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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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连最起码的解释都没有吗?!

  心脏是一阵阵车碾般的抽痛,渐渐的,似乎不知道是哪里在痛,羽子凌暗淡的瞳孔里溢出了一丝丝绝望的凄冷,他死静无声地凝视着毫无反应的她,口中的呼吸又痛又轻。

  她的绝情!她的善良!她的背叛!她的温柔!她的残忍!她的无辜!她的冷漠!

  她楚楚动人的明眸皓齿!她罂粟一样致命的丽!

  她的一切一切细节疯狂地闪过他混沌不堪的脑海,然后一点一点的冻结在他冰冷的血液里。

  眼睛是看不到底的黑暗,胸口急剧的起伏了两下,羽子凌紧紧地盯着靖晚冰空洞洞的眼睛,心口翻搅成一团,他的嘴唇也是痛得白如纸片,仿佛下一刻就会缺氧窒息而死。

  弥漫着血腥味的喉咙里咯咯作响,“不想向我解释什么吗!你真的这么无所谓吗?!明知道我多么痛苦,也不肯给我一个放弃我的理由吗?”他颓然地闭下眼睛,从麻痹的胸臆里勉力吸了一口气,才找到了一星点的理智,然后艰涩地开口问。

  身子比一片悬挂在冷风中的树叶还要轻,靖晚冰的眼前是浓浓的黑雾,苍白的阳光下,她的嘴唇单薄而透明,微微哆嗦着,却没有挤出一个字来。

  呼吸低哑而阴郁,他注视着她,乌黑的眼睛里闪过了无数希冀复杂的光亮,渐渐的,随着她的沉默不语又黯淡了一些,最后重归于一片荒芜的死寂。

  “我明白了!”羽子凌急吸一口气,怔怔地笑了,笑得眼睛里快要溢出晶亮的水,“你从头到尾喜欢的就是他,而我对你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是!”声音低涩而寒冷,他绝望愤懑地瞪着她,箍住她肩膀的手指蓦地一用力,似乎要掐入她的肌肤里。

  心底荒凉如死,眼眶里是一阵阵泪水的刺痛,靖晚冰痛得轻轻吸气,僵硬的身子在他铁箍般冰寒的手指下瑟瑟发抖着,她蓦地咬紧了嘴唇,想要撑住自己失去重心的身子。

  她可以感觉到他心底汹涌的恨意和痛楚,可是她又能解释些什么呢?他还会相信她吗?

  “当我被困在那个陌生黑暗的地方难以脱身,当我落入一次又一次的可怕陷阱,我都没有绝望过放弃过,我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那是因为我的心里有牵挂,我以为你会一直在家里等我,我拼了命的逃,费劲了千辛万苦才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我开了一天一的车,想要快点赶回来见你,可是回到了这里,我看到的是什么?”胸口阵阵巨锤般的闷痛,怔怔地注视着她泪雾朦胧的眼睛,他猛吸了一口,才勉力咽下了口中翻滚的血腥气,失去颜的嘴角发出了痛怒的哑语,“我看到的是你穿着漂亮动人的婚纱,高高兴兴地嫁给了别人!!!”

  此时此刻,羽子忽然觉得自己很滑稽,呼吸又痛又涩,他绝望暗怒地瞪着她,声音冷如浮冰。

  靖晚冰的脑中混混乱杂地响着,那话语中的一言一字,就像是一把寒冷的匕首一刀一刀慢慢地刮扯着她的心脏,冰冷的嘴角虚弱苍白地动了动,她紧紧地闭起眼睛,身子一阵阵的战栗,渐渐的,似乎不知道身处何地,脑海里似乎涌出了无数狰狞可怖的怪物,肆虐地侵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痛得想要喊出声来,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眼睛里涌出了痛楚的泪光,羽子凌艰难地翕动着嘴唇,语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悲凉,“靖晚冰!”他又疼又怒地低唤着她的名字,脸痛苦地抽搐着,低哑地问:“你是我一辈子最爱的人,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目光凶狠而脆弱,他轻轻摇撼着她的肩膀。

  漆黑的眼睫毛慢慢抬起,胸口堵到透不过气来,靖晚冰的眼泪辣地流了出来,阳光在她的面前变成了苍白的朦胧的光辉,微微启开发寒的唇齿,她忽然无比惨绝地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她晶莹剔透的泪水,看着她崩溃离析的神,羽子凌心中黯痛,他僵硬地仰起头,笑着吸了一口气,然后怔怔地松开了她,苍凉地连连后退了几步。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尽管恨她恨得快要发疯,但是看到她痛苦,他的心会更痛。

  “既然做不了好人,那就不如做个坏人!这样,至少心不会太累!”声音冰凉入骨,怔怔地倒退着步伐,羽子凌绝望冰冷的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凛然转身,大步离开了卧室,在泪水溢出眼眶之前。

  窗外的阳光瞬间冰冷了下来,房间里静得让人绝望!

