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十八节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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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节课间

    矿建八六一班,是名副其实的“光棍班”,没有一名女生。其实在煤炭院校,有许多班级,是没有女生的。

    在刚入学的时候,每个男同学都寻寻觅觅,希望看到自己班级的女同学,她们是长得什么样儿?是漂亮还是丑陋?是多还是少?

    可是,他们却失望了:班级里没有一名女生。

    班级里没有异性,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他们觉得,以后的学习生活肯定很枯燥。四年的时间,将显得更加漫长。

    班级里没有异性,是否是一种对人性的摧残?很显然是的。这种现象,必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以至于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们的性格。这不是骇人听闻。

    果然,他们不久就觉得,没有女生的生活,确实是一种很单调的生活。

    首先,在学习方面,厌学的现象比有女生的班级厉害。同学们大多对学习兴趣不大。因为没有异性来关注自己,自己的生活里就缺少一种激情,一种动力。看看,上课时无精打采,各干各的,以至于让个别老师甩袖而去;听听,上自习时,班里一片盈盈嗡嗡的声音,根本静不下来,同学们都在拉着闲呱,谁也没有兴趣去学那些枯燥生硬的专业知识。

    一年半的时间,他们用理智压抑着心中的那股邪火。

    到了一九八八年的春天,他们开始试图采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接近异性。

    课间时,他们站在走廊里,只要已有女生从他们跟前走过,有的男生就用力把其他男生用力向女生的身上拥去,被拥的男生淬不及防,碰在女生身上。被拥的男生不会生气,相反却很高兴。“有来有往”,既然你拥我,以后我当然也拥你。于是大家都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满足。

    按说,男生碰在女生身上,女生应该很生气。可是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些被碰的女生们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走开了。以后,再从这些小伙子们身边经过时,不但不绕开,反而好像故意从他们身边走,惹他们注意似的,高跟鞋碰在地上格外响亮。脸上也荡漾着某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她们的这种表现,让男生们大了胆,碰人事件屡有发生,好像不被碰一下,这女孩就不高兴似的。

    这可就怪了。

    尤其是中午做完课间操的时候,各班的同学们都一块上楼去。有些女生好像故意拖拖拉拉,走在男生的前面,还故意回头看着男生们。这分明就是一种挑战!男生们“努不可喝”,抓住有利时机进行“反击”。于是,一个个男生,被人“称心如意&39;”的拥向女生,本来被拥的力量不大,却碰得女生踉踉跄跄。那些被碰得女生,抿着嘴笑。

    王楠楠有次被拥了一下,他淬不及方向女生“扑去”,毫不客气的碰在人家身上。可把他吓坏了,脸色顿时红了,唯恐人家骂她。可是出乎意料,那名被碰得女孩非但没有生气,还回头笑了一下。他也感激地冲那名女生回笑了一下。一笑,心里就舒服多了。放学的时候,他又碰见了那名女孩,那名女孩又冲他笑了一下。凭直觉,他断定那些被碰得女孩们,希望被碰,至少,也是不反感的。于是,在适当的时机,他也拥其他的男生。有往,才有来嘛。

    不过,王楠楠从来不把男同学往扬帆、宫淑华们身上拥的。遇到她们的时候,他就“一本正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曾经想,如果他把别的同学或者别的同学把他拥在扬帆们身上,她们一定会大为生气。因此,每次碰到她们,他就远远避开,格外谨慎。可是有位同学还真“不识时务”,有次把他使劲往扬帆身上拥去。他本想努力保持住身体平衡,可是还是跌跌撞撞地向扬帆“扑去”,一下再把她逼到墙上。王楠楠的脸“腾”的红了,心怦怦直跳,心想坏了。可是,扬帆转过来的却是一张微笑着的脸庞,等看清是他的时候,她的脸色也迅速红了,不过仍旧是“桃花盛开”。他终于放下心来。

    从那次以后,每当课间上楼的时候,他总是能够迅速找到扬帆,并走在她的后面。虽然有时候并不一定如愿被碰在扬帆身上,但至少可以保护她一下,不被别人碰来碰去。扬帆似乎有些觉察,并配合默契。她总是走在他的前面,有时甚至故意磨磨蹭蹭,拉进与他的距离。

