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我的手,仔细看我,我并不躲闪,幽幽地问“你,为什么要为你的皇兄求亲呢!”
他卷唇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
我躲开他炙热的眸光,继续包扎伤口。
暗室外,不似只有一两个刺客,嘈杂的声音也没弄醒我屋里的侍,一定是被迷昏了。
看来,今他们是必取我之命了。
他一直握住我的手睡去,轻蹙着眉头,新旧之伤带给他的痛苦一定不清。
大概是早晨了,我听见小白喊“公主……公主,你在哪?”
最后确定房里没人了,我们才跳出来,。
愕然,昨打斗的房间没有丝毫争斗的痕迹,而流了那么多的血迹已然清理干净,仿佛昨发生的不过是一场噩梦。
我和烈殇对视,更加确定是宫人所为。
“你脸不好,我送你去胡太医府上吧!”
我让他潜身箱内,使了几个太监,抬上马车,西去。
胡太医自然是一惊再惊,只是老老实实的医治烈殇,这人确是世故圆滑,知道闭嘴装混。
“你也留下,”烈殇说“越来越危险了,在我身边!”
其实,哪里都是一样的危险,我在明,敌人在暗,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笑道“你只管好好养伤,我回宫了!”
可是,胡太医一双圆溜溜的鼠眼让我忽生一计。
我重又坐下道“好!我听你的,不走了,胡太医,不知府上可有本宫的歇脚之处?”
胡太医忙道“有有有,公主光临,蓬荜生辉,家宅之幸,只是,皇上那里,老臣不好交代啊!”
他自然怕惹上身,避之唯恐不及。
“不碍事,”我说“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我只讨饶一明早就走。”
他只好应承,忍不住拭去额头汗水。
我将计谋告之烈殇,他道“好计!一石二鸟。”
我们很轻易地迷倒胡太医,半,与之掉包,胡太医穿了我的衣裳瘦小难看,盖上被子,倒看不仔细,我躺在胡太医的上,竟安稳睡去。。
天还不亮,烈殇入室弄醒我。
“走,咱们去瞧瞧真凶。”
我睁大朦胧睡眼问“在哪里?”
他嘘声,挽着我的手,在飘逸的轻功下领略黎明前的晨。
我们尾随刺客而行,他们朝皇宫的方向本奔去,其中四人临宫散去,为首的头目手持胡太医的项上人头。
那名刺客自尚可宫门进入,延寿泉宫,永西门,朝圣殿,古棣宫,紫若宫,泉溅宫还有母后的韶华宫来回转了十几个圈子,警惕的观察四周后,朝——咏宫而去。
烈殇邪佞的笑道“果真是她!”
我已然明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祖母为何灭我?
“为什么,”我问。
他揽住我的腰身,加快速度,“怎咱们这就去瞧个明白!”
他飞檐走壁的功夫可真是一绝,我们俯身在高高的宫墙之上,将永宫的一切尽收眼底。
老祖母伴着青灯古佛闭目念经,好慈悲的菩萨心肠啊!
那刺客不用任何人通报,跃然滚入房中,跪在祖母面前。
“主子,小的回来了,”
说着呈上胡太医的首级,那头颅被黑布裹着,祖母点点头,慢慢睁开双眼。
“好,这是解药,余下的四颗带给你的弟兄们,从此,你就是青斩门的首领,我这个老婆子也要退出江湖,清闲几日喽。”
铿锵有力的声音,全不像昔日在宫中受儿孙朝拜的干瘪老人,那冰冷微寒的目光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首领!
祖母委实好厉害,黑白两道,翻云覆雨。
“打开首级!”祖母沉声道。
“啊!”
“啊!”
两人失声叫喧。
黑衣刺客连“啊”了几声,身子一挺倒地毙命,七窍流血而亡。
祖母惨白着脸道“废物,都是废物!哼,‘江山社稷,紫微星现;一世主,兴衰相生’。这世上除了我,谁还配称霸天下,小小的娃子,难道真能闪古烁金!”
我除了听之,尚不能做任何回击,祖母一再杀我,此仇不报枉为人。
“走吧!”我说。
胡太医的死引来帝国一片恐慌,父皇下令彻底清查此案。
我想,祖母绝不会放过我,也不会在紧张的搜捕氛围里再次下手。
我求得父皇赐柳少则宫内副统领一职。
我解释“是儿一时糊涂将接回宫内,人本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柳少则成日无所事事,自然想些歪点子,他若有个职位,一则没了闲心;二则脸上有光。于他们将来也有个帮助,毕竟,您老人家不希望舞剑永远住在宫中吧!”
父皇应允。
宰相携家眷至紫若宫千恩万谢,感激我的不计前嫌。
当今太子是宰相长,入宫五年,久无子息。
我转到玉乐宫附近,太子远远地看见我。
“影韵公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母亲想你啦。你怎么好些日子没去?”
母亲为人和气,一手把太子抚养成人,对太子亦如己出。
太子可怜兮兮的笑道“真是对不住她老人家啦,只是……只是太子与我几日不睦,我眼睛红红的,怎么见母亲。”
吵来吵去无非那点子事,人难道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为什么?”我得按程序问。
“哎!还不是陈年老账,怪我不争气,五年了,也没生个一男半。”
“那也不该怪你,他身边的人不是一样肚子瘪瘪,难道都是人的毛病?不是他自己的。”
太子破涕为笑。
“这是辕日国老巫的生子秘方,你试试。”
我塞给她一包粉粉末,在稳胎药基础上稍作调整,足以让天葵之水迟迟不致,状似有孕。
柳家一子一均受我恩惠,此等大事,祖母哪能不知?而她必然会斩去我新植的羽翼党羽而后快!
两虎相争,必一死一伤。
果然,祖母怒斥父皇,对柳家削夺爵,柳少则归家待命,太子没入离宫。
我装病不起。
五世承袭的世子怎不知祖母的手段。
父皇又怎甘心永居祖母之下,
一场浩劫轩然而起。
御林军统领,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御史均为祖母亲信,余众誓死效命父皇,势均力敌之势,现今宰相倒戈皇室,胜算多了一层。
此仗宜速战速决,否则真将生灵涂炭,内忧外患必将使永一蹶不振。
父皇处处防范宫闱,却无法将其生母掣肘。
宰相率众袭永宫,那时父皇正在韶华宫与母亲饮酒叙旧,令一支精锐之师把守韶华宫,随时待命。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螳螂不知。
永宫火光四起,真比庆年的烟火还要灿烂,显赫一时的永宫一片火海,烟火冲天,祖母暗统五十年的帝国江山为她送去最后的辉煌,挽歌其谋权乱政之野心。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曾益其所不能。’
翌日天高气爽,父皇改元‘新德’,我被尊为永世长公主。
有功之臣均得到封赏。
只可怜,精明阴险一世的柳世宗宰相,不晓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古往今来,多少冲锋陷阵的良臣猛将被雪藏,罢磋。
父皇将宫闱之乱尽归柳家,贬滴漠北边陲,永不录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