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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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着平王和恭王远去,群臣议论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皇上为何宣见两位王爷?”

  “难道太保说的奸臣就是两位王爷?”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平王和恭王一向政见不合,怎么会都是奸臣?”

  “是啊是啊,平王不是和皇上关系很好吗?要我说,这奸臣一定是恭王。”

  “那可不一定,看皇上气成那个样子,说不定就是平王背着皇上搞了什么小动作呢。”

  “可惜皇上把太保也叫走了,不然问问就知道了。”

  “太保不在,书不是还在吗?去买一本不就知道了?”

  “这样好吗?要是书中那位知道了,我们……”

  “说的也是哦,那就不买了吧。”

  “这个……”

  …… ……

  南书房内,楚浩韬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书,太保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楚浩靖坐立难安,恭王冷眼旁观,面上一片沉静。

  好半天,楚浩韬终于开口了:“各位看看吧,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皇上,这等奸臣,正该交给刑部公审,以正国法!”太保收起手绢,掷地有声地说。

  楚浩靖慢慢地挪到御桌前,见楚浩韬没有反对,终于伸手将那本书抓了过来,翻阅起来:“啧啧,这一家好有意思,内斗可真凶……哎呀,这个立青,是指我么?立青,正好是个靖字啊。家长,是指皇兄么?”

  “难道这书写的是……”恭王不便过去抢书,只能通过楚浩靖的只言片语做出判断:“好大的胆子!”

  楚浩靖慢慢翻着,楚浩韬闭目养神,恭王心思不定,脑中早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一时间,书房中只听见簌簌的翻书声,不一会儿,竟夹杂了浅浅的鼾声。楚浩韬惊愕的睁眼,就见太保正靠着柱子打瞌睡。无奈地叹了口气,楚浩靖吩咐汪道:“太保年纪大了,受不得累。你去把东阁收拾一下,扶太保过去休息吧。”

  看完全书,楚浩靖意犹未尽:“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精彩?”楚浩韬哼了一声:“朕看是胆大包天!”

  “说的也是……”楚浩靖嘻嘻笑道:“我真想见见此人,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祖元?会是谁呢?”

  “皇上,”恭王上前一步:“此书能否借臣一阅?”

  “皇叔的确应该看看。”楚浩韬微微颔首:“不管怎么样,朕都是相信皇叔的,没得让外人离间了我们叔侄之间的情分。”

  恭王心中一凛,听楚浩韬的意思,这书中的奸臣,指的竟是自己?急急翻开书册,恭王看着看着,脸渐渐转为了青绿:“这是诬陷!这是毁谤!皇上,臣忠心耿耿,可鉴日月!您千万不可听信谗言啊!”

  “皇叔的忠心,朕自是知道的。”楚浩韬模棱两可的微微一笑:“况且这里面的日月未必就是指皇叔啊……”说完,楚浩韬也许是觉得有些牵强,歉意地望了恭王一眼,转移了话题:“只是这个祖元究竟是谁?”

  “祖元……”楚浩靖困惑地皱起眉头:“是姓祖还是姓元?莫非是姓元的祖宗?”

  “依照他给人起名的习惯来说,应该也是把他名字中的某个字拆开了。”楚浩韬高深莫测:“这件事,让谁去办好呢?既然是太保提出的,不如就交给太保吧,反正他也有时间。如何?”

  “不可啊,皇上。”恭王立刻出言反对,那太保一向是糊里糊涂的,面圣都能睡着,交给他办,还不定会办出什么结果呢。况且此书在市面上流行,若不尽快回收销毁,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而那个老头,现在还在会周公呢。当然更不能交给右相一派的人来办,那不是找死吗:“皇上,微臣愿为皇上效力,接办此案。”

  “这个……”楚浩韬有些犹豫,小声道:“皇叔和皇叔的人还当避嫌才是。”

  “皇上莫非是信不过臣?”恭王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把楚浩韬吓了一跳:“皇上认为臣是这样十恶不赦的人吗?”

  “不是,朕……”楚浩韬像是吓得不轻,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什么事这么吵啊?”太保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声音大得臣在东阁都听见了……对了,皇上,臣怎么跑到东阁去了?”

  楚浩韬松了口气:“太保,朕正在和皇叔商量此书的事,究竟该交给何人去查才好?”

  “皇上是不是觉得此书文笔不错,起了爱才之心?”太保全然不顾恭王难看的脸,自顾自说着:“交给臣去查吧,臣一定不负了皇上惜才之意。”

  “皇上!”恭王心中大急:“此人诬蔑朝廷重臣,决不能轻饶!”

