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园内一片安静雅致的祥和气氛。
经历了一风雨的洗礼,越显彩斑斓,园里,厨房里渐渐有了忙忙碌碌的身影。
华丽的古典壁灯发着静静的橘黄光辉。
脚下的步子娉婷而有节奏,浅粉的真丝长裙裙摆一直垂到了脚踝上,腰际有一条白的蕾丝飘带,勾勒出了她纤细柔弱的妙身姿。
柔顺的乌黑长发轻盈地披散在脑后,双手纠缠着垂在衣襟前,靖晚冰步履轻飘地走在空静无人的走廊上,眼珠子温婉而宁静,她的嘴角含着甜蜜而羞涩的微笑。
心底是一阵阵清明和安宁,她一边走着一边淡淡想着,该准备些什么营养早餐呢?
“少夫人,早上好!”
在晚冰走进厨房玻璃门的一刹那。
干净宽敞的厨房内,一边低声谈笑,一边准备着早餐的佣们都微微吃了一惊。
少夫人怎么跑到厨房来了?!
她们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局促地欠身致意,声音是恭敬而谦卑的。
心底略微有些诧异,晚冰温和地笑了笑,然后静静地走了过去,想要加入她们的工作。
“少夫人,这里是厨房,这些事我们来干就好了,不用您帮忙的.....?”看到晚冰走近,一个围着碎围裙的佣低低地劝慰了一句,脸有些苍白,似乎生怕自己的言词会冒犯了眼前气质典雅的子。
明白了她们心中的顾虑,晚冰柔柔地笑了摇摇头,神平易近人。她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轻轻挽起了白的边袖口,露出了一双轻巧精致的小手,她笑着拿起一个鸡蛋,然后在碗沿上敲了敲,将蛋清和淡黄干净利落地打在碗底。然后又移步走到案前,拿起了小菜刀,将一块洗好的生姜,云云地切成了细末。
看着晚冰纯熟的捉刀动作和温婉娴静的神情,佣们瞪着眼互相看了看,紧绷的心弦微微松了。
真没想到,少夫人尽然会跟我们一起工作。
厨房内,紧绷僵硬的气氛渐渐恢复了松弛和惬意。
佣们笑盈盈的,一边进行着手上的工作,一边细细地打量着宇园未来的主人。
少夫人的嘴角保持着清甜的笑意,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文静很迷人,仿佛天生就不会生气似的。
慢慢的,随着晚冰的一举一动,每个佣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而舒坦的笑意。
这样丽的少夫人真是想让人不喜欢都不行!一点架子也没有!很随和很温暖!
——
园内,树木颓败,到处弥漫着泥土的湿润气息。
枫树的叶子都凋零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凌乱无序地扑向天空。
黑的长袖衬衫,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低垂着眼帘,宇文枫独自一个人走在园中寂静无人的小道上。
园子里的空气清新而寒洌,四周是空荡荡的安静,一丝声响也没有。
他的脑子里也是静得出奇,连唇角的笑容都是轻飘的,散发着星辰一样柔和的光辉。
此刻的宇文枫是一阵阵心旷神怡的感觉,拥有了她的笑容,就好像生命中的灾难和悲伤都化为了飘渺的云烟,消失在了一片片晨光中。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但是他还可以闻到怀里她留下的淡淡体。
看着身后那个皱巴巴的枕头,他简直都不敢想象自己一晚上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清冷的薄雾中,宇文枫蓦地止住了脚步,心底开始莫名地打鼓。
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他很粗鲁。
这一刻,他感到很懊恼,也有些郁闷。
思绪乱乱的,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宇文枫抿了抿嘴唇,微吸了一口气,然后淡定地折过身,向回走去。
不管怎样,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一面,哪怕只是地看她一眼。
——
早餐准备好了以后,晚冰没有在厨房多做停留,她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白的蕾丝窗帘已经被人拉开了,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东方天际的日出红光。
好的一天!!
