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累了,他就抱着我;闲了,就对弈。他一天到晚,温柔的笑,轻声细语的和我讲话,全然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和霸道。眼角是荡起秋波的深情,嘴角是纵爱溺宠的关护。
一天竟可以这么短暂,轻松的过去,我的心不会像吊着千金巨石般沉重。
可是,这种幸福,就是水中月、镜里,离得越近,越是种无法企及的虚幻。
我对于这种虚幻的幸福是从善如流的。
我这种人,不应该置身于幸福与难过里面,我便牢牢地谨记。
“王爷,国使求见。”
车子缓缓停下,捏在他手中的棋子停在半空,温柔的眸子瞬间变得寒冷,这是再熟悉不过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烈殇。
他一个字也没说,便跳下车。车外一片宁静。
接踵而至的特使,在辕日国土上,一遍遍的催促,看似不简单,想来也不会简单。
我知道,非常确定,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我已经十四岁啦,拥有非常自信的人直觉,而且一直很准,不是盲目的自信。
我整理好棋子,啜了一口茶,烈殇一直给我喝温热的茶水,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也爱滚烫的茶和酒,难道我们的内心都是无处可栖的孤凉?
轿外的马蹄声极规律整齐的踏动,像是演示某种仪仗的队形,这该属于骑兵一种御敌最基本的阵型。
我轻轻地笑,大敌早已当前。
烈殇撩帘进来,深深地看我一眼,负手而立。
“谁让你收起棋子的?”他凶凶的说,这倒是我始料未及。
“重新摆好,就按刚才的走势。”故意找茬使气吗?
我慢吞吞的摆好棋子,这或许为人所难,可是很抱歉,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入心的和不入心的,都记得很牢固。
我递过去一颗黑子,道“这是你刚举棋未定的那一颗,不知王爷要摆在哪里?好让胭脂以备应敌之策!”
他更凶更狠的把棋砸过来“摆得不对,重来!”
他到底唱的的哪出?
“好!”我说“我重来。”
重新摆就是重新摆,什么也没有改变,他扔过来的那一颗棋子照旧送过去。
我挑挑眉毛,最完无可挑剔的眉毛,会动、会讲话、会舞蹈。
“王爷拿好!”
我怎么看见他硬生生憋回去的笑?
“怎么了,不想玩棋啦,想让王爷亲一个?”
好大的声音,连孤竹国都听得见,分明是戏辱。
“你还不配!”我说,也把声音传的远远的。
他像猛虎扑来,掠起的手掌一股劲风。想打我吗?可是,巴掌却落在他早已露于外的胳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遭死般寂静,车马继续前行。
“何必!”我轻声说,像某种使人心颤的啜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要留在你身边。”
所有的伎俩,了然于心,他伪装的还不够像,若是狠不下心,轻微的细节就会穿帮。
我妩媚的无声的笑,靠向他,在他惊愕中,挥手,狠狠地打在脸上。
他动了动,心痛明显地在脸上抽搐。
“我们出去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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