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对柳家未作任何处置。
烈殇叮嘱我不要把遇刺之事告诉父皇,我依言听之。
这宫里,越来越充满诡异的气息。
“不要在给父皇送酒和木樨糕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我吩咐小白。
她总是喜欢穿白的衣衫。
白是我最不喜欢的颜,那是毫无生气的彩,而且,在里,太刺眼。
这一点,小白一直不知道。
她已近二十岁了,眉清目秀的脸上总有一些坚韧。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见我看着她,又问。
“我发现,你长得不错,小白,你想出阁嫁人吗?”
她慌张地跪地磕头,迭声道“公主,小白做错事了吗?求公主,别打发小白出宫。”
在她的卑微之下我总感到一丝做作。
“没有,你很好!”
小白应该算作我最亲密的人,却不是最亲近的。
我的脾气秉,做事手段,她跟了我九年,不会不知道,所以即使她想出宫,也不会直接讲出来。
可总有一天,她是必须离开的。
红药,绿锄继续服侍舞剑,我看的神情,并不后悔反出相府,在那执着坚定的眸子里,我也看不清她的未来究竟在哪里!毕竟,这深深的后宫非久居之地。
“若无事,就常去母后那边走走,大家也不寂寞。”我对舞剑说。
她和母后都是安于现状,没有的人;也都是不被重视在意的后宫子。
我实在很忙,至少,柳家要在我十三岁前烟消云散。
十三岁,那么遥遥又迫睫的年龄。
烈殇一直不告诉我行刺之人是谁。
在我不知晓的情形下,只能归罪于柳家,没有办法。
每,门前那几株翠竹的影子都会斑驳的映在我的被子上。像简单的一水墨画,会动!
我睡不着时,就会一直欣赏,孤独的几枝叶子,在里摇摆,暗涌动。
后宫的,真的很静。
我的古琴早被束之高阁,落满尘灰。
“天陨霜兮渺难望,怀清歌兮秋末寒……”清唱的曲子,别有一番风情。
被子上有人影落在翠竹之上,无风,它却在摇晃,我谨慎的躲入衣柜里的夹层,里面是一张宽大的卧铺,我关好槅门,看来,今要在此处安睡了。
“啊……”轻微的痛吟,一定是被里的仙人球亲吻了那人的手掌。
衣柜果然被打开,翻看了一会,一无所获,便又关好。
“该死!”他咒骂。
然后,房中安静了。
眨眼之间,我险些送命。第二次尾随入宫行刺于我,究竟有何目的!又是何许人也?
索就睡在里面,说不好刺客再重来。
也不知睡到几更,密室里只有一颗当年父皇赏赐的明珠,发着刺眼的光芒。
我被柜子外悉悉之声吵醒,彻耳倾听,难道真的是刺客去而复返?
“你要我忍道何时!”是小白的声音,而且我也听错了方向,是机关后而非衣柜前,那是小白的房间,她在和谁说话?是刺客吗?那么我就养虎为患了!
我等了好久,寂寞无声,大概他们已经走了,小白做事向来谨慎。
看来平时,我的确的小觑她了。
“昨,公主睡得好吗?”小白一面为我梳头,一面自镜里看我。
每天老套的对白,原来有深意在里啊!
“嗯,很好”我自己带上珍珠钻的耳饰。
“你呢?”我问。
“婢子一觉睡到天明。”
……………………
烈殇入宫,自袖中取出一支古簪,道“这个给你,昨天在市上买的。”
“好丑!”我说“别拿破铜烂铁来讨打。”
“好!”他说“不要就不要,我拿给舞剑,她一定不会出口伤人。”
我说什么,转向小白“你去向李公公取些南海郡的石榴子,去吧。”
因为留意了,我竟然发现小白眼中的不情愿。
“拿来”我一手夺过古簪,普通的很,在永帝国任何一个子的头上都寻得到的饰物,他拿给我必有深意。
我看他。
“银的,在外面买的比较纯,纯正的银子,很有用啊!”他说,满不在乎的翻看书籍,然后,朝我的睡房走去。
我赶忙道“喂!你干什么,那也是你去的?”
他止步,问我“昨睡得好吗?”
“不好,”我说“昨险些送命!”
他眸子一紧,道“看你嘻嘻哈哈的样子,怎么不像是遇到了危险?”
我向前一步,欺身问道“你们是一伙的?否则为何不告诉我元凶是谁!难道不是有意包庇?”
“如果有证据,就杀死我;如果没有,不要空口白牙冤枉人。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他掉头走进睡房,我抓住他的双手道“习武之人的双手都如你一般粗糙吗?”
