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彬对生道:“听到没有?他已经有朋友了,是我堂。”生冷冷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别人费心。”阿彬怨毒看着我,不说话。
我突然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道:“你别看我,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说实话吧,这个的我还看不上。”我这样一说,想必面前这两个人都不是滋味。生恼怒道:“你……”我笑了笑,道:“我就是这样的,你别太自以为是了,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真的没发现你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你就当我眼睛有问题好了。你不用说,我想我肯定也没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才第一见就说你喜欢我,纯粹是想让我替你挡箭,这不是损人利己嘛?这思想十分要不得,要不得啊!我说呀,你们这些年轻人,正是初升的太阳,人民需要你们,国家需要你们,社会需要你们,党需要你们,别将全部时间在无聊的儿私情上,应该……”呵,不行了,我越说越精神,要赶快跑才好,眼前这一男一听得一愣一愣的,尔后也不知会有什么举动,我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低调点吧,免得横生枝节。
我的声音嘎然而止,转身信步而行,现在还不算太晚,附近总会有热闹的地方,要找辆的士还是很容易的。走了十几米远,身后传来十分凄厉的尖叫,是那个生的。阿弥陀佛,还好我有先见之明,那个阿彬要受罪了,估计他整晚都要耳鸣,我走了那么远都觉得鼓膜刺痛。
我有点头大,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可能得罪了一个人,书中的人大多记仇,以后小心点,别落到她手上了;话说回来,目前的书大多是男人写的,难免有失偏颇,或许没大碍。
走到了一个广场,人不少,多数成双成对的。广场中心是一个喷水池,池中五颜六的灯光在闪烁,十分好看。凑近一看,池里还有几尾鲤鱼在悠闲地游来游去,很久没钓鱼了,有点手痒,哪天有空了再来,就是不知哪里有蚯蚓挖。我正想招辆出租车,见到了两位熟人,是老大和他朋友,她拽着他的手臂在撒娇,似乎每次见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场景。我走过去大声叫道:“老大好!大嫂好!”老大笑问:“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大嫂没撒娇了,问道:“很久没见你了,听说你朋友回去了一个,心情好点了吧?”老大赶紧扯了扯她的手。我笑笑,问道:“这里好热闹,什么日子?有什么活动吗?”两人愕然望着我,齐声道:“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圣诞节吧?”我眨了眨眼,道:“还真的没看日子。”我最近的心思全在何水身上,再说以前也从没留意过什么所谓的圣诞节。我心里忽地一颤,原来何水是想和我过一个浪漫的节日,难怪今天有了不同,江山真够混蛋的!
我赶紧走开几步,拨通了何水的手机,问道:“你现在在哪里?”何水柔声道:“宿舍呢。你怎么了?”我心神激荡,道:“我马上过你那里。”说完挂上电话,和老大打了个招呼,招来一辆出租车,直奔Z大。
何水下来了,问道:“你怎么了?”我一把拥住她,歉然道:“我刚才才知道今天是圣诞节。”何水轻笑了一下,没说话,取出手机,翻开翻盖,举到我眼前。我一看,失声道:“今天还是我们的生日?”只见上面除了12月25号,还显示着农历十二月初三!何水嫣然道:“我就知道你什么都忘了,偏不提醒你,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我豁出去了!道:“都是我不好,要杀要剐随你,绝无怨言!”何水白了我一眼,道:“先打个电话给你妈,我们的生日就是她们的苦难日呢。”我讪笑道:“不用那么煽情吧?我前天才打了电话回去。”何水嗤道:“还说要杀要剐随我呢!”说着她自己拨通了我家的电话,跟我妈聊了大半个钟,我就不明白哪来那么多话好说。总算见她放下了手机,我正想开口,何水抢去了我的手机,道:“我的手机没电了。”说完用我的手机再次拨通了我家的电话,继续说。我现在拥着何水,能很清楚听到我妈的声音,不时也插上一两句。她现在用我的手机煲粥,当然要说几句,怎么也要赚点回来,话费是我付的呢。这一说也是到了手机没电。何水羞红了脸对我说:“阿婶真是的!总是笑我们。”我妈这次是过分了些,老是绕着圈子问我跟何水有没有同共枕,难怪何水会脸红。
这时,管宿舍的阿姨喊道:“锁门了!锁门了!还有谁没进来的?”何水奋力从我怀里挣扎开,蹿了进去,没等我反应过来,宿舍门“哐”一声关上了。江山心如猫挠,那么特别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至少也要来个吻别吧?
