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千留是注定要被留下来的唯一。
几年后的那一天,千留杀掉了另两名候选者。
席巴看着眼前毫发无伤的小孩,一直没有得出另自己满意的结论,这三个孩子的实力一开始其实并没有相差很大,只是在后来的一两年,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训练的逐步深入,千留的优势变得越发明希这是因为什么?
一同观战的马哈说:“就像有些人适合当猎人,有些人适合当盗贼……”
桀诺不紧不慢的接下自己父亲的话:“只不过相比之下,千留更适合做杀手。呵呵呵。”
席巴这天看着千留很久,看见千留跟以前的伊耳谜一样,在杀戮的最后,她用自己小小单薄的手臂一把抓起尸体们的衣领,拖着她们走到角落里,然后再规整的堆放好。看着这个熟悉的情景,席巴忍不住笑起来。
而家族第三代的大媳基裘-揍敌客,在看到这个画面后却失声惊叫:“啊啊啊~~!怎么会这样的……可爱~~!”
小小的身体满身是血,千留听见基裘的声音,回过头去。
她看见一身华服的基裘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她拼命招手:“来,来,过来!我可爱的孩子!”
千留愣愣的走过去,还没站定,就感觉自己一下子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什么。
基裘-揍敌客将千留牢牢抱紧,手舞足蹈的直嚷着:“啊~~好可爱,好可爱!”
这是千留记事以来第一次被拥抱,这也是千留生命中的第一次被称赞。千留起先愣愣的,但渐渐,她将脸埋进基裘的怀里,微笑起来。
千留没有感觉自己赢得了什么,只是她刚刚杀掉两个人,就有那么多人对她笑,给她拥抱,千留感到很快乐,十分的快乐。
枯枯戮山,灰山脉被绿的森林环绕,隔着一道高绝巨大的黄泉之门,里面的世界与外面的竟是如此不同。揍敌客,永远听不见天使们的低声吟唱。
千留赢了选别,从地狱走进了天堂,又或者只是进入了另一个地狱。对于枯枯戮山,这样的过程依然那没值一提。但无论是怎样的,当伊耳谜-揍敌客从天空都场训练归来,千留被正式授予了家族名。
——裘罗-揍敌客。神圣而又沉重,紫的死亡之。
没有豪华的仪式,没有家长们的见证,两人只是在阴暗的长廊里相遇。
延续了一贯的传统。先是千留听见远处试炼之门关起后的轰然巨响,然后仆走来轻敲她的房门,换好衣服后被打扮一番,千留跟着仆出了房间,来到走廊。
当时伊耳谜8岁,千留6岁。伊耳谜站在千留的面前,千留在颇指导下,无措的向伊耳谜行了一个稚嫩的欧式宫廷礼。
从此,不再有千留,只剩下裘罗-揍敌客。
那天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格照进昏暗的长廊,人影被拉的又斜又长投射在金黄的地面上,小小的裘罗拉开大大的裙摆屈膝低头行礼,她金的长发流泻下来,浓黑的睫毛因紧张而闪烁不停。伊耳谜炕见她的脸,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能回忆起这个金与黑仿佛揉在了一起的画面。
被延续了一贯的传统,这是男孩与孩定格了的丽瞬间……
永远的被留在了无人的记忆里,悲伤的长河里面。
揍敌客,寂寞与苍白将它深深缠绕,整个家族好像到处弥漫着死亡的回声,没有光亮。
每一天都从一杯水开始。
裘罗会看着仆在白水里投下毒药,接过后缓缓喝下,然后掀被起。
“,今天穿紫的好吗?”
“好的,爱玛。”
“,今天要扎发吗?”
“今天不用了,爱玛。”——这是每天早晨的基本对话。
然后爱玛会打开沉重的房门,裘罗会拉起裙角走出去,拐个弯,走向那条必经的长长走廊。如果不意外的话,裘罗会在长廊的正中央,大窗格的阴影之下,跟迎面走来的伊耳谜-揍敌客不期而遇,如果不意外的话,伊耳谜会礼貌的停下侧身让道,裘罗会小心的拉开裙摆低头屈膝行礼,然后从他身边轻声走过,如果不意外的话,伊耳谜会回头看裘罗走过,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那深深的昏暗中。
不意外的话,同样的场景还会出现在每天晚时的黄昏下。
日子就这么过去,白云从天边的这一头去到那一头,循回往复。
裘罗一直跟着桀诺受训,桀诺是个很宠爱孩子的老人,特别是对裘罗。
裘罗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黏着桀诺的,也许是电训时,也许是水训时,或者鞭训?但即使不再黏老人,只要伤势允许,裘罗仍然会在每次训练结束后跑到桀诺面前,因老人肯定的称赞而感到幸福不已。
“很好,裘罗。”
“不错,裘罗。”
“做的好,裘罗。”
“裘罗很优秀,是个优秀的杀手。”
裘罗-揍敌客,在她的一生中都没有染上过所谓的罪恶,没有人让她染上过。
当10岁的伊耳谜-揍敌口一次看见8岁的裘罗杀人时,感到十分惊奇。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圣洁的景象。他看见白耀眼的光芒从天空照下,撒在裘罗脚下的尸体上,那尸体的脸孔没有扭曲而是安详,裘罗站在那里,全身周都散发着莹莹透明的白光。
“……你练了什么招数让身体发光?”
“我,没练什么特别的……”
“那怎么会发光?”
“我,我没有……”
男孩沉默,孩快哭了。她怕男孩不相信她,于是又说“我没有……”
但男孩说:“这很好,要保持。”
男孩走了,而孩真的哭了。她觉得男孩是在强迫她每次杀完人时都要全身发光。
这就像是惩罚,裘罗从没有染上过所谓的罪恶,至少在见到那个人之前,没有人让她染上过……
伊耳谜-揍敌客见到裘罗时,总能在不经意间找到她身上的白光,而裘罗-揍敌客在见到伊耳谜时,又总能在那一瞬间,就像第二次的见面一样,听见毫不模糊的、扑面而来的撕声尖叫。
“爱玛,为什么伊耳谜的身体会发声?”
“伊耳谜少爷?”年轻的爱玛笑了笑,“人的身体上是不会有声音的,。”
“可是我每次都能听到。”
“那是听到了什么?”
“一群人的尖叫,”想了想又道,“就跟我第一次的选拔时很像,大家都在叫。但是又不太一样。”
爱玛不从她的小身边退开一步。
“有时我还能从伊耳谜的身上看到画面,我看到他站在很多带血的尸体边上,然后尖叫声里有男又有。”
爱玛听小说着自己对伊耳谜少爷的血印象,感到手足无措,但看着裘罗毫无闪烁的眼睛,她又跑过去抱住了小小的裘罗,“,这话不可以对别人讲。”
“为什么?”
爱玛紧紧搂住她:“揍敌客家族是黑暗世界的住民,没有人可以软弱,现在也已经是家族一员。那些血腥的东西注定要伴随你们一辈子。”
“爱玛,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
“什么,我的?”
“我只是想知道,伊耳谜他自己听的见吗?”
“…….”
“那尖叫声听起儡可怕。他听到的话会不会害怕?”
“……”爱玛叹息一声,然后温柔的看着裘罗的眼睛:“请放心,少爷们的训练是最残……是最严格的,伊耳谜少爷又那么强,他是不会害怕的。”
“真的?”
“真的。”
真的,是这样。这就像是惩罚,裘罗从没有染上过所谓的罪恶,没有人让她染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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