他的手很干净,没有任何伤,也没有针刺的迹象。
他反手握住我的小手,拉我近窗边。
“怎么你种植仙人球?天!连你的也张牙舞爪的浑身是血?”
我任由他握着,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那是昨刺客手上的血,哪能让他白来呢!”
他是手有瞬间的僵硬,人也停住不动,半响,他憋着气问我,眼睛血红。
“你怀疑我是那个刺客吗?所以你来查看我的手?”
说着,他来摸我的脸颊。
“为什么?”他有些难过“你要怀疑所有的人呢?”
我生气的转身,道“因为我若不小心,就会死的很快,很惨,你亦是皇子,难道不明白这华丽的宫中处处充塞着危机吗?”
我很气愤,连晚饭也免了。
整整一天,我握着那支再普通不过的银簪。
即使精明如父皇尚可中无来由的怪毒,那么我呢?
通往十三岁的路途,真是越来越危险,我,还能不能安全的抵达?
月下,我臂上的疤痕狰狞恐怖,我藏在被子里无声的痛笑!
一连几天,平安无事,我反倒紧张,摒退所有的宫,我一个人溜达到紫荃宫,我先在回廊下看了会儿锦鲤,举眼却看见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烈殇吗?
何时,他与舞剑已走得那么近?又何时,他可以随便出入永后宫?
舞剑正在绣一幅‘鸳鸯图’。以她目前的状况,绣这东西作甚?况她自小子就清冷,于这方面总是不屑的。
“,倒有雅兴!”
舞剑温柔一笑,说不尽的动人,我舍不得移开双眼,这样绝世的,我本人尚且留恋,何况是烈殇呢!他与舞剑倒也相配,我想……的终身便也有着落了。
绿锄与我行了礼,端上两盏茶。
我刚要喝,舞剑摇头,自袖里取出银簪,试了试,道“没事了,喝吧。”
“好生小心!”我一口饮尽,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支与我一样的簪子上,烈殇果然心细,不肯落下舞剑。
“我怎么没见过这支簪子?好丑啊!”
舞剑笑笑道“好看有什么用!淘淘,你拿去防身吧!”
我心头一暖,道“不用,我有银簪,也很好用。”
慢慢地,自紫若宫出来,正巧小白来寻我:父皇正传我呢!
正午,好热,怎么此时父皇想起了我呢?
正阳宫里很凉爽,父皇倚塌小寐,我静静地站立一旁。
“淘淘来了!”父皇不急不缓的唤我。
“是,儿臣给父皇请安,不知父皇招儿臣何事?”
我端端正正的跪下,长袖及腕。
父皇看着我宽大的袍子,道“是父皇亏欠你,再看不到你穿着矮袖布衫的样子了,我可爱的孩子!”
我开心的说“不是的,父皇。儿大了就应该穿得端庄,而且,我这样不是很好看吗!”
父皇赐座于我,李公公端来湛凉湛凉的桑葚酸梅汤,我一口喝下,赞道“真舒服啊!还是父皇疼我!”
其实,我最怕凉的东西,越到盛夏,我越是喝滚烫的茶水。
直到日已西匿,我才回紫若宫,吃了好些酸梅汤,腹中难过,早早地上歇息。
我知道今定然睡得不稳,也就免去许多防范措施,果真翻来覆去到半,才沉沉睡去。
颈子上骇人的凉意使我惊醒,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去,一柄弯刀抵着我,黑衣蒙面人站立不动。
为什么不一剑斩下,这不正是他们所要吗?
我的死,对谁是那么重要?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是天下大国帝最爱的儿?亦是后起之国辕日的太子?
我不动,因为我还不想死,只能保持短暂的对持。
那人黑衣上寒光闪动,剑尖指在天鼎位处。所以,他亦不敢动。
“为什么非杀她不可!”是烈殇!他站在刺客身后说,沉沉的怒气。
我一阵心喜,唤“烈殇!”
刺客被反绑跪地,烈殇关好所有的门窗,道“不要打草惊蛇。”
我们还不及问话,刺客便咬舌自尽了,烈殇一阵喟叹“我怎么忘记点他穴道?”
我看着他,一瞬也不瞬,气愤到极致“你现在该告诉我真凶是谁了吧!难道你让我死不瞑目?”
“说实话,主谋是谁,我还不得知晓,但,决计与宫中之人关系匪浅!”
他讲得很郑重,不由我不信。
宫中之人?会是谁,谁有这么大的权利和能耐?
“我一连几天查询,毫无所获。所以,明晚,我要来你睡房。一来擒凶,二来保护你。”
“那么舞剑呢,她有危险么?”我故意问。
“不会,其意在你,而非旁人。天亮了,我要走了!”