  喉咙咯咯地抽搐着,靖晚冰的面容异常苍白,嘴唇的呼吸轻轻的,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抬起手指按住冰凉冻僵的心口。

  慢慢的。

  虚弱的身子缓缓的。

  缓缓的。

  滑落在地板上。

  痛苦地拧紧了眉心,她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疼痛和颤抖让她最后的理智粉碎,泪水疯狂地流淌在她的脸上。

  雪白雪白的面容绽放着星芒般的泪光,她一边无声地嘶喊着,一边无助地拍打着冰凉的地面,像一个受了刺激和伤害却无处发泄的孩子。

  ——

  走廊上光线疏离而冷清。

  随手扯松了让人窒息的领带。

  身体内有一把绝望的火焰在猛烈地焚烧,羽子凌越走越快,目光越来越黑暗。

  面吃惊而胆怯,迎面而来的佣们齐刷刷地垂下眼睛让开道,不敢上前打招呼。

  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

  要不是听王管家这样称呼,她们简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往昔的凌少爷。

  眼前是浓浓的白雾,羽子凌越走越远,不曾回头。

  “少夫人!”

  负责打扫的佣们刚刚拐进了卧室,顿时吃了一惊,痛声低喊。

  冰冷的地板上。

  靖晚冰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慌乱的泪水,她瘫软在地板上,瘦弱的身体不停地不停地颤抖着,像孩子般虚弱恐惧地颤抖着。

  ——

  SET天羽传媒大厦。

  灿白的日光下,冷风呼啸中。

  黑保时捷跑车缓缓停了下来,羽子凌沉默地下了车,然后向里面走去。

  明净华丽的玻璃大门自动向两边退去。

  脚下的步子清亮而冷郁。

  羽子凌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像一个没有感觉的木偶。

  看着穿堂而过的男子,无数过往的公司职员,包括声名显赫的大明星,资质颇深的助理,金牌总监和音乐制作人都吃惊地顿住了脚下的步子,扭过身观望。

  “朱力安——!”鸦雀无声中,有人惊喊了一句,打破了压抑的死寂。

  眼睛里黑洞洞的,羽子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他没有看身旁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融入他的眼中,他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看着插身而过的冷酷男子,孙程程张开了嘴唇,眼睛越瞪越大,手指下意识地握紧。

  “真的是他耶!”

  “他回来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

  耳畔是惊讶的吸气声,咋舌声,像一阵热带风暴猛然袭来一般,两千多平米的大厅内立马乱成了一团,喧嚣声,讨论声顿时炸开了锅。

  空荡荡的长长走廊上有一抹黑的身影。

  顶层的豪华办公室。

  羽子凌的手指木木地按在了程亮的门把上,抿嘴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面容消瘦而疲倦,爬满皱纹的眼角闪着心力交瘁的乱光。

  听到了开门声,办公桌前神情颓败的中年男子无意识地抬起眼睛望去。

  下一刻,他的视线凝固住了,身子变得僵硬呆板。

  “爸——!”羽子凌勉力提了一口底气,放松脸部冷硬的线条,咧开嘴笑着走了过去。

  听到了那一声难以置信的呼唤,羽天豪震在了座椅上,布满血丝的眼底蓦地流出一丝丝泪光。

  看到了父亲惨痛的的神变化,感受到了他心底的巨大波动,羽子凌努力克制住心底莫名的苦楚和泛滥的悔恨,他定定地呼吸着,走了过去,笔直地停在了爸爸的办公桌前。

  羽天豪的目光怔怔地晃动着,看着儿子走近,他在瞬息间,竟然无法做出丝毫的动作。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眼底纠结着愧疚和不舍。

  僵持了片刻后,他手指按着桌面,这才缓慢站起身来,从桌前走了出来。

  走到了儿子的跟前,看着儿子消瘦苍白的脸,他抬起手,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悄然垂下了眼睛,羽子凌却在父亲抬起手的刹那,双腿一曲,直直地跪了下去。

