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 遇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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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采用这种方法,首先他必须在左相党核心中有人,知道这些机密的事。”楚浩韬不以为然:“毕竟姚远所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朕可没有冤枉他。皇叔如果也出书,只要有一件事是假的,他就完了。国家的律法,朝野的清议,都不会放过他。退一步说,就算他的书上说的都是真的,朕也占了先机,人嘛,都是先入为主的,更何况朕是正统,皇叔要想胜这一局,难了。”

  楚浩靖傻傻地点头,看着楚浩韬说不出话来。皇兄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他知道,但他也没想到,他竟然策划到了这个地步。看着他,心中就没来由的有些忐忑,有些害怕,现在的他,已经让人难以望其项背了,楚浩靖黯然垂首,那个真情真意的皇兄,应该是一去不复返了吧?若是有一天,自己和他产生了分歧,不知他会如何待自己?摇摇头,楚浩靖甩开莫名的思绪,恭王倒台后,自己不再过问朝政就好了嘛,也不会产生什么分歧了。接替左相?楚浩靖挠挠头,仍是想不明白,怎么能接替左相呢?若是众人不服,那即便是左相,也只是一个空名罢了。

  “在想什么呢?一脸苦相。”楚浩韬看起来心情颇好:“听说表今早上醒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

  “你……”老乞丐看着走进来的惜细梅,一时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你是……”

  “晚辈惜细梅,”惜细梅微怔了一下:“前辈可是认识家母?”

  “惜……”老乞丐喃喃自语:“果然是她的儿吗……”

  “舵主,”齐莫诧异不已:“你怎么了?”

  “啊,呵呵,是啊。”老乞丐惊觉失态,掩饰地笑了两声:“姑娘长得颇像一位故人,敢问令堂是?”

  “家母钟灵。”惜细梅耐心的又问了一遍:“前辈认识家母?”

  “果真是她……”老乞丐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令堂已经十八年不曾在江湖上露面,她……可好?”

  “晚辈也正在查找她的下落。”惜细梅正道:“所以才拜托前辈寻找十八年前淄博县令穆子声。”

  “那你怎么知道你是她的儿?”老乞丐目光变得犀利:“十八年前,你应该刚出生不久吧?”

  “是,可是晚辈身上带着一块家传玉佩,已经和外公外婆相认。”惜细梅十分坦然:“生母十八年不见踪迹,晚辈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如何能弃置不管?”

  “是吗?可我不曾听说她有什么家传玉佩。”老乞丐眼中闪过怀疑之:“是什么样的玉佩?”

  “玉佩上刻着一个惜字。”惜细梅上下打量着老乞丐:“前辈和家母很熟?”

  老乞丐一怔,眼底有些不自然:“我们……是朋友。”

  “朋友?”惜细梅心下了然,不暗自叹息:“前辈可打听到穆子声的消息?我们一起去找他可好?”

  “好,”老乞丐微垂眼帘,挡住了满眼的落寞:“好。”

  “舵主?”齐莫奇怪的看着老乞丐有些反常的神情:“你不舒服么?”

  老乞丐神一僵,怒斥道:“乍闻失踪老友的消息,当然会有些激动,你小子懂什么?”

  “可是,”齐莫抓抓头发:“你刚才的神情,不像是激动,倒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老乞丐瞪眼。

  “像是前街的王寡缅怀前夫的神情。”齐莫话没说完,就蹿得老远:“舵主别生气哈,你可比王寡英武多了。”

  “你个臭小子!”老乞丐有些尴尬地瞄了惜细梅一眼,却见惜细梅神情如故,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心中才松了口气:“你最好别让我逮到,否则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惜细梅闻言轻笑:“丐帮,真是情中人。”

  “让惜姑娘见笑了。”老乞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这就走吧。”

  “前辈叫我梅梅就好了,”惜细梅微笑道:“家中人都是这么叫的。”

  老乞丐愣了愣,眼角微有晶莹闪烁,半晌才说:“好,梅梅。我姓连,你就叫我连叔吧。”

  “是,连叔。”惜细梅恭敬地施了一礼:“那连叔,梅梅就不说一个谢字了。”

  “正该如此!”连叔大笑道:“走吧。”说着先纵身上了房顶。

  惜细梅微微一笑,跟了上去。连叔见她跟了上来,速度渐渐加快,惜细梅仍是不紧不慢的保持着三尺距离。连叔眼中闪过诧异之,脚下加力,如一阵风般刮过屋顶。

  最后,连叔在一家小院里停住了脚步,惜细梅落在他旁边,仍是气定神闲,反观连叔,却微微喘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连叔过奖了。”惜细梅微微一笑:“我们好像吓着别人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从天而降的两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任是谁也会吓一跳的:“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吗?”屋内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一袭青袍出现在门口,略带了些惊讶:“两位是?”

