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熠用力地扯下我手中的发簪扔于一旁,抱着我方向一转,我清晰地听到软剑刺入骨头的声音。
老太君一愣,狂笑道:“庞星没死,死个严熠也是值得的,哈哈……”
流消跃过来,一掌打到老太君的手,在老太君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将他踢下高高的祭台。“不”南宫楚忍着痛跳过去,拉住老太君的手,两人落于地面昏过去。
血慢慢地从严熠身上渗过来沾满我的双手,我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雍容华贵的男人视我重于他的生命,这个我一直都看不懂的男人,再一次震彻我的心扉。我向流消嚷道：“流消,快去让十二铁骑弄顶大的轿子来。”
“是,夫人。”流消匆匆离去。
至始至终,严熠都是清醒的,我眼中水雾闪烁,将他揽至我胸前。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正传至我身上。虽然他哼都没哼一声,可是我知道他忍得有多难受。
严熠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除了皱眉头之外,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么?”
我从牙缝中迸出:“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这样我有多痛心。”严熠欲抬起头乏力,深深地倚向我:“那你可知道我刚刚又有多痛心。”
我扶好严熠,边拭着他额上的汗珠,边看向他倔强的明眸。而他只是细细看着我,虽明知很不是时候,可是严熠就是忍不住心底的冲动:“星,我可以娶你为妻么?”
我的泪珠里含着笑意:“那要看你的诚意。”
绵密的吻从他的唇蔓至我的脸庞,他执起我的手,亲吻我我的掌心,再拉着我的手按向他的胸口。
“里头的空位,是只为你一人安排,这里面,全部都留给你栖息。”
盈眶的泪眨在眼睫里,心底灼烧着疼痛,我已分不清是为他而疼还是为我而痛。
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这诚意够不够?”
“很够了……”我闭上双眼,让掩不住的泪花掉在他脸上。
流消与侍卫很快抬来轿子,慢慢地将严熠移至软轿中,拥着我一起躺下:“星,我们回幻日峰。”
“嗯,我们回家,你和我的。”我覆上他冰凉的唇:“你可以放过南宫世家么?”
“好,都依你。”严熠笑得苍白却扣人心弦:“星,你忘了一件事呢。”
“何事?”
“你说过要给我写首诗的。”
我心中盈满喜悦,抵着他的头:“好,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小心地越过伤口,轻轻搂着我,严熠缓缓说道:“星,叫我月滔,那才是我真正的名字。我是当今皇上的皇兄,不过他管朝廷,我管江湖。”
我靠了靠他的肩,淡笑道:“你是谁我并不在乎,我只要你是你,我是我。”他抚过我的眉:“月滔此生得妻如此,足矣。”
靠着他,我抬头望着轿外,天灰蒙蒙的,渐次分明起来,告别了深邃的夜空,告别了它的黑暗和隐忍。我想,是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刻了。
于是,在这一切之外,我学会相信爱,在这一切之外,我懂得珍惜爱,在这一切之外,我并不寂寞,更不会悲哀。
谋爱,也许不必再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