  “他哪里污蔑了?”太保眼珠转转:“我怎么没看到?他提到你恭亲王的名字了吗?在哪里?”

  “可他分明是隐射……”恭王气结。

  “是王爷自动对号入座吧?”太保似乎完全忘了早朝时自己的表现,面露不屑之,哼了一声:“莫不是心中有鬼?”

  “你!”恭王绿的脸渐渐转红,大概是气的:“谁不知本王名叫楚明风,这日月不是指本王指谁?何况还是家主的叔叔,还有别的可能吗?”

  “若是心中无鬼,何必斤斤计较?”太保撸撸胡子:“除非……”

  “好了,这里是南书房,两位以为是茶楼吗?”楚浩韬面不善的插言:“朕绝对是相信皇叔的清白的,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皇叔办吧。”

  看了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太保,恭王躬身:“臣领旨。臣告退。”

  不满的瞪了一眼恭王匆匆离去的身影,太保打了个哈欠:“皇上,臣也告退了。”

  楚浩韬微微颔首,目送太保离去:“真是只老呢。”

  “皇兄是说太保?”楚浩靖眨眨眼:“那皇兄差人把书的消息透露给他,就是算准了他这般反应,皇兄不是比他更狡猾吗?”

  “朕是算准了,他能猜朕的心思。”楚浩韬微笑:“你说那些大臣下朝后,会干什么呢?”

  “今天在朝上看了那么一出,大概都去买书了吧?”楚浩靖忖度着:“毕竟这可不是小事,若是一头雾水,还怎么在朝上混啊?”

  “朕可以跟你打赌,他们没一个人会出现在书店,但这本书一定已经被抢购一空。”楚浩韬笑得像只:“在搞不清楚事情以前,他们只会去买。所以朕才要拖着恭王,估计皇叔现在赶过去,已经太迟了。”

  “是,为了拖住皇叔,为了让众大臣搞不清楚状况,把我和太保也召了来。太保是发现人,大家会想皇上也许是有事要问,可我算什么?我敢肯定,现在外面那些大臣,肯定有人怀疑那奸臣指的是我。”楚浩靖撇撇嘴:“正因为情况难明,所以大家都会去买书,看个究竟,这是多好的机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本书在朝臣中传播甚广。现在舅舅虽然醒了过来,但由于那药……已经离中风不远,不可能再理朝政了。左相一党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此时出现这样一本书,写的是恭王如何算计皇上,左相又是如何暗中帮了皇上,这么多内幕的暴露,无疑是给左相一党一个风向标。他们若是想投靠恭王,却难保恭王心怀芥蒂,毕竟这些事,那些左相的骨干心腹人人有份。相比之下,投靠皇上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另一方面,这些事的暴露,也说明左相党核心中有皇上的人,否则不会只写了左相对恭王的掣肘,而不写他对皇上的制约,这摆明了是帮皇上嘛。这些人难免惶恐,要是皇上翻旧账的话,他们的把柄一抓就是一把,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命开玩笑。他们除了投靠皇上,还有别的选择吗?再派人和下面的小吏,还有学子们通通气,即便皇叔了这本书,但总有人会想方设法一睹究竟的。等皇叔赶去的时候,这本书早已流传出去了。而且,人就是这样,越是止的事就越能激起人的好奇心,大家知道这本书写的是恭王不臣之事,但是一旦被,就不知道究竟写了些什么,真到了那时候,”楚浩靖笑笑:“大家会纷纷猜测,只怕对恭王不利的传言会满天飞啊,也许会传得很夸张,比真相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将能猜到的不臣之事都推在了恭王身上。但对于恭王来说,不这本书又不行,他怎么能放任这样的言论流传在外,了情况也不会好转,说不定还更糟,真是两难的选择啊。皇兄,我真是甘拜下风了。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祖元,足元,不就是个远字吗?皇叔就算一时没反应过来,早晚会想到的,更何况这行文习惯,正是姚远的风格。为什么要暴露姚远呢?那不是白白折损了一员大将?”

  “那是因为,我想让他接左相的位子。”楚浩韬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姚远现在可是在赈灾啊,而且还是自古以来都无法可想的蝗灾……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啊?”楚浩靖有些傻眼:“我还是不太明白……皇兄真是越来越狡猾了。那如果皇叔也采用这种方法呢?我们会不会陷入被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