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酒,兄弟,你手里这碗酒,给哥哥喝了可好?”出门游历的小金焕(‘小’金焕?)厚颜地走进了酒家,大言不惭地说道。解下雀绒披风(参见现代的暴发户的貂皮大衣),露出了里面由金银丝线制成的衣服。
此时正坐在白羽阁因为没钱买酒而闻酒的人都鄙视的看着略有些风尘仆仆却难掩一身富贵相的金焕,在心中大骂他的不懂规矩。然后瞪大了眼睛,准备棵戏。
果然——
“我手中的这碗酒?”彼时仍然很傻很天真的羽白瞪着大眼镜看着金焕,略加思考道:“五十两银子,卖给你好了!”
说实话,羽白那时真的已经很大方了。若不是看在金焕的穿着很得她心,也许羽白根本不会理他。可是这话在金焕听来,就很‘不堪入耳’了。
“五十两?”金焕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羽白,然后充分的发挥出他爱财如命的本领,说道:“且不说那酒你曾喝过,就那样一碗酒,跟本卖不过五钱银子……”
听到有人这样当面贬低羽飞扬的酒,看客们收拾东西离开了。
听到有人这样贬低自己的酒,小白爆发了。
于是那个不知道几万岁的老柳树精在旁边微笑的看。
于是小白和小金不打不相识。(不侃不相识?)
于是那天那碗酒被柳树精喝掉了最终没有一个结果。
于是,才有了今天的那番对话。
那天因为一碗喝剩一半的酒与人砍价最后上升到市井风气君主统治和社会伦理道德让羽白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在钱财的追求是真的永无止境的,深深地看了眼金焕,羽白暗中决定要多从他身上学些厚颜的招数。
那天因为一碗喝剩一半的酒与人砍价最后上升到市井风气君主统治和社会伦理道德让金焕开心的看到原来除了本族子弟居然还有人可以这样和自己志同道合,不,眼前这人对于金钱的看法已经远远超过了本族的很多子弟,直接向自己看齐。深深地看了眼羽白,金焕暗中决定要把自己的伟大理念传授给他。
于是,悲剧就这样产生了。
当柳沐风保持着淡定的微笑,看着羽白细心的听着金焕大讲特讲的时候。
当柳沐风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对着羽白解释着对待钱财要淡然的时候。
当柳沐风保持着从容的神态,看着羽白跟金焕一同享受着‘好游戏’的时候。
那个淡定平静从容的柳沐风都在感叹着,为什么一个小猥琐的孩子,在自己的谆谆导下,竟然向着大的程度走去?
而这大,又越来越吸引着异同的目光?
于是柳沐风沉默了,继续打理着算盘清算着账单。
三百年后,距离白羽阁千里的启云大泽,那一个金一个白的身影很是动人心神。
“金兄当真知道我要的是何物?”度了两步,羽白浅笑着问道。
“飞扬的心思为兄怎么会不知道?不然怎么会开出如是价格?”金焕面不改地说。
羽白一怔,然后大笑道:“果然知我者唯金兄矣!”
刚刚的间对白听得台下众人是莫名其妙,只隐约知道羽飞扬似乎想要买金焕的什么东西,似乎那东西还很贵重,不然金焕不会开出那样的天价。(天价?金焕要的那些东西可不是天价就能买来的!)
而听到羽白最后一句话时,有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真是荒唐!”泠枫偏过头,说。
“枫,这词儿最近出现的太过频繁了。”夕墨笑笑的瞥了眼对泠枫怒目而视的金焕爹和羽白爹,低声说道:“难不成羽飞扬已经可以影响你至此了?”
此话一出,泠枫自然脸上一僵,扭过头,不再言语。
“金兄,飞扬说了,不论怎样的孤本都值不了这些,飞扬至多允你一坛二百年的酿、十坛一百年的桂酿,十张优先售酒的票子,其他的,一概免谈。”羽白微微垂下眼帘,说道。酒也就算了,寡泪是别人临终时交托给自己的东西,比赛时拿出来已让羽白觉得不敬,若是轻易与人……那么这几百年的江湖也算是白混了。
什么?
台下的人瞪大了眼睛。
就算还价,也没有这样往死里还的吧?
一百坛子百年桂酿、十坛二百年的酿、一坛五百年的儿红。三尺百炼钢针五根、寡泪七尺、优先售酒的票子五十张的条件,到了羽飞扬这里,就变成那么一点点了?
就连对羽白的小气司空见惯的金焕也无法接受。
“飞扬,你可别忘了,那手抄的孤本可是只此一本!我也给你看了些,哪一页不是经典?你休想这样便宜就将它匡了去!”金焕哂笑,气势汹汹的说。
“其实我给的价钱已算是很高的。”羽白故作惋惜般叹气,道:“难不成今后都不想来我白羽阁喝酒了吗?”
