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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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服吗?”风颖亦看着头偏向了另一边的男人,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被药物控制的身体根本不敌他的手劲的十分之一,这段时间,他吩咐宫人只提供给他水煮的蔬菜,得不到营养的水泽长汀,更是虚弱得可以。

  “堂堂的药圣医神,现今竟落在我的手里,如何?是不是觉得折辱?”

  “怎样,你才能放过在下?”急促的喘息因为男人的欺近而更加剧烈,水泽长汀这次的声音已经不复往昔的平淡,他从来也不知道男人竟然可以跟男人产生这么强烈的冲击。

  这让从来也没有把除了自己的同门师弟和师父外的任何人给放进心里的他感到害怕,而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与兄弟间的亲情是绝对不同的情种。

  “不管怎样也不会,这辈子你都得搭给朕,你别想会有机会离开,除非----------”看着突然因自己话语停顿而眼露希冀的水泽长汀,风颖亦怪嗟的笑了起来“唊唊-----我死。”除非他死而水泽长汀仍然活着,而他绝对不会留给水泽长汀这个机会的。

  “呃-------你-------”男人眼中的神再认真不过,这让他脑中突然激起‘有志者事竟成’这句教育世人业已几百年之久的名句,看来眼前的这个霸君对自己是势在必得,而自己呢?是否能够守住自己的心坚持到最后呢?

  “皇上,岳都统殿内求见-------谢将军至今未走--------”就在此时,许哼的沉稳的声音在雪升阁外徐徐响起。

  “啊------”听到许哼的声音时,水泽长汀如同听闻天籁,惊喜的声音滑出菱唇,眼眸中尽显兴奋。

  “哼哼别以为朕会放过你------”恰好观赏到他这样的表情,男人有些不悦的挑起了剑眉。

  “你-----”水泽长汀垂下了双眼,思量男人的下一个动作。

  “咳咳-----”风颖亦清咳了一下,转头对门外喊道,“朕知道了,吩咐御膳房今日晚膳在御园中的‘听风亭’,朕要与二位卿家共用。”

  “是,奴才遵命--------”门外的孟宣书应声而躬身退下,许哼依然恭敬地等着圣驾。

  “吩咐下去,做些像样的素食。”挺拔的身子在单跪于地的男人面前顿了顿,淡淡扫视了一眼后,转身离开思雪宫。

  “是,奴才遵命,恭送陛下。”

  常乐殿内

  谢吹愁已经站在原地近四个时辰了,而岳情缺在半个时辰前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他看见站在殿内的他只是微微一愣,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坐在殿内的偏椅上,打发了孟宣书就去‘惊扰’圣驾。

  “靖卫将军大人,您是在这儿被圣上责罚啊?”岳情缺看着立于殿内的谢吹愁,这个家伙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变通呢?如果是自己,想必早就飞奔回府陪他的柔儿喽。

  看来,没有爱人的男人是天下间最悲惨的生物了,不管去哪里都是一样------孤家寡人。这靖卫将军竟然可以在这里纹风不动四个时辰,难怪得到皇上的信任。

  只是,他从小就不太喜欢而已,理由,他也说不上来。

  “都统大人见笑了,皇上并未上微臣离去。”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不能随意离开。

  “哦,那是在下唐突将军了,实在是深感歉意。”岳情缺跟着谢吹愁打哈哈,他真是服了这个‘忠君’的男人,如果风复王朝所有的人都能如此,那他们风复王朝何愁不称霸六国?

  “都统大人言重了,谢某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如同听不懂岳情缺的调侃一般,他理所当然的回嘴,让岳情缺差点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风复有此等迂腐之极的臣子,要到何时才能称霸六国啊!