路上,经过那片“幽会胜地”,汗!又听到猫叫声。这草地怎么到了冬天还绿油油的?他爷爷的!哪天牵头牛进来啃光这里的草!
回去宿舍,给手机充电,昨天才充满的,刚才至少给那地主婆煲了八十分钟。开机,即刻收到一条蓝云的短信:“你今天是怎么过的?”我回道:“老样子。”蓝云:“呵呵,我妈蒸了两个鸡蛋给我,今天是我生日。”我问:“农历十二月初三?”有人过生日是过阳历的,所以我这样问。蓝云:“是啊,你的生日是哪天?”我傻笑不止,竟会有那么巧的事?定下神,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我也是今天生日,短信又来了,是杜晴晴的。杜晴晴道:“江山,后天是我生日,在我家里过。准备送什么礼物给我?”倒!都挤一块去了。我问道:“12月27号?”我会这样问是因为现在刚好零点了,手机显示是12月26号。杜晴晴回道:“是啊。听我妈妈说,今天也算是我生日,十九年前的12月27号是农历十二月初三,不过我是过新历的生日。”我再次傻笑,取出身份证,上面的生日真是写着12月27日。我回道:“好,还有一天,让我好好想想。”蓝云的短信来了:“后天晴晴生日,你帮我送礼物给她好不好?”我回道:“好。”长那么大,没过过生日,也没给人过过生日。我们那不兴这个,最多就像蓝云说的,蒸两个鸡蛋了事。头痛啊!要找何水商量才行。
无心睡眠,打开电脑,登陆QQ,海心月又在。
海心月:“唉,圣诞连同生日都是一个人过。”
阿弥陀佛!江山的小心肝快要麻木了!
他山石:“农历十二月初三?”
海心月:“没错。”
他山石:“公元年12月27日?”
海心月:“!!!”
他山石:“算上你,我知道有四个人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了。”
海心月:“我能知道你详细的资料吗?”
他山石:“你真喜欢我了?”
海心月:“苦恼中,分不清是否喜欢,反正总是想和你聊聊,可又想不出聊什么好。”
他山石:“算了吧,你不是有了一见钟情的吗?我也有了心爱的人。”
海心月:“跟他接触后大失所望,恐怕要夭折了。”
他山石:“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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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2月27日,周六,早十点。
地点:大街上。
人物:江山、何水。
事件:选购合适的生日礼物。
何水道:“竟会有那么巧的事?晴晴都是过新历的生日,我以前一直没留意,原来晴晴也是和我们同一天出生的。”我心道,蓝云也是呢。
何水道:“你说送什么礼物给晴晴好?哼!你还要选两样呢!”昨天,我将蓝云的委托告诉了何水。
我沉吟道:“晴晴肯定是不会在乎多贵重的礼物,只要有意义就够了。”何水道:“废话!”我问:“你小学的手工劳动有没有学好?我们自己动手做一样东西给她好不好?”何水笑道:“我只会做小板凳。”我道:“我倒会做很多东西,你来设计,我动手,时间不多了,只剩几个小时。”何水拉住我,指着对面道:“你看,那里有免费量血压还有检血型的,你是什么型的?”我摇头道:“我没检过,不过我肯定是O型血,我爸妈都是O型血。”何水兴奋道:“我也没检过,一起检一下。”我暗自摇头,这人肯定是看了什么星座什么血型算命的,几乎所有的生都信这些。
很快就检好了,我在受伤的食指指尖上吹着气,埋怨道:“我都跟你说了我肯定是O型的,还要我检!”何水笑道:“我的手被刺了一下,所以你的手也要被刺一下。”我不顾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抱住她狠狠亲了一口。何水埋进我怀里,闷声道:“死江山,那么多人呢。”呵,从昨天开始,我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亲她都不会被她扁了,大概是前天那个吻卸下了她的防御。我笑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回我宿舍,我记得我宿舍里还有很多硬纸片,不够的话再去买扑克牌,然后搞点水彩,我们做一个天堂般的模型送给晴晴。”何水瞬息脸红过耳,道:“!”呵,现在我宿舍里应该没人,她肯定想到了回去后要被我更加肆无忌惮地“轻薄”,当然,只限于拥抱和亲吻。
