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看着老人的脸，轻轻低语。
那张脸，平素里即不敢看也不愿看，现在如此清晰地呈现在自己面前，麻衣却有些可怜起她来。
老人其实也不算太老，只是她的头发里很多都白了，衣服也穿得土里土气的，不是一身黑就是一身暗黄，全是粗布料做的。
安琪……等等娘啊……
老人似乎正做着一个很的梦，嘴唇咧得像个一条豆夹，弯弯的，合不上。
娘——
麻衣突然间想起了衣乐，那个疼她爱她处处保护她的子，胸口都变得闷起来。
紧紧握住手里的刀，麻衣尽量不让自己的手发抖。
如果老人就这么死了，那么那个叫安琪的孩子，应该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娘亲了吧……
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被人家欺负？
前一刻的恨意，变得不那么坚定，麻衣想要放弃了。
可是，胸腔里不断涌出来的杀意还是战胜了那脆弱的不忍。
老人不死，她也活不了多久？
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不算我无情。
不再犹豫，麻衣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刀落，搅碎暗里潜伏的风，吹乱了麻衣的发丝。
血，溅的何止三尺……
老人的头，不安分地跳了两寸高，便乖乖落在了枕头上。
其实老人死得幸福，至少，她不用面对像那些人一样的害怕。能够在有儿陪伴的梦里死掉，麻衣简直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
从身边扯出一件披风，麻衣小小地裹起了老人的头，现在，她要去做另一件事。
“，你真的杀了她……”看到麻衣带着一个包裹从里面出来，二竹有些害怕地跟在麻衣身边，“现在我们怎么办？离开这里吗？”
“二竹，你跟我来……”轻轻拉过二竹的手，麻衣带着她朝着自己熟悉的地方走去。
远远地，麻衣就看到付简房间里发出来的光，于是加快了脚步。
“二竹，帮我解开隐身术。”门口，麻衣已经伸出的手指轻轻放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二竹惊慌不以，就差没晕过去了。解开了隐身术，她们连平生王府都出不去。
“二竹，左右都会死的，没关系。”麻衣将头埋得低低的，声间轻似鸿毛，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二竹的掌心，出了一阵层细密的汗珠，突然间，她感觉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跟自己一样年纪的同龄人，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却又让她无所遁形，她不能拒绝麻衣。
解了麻衣的隐身术，二竹也解开自己却被麻衣拦下，“二竹，你不要进去了？在这里等我。”
“不可以……，我不要再让你一个……我……我要跟你一起……”
“好吧，那你跟我进来。”看了二竹一会，麻衣不再反对。
付简正坐在桌前，一边喝酒一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看到麻衣进来，一愣，便招招手，“丫头，正想你呢，就来了……快过来，给我洗洗脚……”
“……”麻衣不说话，直直地走到付简对面的桌边，将手里的包裹平放在桌上。
“是什么？”
“人头。”
“人头，谁的人头？”
“老人的。”麻衣说着，打开包裹，老人的头便出现在付简眼前。麻衣的力道拿捏得不算很到位，老人脸上的血迹几乎盖住了她整张脸，几缕头发粘在眼角，显得有些怕人。
“是你杀了她……”说不惊讶，那是假的，哪一个十岁的孩子敢去杀人，杀了之后还面平稳地将一颗人头放在前面。
“是……”麻衣直勾勾地看着付简，面如雾。那块疤，挡在头发里，也连带着挡住她的左脸，让麻衣看上去变得有些怪异。
“你不怕我杀了你。”付简来了兴趣，拢拢衣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麻衣身边。
“怕……”麻衣低起头，冷冽地看着付简。
死她当然怕，可是她不想等死。
正因为不想等死，所以才必需放手一搏。
“那我就杀了你……”出奇不意地拿出一把短短的匕首，付简朝着麻衣心口飞快地刺去。
轻轻地，麻衣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那把刀在自己胸前的样子。
无论它会不会刺入。
最终，麻衣赢了，付简的匕首，在离麻衣心脏只差一粒米的距离停下来。
轻轻扯起唇角，付简轻轻笑了。
这个小孩，真的很有趣。
“丫头，没关系，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我不会再打你了……你的同伴也可以跟着我……我不杀你们。”
“好。”麻衣心里松了口气，却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她知道付简不会那么轻易让她死的。
变化太大了，二竹一时间都没办法反应过来。老人的头，付简的话，都不是她能够轻易承受的。
不是应该必死无疑吗？
亡国奴杀了人，这么轻易就获得宽恕了？
看向麻衣，二竹那颗小小的心变得复杂起来，麻衣救了她两次。
一定要好好报答。
二竹对着麻衣的背，在心底回答自己。
惊险的，就在付简一句不杀你们，而结束了。
*
咋都没人看呢……
郁闷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