼓舞,重获再生,否则让他无所可求,专心治学。”老家伙唇舌柔软,却字字显刚。
“我……我……”可贞子用眼瞟了一下母亲,母亲无言以对,表情冷峻。外公只叼着烟斗,脸似笑非笑,神情不太自然。
嘿!老东西逼人也逼出水平了。生生把一刚刚情窦初开的小子,又几乎逼到心口尖上去了。
“我虽说……虽说……只是说……”
“说什么?……”井健吾至善柔声问道。
“我是说……,我只是心生爱意,而未表达出来。只是……只是……心里的想法罢了。”
可贞子几乎是用颤抖的娇柔之音从喉管里发出的,还想说下去。只听井健吾至善“哈哈哈”地大笑,笑得十分的得意。
“姑娘,我的儿子就等您这句话呀。‘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呀!我的儿子为了得到你的这份爱情,他可以上天揽月,下海探珠哇!哈哈哈!”
“不不不!伯公您听我说下去。我原先不知道我的父母已有指腹为婚在前,况且我和井健吾老师也无互达爱意。所以我不能违父母之命!”可贞子战战兢兢地辩说。
“姑娘,现在的时代已经是民主自由至尊至上的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应发生再您这样一位充满时代活力的身上,也不应发生在河野这个显赫的曾为大日本民主政治作出贡献的家族身上啊!况且……”
“井健吾君,没有况且,也没有您说的不应该,只有我们河野家族和伊家奉守的‘无信不立无德不行’的圭臬。我们的‘况且’是,在中国的关家与我们尹家指腹为婚,不仅是守信,而且是大恩。没有关家,我们母母子四人早已不知亡丧何方乡埌。”芒子坚定地接过井健吾的话头深情地说完这番话后,深深地向老先生鞠了一个躬说:“请恕晚辈唐突冒昧。”
“啊!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您们已有的婚约是与中国的邻里朋友订守的。敬佩敬佩!”井健吾至善这才知道河野家的这一天大的秘密。
“唉,日中两国虽说源远流长,但仇视互敌却是上辈子刚发生的事。两国邦交仅不过三四年的光景。况且,现在的中国还在搞可怕的政治运动,乱成一团。您的未来亲家是否平安还未知可否,你们就不替自己的宝贝儿外孙的长顺久安和幸福着想吗?”
“哈哈哈!”河野卬唐也笑了笑,对井健吾说:“记得井健吾君祖上是捕金枪鱼的出身吧?”
“有何指教?”井健吾不解。
河野卬唐笑一笑接着说:“我的祖上也是捕鱼的,但不是捕金枪鱼,而是捕海蜇的。是捕鱼的人都有一个约定。一到渔汛,不论出海能否满载而归或是空舱而返甚至是要冒风浪翻船丧命之险,都要如约而行,世世代代如此。由此陶冶了我们日本民族坚忍不拔勇敢挑战风险的格。婚姻何尝不是如此,中国有尾生之谈,难道我们大日本不可以有一个新版的‘河野之约’吗?”
河野笑着对自己的宝贝外孙说:“孩子,您说呢?”
“谢谢外公的指教,使我懂得了富贵为过眼云烟,而精神却是永恒不变的。”
“河野先生,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井健吾有些不快。小姑娘显然把我井健吾家当作只有富贵而无精神,没有道德所归之处了。
“井健吾君,至于中国的朋友家的音信,承蒙您的关切,我们已经托人去打听了,我想不久就应该有消息了把”河野卬唐对答说。
“如果一年无消息则可,二年三年呢?四年五年呢?或者十年呢?”井健吾至善又紧逼着问。
“如果四年五年无消息,想必贵府令郎也早就另择良偶了,还能守株待兔不成?”河野卬唐笑着说。
“不!不!不!令府千金不仅是犬子非娶不可的贤淑佳偶。今日老夫得以一睹容和举止神韵,也欣慰如得此佳丽成为井健吾家族的贤媳,真乃三生有幸了。所以哦,我们矢志不改了!”井健吾至善也笑着应对。
“对于井健吾一郎的专一痴情,河野家深表谢愧之意。但我老夫还是要慎重地回禀井健吾君和贵府令郎。老夫外孙已许诺有主,且又是外孙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儿时伴侣。外孙知道此情况后不仅没有异议,还十分愿意接受这一好的婚约。为此,请井健吾君为我们祝福吧!”
井健吾面有愠。河野贪一时口快,不该说出:“不过……”
“不过什么?……”至善盯住这根稻草,甚至有可能会变成红玫瑰。
“不过……,除非中国的朋友之约已经遭遇婚变或阴阳两……”
“老先生,这个‘除非’太令人愉快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告辞了!”井健吾至善快人快语,快进快退,起身致谢打道回府。
河野家上下面面相觑,不知井健吾家还要做出什么名堂来。
河野卬唐送井健吾至善后,站在门外,愣了半天。
只见西边一片夕阳煌煌,晚霞映红了半边天,一轮巨日徐徐而没。他的心里很乱,叼着烟斗,看着落日,想起刚才最后说漏嘴的一句,打了一下自个儿的嘴巴,“唉!”了一声。心想,中国的关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何久未见传音。你们家的小子也该是到了‘纳告迎娶’的时候了。这是为什么呢?
西去的阳光使者,当您东升时,能否给河野家带来光明的喜讯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