我们牵着手回406,宿舍里果然没人。我掩好门,抱住何水。何水红着脸推开我,道:“你先别……,我上网查一下。”何水开机坐好。我拉过张凳子紧贴着她后背坐下,轻揽着她的腰肢。何水仅是轻轻拧了我一下便没动了,我暗自得意,恐怕我现在摸她一下也不会遭遇太大的反抗。
何水打开一个网页,嘴里喃喃道:“我的血型是O型血,我的星座是……我的星座是……”她的身子突然僵住了,绯红的脸蛋瞬间煞白!隐隐发青!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急道:“你怎么了?别吓我!”何水站了起来,拉起我的手,拖着我疯了般往外跑!纤手冰凉!手心冒汗!
我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急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呀!”何水死命挣扎开,一声不响拖着我又跑。我再将她拉进怀里,不让她动,缓缓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何水失神道:“医院,去医院……”她此时的脸从没有过的难看,难道有什么急病发作?我不敢深想下去,背起她就往最近的医院狂奔,两人一路默不做声。
我背着何水闯进急诊室,医生见到何水的脸,也不多话,着手准备救治。
何水突然说:“我要检血型。”所有人都定住了,包括我,想必这是第一个要求检血型的“急症病人”。我轻放下她,柔声问道:“你那么急要来医院就是要检血型?”何水不假思索点头。我的身体登时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啼笑皆非!这几天她的气更胜以往,体重随之上去了,背着她狂跑了近十分钟,我快要脱力了。
我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对医生们致以千万分的歉意,没想到非但没人为难我们,还有人告诉我,检血型的地方在哪里。
检过血型,何水的脸更加难看。我担忧道:“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何水焦躁不安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血型是O型!一定是他们检错了!江山,我们去另一家医院。”我紧紧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良久,何水镇静下来,无助地看着我,摇头,凄然道:“我爸的血型是AB型的,我妈的血型也是AB型的。”我失声叫道:“这、这怎么可能!”何水将我拉出医院,找了条长椅坐下,缓缓道:“我看过他们的病历,还有献血证,绝对不会错。”
太荒谬了!这么说来,何水绝对不是伯伯和伯母的亲生儿!此时,何水将我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我不是爸妈的儿。”我不知说什么好,紧紧抱住她。何水失神道:“我该怎么办?”我想了许久,沉声道:“我们谁也别说出去!伯伯他们肯定还不知道这事!他们绝对是拿你当亲生的看的!”何水默默点头。我试着安慰她道:“说不定是他们的血型都检错了,你那么像伯母,和炳哥也很像。”何水道:“爸妈的不会错的,他们单位每年还会组织体检,全面的体检。”
杜晴晴打电话过来了,耳里是她欢快的声音:“你们小两口什么时候过来呀?我可警告你们,下午六点还没到的话我要你们好看!”我垂头看了看怀里失魂落魄的人,尽力压平静了声音,道:“晴晴呀,我们不过去了,我们两个都不太舒服。”杜晴晴在那头嘟囔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舒服了?”杜晴晴突然拔高了声音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对何水做坏事了!我就知道你是个、烂仔……”待她说完,我笑道:“是啊,还出血了。”杜晴晴尖叫一声,即刻挂了电话。我叹息着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两人都没胃口,只是喝了些牛奶,随后一连去了三家医院,结果仍然是O型血。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可以肯定,何水绝对不是伯伯和伯母的儿。