不等我答话,飞檐而去。
好俊的身手,我考虑着要不要暴小白的事告诉他。
里。烈殇翻墙而入,我惊呼,因他也穿着刺客的黑衫子,他摘下蒙面。
“是我!”
“为什么这身打扮?”
他微笑不语,徒自坐下饮茶。
一灯如豆,他说“你去睡吧。”
我不动,叫我怎么睡啊?
“想尽早抓住刺客,你就必须如平时一样,才不会叫人看出破绽。”他说“而且,我得睡在你的里侧,才方便动手,我们已然打草惊蛇,说不定你房里的丫鬟就是内应,这样比较稳妥。”
“什么!”我叫,不仅同室还要同,真是混账!
“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想到哪里去了?”他说,没觉着自己的话有半分不妥。
我能想到哪里去!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污了我的清名!
“让他们杀死我吧!”我愤愤的说。
他忽而魅惑的笑起来,磁的声音黏黏的,我仿佛跌进了云里雾里。
“我是胡说八道,”他讲得风轻云淡。
“你……”我气结。
他倏地一手捂住我的嘴,在我耳畔轻语“刺客来啦!”
身手矫健的与我滚在上,熄了烛火,真的躺在我的右侧,我又气又羞,不敢乱动,抓住刺客后,我一定杀了他。
月黑风高,的气愤果然是阴森寂寥,闷在被子里,他的手又搂在我的腰上,我全身上下都布满汗水。
我冷语道“把手拿开,你有意亵渎我。”
“你以为什么?这全是为了应敌之策,我怎敢侵犯于你,大敌当前,不要内乱。”
“难道这样就能御敌,你所言的刺客呢?分明糊弄我!”
我被他豁然楼得更紧,狠狠道“你再啰嗦没完,就如你所言,若非要引出幕后主使,我才不到这里受气!”
他知我不敢再动,又说“真是难受,不能摸又不能亲的。”
这话大逆不道至极,我狠狠地向他腋下掐去。
竹影上人影晃动,我们便不再做声,若不早些抓住刺客,我便不得安生。
若不是凭着不坏的运气,我一介小小子,不会任何御敌之术,早就死啦!父皇即便再疼我,也只能风风光光的厚葬,那又有什么趣味?
要好好的活命,还真要……靠他,哎!我无可奈何的想,向烈殇靠去。
我没漏掉他唇畔的宠溺笑容,一切不及多想,刺客已然入内,烈殇说得没错,刺客若不是与宫中有老大关系,是不会轻易往来的。
弯刀未及我的脖颈,烈殇的利剑便迅疾的指住他,同时点了那人穴道,电光石火间,我见识了世间最俊逸的武功和身手,无惊无险。
烈殇早备下大口袋,将刺客倒置其内,看了我一眼,虽一眼,确是极为深刻的。
“你安心睡吧!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我没想到,他说走就走。
“怎么?”他又不正经的笑道“舍不得我了?我可不会因为误了大事!”
我没有生气,目送他离去,不想,他又回身道“怎么没骂人?奇怪!好啦,你睡吧,下面的事情交给我。”
他真的走了,一切还好像在梦里。
我屋里的连变故,小白竟不知道,那么,她该不会是刺客一伙,可,那她究竟与谁讲话?
等了几天,不见烈殇进宫,我便乔装去了他的府第,往南行不多时,就到了。
我谎称是烈殇的故友,老管家顿足道“烈爷可不好,怕是……”
“怎么!”我忙问,难怪不见他的影迹。
“烈爷受了重伤,胸口处好大一块伤,吓人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日前,烈爷晚间出门,再回来时,便满身鲜血了,硬是支撑到家!”
五日前,那该是他擒刺客之时。
我冲到他房里,烈殇昏迷不醒,脸憔悴,双颊深陷,嘴唇毫无血。
哪里还是意气风发,桀骜不羁的辕日国皇子!谁能伤他如许重?
也许我们都忽略了身后那张无形的巨网!
我取出公主的令牌,交给老管家“你去吧胡太医请来,叫他不可声张,去吧!”
我从不过问烈殇的饮食起居,自然不知道他有没有人,这时为什么还会想到此?是啊,若是有个人也好照顾他啊!
我不想吵醒,虽然也吵不醒。
我巡视了整座府邸,居然,居然是清一的男家丁,难道这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死绝了!
“叫一个像样的丫鬟来!”我拽住一个青头脑小子,怒道。
“回……回大人,这府里根本没有子啊!”他吓得五都挤到一处。
“怎么会没有?哪个府里没有几个丫鬟牌婆子?”
