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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我,我有了心上人,她是江湖上有名的四海帮的护法,而我却只是个无名小卒,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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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膳过后,海棠突然唤住萧痕:“萧公子,请留步。”
她这一叫,留步的就有两人,多出来的一人自是白霖。
萧痕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些邪魅的眉眼一挑,低沉悦耳的声音自薄唇间逸出:“海夫人有何指教?”
海棠温婉地笑笑,指着萧痕的衣袖说道:“我看公子的左袖破了,就想说不如公子呆会换下这身衣裳,让我来帮公子补补可好?”
白霖顺着海棠的指向看去,发现萧痕的左袖竟真有条细小的抓痕,看来是刚才不小心被黑蜘蛛抓破的。这么不明显的刮痕,连他都没有发现,而她居然看到了。想到这,白霖心中有些怪怪的,他看着前面的萧痕,心中竟希望他能拒绝。
也不知道萧痕是否真的感应到白霖的想法,他不冷不热地回绝了海棠:“这怕是太麻烦夫人了,还是不了。”
“怎么会麻烦?只是缝几针,方便得很,公子不必客气。”海棠一脸热忱地上前半步,那恳切的闪着星星光泽的双眼让人不忍拒绝。
而萧痕竟也真的没再坚持,沉吟一下后,便改口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话落的瞬间,白霖的脸一下子黑了,眼里噼里啪啦地冒出两撮熊熊火焰。他突地向前走去,越过萧痕,一把抓起海棠的手,横声道:“你,跟我来。”
海棠急急地想挣开他的手,微皱眉,提高嗓门说:“白霖,快放开我,男授受不亲。”
白霖微一愣,呆看着他和海棠交握的手,突然面大变,仿佛碰到什么毒蛇猛兽似的把手收了回去,语调不太自然地说道:“海燕她娘,你跟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有什么话,这边不能说吗?”海棠的眉头拧成了麻,不太情愿。
“反正你跟我来就是。”白霖凶巴巴地丢下一句便走开了,迫得海棠只得无奈地跟了过去。
只余下萧痕留在饭厅饶有兴味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又是半笑不笑的样子。
白霖带着海棠来到僻静的小后院,一颗老树之下。此时半月悬于空,两人沐月光之下,看来郎才貌登对得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人在此处幽会呢。
“白霖,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海棠揉着手里的绢子,有些不安地四下看着,似乎怕引人误会。
白霖眉头一皱,咬牙道:“既然如此,我便不与你绕圈子,直说了。海燕她娘,你心里到底有什么图谋?”
图谋?海棠的眉头动了一下,她心里觉得可笑,但脸上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白公子,你在说什么?我能有什么图谋?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人家还误以为我有什么歹毒心肠呢。”
“你还装?”白霖闻言不冷笑一声,“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若是没有图谋,这两天为什么对萧痕特别好?”
“白公子,你怕是误会了。”海棠掩嘴一笑,道,“萧公子是客人,海棠自然要对他多些留意,免得有所怠慢。”
“是吗?”白霖又是冷笑,“我倒没看出你有原来有这般胸襟,还是你也服食了老大的摄魂丸,才昨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你片刻便记不得了?”
“原来白公子说的是昨天上午的事啊?”海棠像是才想到似的又掩嘴笑了,只是这此笑容中竟似乎带着隐隐的嘲讽,“没想到公子现在还惦念着。”
“看来你记得了?”白霖的嘴巴麻利地讽刺回去,“萧痕罔顾你的命点我穴道,我就不信你心底对他没有半点愤恨?别与我说什么以德报怨,那可是圣人所为。”他言下之意是,你这小子就别装圣人了。
“唉,有些事我本来真是不想说的。”海棠叹了口气,说着,表情全变了,原本温婉谦恭的笑容不再,只余下一张冷然淡漠的面容,“我本想与你留几分颜面,以后也好相处,可你这人不追根究底,便总是不死心。罢了,今日就干脆把话说清,省得你老在背后揣度我。”她目光炯炯地看着白霖,腰杆挺得笔直。
看着面前这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子,白霖心生几分寒意,心想:虽然之前老大曾让他试探过她,可那时他心底总有些不以为意,认为这母俩虽然有些格古怪,遮遮掩掩,却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寡与其幼,可现在看来老大对她的堤防应是对极了。瞧她此刻这气势,绝非普通村。
“白霖,你可知,我其实很不喜欢你。”海棠说这话的同时,收回视线,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白霖楞了一下,有些羞恼地说道:“你以为我稀罕你喜欢我吗?”
