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苾趁此机会,立刻吩咐道:“带吐蕃公主下去,好好看押。赶快请大夫进来。”
汪竣达答应一声,挥手让两个手下将吐蕃公主带了下去。芷兰这时目光扫到岑苾脸上,目光一闪,眼睛倏的睁大一些,口里想说什么,但是毕竟没有说出。
岑苾指挥两个侍卫,道:“来,赶紧扶皇上回房歇息。”
这时,江成武的随从也冲了进来,见江成武受伤中毒,命垂危,急的乱成一团。
岑苾将穆晟钊扶回房中,穆晟钊这才惊魂初定,突然喜上眉梢。他将侍卫赶了出去,一把抓住岑苾的手,说道:“真是老天助朕,借吐蕃之手,杀死江成武,朕很快就能大权在握了。朕还真要谢谢那个吐蕃公主呢!”
岑苾皱着眉头说道:“事情恐怕不是皇上想的那么简单。”
穆晟钊停止笑容,皱眉问道:“还会有什么妨碍朕?”
岑苾道:“刚才皇上没有听到那吐蕃公主说了,只要她三日没有消息,而江成武又不出现,吐蕃人就知道她已得手,这样就会大举攻城。当日皇上在城楼上看到吐蕃兵马情况难道忘记了吗?”
穆晟钊喜顿消,但是还是不服气的说道:“朕还有二十万军队,难道少了一个江成武朕的军队就没用了吗?”
岑苾道:“刚才厅里江成武几位心腹焦急的样子皇上没有看到吗?他们多年来受江成武厚恩,早已经将江成武当作他们的皇上,而不知有皇上您啊!江成武一旦过世,臣看这些人恐怕会乱,而吐蕃人趁此机会进攻秦州,臣怕连逃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穆晟钊沉默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岑苾说所的话,但是他不得不同意岑苾说得正确,对江成武的仇恨到底比自己的命要轻。穆晟钊道:“那现在怎么办?江成武已经中了剧毒,虽然当时没死,但是现在也是命在旦夕了!”
岑苾道:“臣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解药的毒药,如果真有那种药,中毒的人当时也该毙命,只要当时不死,就有一线生机。臣想求说服那个吐蕃公主交出解药来。”
穆晟钊恨恨道:“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还是不能致他于死地,真冤,还得想办法救他!”
岑苾劝道:“皇上,来日方长。”
岑苾换了一身衣服,又梳理一番,和皇上一起来到江成武的房间。刚一进去,只见江成武的得力下属蔡宗亮、蔡宗耀兄弟已经闻讯赶来,在房中一脸怒。
穆晟钊进去,只见大夫刚刚把脉完毕,躬身说道:“王爷此毒虽非天下剧毒见血封喉,但是也甚为难救!”
蔡宗亮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大夫的领子,将大夫提了起来,怒道:“既然不是剧毒,为何救治不了?难道是你医术太差,平日里盗世欺名?”
大夫吓的脸惨白,嘴巴颤抖,不敢说话。
穆晟钊摆手道:“你放下大夫,让他把话说完。你这样吓到他了,他怎么说话!”
蔡宗亮这才将大夫抛在地上,“哼”了一声,瞪他一眼,说道:“快说!”
大夫这才赶紧说道:“吐蕃那边,有些奇怪的毒草毒毒虫,不知道是哪个人想出来的,将这些毒物混合起来配置毒药,可能同时给两种毒物,也可能同时给四种五种毒物,这样混合起来,就算别人知道那毒药是由这些毒物制作的,但是如果不是制毒的本人,谁也不知道那人到底用了什么毒物。虽然解毒之法是有,但是如果不对症,轻则毫无反应,重则丧命。”
蔡宗亮怒道:“这是什么破毒药,怎么有人想的出来!你不知道王爷中的是什么毒吗?”
大夫道:“除了制毒者本人,别人都不知道,小人如何能知道,将军饶了小人吧!”
蔡宗亮又要发怒,他弟弟蔡宗耀拦住他,道:“大哥别急,你骂死他打死他也于事无补,让小弟来问他。!”
蔡宗亮这才退到一边。蔡宗耀问道:“那现在王爷情况怎么样?”
大夫道:“小人写个方子,开些平常解毒药,可保王爷三日没有命之忧,之后情况,如果没有解药……”
大夫不敢往下说,但是屋中众人都明白大夫的意思。蔡宗亮吼道:“那还不快下去写方子煎药!”
大夫如得大赦,赶快低头跑了出去。
蔡宗亮抬头看一眼与穆晟钊一起进来的汪竣达道:“那个吐蕃人关在哪里?汪统领快带本将前去,待本将严刑拷打一番,看她敢不交出解药来!”
岑苾忙道:“将军且慢!那个吐蕃公主当场说了,当年她父母在灵州战场被王爷逼死,想必与王爷有血海深仇,将军此去,就算打死她,也不一定能拿到解药。”
蔡宗亮不屑道:“不过是个皮娇肉嫩的人,没见过世面,让我上三五刑具,看她怕不怕!”