  冰凉的地板上。

  空静的呼吸声中。

  他闭下眼睛,眼睛里滑出两道冰凉的泪水,倔强而固执地跪了下去。

  手指顿在半空,羽天豪的身子蓦地惊颤了一下,然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低涩的声音中带出一丝哭腔,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激越,羽子凌发自肺腑地向自己的爸爸道歉,他低着头,孤独的背脊挺得直直的,肩膀却在瑟瑟颤抖着。

  羽天豪在沉默了片刻后,苦笑着闭了闭眼睛,上前两步,他的手重重按在了儿子的肩膀上。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成为永恒。

  ——

  孙程程一直心急如焚的站在大厅里等着。等了好几个小时,预备在羽子凌出来时,截住他。

  婚礼上发生的一幕,她可以感觉到羽子凌心底一定在责怪晚冰,甚至在恨晚冰。

  可是,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正午的时候,空寂无人的大厅内,孙程程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人。

  电梯门外的红灯一亮,孙程程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生怕错过了解释的机会。

  “叮——!”一声细锐的轻响。

  面冷清而寂寥,羽子凌低着头,缓缓地跨出了电梯。

  “喂——!”孙程程张开了双臂,拦在了他的面前。

  淡漠地抬起眼睛,看着视线里气势汹汹的子,羽子凌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下一刻,他选择冷冷地绕开视线,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

  感受到了周身的冷空气,孙程程眨了眨眼睛,蓦地咬紧了嘴唇,转身跟上去。

  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的停顿,羽子凌笔直而傲然地向大厅的玻璃门走去。

  “羽子凌——!”孙程程紧追几步,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只得伸出手死死拽住他的手臂。

  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羽子凌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头,手臂一用力,挣开了她的束缚。

  他甩手的力气很大,孙程程的身子闪了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但是她强自稳住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男子。

  孙程程气得脸都白了。

  “羽子凌,你以为只有你最痛苦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忿忿不平地冲着他的背影怒吼。

  眼神阴翳而冰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羽子凌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

  “羽子凌,你根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难怪晚冰会选择宇文枫,你连宇文枫的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看着他冷漠无情的背影,跺了跺脚,孙程程气得快要发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用尽一切办法,让羽子凌尽快停下脚步。

  果然。

  听到她痛骂的言语。

  走到玻璃大门跟前的男子倏地止住了脚步。

  看到羽子凌止步,孙程程轻轻吁了一口气,渐渐从气死的边缘活了过来。

  嘴唇紧抿成可怕的线条,羽子凌的目光阴寒而愤怒,苍凉地勾了勾下巴,他突兀地转过身去。

  孙程程快步走了过来,待看清楚了对方脸上的神情,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羽子凌轻屑地瞪着她,声音冷瑟如风,夹杂着逼人的戾气。

  无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似乎是被他过于狠恶的眼神震住了,孙程程呆了呆,脑子里阵阵惨白。

  唇角冰凉苍白,羽子凌居高临下地痛哼一声,泠泠无光的眼睛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仿佛在嘲笑一只不知死活的的蝼蚁。

  为了晚冰的幸福,她绝度不可以软弱,孙程程抿嘴咬牙,告诉自己不能退却,即使被他鄙视,被他言语羞辱,也要咬牙撑住。

  “羽子凌,我知道你在怪晚冰,怪她残忍,怪她绝情,可是你呢?!你带给她的灾难还少吗?”

  心底翻搅着痛恶的情绪,羽子凌咬牙切齿地闭了闭眼睛,面如表情地侧过身,懒得去理会她。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傲慢样子,孙程程摇了摇头,古怪地冷笑一声。

  “你明知道她有多善良,你明知道她不想要伤害任何一个人,你明知道她的心有多脆弱,可你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放在火里烤,放在冰里冻,难道你感觉不到她已经快要碎了吗?”平静的语音里带出一丝怒意,孙程程怔怔地注视着他寒冷如的眼睛,“你拼了命的对她好,你拼了命的付出,你想要她你,想要她靠近你,可是每一次当她敞开了心扉接受你,真心实意地想要跟你在一起时,你又是怎么对她的?”深吸了一口气,她无谓地笑了一声,“你刺探她,怀疑她,你让她你,又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残忍推开,羽子凌!你真的好残忍!!”孙程程的眼睛里光盈盈的,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羽子凌整个人如同被凝滞住了,眼神黯淡了下去,面对孙程程叱责的话语,他竟无言以对。