  “是穆子声先生吗?”惜细梅上前一步:“先生好。”

  穆子声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精神矍铄,鹤发童颜:“正是穆子声,姑娘是?”

  “穆先生可还记得,十八年前的雪,那场大火?”惜细梅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盯着穆子声,不放过他任何的神情:“不久,先生就告老还乡了。”

  “你……”穆子声有些惊疑不定:“阿福,我今天想吃醉乡楼的竹叶青,还有惠满楼的鲤鱼羹,你去买吧。”

  “啊?”阿福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老爷,这两家店,一家在镇东,一家在镇西,这……”

  “阿福的脾气越加见长了,我都指使不动了。”穆子声轻叹:“看来……”

  “老爷,我去,我去就是了嘛。”阿福狠狠地瞪了惜细梅和连叔一眼:“要不要我顺便去府报案,有人擅闯民宅?”

  “不必了。”穆子声微微摇头:“这两位是我的故友。”

  “故友?”阿福怀疑的目光扫来扫去:“可是……”

  “阿福,你再不去,中午可就回不来了。”穆子声打断了他:“那我可就要饿肚子了。”

  “好嘛,”阿福嘟嘟囔囔:“我这就去。”

  “两位,请。”穆子声侧身:“寒居简陋,怠慢二位了。”

  “是我们叨扰了。”连叔显然对穆子声很有好感:“我们只是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穆先生。”

  分宾主坐定,穆子声表情严肃:“请讲。”

  “先生看来年不过六旬,十八年前,也只有四十多岁,为何就告老还乡了呢?”惜细梅单刀直入:“恕惜某无礼,这其中,可有什么隐情?”

  “隐情?”穆子声苦笑:“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不清楚?”惜细梅皱眉:“那……”

  “两位既是找到了我,必定是掌握了一定的情况,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穆子声回忆道:“那的大火,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废墟。废墟下,有几十具尸骨,验尸的结果,他们应该是在大火之前就已经死了。我当时极为震惊,不知究竟是何人所做?是土匪打劫还是江湖仇杀?谁知,那场劫难还有一个幸存者,可惜却成了个疯子。”穆子声叹了口气:“那店小二口口声声地嚷着土匪,土匪的,影响极坏,有些胆小的商旅已经不再来淄博了,这样下去如何得了?不得已,我只能把他收入狱中,并派大夫诊治,毕竟我还想从他口中得知破案的线索。本来他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虽然仍是惧怕黑,惧怕火光,但在白天却也不再畏惧与人接触。可有一日大夫来诊治的时候,他却好像受了莫大的惊吓,拒绝大夫的靠近。”

  “哦?”连叔诧异不已:“为何?”

  “我原也不明白,仔细看看那个大夫,药箱是平时背的那个,里面的东西也并无不妥,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气味,真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只能归结到那大夫的衣服上。”穆子声目光幽远,似是暗含不忍:“那大夫那天穿了一袭黑衣。”

  “黑衣?”惜细梅一惊:“然后呢?”

  “我并不能肯定我的猜测,为求证,就让大夫去换了一套衣服,其他的装饰不变。那小二果然不再惊惧,大夫得以顺利诊治。”穆子声摇摇头:“我当时惊疑不定,思来想去,特地做了套行衣穿上,出现在他面前,谁知他只瞟了一眼,惊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又恢复了疯疯癫癫的状态。”

  “行衣?”惜细梅喃喃自语,当日行凶的不过是山匪打扮,又有谁穿行衣了?

  “我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若真是山匪,我可不惧,可是行衣……”穆子声顿了顿:“最常使用行衣的,无非是江湖中的杀手,还有朝中大家族豢养的刺客。不论是哪一种,我若是一意追查,什么都没查到也就罢了,若是查出了点什么,那可真是我的不幸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