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二竹那样的纯真，麻衣已经做不到了。
从那一晚的杀人游戏开始，她的命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如果说仇恨这种东西是作茧自缚的话，麻衣现在还称不上有多恨，必竟那些人跟自己一样都是亡国奴。
弱者，没有恨的资格。
这是生存最高的法则。
跟关付简，只不过是承受更变态的折磨罢了。
麻衣只要想起那日帮他洗脚的画面，心里就感觉一阵一阵的恶心。
付简叫来一个士兵将老人的人头拿走后，便让人带麻衣和二竹两下去新的地方睡觉。
这一次，她们睡的地方有了很舒服的，也有了很大的被子，前还放上了一叠衣服，比起之前好了太多太多。
“，我好像在做梦一样，这是不是真的……”二竹在上打了个滚，露出开心的笑容，两只眼睛盯着麻衣眨都不眨一下。
“当然是真的……快睡吧，明天可能会早起呢……”麻衣的眼睛从二竹眼睛上掠过，轻轻地说。
灭了灯，二竹很快便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麻衣却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付简扯动嘴角的样子，像赶不走的苍蝇，一直围着她打转……
紧紧捂着被子，麻衣努力让自己的脑子平静下来。
可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她只要一看到付简，就会想起自己为他洗脚的那个画面，想起自己像只小狗一样的姿势，连带着，就想起了那个平生府外的里所看到的一切……
黑的，却变成了血。麻衣的眼前，就是一片无法看到头的血海，而她，成了被囚在海里的灵魂。
杀了老人，也真的活下来了，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一整的不能闭眼，一整的折磨。
再醒过来，天已经大亮，太阳透过窗户照到屋里，两个小孩的脸苍白一片。
她们竟然睡过头了……
都没有人叫她们……
飞快地起身穿好衣服，一个穿着好看长裙的子正推门进来。
“你们醒了……”
“你是谁……”麻衣有些防备地看着推门进来的子，不自觉地退后半步。
“我……我叫甘乌，是专门管理丞相起居的侍，你们就叫我甘乌吧……”子看着麻衣的眼睛，先是一愣，继面笑得更灿烂了。
“甘乌…………”麻衣也是一愣，叫得很别扭。
“甘乌……我们起起迟了，会不会……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这么久才起来的……不要打我们好不好……”二竹惊恐地站到苦乌身前，可怜兮兮地恳求着。
凭着一个孩子的眼睛，她觉得甘乌不像一个很坏的人，至少跟老人不是一样的人。
“挨打……”甘乌看着二竹和麻衣，视线来回扫视了很久了，似乎有点明白两个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情了。
“放心吧，从现在起没人会再打你们的……来，快点过来吃东西了。”甘乌招呼麻衣跟二竹，朝桌上摆了两碗放着煎蛋的面。
似乎是甘乌的真诚笑容，又似乎是不重要，麻衣不再那么防备地看甘乌，跟着二竹一起走到桌前坐下来吃面条。
“慢点儿吃，别噎着了……慢点……你们……”
她们也不想那么恶狼吃相，只是真的饿得没办法了。
“甘乌，我们要做些什么……”吃完之后，麻衣看着甘乌问道。
跟着付简，麻衣从没想过会有多好，就算不做苦力也不会少受折磨。
“放心吧，付大人都跟吩咐过了，没有他的命令，你们不用再做事的……”
“不用再做事……”
“是啊，你们这么小，也做不了什么啊……”
“那就说——”二竹一时之间消化不了甘乌的话，两根面条还挂在嘴边没有吞下。
“那就是说，如果付大人不叫你们，你们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从早睡到晚也没关系……当然，你们不能离开王府……”
麻衣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惊喜，“甘乌，谢谢你的面条，真的很好吃。”
这话是真的，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面条，到现在都感觉齿间留，回味无穷。
说完，轻轻倒在上，一闭眼睛，便进入睡眠状态。
晚上睡不好，白天也不用再洗那些衣服，麻衣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就睡觉了。
“——”二竹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只好看着甘乌抱歉地笑，“甘乌，我她太累了，不是故意那么没礼貌的，你不要生气……”
“放心吧，我不会生气的。”甘乌冲二竹笑笑，收好碗筷，“如果你没事做的话，能不能帮一下……只是很简单的事……”
“好啊。”二竹点点头，表示愿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