  “曾经我也认为晚冰选择你是明智的,我希望你们两个能永远在一起!”眼睛里噙着泪水,孙程程的胸口急剧起伏了一下,嘴唇骤然发白,她怔怔地笑了,“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爱她,却保护不了她!羽子凌,我还记得那一天早上晚冰跟我说,她想要嫁给你,想要做你的子,想要给你一个温暖舒适的家,她专门跟欧总监请了假,想要多一些时间来陪你,她高高兴兴地拉着我去超市买东西,说要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她买了好多蜡烛,买了烛台,买了鲜和水果,买了好多好多日用品,她那一天笑得那么开心,而我竟然以为她已经幸福了,可是后来呢?!”眼泪簌簌地滑下眼眶,孙程程抿了抿嘴,克制着心头的哽咽,“羽子凌,当你拉着别的人逃离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晚冰正鲜血淋漓地跪在采蝶轩酒吧的地板上,等着你回去救她;当你彻不归,电话也打不通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晚冰正躺在医院的病上进行抢救;当她醒过来以后,变成了哑巴,无声地嘶喊着你的名字时,你在哪里;当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你曾经发生过意外的大楼楼顶上淋雨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孙程程说到这时,已经泣不成声,她泪雾模糊的眼睛里涌出了强烈的恨意,声音也瑟瑟颤抖了起来,“相反的,在晚冰最痛苦,最绝望,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那段艰难的日子里,陪伴在她的身边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宇文枫,我相信如果不是他,晚冰早就死了,因为你。你当然可以说宇文枫是卑鄙无耻,乘虚而入,但是我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他对晚冰刻骨铭心的爱。”

  孙程程话语里的一言一字,就像一把寒刃,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脏,然后撕裂开一道血缝。

  蓦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是阵阵轰隆隆的啸响,羽子凌的心口被一阵剧痛搅得透不过气来,他无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嘴唇痛成白纸,僵硬发悚的双腿也快要站不稳。

  看着眼前神颤抖着即将崩溃的男子,孙程程的心中一阵阵酸痛,他和晚冰本不该至此的,“羽子凌,你爱她却又毁了她,你知道吗?你让她失去了辉煌的事业,失去了一个少灼灼年华里本应该有的完整的丽,你让她的大半辈子要在失语和寂静中度过,当然,这一次,你同样可以以背叛的名义,让她背负上罪恶的十字架,将她无情地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因为你知道的,她太善良了,只要你痛苦,她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幸福,所以你可以用你的仇恨来报复她,来狠狠地报复她!”

  凛冽而悲愤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孙程程不再停留,含着泪径自离开。

  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胸口一阵阵冰凉的抽搐,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冻结成寒冰,羽子凌直直地站在原地,心中的矛盾和挣扎快要将他逼疯了,他忽然看不到前方的东西,眼睛里是浓重翻滚的白雾,恶魔利爪般的疼痛撕裂了他的身体,让他脑中浑浑噩噩的,理不清任何事情,又仿佛无论怎样他都是错的。

  许久许久之后,羽子凌拼命咳嗽了几声,翕动着溢出血的嘴角,脚步僵硬迟缓地向前走着,阳光忽然刺得他的眼睛有些酸痛,痛得脑海里飞舞起白眩晕的斑点,他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就仿佛坠入了永不会醒来的梦魇。

  ——

  傍晚的时候,天空如往常一样迅速阴冷了下来。

  不到片刻的时间。

  天空中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那一朵朵晶莹透亮的状冰凌从黑寂的苍穹中无助而慌乱地洒了下来,妖娆而妩媚,带着一丝冷意席卷了路人的呼吸。

  雪晶莹无暇,霏霏朵朵,如梦似幻。

  街道两边亮起了璀璨耀眼的灯火,在一片冷清的气氛中凝聚起稀薄的暖意。

  裹紧了衣服,加快了脚步,路上的行人埋下头,急匆匆地赶回家,温暖的家。

  寰宇总部大厦。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窗外是黑暗的和时隐时现的雪光。

  办公室里灯光明亮,透出一片空旷的沉静。

  等到将最后一份签好字的文件交到助理Paul的手中时,已是八点一刻。

  没有丝毫的迟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宇文枫疲倦地皱紧了眉心,抓起西装外套,速速起身,向办公室外走去,脚步很匆忙。