    有一天晚上,王楠楠走在路上的时候,看见扬帆一人在前面不远处走着,王楠楠赶紧走了几步,追上了扬帆。扬帆一看是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心,别让别人看见了。”王楠楠四处看了一下,附近没有人,就说:“没事,没别人。”扬帆放下心来。劳动周后,王楠楠第一次单独与扬帆走在一块。自然,他就想起了她是回族人的那件事情。王楠楠对那件事情,一直是将信将疑。可是要是不信,他心中的一些疑团就没法揭开;要是相信,实在不是他的愿望。他又不想欺骗自己。

    他向张口,却又觉得无法张口。要是扬帆怀疑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该怎么说?

    女孩的心是很敏感的,他这么一犹豫,扬帆就感觉出来了。她忙问:“你有什么心事?”王楠楠忙说:“没有,没有。”扬帆又说:“不对,你一定有什么心事。说吧。”那好。王楠楠定了定神,终于鼓足勇气,小声问到:“扬帆,听说你不是汉族人?是真的吗?”一听是这么回事,扬帆反而笑了。她反问道:“我说过我是汉族人吗?”“澳没有,没有。”王楠楠唯恐扬帆生气,赶忙回答。“这就对了吗,我也没说我是汉族人。告诉你,我是回族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这话从扬帆嘴里说出来,还是让王楠楠产生了一种不舒服地感觉。

    看到前面有人走来,扬帆赶忙转身向后走了几步,等那几个人走了,扬帆又转向走了过来。她又说:“我知道你早晚会知道这个问题,但是我也不怕你知道。不管谁是什么民族人,我们不还是朋友吗?”春风中,扬帆的眼神熠熠闪光。王喃喃地这头说了一句:“对,对。”然后,他很小心地问了一句:“如果可能,去运动场走走如何?”杨帆点点头,两人转身登上去运动场的台阶。可是他们很快发现,那是错误的决定。运动场里有许多人在那里活动。于是他们又转身回来,仍旧躲躲藏藏走在教学楼下。

    课间,他们就在教学楼下做操。王楠楠又想起白天被人拥来拥去,把别人拥来拥去的情景,就笑了一下。扬帆问:‘你笑什么?”王楠楠老实地回答:“我在想白天那些男同学,他们被人拥来拥去的,可真有意思。”扬帆也跟着笑起来。王楠楠说道:“这样子女同学不会反感吧?”扬帆笑道:“反感什么?青春期不都是这样嘛。再说,异性相吸,这是正常现象,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王楠楠笑道:‘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开通。既然这样,那以后就不客气了,就是没有人拥我,我也要往你身上碰。”扬帆说道:“那你可不能有什么思想活动。”王楠楠有说:“别的女生也这样想?”扬帆反问道:“你以为我们背后就不谈论你们?男女都是一样的。”王楠楠彻底明白了。

    话是这样说,王楠楠还真不轻易往扬帆的身上碰了,除非别的同学狠劲拥他。他总是挡在扬帆与其他男同学中间,不允许他们有丝毫“沾染”,只让他们同学饱饱眼福。每当别的同学把他拥在扬帆身上时,扬帆总是回头笑一下,从来不说什么。当然,在这种时候,也不能说什么。每当别的同学把王楠楠拥在别人身上时,扬帆总是捂着嘴笑。有一次她正冲着王楠楠发笑时,冷不防被别人碰了,几乎蹭破了头皮。但是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一种淡淡的笑容。

    课间,男同学们站在走廊两边,每当有高跟鞋“咔嚓,咔嚓”走过时,男同学们站立起来,向“高跟鞋”们行注目礼,“高跟鞋们”走过后,总是有一阵阵的香味,短暂的弥漫在空气中。男同学们用力吸着芬芳,沁人心脾。每当此时,男同学们就开始议论,这女孩长得怎么样,大约有多少男孩子在追她等等,好像他们见过一样。有时候,越是漂亮的女孩子,他们越是要挑上一些毛病,以证明自己多么伟大、纯洁。其实,只不过是“葡萄心理”在起作用罢了,谁都明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