脸颊白皙透亮,晚冰淡静地笑着,伸手打开了窗子,仰起头,贪婪的吮吸着清新宜人的冷空气。
满怀心事的宇文枫刚刚走进了客厅,就看到了下楼来晨练的爷爷和乐呵呵的王管家。
老人的眼睛里满是欣慰和和气,他见了孙子第一句话是“新婚燕尔,其乐融融啊!”
“枫少爷看起来气不错啊!”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王管家也笑着补充了一句。
宇文枫悄然垂下了眼睛,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绕开两位长者,尴尬地跑上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上,看到了宇文枫,迎面而来的佣们顿时停住了脚步,微笑着欠身致意。
“枫少爷,早上好!“
宇文枫怔了一下,随即快速地问:“你们有见到少夫人吗?”他的目光恍惚地波动着。
“少夫人?”两位佣相视一眼,脸拘谨下来,“少夫人一大清早去了厨房,准备好了早餐,然后就走了——!”她们不明白枫少爷为什么会有这种惶惶不安的神。
宇文枫皱了皱眉,绕开了视线,快步向卧室走去。
回过身去,望着少爷的背影,两位佣迷惑地歪了歪脑袋,“这一大清早的,两个人怎么就玩起躲猫猫的游戏了,不过就是一会儿没见面,看枫少爷那紧张的神,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看来,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时不见就丢魂丧胆。
卧室里很安静,空气中飘着百合的清味道。
靖晚冰站在高高的柜子跟前。
柔软的褶皱边袖口微挽着,白皙的手腕,腕骨很长,她熟稔地将瓶里一枝一枝的百合摆弄好,看着那一片片绿叶上,一朵朵蕾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她的脸颊也透出了沁心的柔白,清愁无暇的大眼睛里也流露出了柔柔的光彩。
生活就这样平静了下来,不会再有波澜了吧!
轻盈无声地笑了笑,她自顾自地想着,忽略掉心底那一抹不该有的担忧。
插好了,晚冰又折身走到了身后的大前,将淡紫的蕾丝纱帐轻轻悬挂在角的金钩上。
抬起手指将耳侧垂落下来的秀发向后捋了捋,微笑着将柔软温暖的被子叠了起来平放在头,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平和和文静。
下一刻。
她尴尬失神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皱巴巴的绣枕头上。
明眸婉约地波动着,晚冰的脸颊顿时绯红起来,连脖颈也跟着变红了。
她努力定住了神,轻微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去拿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枕头。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臂横过了她的视线,抢先一步动了手。
神一怔,晚冰惊愕地回过头。
她看到的是一双深邃鲜亮的眼睛,眼底泛着奇异的光彩和动人的笑意。
“你......?”宇文枫将枕头藏在身后,微微挑了挑秀眉,眼睛沉澈发亮得像晨间的日芒。
“给我!”脸颊烧烫了起来,心底扑通通的如小鹿乱撞,晚冰瞪着他,没好气地伸出手去抢。
眯起了眼帘,宇文枫却不给她,他怔怔地注视着她发窘的脸,一步一步地倒退着步伐,仿佛捉弄她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心底又羞又慌,晚冰咬紧了朱唇,她想要紧追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双腿却被角勾了一下,来不及呼喊,整个人随即仰面向地板上倒了下去。
“晚冰——!”看着重心不稳的子,宇文枫神大变,惊呼一声,飞身上前。
惊魂未定的靖晚冰倒在了他温暖的臂弯内,并且伸出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万籁俱静,只有慌乱急促的喘息声。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和不好意思。
“怎么这么不小心!”下一刻,宇文枫决定低柔地出声,责备她。
“.......”悄静地凝视着他,靖晚冰心乱如麻地眨了眨眼睛,柔嫩娇的脸颊上依旧布满了惊涛骇浪,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混乱场面中清醒过来。
看到她发呆怔忪的样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将她抱紧,想让她温柔的气息萦绕在他身边。
时间像温情的流水一样从两人的呼吸声中划过。
等到靖晚冰从失神中醒过来的时候,她立马松开了抓住宇文枫手臂的手,羞涩地站起身来。
怔怔地松开了她的身子,宇文枫弯下腰去,捡起了地板上慌乱中扔掉的枕头,然后一本正经地递到了她的视线中,“给你!”他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微微失措的眼睛。
双手手指无力地绞在一起,靖晚冰垂着眼睛刚要伸手去接,却被他温柔地揉进了怀里。
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如果害她真的摔倒了,该怎么办?
