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急急寻来,“大少爷来了。”
“什么?”我一惊,“怎么回事?”
“……”
“好了,那大哥现在哪?”
“应该已经到了。”
“走。”我迈出了房门,却正好迎面撞上镜云,我瞥见他的脸颊有些红肿,心里微沉。南宫和与温延煦跟在他身后,面含忧。
“大哥,你这是……”没等我将话说完,镜云一把抓着我往门口大步走去。
“跟我回去。”似是没有感情,我却听到了他言语中极力压制的怒气。
“凤公子,你……”温延煦开口阻止,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用力甩开镜云的手,淡淡的看着一脸怒的他,幽幽开口。
“大哥如此这般,竟叫我有些糊涂呢。”
“你闯了知道吗?”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我。
“这话从何说起?”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难道就因为我在这里逗留了几日?”
“这还算小事,”镜云低吼,“你那天是不是见九公子了?你究竟跟九公子说了什么?”
“天锦?”怎么又扯上他了?
见我蹙眉,镜云继续道,“九公子不知为何,莫名将父亲叫去大骂了一通。父亲回来脸便十分难看,四处寻你不见。本来打算替你遮掩,谁知鸾纤说几日没见你了,父亲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父亲打你了?”我盯着镜云脸上的红痕,“下手还真重。”
镜云摸了摸脸,有些焦急,“先别管我了,快跟我回去。”
“好。”跟着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煦和南宫,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开口。煦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目光仿佛无意的一略,扫过了铉和他四哥的屋子,对我做了一个“放心”的口型。我点了点头,浅浅一笑。
回到家中,迎接我的便是鸾纤幸灾乐的眼,迎面而来的青瓷瓶,父亲的怒喝,还有力道十足的两记耳光。
“你还知道回来?”两颊火辣辣的痛着,耳朵嗡嗡作响,唇角盛放了两抹丽的。
我冷冷的望着面部有些扭曲,儒雅不再的“我”的父亲,等着他继续的责难。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又一次扬起了手,这次却是镜云替我挡了下来。
“大哥!”我惊呼。镜云正了正有些踉跄的身子,跪了下去。
“父亲请息怒。年幼贪玩,饶她这次吧。”
“好。”凤展天死死盯着我的眼,咬牙切齿,“这次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你给我滚回你的坞,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直到九殿下息怒为止。你还真是胆大包天,连九殿下的面子都敢拂,不知天高地厚!”
“父亲一直就知道吧?”我讥诮的看着他,面有讽。
“什么?”
“我跟九殿下之间的事啊,父亲一早就知道吧?哦,不对,也许正是父亲的意思呢。不过,”我话锋一转,“以前的凤朝歌已经死了,想掌控我的人生,你找错人了!只是,父亲这么在乎九殿下的感受,难道跟九殿下有什么勾当吗?”我的话说得很难听,他的脸也越渐黑沉。
“你……放肆!”
“父亲,我是您的儿,不是您仕途上的垫脚石,永远不是!”说罢,我头也不回的将他们甩在身后,心里扫过阵阵狂风,对这个家,渐渐失望。
坞内,佩韵小心地拿着冰帕子,轻轻敷在我脸上。
“,疼吗?”
狠狠甩开脸上的手帕,指着胸口,“这里,更痛。”居然被自己父亲利用,真是讽刺啊。
自从被足,每日就在屋内写写字,看看书,观观云,赏赏月,弹弹琴,唱唱曲,倒也惬意。偶尔眼前扫过那张清冷的脸庞,心湖便会轻漾,不知铉和他四哥,现下怎样了。
“佩韵,帮我点上一炉吧。”
“又要弹琴了吗?”