见此,海棠不觉得有些好笑,表情缓了一下:“你别想到别处去,我的意思不过是,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我不会与你为友。”
白霖的表情微微一僵,心底有些不太舒服,不是说她的话伤到他,只是心里就是不痛快,亏他昨天差点为了救她而束手就擒,可这人竟然这般说话,让他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傻瓜,也……也丢了面子——她居然说得好似不屑与他为伍。
他咬了一下红的嘴唇,觉得原本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热血心肠被她三言两语便泼了一桶冷水,心态不平之下,酸溜溜地讽刺道:“这么说,你与萧痕是志同道合喽。”
谁想,海棠却不避不讳地直对上他的眼,坦荡荡地说道:“正是。”
白霖被她的直言无畏挤兑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像是吃了那最青涩的酸桔似的很不是味道。恨恨地想道:萧痕这家伙,还真是走到哪里都招人,现在居然连个寡也不放过。
“白霖,你可知道,杀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海棠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说得白霖打了个寒战,有些警惕地看着她,怕她使出什么阴招。
“你不必如此。”海棠忍不住笑出声来,清脆的声音在这幽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却是诡异,“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我只想让你明白,你有一个很大的弱点,无论你将来武功练得有多高,杀你都太容易。”
她的嘴角神秘地勾起,但看在白霖眼里却分外碍眼,他皱皱眉头,耐不住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海棠漫不经心地斜睨了他一眼,并不急,仍是按照自己的语速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记得萧公子曾说过,你从小就心软,以致别人都吃定你了,说不定某一天有人拿一个陌生人的生命威胁你,也可以让你丢了命。这话我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假若我是你的仇人,为了杀你,我精心策划,把你投宿的客栈的所有人,包括掌柜、小二、以及其他住客等等都抓起来,然后对你说:我这里有一颗毒药,如果你不服下,我就杀死所有人。你会怎么办?”
“……”白霖一时语结。
看着他窝囊的表情,海棠不又是笑了,替他答道:“你这人心慈手软,讲究侠义道德,这便是你最大的弱点。你会牺牲你自己,牺牲你最亲近的人来成就你所谓的侠义。”她说着,心有感触,语气一下冷了下来,“比如昨天,你以为你牺牲自己来救我便是伟大吗?就像萧公子说的,若要以你为代价换取我的活路,我又怎么会安心?倘若我真的忍心看着你受苦,那我这个人可还值得你救?你觉得我该恨萧公子阻止你救我,可我却觉得萧公子做得对极了,他和我非亲非故,自然要以你为优先。”
白霖听着听着,觉得寒毛都要竖起来,忍不住插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怪?”
古怪吗?海棠勾了一下嘴角,心道:正是有他这种人,才造就了此刻的她。冷笑间,她蓦地变了话题:“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变成寡的?”
白霖觉得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地猜测道:“你相公遭了意外?”
“算是吧。”海棠半眯了眼,半真半假地说道,“燕燕她爹便是为了他的主上,舍弃了我们母,成就了他的侠义。”她说完,上下打量着白霖,语调又是一转,“唉,萧公子遇上你,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希望你不会有一天为了你的侠义连累了他。”
白霖听出她隐隐透露的言下之意,嗓音一抖,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海棠淡淡道,“不过是我前天晚上在树林里无意中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白霖思绪一下子回到前天晚上,然后雪白的肌肤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他羞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你,你……”
“放心。”海棠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微笑,道,“我对萧公子的人品很是仰慕,不会随便与人说你俩之事。只是,白霖,你可明白你们今后所要面对的?萧公子格坚定,既然认定了,便不会改变。我倒不担心他,可是你呢,为人冲动,好面子,又讲侠义,保不准哪天你便会为了一些其实微不足道的事,最后伤了萧公子的心。”
她这番话冷嘲热讽说得白霖转羞为怒,气恼之下,大声道:“这是我俩的事,要你多管闲事。”话语间,心头的酸泡泡又冒了上来,连带舌根都有些酸涩。
“这自然是你俩的事。”海棠也不恼,面如常地说道,“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若是某一天,你令萧公子伤心,有的是人愿意去安慰他。”她故意露出浅浅的期待,仿佛在说:我愿意候着。
一时间,白霖被她言下之意激得怒急攻心,没多想便说道:“你放心,不会有这一天的。”
“那就好。”海棠嘴上这么说,但面上却装出不太相信的表情,然后话锋一转,“白霖,今日你我这番话我不希望有第三者知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白霖心念一动,感觉扳倒她的机会来了,便得意起来,懒懒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海棠的神微微一僵,随即定定道:“白霖,你若是让我不好受,我也不会与你好过。若是你把我俩的交谈说与别人听,我便把你和萧公子的事传扬出去。你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萧公子啊,他堂堂四公子之一的商公子,得起断袖这等丑闻吗?”