“对不起!”抱紧了自己的娇,宇文枫低低地道歉,语气温柔而暗哑,“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心底柔暖地波动着,晚冰从他的胸前缓缓抬起眼睛来,她看着他,静静地笑着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会生他的气呢?
她永远也不可能生他的气。
因为她是他的。
屏息地沉默了下来,宇文枫扭动她纤细的腰肢,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晚冰,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他的眼睛沉黯如,深处藏着隐约的忧伤。
心底泛滥着浓浓的甜蜜,双手蹭在他的胸前,她看着他微笑,眼神温柔而宁静。
她朝阳般纯真无暇的笑容让他痴迷,让他发怔的视线久久难以移开。
下一刻,宇文枫温柔地埋下身,动情而轻柔地吻住了靖晚冰。
静静地倚在他的臂弯内,她的身子因为害羞而颤抖了一下,无声地闭上了眼睛。
抬起一只手轻揉着她脖颈后的秀发,他痴迷地吻着她,索取着她甜的喘息。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他才松开了她少许,然后微微垂下视线,笑谑的看着她的呼吸乱了方寸。
心中有紧滞的悸动,卧室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窗外的阳光出奇的温暖灿烂,为他们勾勒出动人的金轮廓,一切好的仿佛是在梦境中。
这时——
““可以吃早餐了吧!”
温和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宇文枫和靖晚冰都转头看去,只见林嫂正笑盈盈地向他们走来。
——
早餐结束后,宇文枫决定去寰宇总部一趟,因为寰宇国际银行早上十点钟有一场紧急会议必须他出席。
助理Paul的车在台阶前等着。
“枫儿,结了婚就不能只以工作为主了!”
长长的楼梯上,庄鸣凤端庄典雅地走了下来,唤住了起身离开餐桌的儿子。
搁下了手中的白餐巾,宇文枫抬起目光,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庄鸣凤淡淡地笑了,她略有深意的看了枫儿一眼,将目光移向儿子身侧的娴静子。
宇文枫会意过来,神复杂地闪了闪,目光炽烈地望向身侧的子。
晚冰微微笑了笑,淡静地站起身来,她明白妈妈的意思,可是她更理解自己的丈夫。
走到了宇文枫的身前,她没有只字言语,只是抬起手指温柔的帮他整了整领带。
她低垂着眼睛,脸颊雪白雪白的,样子很体贴很温柔……
她温热的手指触到了他的下巴,宇文枫不由得怔住了,深邃柔情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静如月雾的脸庞。
“工作不要太累。”
晚冰无声地叮嘱了一句,她接过王管家拿过来的笔记本电脑,递到丈夫的手上。
宇文枫出神地凝视着她,却没有伸手去接她手上的东西,看起来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他无语地看着她。
她沉默地看着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他们的世界似乎是外人无法进入的。
温暖的餐厅里,看着枫少爷和少夫人难分难舍的样子,几位佣不由得捂住嘴,笑起来。
双手背后,王管家回过身去,严肃地用眼神警告她们。
佣们吐了吐舌头,尴尬地憋住了微笑,然后恭敬谦卑地退了出去。
“少爷,这林助理还在外面等着呢?”微微咳嗽了几声,王管家肃了肃嗓子,不得不打破着温馨的场面。
宇文枫回过神来,微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接过了晚冰手上沉甸甸的东西。
“我会早点回来!“他看着她,低柔地说了一句,这才放心地离开。
天空湛蓝,太阳洒下万道温暖的金光芒,两边的水杉树笔直高大。
黑加长型奔驰房车沿着清晨湿漉漉的马路,缓缓向宇园的大门驶去。
时间如流沙一晃而过。
在宇文枫的车子刚刚离开宇园不久,另一辆黑的保时捷跑车飞速驶进了宇园的黑高栏杆式大门,因为开得很快,所以不到片刻的时间,跑车已冲到了玉石台阶前。
“吱——!”一声急促而尖锐的刹车声。
那过于醒耳的声音使得清净雅致的宇园蓦地变得喧嚣起来。
大道两旁来来往往的保安、绿草地上的园丁都齐刷刷地扭过脸观望,眼睛里充满了惊愕。
听到了惊心动魄的车声,王管家急急走出了客厅,想要看个究竟。
然而。
当他看清楚了玉石台阶前停放的那辆黑跑车时,脸刷成一片惨白,布满皱纹的额头也紧紧地皱起,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咔——!”跑车的门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僵硬地打开,树梢间隙洒下金的光斑冰冷而迷离,死寂的印在黑的皮鞋上,微微欠身,从驾驶座上走出来了一个高大挺拔的俊朗男子。
