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仆爱玛被关进了刑训室。
裘罗只身来到管家们所在的别墅,见到了揍敌客家族的大总管——梧桐。
坐在总管数于空旷的大厅里的长沙发上,才刚承袭到家族名的裘罗-揍敌客,不免显得有些紧张。
“梧桐……”
面对眼前仍抱着布熊娃娃的小娃,梧桐毫不犹豫的深深弯下腰:“是的。裘罗请吩咐。”
虽然是亲手争取荡的,但裘罗对于现今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仍还没有经过良好的适应。面对原本高不可攀的总管们,尤其是掌事的大总管梧桐,裘罗很害怕。
“爱玛……她,被关进刑室……”
“是的,裘罗。”
“……她犯了错吗?”
“是的。”
“……我……那个……”
裘罗接下去明显想要替爱玛求情的说话,被打断了。
“裘罗,”梧桐站在小孩的面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没什么起伏,却听上去让人感到无情的冰冷,“在揍敌客家,佣人有佣人决不能触犯的守则。”
裘罗掐着怀里的布熊娃娃,问出的话细若蚊声:“守,守则……?”
“是的,”梧桐的声音依然冷冷:“第一条,沉默守则:佣人不得对雇主说多余的话;第二条,主仆守则:佣人不得对雇主产生多余的感情;第三条,主从守则:佣人不得防碍、干扰、干预雇主的思想以及行为或其它。”
说到最后间,裘罗隐隐听出梧桐平稳语调下的怒气。
“但,爱玛她没有……”
裘罗的小声说话却再次被打断。梧桐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沉了下去:“仆爱玛,所犯的错误涉及到以上全部三条,裘罗。”
裘罗说不出话,除了将娃娃越掐越紧,裘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严肃到青筋爆起的大总管。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救了她。
“我不记得佣人有权利在主人说话的时候出声打断,”伊耳谜从门外走进来,“还是两次,梧桐。”
裘罗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伊耳谜后会大大松出一口气。
“伊耳谜少爷。”梧桐对着伊耳谜一个90°鞠躬,没多说什么,也没有起身。
伊耳谜没理,只是走到裘罗的面前,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走,边走边不慌不忙的朝身后丢下一句话:“自己进8号刑室,梧桐。”
“是。伊耳谜少爷。”
裘罗回头看,不可思议的看见梧桐仍然朝他们走掉的方向鞠着躬,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
想来,往后的裘罗对伊耳谜-揍敌磕仰望甚至崇拜情节就是粹一刻开始的。
后来,黄昏下,两个小小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在回主屋的路上,沉默弥漫了很久。
“不要替佣人求情。”伊耳谜拉着裘罗往前走,突然头也不回的这么说。
“可是……”
伊耳谜的声音不冷也不热:“一个拥抱可以使人短时间内变软弱,并可能导致习惯依赖。除了家族里的人没人能这么做。你的仆犯的是大忌。”
“……”裘罗听着,头的耷拉下去,被动的被前面的男孩拉着走,但没走几步,一滴眼泪滴在了她紧抱娃娃的手背上。
伊耳谜停了下来。裘罗一下撞在他的后背。伊耳谜没有转身,裘罗也没有抬起头问。
夕阳从金黄转变为橙黄,慢慢景象又变得氤氲开来,好像天边正在融融燃烧一样。箫鹰在呆站着的两个孩子的头顶上空久久盘旋。一阵清风拂过。
伊耳谜-揍敌客终于转过了身。
裘罗的手背早已被自己的眼泪打了个湿透。也仍只是个孩子的伊耳谜一动不动,默默的看着,感到有点莫名奇妙。
但他依然在可理解的范围内对自己的准新娘进行了所谓的“安慰”。对话如下:
“贴身佣人都是经过长期选拔挑选出来,很强,受点刑罚死不了。”
“呜……”孩的声音有点哭崩。一听见伊耳谜的说话,裘罗不知为何哭的就更凶。但她还是点了点已经的不能再的头。
小伊耳谜看着小孩金黄的头顶,道:“为佣人求情只会害死他们,他们自己也会觉得为难,以后不要多事。”
裘罗依然用头顶对着伊耳谜,哭着点点头。
“不要见了个人就什么话都说,现在的我们还不够强,有很多话不能说。”
裘罗吸吸鼻子抽泣,重重点头。
“要真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听你讲。”
裘罗点头,用力的下巴几乎点到胸口。
小伊耳谜似乎对于裘罗的反应感到很满意,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将教育当成安慰:“不要轻易让人近身,揍敌客家的敌人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的多。”
裘罗点点头,可想想又不对,便微微抬首,懦懦的看向眼前还拉着她手的伊耳谜。
“看什么,当然除我之外。”
感觉被那双黑洞洞的双眼一瞪,裘罗惊的立马又缩回头去当乌龟,眼泪扑簌扑簌的直往下掉,但还是不忘再点点头。
天边的火红逐渐沉下枯枯戮山,眼看这个金的小孩呜咽抽泣,越哭越收不住,本就觉得莫名奇妙的伊耳谜-揍敌客,此时更觉得无法理解了。
但他仍接着说:“你是主他们是仆,除了长辈和我,其他人的地位都在你之下,要摆起主人的样子,否则被曾祖父看见,你身边很多人都会死掉。”
裘罗急急就要点头,但点到一半便又再次抬头一脸不解:“为……为什么?”
小伊耳谜毫不犹豫的答:“揍敌客家怎么可以主七倒?桀诺爷爷说这是混事。”
“诶?”裘罗依旧不解,抽抽哒哒的再问了一遍:“为……为什么,会死很多人?”
伊耳谜想了想,沉默了:“……”
没得到答案的裘罗哽着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呜……会死很多人?”
而伊耳谜依然只是沉默:“……”
“呐,伊耳谜……?”
伊耳谜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举起一根食指,一脸认真的对着裘罗:“因为假如不这样……”
裘罗感觉此时伊耳谜那双正向她压过来的黑眼睛,突然变得比平常还要大:“假,假如不这样……?”
“对了,假如不这样,”伊耳谜继续他的一脸严肃,说:“这个世界就会爆炸。”
“诶~~~??!”
心情愉悦的忽悠完,小伊耳谜拉着一下就忘记了哭泣的裘罗,转身朝着主屋快步走去。取代了两人原本死寂的沉默,此时一路上却充满了“真的吗”的惊讶,和“当然真的”的回答。
直到很久以后,裘罗才知道,其实,那时的伊耳谜并没有告诉她最可怕的实话。
伊耳谜没有告诉小小的裘罗,他自己的第一个仆就是被桀诺爷爷杀死的,第二个是被基裘妈妈杀掉的,第三个继任后不久失踪,8岁的伊耳谜-揍敌客在冰寒的月下找了整整一,第二天清晨将模糊不堪的尸体从森林里拖回荔,从此,他的身边就再没有过贴身佣人了。
这就像是一条潜规则,揍敌客家的孩子们在身边的佣人相继死去后,都会拒绝再要贴身仆人。
只有裘罗的,伊耳谜为她尽力、竭力,在使用了所有的手段后,才最终将她的第一任仆一直保全到了最后。
伊耳谜-揍敌客永远记得,那天在夕阳西下的枯枯戮山,裘罗-揍敌磕金发被橙黄的残阳染上血,她用满含眼泪的眼睛望他,用稚嫩的声音一遍遍的问“为什么会死很多人”。他看着那双碧篮的眼睛,怎样也说不出,“因为你姓揍敌客”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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