  就在屋内的两个人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儿的共同语言的时候,殿外太监尖细的声音拔高的响起:“皇上驾到----------”

  “微臣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

  “两位卿家平身,落座吧------”风颖亦转身桌上橙黄的龙椅,“爱卿久等了。”

  “皇上,折煞微臣了,这都是臣该做的------”方自落座的谢吹愁又马上起身躬身谢礼,虽然身为武将但是已经站了四个时辰的他,还是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哎呀,皇上,您应该赏赐靖卫将军才是啊。”岳情缺看着眉头也不皱一下的谢吹愁,哼哼,脚都僵硬麻了啊。

  “朕确实应该好好赏赐谢爱卿------”

  “皇上圣恩浩荡,微臣铭感于心。”他并不喜欢什么赏赐,他只是想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只有这样才能平抚他内心的歉疚。

  “好了,自家兄弟不要客套了。”他们都是陪伴他长大的兄长,风颖亦对他们有着异于君臣的感情。

  “遵旨”岳情缺最是讨厌客套,平日里在朝堂上,他周旋在那些难伺候的大臣中间就够可怜的了,现在在他这个主子面前,他可不想摆出摇尾乞怜的模样,大不了免他的职位啊,反正他正好想要“告老还乡”。

  “那个家伙已无大碍了吧----”风颖亦已经恢复冷静,看来是都解决了,早知道他就不赶来了,小柔今天可是做了许多食啊。

  “呃,是否需要臣回避?”谢吹愁在风颖亦回答之前,立马从座位上起身。

  “啊?啊!谢将军你不知--------”这次换成岳情缺有些惊诧了,看着谢吹愁和风颖亦脸上都出现的尴尬,他恨不得抽死自己。

  “咳-----谢爱卿免了,其实朕早就想跟将军说起此事,但是苦于没有适当的机会。”风颖亦清了清喉咙。

  “臣不敢妄探圣意------”天子瞒着臣子,身为人臣自不可以妄加揣测,只是,他的心里此时却突突直跳,既害怕又兴奋。

  “哪里,哪里,谢将军何故轻言自己,你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啊。”岳情缺马上补救,“这偌大皇城里的防御都归将军管,这是何等的恩宠啊。”

  “爱卿-----还记得朕-------的吧?”顿了将近半盏茶时间的风颖亦,略微迟疑的开口,话语的里压抑的激动,清晰可见。

  “呃!--------是。”听到多年不曾在皇上嘴里提到的人,谢吹愁突然惊惧地抬起了头,他看着目光落在书案上兀自隐忍的皇上,长公主的死,他们都不会忘记。

  “而朕-----捉到了----那个害死她的人!”攥紧的拳头死死地抵住桌案,紧咬着牙关道出多年不在人前提起的事情,这些在午梦回不断折磨着他的梦魇,今时今日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的溢出口。

  “什么?!”谢吹愁突然从座椅上跳了起来,风颖亦好似沉浸在往事中两眼迷蒙,没有丝毫感觉,岳情缺也只是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淡淡地送入口中,他低垂的眼帘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你是不是也为朕担心,害怕他身后的势力?”

  “呃-------是,微臣替圣上担忧-----”当年长公主为皇上求医,进而爱慕上水泽长汀,执着地追逐着他的身影,但水泽长汀根本对她无意,可以说是辜负了长公主的一片痴心。

  “呵---呵,朕何尝不知,但是自古国仇家恨最为深刻,朕堂堂一国之君岂有不报之理?”铿锵有力的声音字字如钉,刺入谢吹愁的心间。

  “是啊,谢将军不必挂怀,一旦长公主大仇得报,难道你不替皇上欣慰吗?”

  “是啊,你就不必担心了,朕这个一国之主都孤注一掷,你就做好一切最坏的打算就好。”从他打算为报仇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被天兆,雨泽,如今再加上雪封的重重打击了。

  “微臣遵旨--------”自从十年前开始,他这条命就是风复王朝的,所以为国而死他死也无憾!