左耳上的蓝钻亮得惊心动魄,一身黑的暗纹西装,羽子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手指微微用力,凛凛地甩上了车门。
“凌少爷——?”王管家似乎是认出了来客是谁,神剧烈颤抖着,急忙迎了下来。
冰酷的嘴角勾起了若有若无的丽弧度,羽子凌的眼珠子漆黑漆黑地波动着,没有一丝光亮。
并没有理会这位对宇文家忠心耿耿了数十年的长者。
羽子凌抬起昏暗无光的眼睛,静静地仰望着这一座豪华宫殿似的欧式建筑,淡漠的脸上闪着冰冷的白光。下一刻,他迈开步子,径直跃上了台阶。
望着凌少爷的背影,王管家紧锁着眉心,压抑着心头的惊恐波动。
他感觉到羽子凌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清冽而逼人的肃杀之气。
这个孩子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
餐厅内。
晚冰起身,收拾着餐桌上的杯盘碗筷。
“少夫人,您去休息吧,这种活儿交给我们就行了。”咬紧了嘴唇,佣们惨白着脸,神不安地说,试图接过晚冰手中的碗筷。
因为庄鸣凤刚刚起身,还未走出餐厅,佣们的眼睛里写满了忐忑不安,生怕被脾气不太好的太太看到了自己的失职。
神宁静而柔和,晚冰呆了呆,然后顺着她们的视线望过去,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没有再坚持,微笑着,眼睁睁地看着佣们笑脸如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走出了餐厅,晚冰提了一口气,两三步上前,想要追上了庄鸣凤,跟她并排走着。
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衣着高贵典雅的庄鸣凤停住了步子,淡静地转过身来。
“妈——!”晚冰无声地轻唤了一句,璀璨的眸子晶莹地闪着流光。
看着走到跟前的儿媳,庄鸣凤松开了秀眉,温和地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小晚,陪妈妈到园里走走吧?”她斜着眼示意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
心底波动着,晚冰屏息凝神地点了点头,然后乖巧地挽住了婆婆的手臂,向前走去。
“枫儿很心疼你....我这个当妈妈的当然也疼自己的儿媳了......”脚步平静而端庄,庄鸣凤语重心长地叹息一口,在晚冰的面前,她放下了自己的架子,恢复了母的慈祥。
心底是阵阵暖暖的热流,靖晚冰咧开嘴笑了,悉心地聆听着妈妈的言语。
其实天下的父母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他们为子操了一辈子的心,然而年轻气盛的子们有几个能真正体谅到父母的含辛茹苦,能理解父母那一颗一切为了他们更好的心。
“其实枫儿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过得很辛苦,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可是这一次他为了你,为了你们的爱情,为了自己的婚姻幸福,他可是铁了心,要自己决定一回。”神婉柔,庄鸣凤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脚下的步子慢慢的,“小晚,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上枫儿了?”慢悠悠的走到了客厅,宇文枫的妈妈停住了脚步,她忽然问了儿媳另外一个话题。
嘴角沁出了甜甜的笑意,晚冰呆呆地垂着眼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里忽然乱乱的。
这时。
忽然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席卷了靖晚冰的全身,仿佛周遭弥漫起了寒冷的雾气,让她蓦地透不过气来。
那是一种被一眼刺穿的感觉。
勉力呼吸了一口,靖晚冰神恍惚,无意识地抬起眼睛望去。
下一刻。
她看到了客厅的白皮沙发上。
有一抹黑的身影。
阴郁如山,苍凉如。
那是。
轻甩着双臂、
扬着剑眉。
缓缓从沙发前站起身来。
羽子凌沉默地冷笑着,毫无温度的目光在她微微失措的俏脸上静静流淌着。
靖晚冰被他那过于阴冷痛愤的目光震住,脸庞哗啦啦地失血,嘴唇也瞬间苍白如纸。
一动不动地站着,她整个人忽然目光涣散,面容异常苍白,一丝血都没有,仿佛一吹就会消散的云雾。
看着傲然起身的青年男子。
庄鸣凤也是微微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认出来客是谁?