回我宿舍,顶楼阳台,夕阳黄昏。何水蜷缩在我怀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也是心乱如麻,能怎么办?何水的手机突然响起,何水一惊,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巨大的“家”字。何水浑身颤栗着,无助道:“接不接?”我摇头,她现在的声音完全不像她自己的,一说话就会被发现异常。我们两个就这样茫然听着手机铃声,直到寂静下来,像是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这时,轮到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伯伯”。逃不过去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伯母道:“江山,水现在和你在一起吧?怎么不接电话?”我道:“我们现在是在一起,可能她的手机调成静音了吧。”伯母道:“那就好,你们今天晚上回来吃饭,我再去买多点菜。”那头即刻挂了电话。何水慌乱道:“真要回去吗?”我道:“回去,不过你要调整好。”
到了,是伯母开的门。伯母皱眉道:“水,你的脸怎么那么难看?上个星期不是好很多了吗?”何水挤出笑脸回道:“没事呢,睡午觉的时候做了个恶梦,路上又有个同学突然跳出来吓我。”伯母佯怒道:“江山!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看你是怎么照顾水的?”我赔笑道:“以后一定更加注意。”何水垂头道:“妈,今天是晴晴她妈妈给她过生日,你怎么从没给我过过生日?”伯母笑道:“今天叫你们回来就是给你们庆祝生日的。前天很忙,抽不出时间,今天补上,按新历的话今天也是你们生日。”这时,伯伯满面风提了个大盒子进来了,一看就知道是蛋糕。
吃过晚饭,何水起身进卫生间。伯母将我拉到一边,皱眉道:“你们怎么了?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事关重大,我怎么敢说出来?我垂头道:“我们是遇到了一点不顺心的事,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伯母语重心长道:“你们不小了,已能分清事情的轻重,千万别逞强,不能处理的马上要跟我们说。”我默默点头。
许愿,吃蛋糕,还喝了点酒。伯母将我跟何水叫过去,要我们坐她身边,一左一右搂着我们两个。伯母感慨道:“十几二十年转眼就过去了,我还清楚记得生水的时候,急坏了那几个医生,从早上六点开始,到了中午十二点才生下来,江山倒好,你奶奶叫了个接生婆,没让你妈受多少苦就顺利出来了。”我以前听我妈说过,我是在家里出世的,当时只请了村里的英姨接生。何水吸了口气,道:“你从没和我说过这些。”伯母笑道:“以前你还小,现在不同了,过几年你也要经历这些。你算命大,当年,乡里的卫生院简陋得很,如果你再迟半个钟还不出来的话,可能我们娘俩都保不住了。”何水一把抱住伯母,哽咽道:“妈。”伯母轻拍着何水的背,柔声道:“乖啊!老天爷是公平的,你出世是难了点,不过你从来就没病过,没进过医院。你不知道,你出世那天,产房里还有另两个和你同一天出世,这两个出生很顺利,可才第一天就打针喂药,差点两个都没救过来。”我心里一动,看向何水;何水也反应过来了,眼神十分复杂地看向我。
何水颤声问道:“那后来呢?”伯母道:“什么后来?”何水道:“那另两个和我一起出世的。”伯母道:“没事了。她们两个都是孩,我还喂过她们奶呢。呵呵,可惜那时没问联系方式,否则我要叫那两个丫头认我做干妈。”
是,何水溜进我的房间,她知道我肯定也没睡着。何水呆坐沿,道:“肯定就是那个时候混乱了。”我道:“应该就是这样。”何水垂头道:“我又翻出了爸妈的病历和献血证,他们的血型确实是AB型。”我不知说什么好。沉默片刻,何水褪下手镯,幽幽道:“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儿,那我也就不是和你指腹为婚的,这个还给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