  “既然爱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朕今日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爱卿业已猜到那人此刻被关押在思雪宫内-----------”

  “呃----是,微臣略有猜测----”

  “当初朕也是为了保密所以没有对爱卿讲,从即日起,朕就把都城交予爱卿手了。”

  “臣定不辱命,城在将在,城亡将亡。”命是皇上,他没有留着的价值。

  “嗯来人宣召,赏靖卫将军谢吹愁天兆景泰蓝丝绸两匹,陆甘劲弓一张-------”

  “臣叩谢皇上恩典------”谢吹愁得到赏赐领旨谢恩。

  “哎呀,真是朝中重臣呐,深得圣上宠爱----”岳情缺凉凉的开口,看来他净是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微臣不敢,都统大人言重了。”进退有礼的挡下了岳情缺所有的不满,岳情缺的毒舌多年来一点也没变。

  “怎么?眼红?朕为什么觉得你今天好似特别针对吹愁似的。”风颖亦有些疑惑地看着岳情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嫉妒他人贤才的人,为什么今日会有些异样,可是,他明明没有看错。

  “哎呀,皇上冤枉啊。臣可是看见我风复王朝竟然有如此忠心为国的贤才良将,替皇上感到欣慰,替风复感到宽心呐。”岳情缺摇了摇头,他身为当朝的辅政都统,当然万事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哇。

  “哼,就当作是朕眼拙罢了。”风颖亦知道如果岳情缺想要瞒着他什么事情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不过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自小岳情缺就受不了谢吹愁和许哼的“迂腐”。他总是叫他们两个木头。

  风颖亦留下谢吹愁和岳情缺一起用了晚膳,然后悻悻然地步向后宫,今开始他要笙歌-----------

  “皇上,不知今招哪位人侍寝,老奴好先行安排。”风颖亦平日里为了逃避噩梦总是让自己沉浸在酒池肉林,直到精疲力竭,但是收到的效果也就是那么一点点。

  而,最近皇上去思雪宫,让他不停胆战心惊,今看皇上向后宫走去,他也就放心了。

  “贞宜院,朕要看看童儿的舞蹈--------”朝内最得宠的当属四位,其中的棉柳和知瑶琴娘家后台强硬,而剩下的童颜若和古惜怜都是一般家出身,这四位人可是各有千秋。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孟宣书三步并作两步走,他一溜小跑的去贞宜院通知童人这个好消息,这四位人都是未来皇后的不二人选,他这个伺候皇上多年的老奴才,当然要好好照应,将来还期盼她们谁能给皇上生个一男半的,好兴旺他们风复王朝的皇室。

  这四位人都是风复王朝中数一数二的人,她们各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她们依然有自己独特的地方,棉柳妖惹火,知瑶琴温婉贤淑,而童颜若擅长歌舞音律,古惜怜诗文歌赋尤其出。

  “出来!”看着孟宣书消失在跨院后,风颖亦一个手势弹出了一个状似烟雾弹的药丸,瞬间一个身穿黑紧身衣,面覆玄面具,背后插着一把宝剑的人躬身跪在他的身前。

  “参见主子-------”

  “嗯-------,告诉你们的头儿,让他把人带去贞宜院。”

  “呃---是,遵命。”来人有一丝的闪神,然后转身消失在茫茫中了,正值仲夏,皇宫内各种奇异草都飘散出奇异的气,扰人的思绪。

  “奴婢参见圣上----”贞宜院早已经准备好,殿内点着雪封王朝特有的素梅熏,这是童颜若最喜欢的味道,她腰身柔软细长,体态婀娜多姿,即使是走路都带着旋步似的,轻盈而飘逸。

  “起身吧----”

  “不知圣上想要看奴婢看哪一段?”皇上来大多都会让她跳上一段。

  “朕今要宴客,你只要捡最拿手的表演就好。”

  “嗄,在这里宴-----客?”有哪个君王会自己的后宫宴客?还是圣上想要把她转送给其他人吗?童颜若心里一阵惊跳,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可是她不敢问。

  自古身为君王的人有几个可以得到专宠,又有几个可以一直得到专宠?君王他总是要为自己的江山社稷做打算,有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皇上从来也不对后宫的人交心,纵然她有千个百个心爱慕皇上,也无济于事。

  “启禀皇上人带来了。”许哼的声音恭敬地在殿门外响起,他还是除了岳情缺之外唯一一个可以在后宫自由出没的“外人”。

  “带进来。”风颖亦的在听到“人带来了”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明显变得柔和了一些,让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童颜若更是好奇这个客人到底是谁,竟然可以让皇上待他如斯。