  走廊上,迎面而来的秘书拦住了少董的脚步。

  “少夫人下午三点就来了,我想要通知您的,可是少夫人不让我打扰您的工作,所以.......”秘书话未完,宇文枫已擦身走过。

  接待室的灯光雪白雪白的,牛皮沙发上端坐着一个迷蒙清秀的子,她一动不动地坐着,静静的,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也许是等得太久了,她的背脊有些发僵发凉。

  看着那一抹柔弱苍白的身影,宇文枫瞳孔紧抽了一下,痛涩地喘息着快步上前。

  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到来,沙发前的子温婉地回过头来,笑着站起身来。

  “晚冰——!!”他窒息地握住她灼热颤抖的手,眼底黯然深痛,望着她痴痴等待的苍白模样,他的心一阵阵愧疚和疼忍,“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他的声音低哑而心疼。

  恬静地笑了笑,晚冰的心底剧痛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轻轻举起了抱在怀前的袋子。

  宇文枫垂下眼睛,他看到子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件温暖的黑长大衣。

  “今天晚上会突然降温,你穿的衣服太单薄了!”靖晚冰无声地笑着念叨,白皙的脸宁静得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她柔静无声的乖巧样子,宇文枫的眼睛一阵阵酸涩,但是他勉力地笑了起来。

  “我们回家吧!”

  ——

  “好的雪啊!”

  道路被温和的路灯打出梦阑一般的橘,将一片一片雪照得洁白透明,亮得像午的星星。

  漫天的白雪跳着晶莹绝的舞蹈,飞扬炫动着一朵一朵地降落在了靖晚冰的睫毛上、头发上,她一边用手指接着那些冰冰凉凉的雪,一边发出了无声的欢喜。

  并肩走着的俊男子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他屏息凝神地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背负了太多的伤痛,她感受了太多的惆怅,她知晓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一路坎坷,她依然扬帆启航,迎风而立,逆流而上。她纯粹的快乐是那样稀薄,却又如此干净好……

  单薄的身影在地上拉得颀长,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宇文枫沉默无声地向前走着,他忧郁黯痛的目光长久长久的凝视着她柔的侧脸,她忧伤的浪漫在他的脑中盘桓不去。

  翩翩的睫毛上有晶莹的冰粒,迷离的目光中带着熹微的暖意,靖晚冰抬起双眸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迷茫而幸福地笑着,笑得眼睛里涌出了一层清晰的水雾。

  目光晶莹滴,她的呼吸轻轻的,怔怔地看着空中飘落的白小精灵。

  宇文枫默默地看着她,心中的苦涩越染越浓,但是在她扭头看过来的刹那,他却失神地笑了笑,神情看起来既轻松又愉快。

  落雪无声。

  深深的雪将路灯下步行的两个人笼罩着。

  “晚冰……”

  眼眸深处藏着脆弱,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轻轻抚摸上她透明又滚烫的面颊,宇文枫低涩地笑着,眼睛里又酸又疼,似乎被风卷进了冰凉刺骨的雪。

  晚冰,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你不再忧伤,才可以让你真正幸福起来呢?

  雪轻轻地飞舞起来。

  终究还是被他察觉了吗……

  望着目光黯然深痛的宇文枫。

  唇角的笑容渐渐僵硬,靖晚冰的手指苍白地握起,她急吸了一口气,然后保持着唇角的笑容。

  “真是太开心了!!!”清澈的眼睛里流淌着晶亮的水,她艰涩地喘息着,微笑着凝视他,想要从心底感染他,让他明白她是真的真的很开心。

  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悲伤,宇文枫的目光笑着闪了闪,他屏息地将她纳入怀中。

  虚弱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漫溢不住的泪水慢慢滑下漆黑的睫毛,她呆呆地依偎在他的臂弯内,苍白的嘴唇干哑地动了动,雪光中的笑容变得很轻很轻。

  “晚冰——!”宇文枫心痛地抱紧了她,用黯淡的下巴痴迷地抵住她的顶心,他垂下眼睛,用手指怔怔地拭去她眼角滚落的泪水,然后,泪水从他的面颊无声地滑落。

  “……我们会幸福的……”他用力抱紧她,噙着泪的嘴角抽痛了几下,发出低涩的笑语。

  漆黑湿亮的眼睫毛轻轻覆下,遮住了苍白的眼睑,她的他的怀里怔怔地点头,用力地点头。

  漫天飞舞的晶莹雪。

  橘黄的路灯挥打出凄蒙的光线。

  他静静地抱着她,洁白透明的雪轻柔地旋转着,一片又一片,无声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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