岑苾淡淡说道:“将军只怕低估了人。本宫见过一个十六岁的柔弱子为了父母的安危全身被烙铁烫过依旧不肯开口的。将军这样前去恐怕不是给王爷求药,倒是要毁掉王爷的解药!”
蔡宗亮本来就火大,更不能容忍一个人对自己指手画脚,正要发火,突然上的江成武说道:“宗亮,不要吵了,且听娘娘有何办法!”原来江成武早就醒来,只是闭目在上默默听他们讲话。
蔡宗亮刚才还像一个好斗的狮子,现在江成武发话,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是依言退下,不再接口。
岑苾说道:“身想亲自去劝慰这个吐蕃公主,也许能将解药拿来。”
蔡宗亮心中不服,插嘴说道:“她既然连拷打都不怕,还和王爷有血海深仇,能几句话说动嘛!”
岑苾并不介意蔡宗亮的话,却对江成武说道:“如果此交出解药,请王爷答应身饶过她的命,放她平安回吐蕃。”
蔡宗亮闻言又嚷了起来:“放她平安回去,怎么可能!她把王爷伤成这样!”
穆晟钊见蔡宗亮如此无礼,只觉得忍无可忍,眼睛瞪着蔡宗亮,但是到底不敢斥责他。
蔡宗耀说道:“大哥,你不要打岔,听王爷的意思。”
蔡宗亮这才闭嘴,神情甚是不满。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江成武身上,只见江成武闭目沉思半晌,终于睁眼说道:“好吧,如果她真能交出解药,救得本王命,本王就放她回去。”
岑苾道:“王爷一言九鼎,今日既然当着皇上和众位将军的面有此承诺,想必不会反悔。身一定尽力劝服她。”
江成武抬眼望向岑苾,慢慢说道:“本王倒是很想知道,娘娘怎么这么有把握能劝服此?她既然与本王有血海深仇,连命都不怕丢,娘娘还能如何说服她?”
岑苾心中暗暗佩服这江成武,身中奇毒,命在旦夕,但是却丝毫不乱,镇定自若,果然有大将风范。岑苾垂目低眉说道:“身知道王爷是咱们燕国不可或缺的支柱,想着臣身为人,可能与她好说话一些,因此想冒险尽力一试。”
江成武因为中毒而有些浑浊的老眼怀疑的望了岑苾一眼,淡淡说道:“那就有劳娘娘了。”
岑苾走出屋外,对汪竣达问道:“吐蕃公主行刺的匕首在哪里?”
汪竣达挥手让手下端来一个盒子,放在岑苾面前,恭敬说道:“不知道娘娘要此匕首何用?娘娘小心点,小心被刀刃伤到。”
岑苾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说道:“本宫自有用处。”
说话间,袁婕妤急走过来,惊呼道:“皇上您没事吧?臣听说皇上遇刺,吓的魂都没了,赶快赶过来看您。”这个人自从城楼一吓,在上躺了十天,才好了起来。好了之后依旧耍娇做痴,但是对岑苾却透着几分敬畏和忌惮。
岑苾道:“皇上,婕妤前来看望您,您辛苦半晌,还是让婕妤给您压压惊吧!”
穆晟钊道:“虽然朕很好奇爱如何劝那吐蕃公主拿解药,但是朕看到她就讨厌,还是不去了,爱自己小心。”
岑苾点头,然后恭送穆晟钊。
汪竣达领着岑苾来到关押芷兰的地方,原来这里是驿站用作仓库的地窖。地窖门外守着不少侍卫,汪竣达带岑苾进了地下室中,只见里面光线暗淡,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汪竣达用火石点燃了几根蜡烛,地窖中光线明亮起来。岑苾看到芷兰手足用锁链锁的牢牢的,正靠坐在墙边的地上。
岑苾回头对汪竣达说道:“汪统领可否先回上面?本宫有话要单独跟吐蕃公主说。”
汪竣达没想到岑苾会提出这种要求,犹豫半晌,终于不想违抗岑苾的意愿,于是说了句:“请娘娘小心凤体。”这才走了上去。
当听到头顶的铁门“哐”的一声打开,又“哐”的一声关上,岑苾这才扭头望向芷兰,而此时芷兰也正望着岑苾,目光充满疑惑。
岑苾走道芷兰身边,说道:“芷兰,多年不见,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
芷兰立刻说道:“你果然是岑,你是燕国的皇?这是真的?”
岑苾道:“现在我确实是燕国皇。但是当年我遇到你的时候,我还不是,那时候我是虢国搏凌候的夫人。”
芷兰奇道:“那你怎么可能突然变成燕国皇呢?”
岑苾道:“此事说来话长,这其中有许多波折。只是我真没有想到,当年我受你母亲之托千里迢迢将你送回逻些,你现在怎么要跑来行刺江成武,这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芷兰傲然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当年江成武强攻灵州城,害死我父母,又在灵州屠城,当年我虽然小,但是记得清清楚楚,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手刃江成武,如果能够完成这个目标,我虽死无撼。”
岑苾道:“可是你母亲当年把你交给我,让我带你回逻些,是想你能够幸福安宁的过一辈子,她不是想你来报仇啊!你这样做,搭上自己的命,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不会安心啊!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右昭日王知道你这么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