“舅妈,别来无恙啊!”嘴角斜扬,羽子凌低低地笑了,眼睛里寒冷如霜。
听得那样的招呼,庄鸣凤震住,一时无言。
似乎料到了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羽子凌无谓地咧了咧嘴,目光阴寒地扫视四周。
客厅里鸦雀无声,空气凝结成了寒冰。
无奈的僵持中,晚冰怔怔地松开了庄鸣凤的手臂,想要转身上楼。
她不想逃避,可是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无心也无力去面对羽子凌的黯然。
庄鸣凤也没有勉强,她略有深意的按了按儿媳发凉发冷的手,然后示意她离开。
心脏狠狠翻搅着,靖晚冰勉力地朝她笑了笑,然后快步向楼梯口走去。
冰郁的目光淡淡地侧移。
看着楼梯上那一抹缓缓上升的纤弱身影,羽子凌阴翳地闭了闭眼睛,冰冷的手指用力掐入掌心,狠狠逼退了心脏针扎般的刺痛,他的神更加冰冷无光,嘴角却保持着讥讽轻屑的冷笑,不只是在嘲笑她的懦弱,还是在嘲笑自己的痴心。
羽子凌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求回公司上班。
客厅内。
老人宇文雄在沉默了片刻后,答应了爱孙的请求,子凌可以回到天羽传媒,恢复总经理的职位,只要他做得好,他甚至可以将整个传媒都交给他打理。
静静的站着,庄鸣凤惊呆了,一时难以理解老人的决定。
相对于老人不同以往的爽快和大度,羽子凌虽然有些困惑,可是他不想去分辨什么真假。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才不在乎过程怎样。
——
灿白刺眼的阳光无声地在卧室里流转着。
目光忧郁而空茫,靖晚冰呆了片刻,身子才缓缓滑落到了边上,她感觉到浑身都虚脱了,一丝力气也没有。
羽子凌眼中闪过的疯狂恨意让她感到恐惧和心慌。
她终归是要下地狱的吧!
就像她努力挣扎和付出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却依然是战战兢兢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将痛苦的代价降到最低,才可以不伤害他们中间任何的一个。
也许遇到她,才是他们生命中最大的劫难吧!
“你会遭报应!”耳畔蓦地响起沈若冰死前的诅咒,她的心越来越沉,仿佛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量突然嘲笑着重重压了下来,想要将她的灵魂彻底吞噬掉。
身子颤抖得厉害,靖晚冰皱紧了眉心,心脏反复撕扯着,她的额头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时,房门外响起了清晰沉重的脚步声。
手指抓着单,靖晚冰心脏一滞,蓦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已猜到来者是谁。
脚下的黑大理石地板上泛起了层层的冷波,雪白的阳光照射在羽子凌黑的西装上,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放慢了脚步,目无表情的走进了她和他的卧室。
看清楚了房门口站立的男子。
靖晚冰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清澈的目光无助地波动着,仿佛才从一场噩梦中清醒过来。脸苍白着,她急吸了一口气,仓惶地起身想要往外走。
羽子凌的眼睛里,空荡荡黑洞洞的,冷清沧廖的样子就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在靖晚冰擦身而过的一霎那,他突兀的伸手,粗鲁地拽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手指冰凉如铁,在抓住她的那一刻更加冰冷了几分。
心脏错愕,靖晚冰被手腕上那股突如其来的剧痛折磨得快要窒息,她咬紧了嘴唇,一时挣脱不开,只得僵立在原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中夹杂着悲凉的冷风。
冷冷地勾了勾下巴,眼皮隐隐跳动,羽子凌的眼睛里弥漫着疯狂的恨意,他手指发力将她弱不风的身子狠狠的甩了回来正对着自己。
她怎么可以这么坦然,这么无动于衷?!