“哈,我可不记得教过你‘威胁’这一招啊。”金焕摇着头,神颇有些痛心的意味,说道:“这可不符商家待人之道。”
“因人而异而已,这也是你教我的。”羽白点点头,说的理直气壮。
“可是说到威胁,飞扬你也并不是全无把柄,不是吗?”金焕扬了扬嘴角,说:“说起来,还真是怀念……”
“怀念什么?”羽白问道。
“怀念你我结拜之时的场景啊。”金焕露出了思索着的神情,说道。
这回,轮到羽白僵住了。
金焕是在拿扮男装只是吓她。羽白瞧了瞧台下一众子,心中一下下的发凉。可面上然露什么神。
“羽弟!”金焕在‘弟’字上加重了声音,眉眼中带着得胜的笑容,说道。
之前已经说好,若是按照谁出的价成了买卖,那比赛也算是谁赢了,至于方法,并没有说好。若是实在谈不拢,大可以放开手比试一番,只不过那样实在太耗力气,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再在别人面前打得你死我活着实没什么意思。
其实金焕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羽白的价出的合理,便让她赢了也无妨,这比赛,自己早腻了。可是羽白居然连威逼利都用出来了,真是让金焕感叹着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这一千古名眩(虽然此时金焕忘了,这被逼是他同谁联手教出来的。)
虽然痛苦些,倒也不是离不开羽白的酒,只是这些年他四处搜罗的宝贝没有让他那贪心的爹知道,而是尽数由柳沐风管着,若不让他去白羽阁,羽白还不如说直接要他的命。
“其实金兄你大可以四处宣扬。”思索了片刻,羽白缓缓开口,道:“我倒也没什么可惊慌的,至多也就是被一些人追杀被一些人纠缠而已。”没有看到金焕显出了些许颓败的脸,羽白继续开口:“反正我的逃脱本领也在这十年内大为进步,前些日子也寻到了一个外人不知的好去处,若是金兄你执意如此,大不了飞扬明天便消失,也不碍的什么。”
“还有,金兄你实在太小看了飞扬的记忆力了,且不说沐风早已将那孤本里内容看全了,就说我看到的那些,若是被我照着记忆描出来,再流传出去……”说到此,羽白顿了顿,笑的有些奸诈。
这时台下的那些一直聚精会神地聆听这两人对话的金族子弟好像有些明白他们在买卖的究竟是什么了,一丝隐隐的兴奋逐渐控制了身心。
看见金族子弟的表情,泠枫和夕墨均露出了些疑惑的神。
“……比方说给你们金家儿郎们人手一本,你还向谁收钱去?没记错的话,看你那本子上的一页需给你足金一锭吧?”
登时,金焕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隐约还能看见脸上肌肉的抽搐,颓败之尽希
“羽飞扬和金焕究竟所说何物?”看着金家的男儿们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夕墨问道。
“……出恭……”一个人喃喃说道,顿时让两人更加不解了。
“说起来,飞扬也着实有些吝啬了。”弹了弹自己的衣袖,羽白说道:“就这样,那孤本再尖比赛,尾与你三坛子二百年的桂酿,十五坛子一百年的酿再加上二十章优先买酒的票子,如何?”
羽白抬眼,脸上满是笃定的神。
怒瞪着羽白,金焕咬着牙,狠狠道:“一言为定!”
金焕自是不敢将羽白儿身的事情张扬出去的,这样做无疑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再者,就算孤本给了羽白,他还有临摹本数个,若是叫羽白把内容流传出去,可就真正是断了他一路大好的财源!
无奸不商、唯利是图、不念旧情、穷追猛打……这些金焕曾不经意告诉羽白的,如今被她运用的恰到好处。让人恨的牙根直痒又无可奈何。好在羽白允的那些酒够自己逍遥一阵子,那些票子也足够买上个好价钱,金焕的心里还算好受。
“妙哉!兄长三千五百岁生辰的礼物算是备好了!”羽白以拳击掌,兴奋得说道。
见她那神情,不令夕墨更加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竟能让那些人如此兴奋?出恭……难不成是……?
在台上争夺这种东西……羽飞扬,你也算是第一人了。夕墨摇摇头,怜悯的看了看一脸严肃正经的泠枫,觉得还是不要被他知道的好。
交易算是完成,看们不有些失望,没有打斗,只有那两人的旁人听不太懂的对话,着实无趣。
“说起来,我本以为你还会同我辩驳个三五个时辰呢。”走近羽白,金焕很惋惜的说。
“说了我不喜欢做无用功,我经史子集闲话家常没一项胜过你,最多也是个平手,还落得个口干舌燥面红耳赤。怎样最直接有效就怎样来,不是更省力气?”羽白一晃脑袋,说道。
金焕一怔,然后笑开,说:“倒也是。”
说完,金焕从怀中掏出个册子,扔到羽白手里,台下那些金族子弟们都抻长了脖子恨不得以窥究竟。
见羽白稳稳接住册子,饶有兴致的翻看时,金焕抬手,对已经频临崩溃的裁判说:
“前辈,在下输了。”
这几个字,说的那样轻飘飘,还没有刚刚‘贱卖货物’时万分之一的难过。
颤悠悠的在纸上写上‘羽飞扬胜出’几个字,夕家的老前辈决定再也不要来做裁判,免得再遇上羽飞扬这样的人,惊得自己内伤吐血,再损了修为,就是大大的不该了。
这世道,当真不如从前了啊!
盯着那个自始至终都埋头于书册之间的羽飞扬,夕家老前辈无语,望苍天。
(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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