  可是,当她看清楚跟在许哼后边的男人时大吃一惊。“啊------,皇上这-----”

  眼前的男人容貌清丽,但不妖。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应该是男人的眼睛吧,他的眼睛好似黑珍珠一般明亮,但却不霸气,清净澄澈。沉静、优雅、淡然、潇洒出尘-----是用来形容这个男人最好的词汇。然而,他身上整体的神韵都被沉重的镣铐给破坏了。

  “许哼你怎么能让朕的客人带着镣铐来赴宴呢----”风颖亦戏谑的声音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声音里的浓浓调侃明显是冲着身戴镣铐的男人----水泽长汀来的。

  “属下不知如何让水泽先生自动前来,只好得罪。”许哼回应风颖亦的“责问”。

  他许哼,身为风颖亦的贴身侍卫,总是就事论事,所以他才没有谢吹愁在朝廷中那么有作为。不过也就是因为他的耿直个,才可以留在风颖亦身边这么多年。

  现在,他就十分不满皇上的作为,大丈夫要报仇就应该痛痛快快。再说,他就不认为水泽长汀有什么错,男欢爱你情我愿的,是长公主过于执着了,她枉死也不该怨在水泽长汀的头上。

  “怎么?朕诚心邀请,医神大人不肯赏脸吗?”

  “在下无功不受禄。”水泽长汀微微皱眉,他讨厌脂粉和各种料混合在一起发出的味道,他也看不惯这种奢侈华丽的宫廷布置,他更不喜欢宫歌姬身穿薄纱衣不蔽体的荒诞场面。

  “如果朕偏要呢”男人挑了挑细眉。

  “在下不是已经被‘请’来了吗?”他人都已经在这里了,风颖亦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要,一大排的众宫歌姬,让水泽长汀觉得自己这次是要受到莫大的折辱。

  下午的时候,男人没有继续下去,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让他看他和他的人现场演绎恩爱戏码吗?

  “哈哈,好,朕就喜欢你的个。”风颖亦倨傲的笑声让水泽长汀听起来十分刺耳。

  “如此大费周章要在下来此有何贵干?”不会让他来欣赏歌舞吧。

  “朕今想要与爱共乐,可就是少了一位可以助兴的乐师,不知道药圣大人可否赏脸呢?”风颖亦语气中的轻浮和蔑视显而易见,但同时也带有不容置喙的专横。

  风颖亦转头对仍然愕然的童颜若说道,“若儿你可知道这位可是传遍整个江湖的玉箫公子,据闻箫声可是平心抚气,化瘀止血,清躁安神呢,练武的人常听可是会功力大增的啊。”

  虚无老人的弟子各个都是通音律懂棋艺,知诗词晓歌赋,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闭门弟子成为横行霸道的粗人,他要培养的是侠客隐士而不是庸人武夫,所以虚无老人的弟子各个才艺奇佳。

  其中的两位君王不能在江湖闯荡,而轩辕浩旭又是雪封王朝的要臣,剩下的两位水泽长汀和孤云莫向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水泽长汀一支玉箫两只白鹤,在江湖上游历多年,这也是他这十年来在江湖上得到的绰号。

  因为,当年的药圣、医神早已成为神话------

  他一个人静静地游荡,不惹事也不生非,但是还是有许多人见到如此谦谦君子,心中不免暗生敬佩,虽然他不施药救人,但是听过他鼓萧的人还是发现了他的箫声有静心平气的力量。江湖上也就渐渐把‘玉箫公子’的名与他这个人等同了。

  “你----在下不是乐师,在下的音律也绝不供人玩乐。”

  “哦,是吗,可是,朕就是要你吹箫取乐。”

  “在下也可以拒绝无理的要求!”为什么要如此羞辱他,难道真把他当作草芥一般鄙弃吗?虽然,面上依然沉静,但是内心的伤口还是轻轻的撕扯开来。

  “哦,拒绝是吗?拒绝朕的人,好像总是你呢,惹怒朕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吧------”男人眼中的狰狞,让水泽长汀感到战栗,他几乎可以强烈地感觉到男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热烈目光,紧紧地纠缠住他的神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