“真的!没有,我们爷不喜欢人。”
我一把推开他,当真匪夷所思。
不到一盏茶功夫,胡太医急匆匆的赶到,一见扮男装的我,道“公主扮成男子还真是俊雅。”
我白了他一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进去瞧瞧烈殇。一定……要把他治愈!“
我在廊下站了好久,看云卷云舒,院落里静悄悄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把胡太医等出来。
“公主,老臣不辱使命,辕日皇子无碍了。”
他拭去额头的汗水,退出去。
我又望了一会湛蓝的天空,脑里一片空白。
……………………
我坐在边,看他极深的轮廓。
小厮拿来两个时辰一饮的药水,我道“给我吧!”
勉强给他吃下。我看他,真不知……他的皇兄是什么样子!
小厮进进出出,我说“你们下去候着,今,我守在这里。”
第一次在里守候受伤的男子,我的心居然有一丝丝的柔软,冷眼打量着睡房,简朴清寡,贫瘠的像农家小舍,难道辕日国也这般简陋寒酸?
我若嫁过去,可真够受的。
“淘淘……”
我惊悚地转身寻找,深更半谁会叫我的乳名?恐怖!
“淘淘……”极轻极若的声音,我奔到前,欣喜若狂,胡太医还真是不辱使命1
他糊里糊涂的喊着我的名字,心里虽有一点点的恼怒却也被突来的狂喜冲淡。
他胡乱的抓住我的手,很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烈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问,对于照顾病人,我是毫无经验的,这可怎么办?试探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他咕哝了一会儿,又沉睡了。
我以为我不会睡去,醒来时居然流了一睡涎,更尴尬的是烈殇已经醒来,疲惫的眸子盯着我看,然后,他虚弱的卷起薄唇,道“原来这就叫垂涎三尺啊!”
真是,太丢人了。
“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就去见阎王了,还奚落于我!”
说着,赶紧拭去腮边的口水。
“你照顾了我一?”他问。漆黑的眸子里波涛涌动,我似懂非懂的瞧着他的眼睛,很动人啊。
“为什么你的府上没有半个丫鬟?”我问。
他笑啦,道“所以,你只得纡尊降贵来照顾我呀。”
什么逻辑!
“好啦,你休息吧,我得会宫里了。”
他拽住我的手道“你要小心了,对方来头很大,我保护不了你了。”
他说时气喘吁吁,显然体力难支。
“是,我知道!”我甩开他温暖的,舒适的,甚至让我微微留恋的大手,出门而去。
清爽的空气使我心头一酸,昂首阔步的走出府邸,发誓再不会来。
吩咐了胡太医日不离的亲自照顾,不得私溜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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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祖宗庇佑,在烈殇养伤期间,我竟安然无事。
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信父皇不知晓,可无一人来过问,那么,看似平静的宫中究竟隐藏怎样的危机?
所以,我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寻找主凶。
十日后,烈殇傍翻窗而入,这宫中护卫是越来越无用。
“你好了?”我上下打量他。
“怎么瘦成这样?是怕的,还是想我想得?”
他重浊的喘息,离我是那样近。
我冷漠的坐下“不要以为救过我的命就出言不逊,也请你记住,千里迢迢所谓何来!还有几个月,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皇嫂!”
我卸下发髻上的玉饰,隐忍心头火气,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他摩挲着刀削般的下颌,依旧笑意浓浓“可是,我想你啦!”他说。
我抬头看他,知这十日来难以让重伤康复,可他舍命赶来,就为胡言乱语?
“好,我不和你计较,请你日后自重,谨记咱们的关系,我要睡啦。”
他遽然捂住我的嘴。
“嘘……刺客!”
所有的余光里没有危险,他要非礼不成?我拼命的咬他的手掌,他是个疯子,我想,难怪,府上怪怪的。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松开我,反身挌开刺眼的弯刀,原来,刺客无声无息的已然入内,鲜血染湿烈殇湖蓝的袍子,像一朵朵妖娆盛开的睡莲,我想叫,却叫不出声,哆嗦着看他奋力迎敌,然后,我惶悚的看见他赠与我的银簪,我用力刺入刺客的颈子,刺下去,再刺下去…………
“快走……”他说,踉跄的扶住我。
我启动机关,把他扶入衣橱内的暗阁,再回身抽出簪子,他冲着我微笑,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笑?!
我撕碎袖子,紧紧的包裹他血流如注的背伤,前胸的旧伤迸发,我再扯掉另一只袖子。
他忙按住我的手,轻道“又来了一批,噤声。”
我竖耳倾听,腔子里的血似万马奔腾,抓住元凶,定将其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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