我点了点头,走到窗边,一架古琴静静的卧在那里。纤长的手指拂过紧绷的琴弦,心底一声哀叹。
坐在那张琴前,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了幽的脸,与四哥,交织重合。琴音深沉哀婉,淡淡的愁绪汩汩散佚在幽的空气中。琴音厚实的,有一种安定感。
手起弦落,一曲《忆故人》终了。清新飘逸间带有若有似无的怅然,仿如于空山幽谷的宁静之中油然而生思念故人之情。寂寞山水间,皎皎明月,一别后,鸿雁声断,孤影难寻。
“烛影摇红,霭霭空,望不尽开落满画楼。草天涯,参差烟树,躲不过云卷云舒,庭院已昏黄。凄凄鹦鹉洲,破月残光,怎奈风疾雨速。眼中胭脂泪,故人相留醉。却恰恰是那歌不尽的浊怨,唱不完的清愁……”曲声在缓慢沉稳的节奏中结束,空余一室静寂。
站起身来,正要唤佩韵,却发现身后的有人,脸阴晴不辨,笑意冷冷。
“九殿下。”
“真是好兴致啊,”天锦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顺着我脸颊边的青丝游移,顿了顿,一把卡住了我的颈,“你在忆谁?”话语间的恨意与森寒霎是明显。
“放……放手!”一丝怒意划过眼底,冷冷的望着他,唇齿间挤出了只言片语。
“哼。”他冷哼一声甩开了我,回身对我那毕恭毕敬的父亲开口道,“凤相,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但凭九殿下做主。”
“父亲!”我恨恨的看着这个奴颜婢膝的男人,狠狠的将手指握紧,尖利的指尖深深嵌入肌肤,疼痛在灵魂打下了烙印。
“住口!”凤展天怒斥,“越来越大胆了!”
“凤朝歌,本王说过,本王要定你了,你就等着做九王吧”天锦对我邪魅的笑着。
“休想,除非你想娶回家一具尸体!”
“是吗?”他扫了我一眼,“红枝。”
“九爷。”一子款步而出,银饰叮当,典型的异邦子。
“好好照顾好凤,哦不,应该是未来的九王才是。”他有些邪恶的笑容,让我不寒而栗。
“是,九爷。”那子有些高傲的走到我面前,双手合十对我鞠了一躬,“红枝见过凤。”
“九殿下,你这算是派人监视我吗?”我冷笑。
“是又如何?”
我语塞。是啊,明知道答案,却为何要问?
“好吧。”我有些无力,“既如此,那就随九殿下吧。”
“……”佩韵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我对她挥了挥手,转向那个已然喜上眉梢的凤大人。
“父亲,不是可否解除我的足期?”
“当然,当然,为父也是为了你好啊……”
那之后,红枝取代了佩韵,“照顾”我的衣食起居。红枝话不多,可是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的妖魅。整日的红衣在眼前晃动,渐渐的,有了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每天入睡前,红枝都要奉上一盏茶,淡淡的琥珀,有一股隐隐的幽。含在口中,余味悠长,只是那别样的苦涩滋味,让我不皱眉。
“是什么?”我不止一次问过红枝,也曾警惕过她在茶中下些什么,然而几日来我的身体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异样。而红枝的答案也是简单,“安神茶。”
脑中隐隐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应该,不重要吧。
渐渐入夏,然而我却开始嗜睡起来。即便是醒着,也是无精打采,四肢有些无力。头脑中却有个影像日趋清晰,待那张脸明白的浮现后,我暗吃一惊,竟是他——天锦!我极力想要忘却,却发现那是徒劳。更加诡异的是,每安睡后,耳畔似乎总有声音在暗示,“你是锦王的”,一遍一遍,不绝于耳。
我有些慌乱起来,似乎记忆在被什么人强行擦除,幽的脸,四哥的脸,温延煦的脸,南宫和的脸,大哥的脸,甚至是佩韵的脸,都慢慢的从我脑海中消失,即便佩韵前一秒就站在我面前,后一秒我闭上眼,却仍然想不起她的模样。到底,怎么了?
一日,脑海中充斥的影像真真的站到了我面前,看着那张烂熟于心的面孔,心里竟有了一丝喜悦与依恋。
“九爷。”口中的声音如此的媚软,竟完全不似往日的冰冷。我看到他眼中掠过一丝喜。手臂攀上了他的颈,朱唇轻轻印在他的唇角,笑容如晚盛开的蔷薇,丽而危险。
“歌儿……”他将头埋在我的颈间,贪婪的嗅着我发丝的清甜,修长的手指拂过了我的背,魅惑的唤着我的名字,“你是我的。”
我轻笑,“是,我是你的。”
“爷。”红枝轻唤,“再有几日,差不多就完成了。”
“好。”天锦的大手捞过了红枝,在她脸上揉捏,“真没有让本王白疼你。”
我站在一旁,有些痴痴的望着暧昧的他们,攥着天锦的那只手,微微颤抖。天锦邪笑着将我拉入他的怀中,低头在我唇畔轻轻一吻,喃喃自语,“你终究还是没能逃脱我的世界,不是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