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永远不会过时的经典。
又回到了那个有着永远洗不完军衣的院子,一又开始面对老人,面对二竹。麻衣不再要二竹帮她隐身,也不再想着逃走,身体,连同意识都是麻木的。
这样死了,是个意外吧。
不是我要死的,只是出了个意外所以不能活下去,不算违背了对哥哥们的承诺。
麻衣这样想着,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自己好伟大好聪明,竟然能够想不一个即让自己解脱又不违反承诺的方法。
“,你好像很不开心啊……要不要我帮你。”趁着老人离开的空隙,二竹有些担心地凑到麻衣身边,想着可能是她太累了才会不开心,想要帮她分担一点。
“二竹,我没事。你快回到自己位置去,不然老人会打你的……”麻衣抬起眼睛朝二竹翻翻,却是看不出表情。
“,你真的没——”二竹后面的话,卡在嗓子眼,她的身体陀螺一样转了半天,被老人推倒在地。
“臭丫头,年纪不大,喜欢多管闲事是不是……嗯,既然喜欢管……好,我成全你。”老人难得地没有再拿出她那条随身的皮鞭,只是笑盈盈地指着摆在不远处要她们下午再洗的衣服,露出一口不齐的牙,“中午不用吃饭了,把它洗掉。”
“好。”二竹头都不敢抬,蚊子似的哼哼两声,算是回答。
她的腿,有些发抖。
“哼——啊,我的饭,怎么糊了?”老人冷哼一声,闻到屋里传来的糊味,提着一双小脚飞快地跑进屋去了。
“二竹……对不起。”麻衣咬咬唇,“我帮你。”她们一天的工作量那么大,食物本来就少得可怜,再不吃的话,怎么受得了。
“,不用,我可以的,等一下你就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我。”二竹朝麻衣摆摆手,无邪地笑起来。
二竹的笑让她眼角突然间变得湿湿的,麻衣用手狠狠地揉起来。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哭了,所以是不可以哭的。
手掌心破皮的地方冒出碎小的血珠,本来没有引起麻衣的注意。将目光放远一点,看到二竹瘦小的背和一直一不停摆动的手臂,却突然给了她一个灵感。
杀了她。
一定要杀了她。
不然自己跟二竹真的命不久矣。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那你就死吧。
想到这个,麻衣突然间就咧嘴笑了,眼睛弯成一条好看的线,两颗小虎牙暴露在空气里。
杀了她,至少不用再挨皮鞭。
可是,之后呢?
麻衣并没有想过。
孩子毕竟是孩子,当自由小小的羽毛落在手掌时,也会激动得天翻地覆。
晚,竟然来得这么快。
抬头看看天空,什么时候,星星已经布满了天空呢?
“二竹,你恨不恨老人?”
“恨啊,她打人那么痛,还不让我们吃饭。”二竹摸着干瘪的肚子,有气无力地回答。干了一天活,晚上动只喝了一碗粥,肠子都快打结了。
“那么,你想不想让她消失?”麻衣直直地看着二竹,说。
“消失?她要走吗?去哪里?”二竹显然是听不懂麻衣的话,睁着大眼睛天真地问麻衣。
“我把她杀了,她不就消失了吗?”麻衣的眼睛冷冽起来,“二竹,你怎么不说话。”
二竹与麻衣本不是一样的人,更没有她的坚强,杀人这两个字,她也背负不起来,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二竹,你害怕?我没让你去,听我说,只要你帮我隐身,要杀那个老人很容易的。”麻衣说着,站到地上,“杀了她,我们两个再逃出去。”
“……我们两个又能逃去哪里……”
“不杀了她,我们会被折磨死的,知道吗……如果真的没办法逃走……二竹,就让她陪葬吧。是那个老人自己先不管我们死活的,所以这不能怪我们。”
“可是,爹爹说我们不能做坏事,不然会下地狱的。”二竹摇摇头,不肯答应。
“下地狱,哈……”麻衣冷笑一声,挽起衣袖指着上面的字,“‘亡国奴’,用针刺的,血一直沿着这里流到手指尖,有多痛二竹也知道吧……如果真要下地狱,那就让我下地狱吧……”
麻衣说的,二竹全部都知道,她没有拦住麻衣的理由。
走到老人的房间外,二竹便不肯再上前一步,麻衣也不强求,一个人打开老人的房门。
老人已经睡了,紧紧抱着绣着红的锦被,鼾声如雷。
眼角的皱纹一圈一圈地轻轻晃动,麻衣听见老人梦中发出的声音:安琪……等等娘……安琪……不要那么调皮……
她的儿竟然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安琪……真的很好听,不知道是不是像这个老人一样的可恶。
视线落在墙上,麻衣马上先定了目光:一把很长很宽的刀。
一米多长的刀壳上,银白一片,两朵牡丹,在银光中盛开。
刀很沉,拔起来却也没用多少力气。麻衣轻轻一用力,刀壳便脱离地面。
浅浅的银,如一缕浅浅的月光,强烈的杀意紧紧包裹着刀身,更添了几分寒意。
麻衣浅浅地笑了,这刀显不算极品,却也锋利无比,割下她的头,足够了……
*
对于麻衣,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下笔。
必竟还只是个孩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