嘴唇抿成阴郁的一条线,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手腕一阵阵抽搐,靖晚冰低下眼睛,脸煞白如纸,纯明的眼瞳里有种近乎透明的绝望气息。
看到她淡静无异物的神,看到她极力想要避开他的眼眸。
羽子凌阴冷地闭了闭眼睛,心仿佛被冰冷的海水淹没着快要窒息。
“蹭蹭蹭——!”
脚下的步子错动,他箍住她的身子倏地向外旋了三圈,然后一用力将她摁在了洁白的墙壁上。
他脚下的动作很快,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大。
被他锢在冰冷的墙壁上,靖晚冰的身子僵硬而孤独,耳膜轰轰作响着,一颗心已经痛得仿佛不是她自己的,她勉力地呼吸着,告诉自己在他面前绝对不可以软弱。
“看到我这么吃惊,是因为心虚吗?”仇恨在他的心中翻滚着,望着她苍白失血的脸,羽子凌的嘴角弯起了残酷的笑意,他低沉地问。
沉默地侧过头去,避开了他黑暗的眸子,靖晚冰的脸淡白如水,仿佛没有丝毫的感情。
心脏传来的剧痛几乎让她想要哭出来,但是她疯狂地用力眨掉眼眶里的泪水,一滴也没有流出来。
她的平静激怒了他,羽子凌默默地俯首,咬牙切齿地冷笑一声,他的神情像是一个受伤的豹子,恨不得将眼前到手的猎物吞得骨头都不剩。
“为什么不说话?”急剧地喘息着,声音低语而沙哑,他的双手仿佛冰冷的铁钳一般紧紧地箍住她瘦弱的肩头,用力的程度足以使她的肩骨碎裂,“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巴不得我死掉,是吗?”
肩头的骨骼“咯咯”作响,几乎快要裂开!靖晚冰惨白地闭下了眼睛,暗暗握紧双手,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一丝丝的脆弱和无助。
看着她冷漠绝情的模样。
羽子凌顿时又恨又怒。
但是下一刻,他眼底的恨意渐渐停歇了,冷酷的笑容消失在唇角,慢慢地调整呼吸,他忽然变得安静极了。
“不要以为我会大度到去祝福你们两个!”他缓缓地逼近她,用阴暗痛涩的眸子深深锁住她,低低地笑了,“告诉你....没有那回事....我永远...永远也不会祝福你们。”他的声音清洌的像一把淬毒的刀子,闪着讽刺痛怒的冷光,狠狠划过她脆弱不堪的心脏。
心脏抽搐着,痛到了麻痹,靖晚冰的面容苍白得仿佛透明,身子苍凉地晃荡了两下,她无声地喘息一口,脸上越发像结了冰的寒霜般淡漠无情。
她的冰冷和无动于衷摧毁了他极力想要维持的理智,羽子凌箍住她肩头的手指关节青亮如印,眼睛里喷涌出了强烈的恨意和憎恶。
“当然!!!你也不要天真的以为嫁给了宇文枫就会幸福!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将他从我身上夺走的一切东西通通拿回来!包括寰宇集团。也包括——你!!”
浑身的血液凝结成千年的寒冰,他勾了勾唇角,冰寒的目光刺进她透明的瞳孔里,咬牙切齿地怒吼,想要打破她该死的沉默。
眼前渐渐漆黑,空气静得让人窒息,双唇痛楚得没有了血,脑袋里是一阵阵白的眩晕,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死掉了。
眼睛一阵阵烧痛,靖晚冰屏息地沉默着,她不想去辩解什么,也无力去辩解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