“你……你刚才不是说,不会把我和他的事对别人说?”白霖气极地用手指着她,为她的出尔反尔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
“我自然是不会‘随便’与人说。”海棠漫不经心地强调“随便”二字,并不觉得有半分理屈,“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旦危害到我自己的利益,我自然也顾不得别人了。”
“你威胁我?”白霖气得声音都抖起来。
“你若是要这么想,便这么想吧。”海棠道。
“哼,你要是想说,就尽管说去好了。”白霖银牙一咬,怒急反倒笑了,“我生平最恨别人威胁我。你去说啊,我倒不觉得我和萧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我白家与他萧家从小就订下亲事,我们男未婚,未嫁,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海棠静了好一会儿,最后太息道:“我总想说服自己说,不会有哪个儿家会脸皮厚到被人识穿了儿身,却能指着别人的鼻子骂人家不长眼,又夸说自己身长七尺,相貌堂堂,气宇不凡,最后还理直气壮反问人家说自己哪一处像个的?”她说的是他俩初遇时的场面(请看第一章),“唉,没想到原来世间真有这等奇葩。”她摇摇头,一脸无语的表情,弄得对方反而不好意思。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结巴着:“你……你老早怀疑我……”
“我本来也真的信你了。”海棠温润的嗓音不娇不柔地说道,“你的行为举止看来真是无懈可击,从来没露出什么儿家的口吻和小动作,我自认若是由我来扮男子绝对做不到你这般。你可是从小被当作男儿养大?”
白霖惊讶地瞠目看着她,没有否认,等于默认。
“让我起了疑心的,其实是萧公子的四个字——青梅竹马,萧公子是读过书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青梅竹马指的是男孩和孩。他又怎么会犯这么浅而易见的错误?后来让我又有些怀疑的是,封班主居然叫我把你和萧痕的事说与华湄听。”
“你是说昨晚老大也看到了?”白霖插嘴问道。
海棠点点头道:“是啊。封班主应该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他让我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考量。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你有一次被人下了迷·药差点……虽然他的话没说完,但是我想那次应该是他救了你,所以他也知道你的秘密吧。”
白霖又是沉默。
海棠不有些自得地笑了,继续道:“不过,我也只是疑心,有时也当自己想多了。”毕竟哪有儿家扁成这样的(请看第一章),就算是布头绑的,也着实干扁得忒厉害了点。她想着,眼光有些怪怪地瞟了白霖的胸一眼,又道,“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萧公子时,他半真半假地讲了你俩的故事,去掉被你否决的,其实也已经说了个大概。你既然和萧公子的自小订下亲事,怕是你双亲之中有一人曾经不知你的别吧?”她一边看着白霖的脸,一边猜测着,“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是,所以不知道的肯定是你爹。”
白霖的面微微一变,半阖下眼帘,眼神藏于额前那几缕发丝之下,道:“那时我祖母尚健在,说是如果我娘生的不是男儿,就要给我爹娶,我娘不得已,只好骗说我是男儿。本来想等下次生了弟弟,便可让我回归儿身,可谁知后来爹爹遭了意外,不能再有生育,怕爹爹伤心,娘便也不敢说出实情。这一瞒,便是十七年。”
他不再说话,海棠便替他续道:“你爹不知情之下,就给你与萧家姑娘订了亲事,幸而萧姑娘七岁失了踪,这亲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可谁知不久前,那萧家姑娘又给寻了回来,虽然萧姑娘已经另外有了心上人,可是两家的长辈很是念旧,硬是要让你俩履行那桩婚约。既然你曾经说你不是为了萧姑娘才离家出走,那么后来你爹怕是知晓了你的儿身吧。于是他们便把念头转移到了你和萧痕的身上。你与萧痕从小一起长大,若不是感情很好,怕就是有些糟糕。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儿,估计从小免不了被人比较,比较得多了,差的那个人自然是心生嫌隙,看另一个怎么也不顺眼……”
白霖被她说得面愈来愈黑,最后忍不住吼出来:“你说够了没有。”
海棠见此自然知道自己统统猜对,笑得更欢,视他如无物的把故事补完:“你不情愿,却又说不过父母,无奈之下,只得离家出走。之后被封班主搭救进了戏班,再然后萧公子便追了过来。”
海棠说完后,白霖久久没吭声,连带海棠也只得沉默,于是好长一段时间,院子里是一片寂静,静得只偶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
直到某个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响起——
“你们俩是想骗我对不对?白霖,你,你不是,不是……对不对?”从另一头的角落里走出来的华湄,只见她面发白,双目含泪,很是激动。
白霖和海棠均是面大变。
虽然之前放狠话说任凭海棠四处去宣扬,但真的被人听到她的秘密(从今以后,白霖的“他”改为“她”),白霖还是忍不住羞恼万分。这下,她的秘密是真的瞒不住了。她想着,狠狠地瞪了海棠一眼,然后再瞪那跟在最后头出现的萧痕——他才是罪魁首,要不是他强吻她竟被海棠看到,事情也不至于发展至此。
海棠心底则很是后悔,早知道角落里还躲着第三者,甚至第四者、第五者,刚才她就不那么放任自己畅所言了。她郁闷地看了看出现在华湄身后、萧痕之前的封仲二封班主,更是觉得自己愚蠢得连个三岁孩童也不如。她明知这戏班里的事都瞒不过他老人家,却还是傻得去挑战,也难怪一败涂地啊。
此刻那人还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水当当的乌眸在那一片阴暗中亮得有些可怕,仿佛发光似的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海棠闭了闭眼,再看去,又觉得那双眼仿佛会说话似的在调侃她:“既然你不与华湄说,我便亲自带她来听墙角。”
海棠又闭了闭眼,觉得她快要幻觉加幻听了,她在心底呻吟了好几声,决定先走为妙:“呃,我想燕燕该找我了,我先回房了。”说完,她便缩着身子灰溜溜地闪人了,只觉得背上灼灼的一片,可以想象的是那双妖眸的主人一定用他那双漂亮得有点过分的黑眼睛一霎不霎、兴味十足地看着她。
海棠没勇气回头,只听到背后看着她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也先回房去了。”然后怕他追上来,她改快走为半跑,飞似的不见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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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海棠的顾虑是多余的,封仲二今晚已觉得收获匪浅,又怎么会再穷追不舍。
他说要回房,便是真的回房了。
只是他一推开房门,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瞳中便闪过一道寒芒,却仍是踏了进去。
脚还未落地,一把明晃晃的三尺青锋便从黑暗中直直地向他胸口刺来。封仲二也不退,只是从容地身子一侧,右手出指,稳稳地夹住了剑锋。然后见那来人似乎还在使力,剑身开始微微弯曲起来,而封仲二却仍是一动不动地停滞,露出少见的微笑,刹那流光四溢,道:“三……弟,你的功夫没有荒废。”说完,他放开了手指。
“二师兄,我看你才是更上一层楼了。”来人的声音清朗明亮,还隐隐带这笑意,说话的同时,他收了剑,然后只听“呲”的一声,房间里的油灯亮了,将那来人照了个清楚。
只见他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瓣,长相不能说十分俊逸,但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非常漂亮,可谓千般,尽在眉梢。他身形颀长挺拔,着一身紫衣,看来器宇轩昂,很是。
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的青年,封仲二本应欣喜如狂,可他却是收了原本的浅笑。他面无表情地进了屋,将房门关上后,淡淡道:“叔三,不要叫我‘二师兄’,别忘了,你已被逐出师门。”
封叔三眉眼间的喜悦为此一敛,但很快又是笑道:“二师兄,你真是偏心,四师弟也在江湖闯荡,你却对他管也不管。”
“你明知那是因为除了我们,没有一个外人知道他便是鼎鼎大名的大盗鹰飞。你当年若也是蒙着脸去闯荡江湖,为兄我一定一视同仁,不会逐你出师门。”
“二师兄,你明知道我是因为……”封叔三苦着脸道,眉心皱起,看来一派可怜,之前的气度全没了。
“唉,”封仲二见此叹道,“三弟,你何必执着,有得必有失,当年你为了讨那子欢心便去闯荡江湖,为兄碍于门规也只得将你逐出。如今虽然同门之宜不再,但兄弟之宜却是在的。”
“二……二哥。”封叔三闻言有些感动地唤道,双眼微红,但很快平静下来。
“对了,三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封仲二疑惑地问道,眉眼间有丝忧心。
“二哥,你放心。”封叔三却是爽朗笑道,“我正好在小河镇拣到了大……哥给你的信鸽,所以才知你在附近,便寻迹追了来。倒是二哥你怎么走的那么匆忙,连大哥的信鸽都来不及等,便离开了。”
“还不是因为有人惹了麻烦……”封仲二想到白霖惹麻烦的功力黑了一下脸,“那信鸽呢?”
“放心,我带来了。”封叔三说完,曲起手指吹了声口哨,然后便见一只白羽的鸽子拍拍翅膀出现在窗槛上。
封仲二上前自信鸽腿上取下一个小竹筒,正要打开,却听封叔三道:“二哥,其实我来还有件事,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还有,我想重回师门。”
这话倒真是有些出乎封仲二意料,他挑了下眉,一双锐目看了过去,道:“你要退出江湖?你与那子……”
“是,我已决心退出江湖,至于我跟她,不提也罢。二哥,你可愿帮我?”
盯着封叔三,封仲二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顽皮诡秘的光芒,柔声道:“三弟,你若是愿意退出江湖,重回我大隐门自然是没问题。你来的也正好,今晚出了点事,我这正需要人手。至于找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