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我和舞剑相拥而泣,辗转难眠。
人这一生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滚落一滴一滴的热泪砸在我的心口。
如果可以,我愿意杀掉柳少则。但事情的症结不在于此。
我拥着舞剑,亦如儿时她拥我入眠一般。
那时是多么的无忧无虑,昨日之种种,真的!再也回不来。
我陪着她一起哭,一起哭,直哭倒天明,喜娘为她梳妆打扮。
天下传扬的帝胭脂,何止是倾国倾城,那梨带雨的脸颊是寂寞璀璨的绝世华:
“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父皇终于以盛大的仪式嫁,其空前绝后之势,亦是我所不及的。
毕竟,昔日,丽姬曾是他最爱最敬的子。
我没去送亲,独自一人躲进林。
此季,正是繁华似雪时。
不想却遇见了烈殇。
“你娶了吗?”我问他,来此四载,居然不知道。
他暗暗一笑“什么不的,人倒是一大堆。”
“你来时已有十六岁,怎么会没有子?”
他在一株桃树下站定,斜睨着我,翘起薄唇“没有中意的。”
“呕!原来辕日果然穷乡僻壤,不出国!”
他也不计较,折下一支开得正旺的枝子,深深一嗅。
“若是在永,我也会在十二岁上就定下正室子,像柳少则那样。”
“你可不许对起歪念!”我警告。
他蓦地回身,俯下头看我,眼里似有一把烈火在燃烧,氤氲在他灰暗的眸子里。
为什么?我也说不清,也讲得莫名其妙。
“她已有夫君了。”
“哈哈哈……”
他好听的声音响彻海,有一种说不出的放荡不羁。
“影清公主虽,却不是我之所爱!”
“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都该死!”
“男人当然不是东西,是好人。”
一时,我感到头晕目眩,心口翻滚。此刻,舞剑应该到了相府,正拜堂成亲。
烈殇蹲下,双指在我腕间擒住,原来,他还会诊脉。
“怎么?”我问。
“你有几没睡了?”他问,关切之情着实可笑,我哧的笑出来。
“有那么大惊小怪吗?若我死了,你怕没法回国复命吗?守了四年的新娘子只剩白骨一堆,那时,你父皇真的不要你啦!”
他眼底的不舍和不安少瞬即逝,凶狠的训道“别胡说,你的命可长着哩,而且,一定要嫁给太子,即使死也要死在辕日国。”
“我为什么要死在辕日国?永才是我的家,若你哥哥欺负我,死的就是他,你信不信?”
他哑然失笑,正说“把你的玉葫芦给我看看。”
说着便来探我腰间饰物,我虽然蛮横无礼,却也知道男授受不清。
我惊愕,大叫“烈殇,你大胆!”
“你取下看看,自然明白。”他说,从容不迫,我怒然之气在他眼里有若是无,是不是所有的喜怒哀乐于他全无意义?
他对这我微笑,卷起的薄唇倔强坚定,眼里的光芒闪啊闪的,忽然,我知道他像谁了———舞剑!!
我恍然大悟,他们居然是那般相似,舞剑得清逸脱俗,他则得充满力道,浑身上下散发的男子气息,哦!不,应该说是王者之气凛然天成,可是,他们还是很像。
在我失神之际,玉葫芦已被他取在手中,左右翻看着,全然不理我的危险气息,可是,我竟不想发怒,仔细研判他俊逸的面孔。
这永帝国,没人敢触怒我,还恍若无事,呃?可恶至极。
“你在找些什么?”我问。他不理我,专心在玉葫芦之上。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抬起明亮的眸子,眼底涌出戏谑“你都十二岁了,脾气还这么大,一点也没有大国公主的风范,哎!”
“你……”我顿时拙于言辞。
“快瞧!”
玉葫芦被他拦腰展开,原来小小的玉石上还有机关?我忙凑过头去,只见光滑的玉璧镌了四排篆字:江山社稷,紫微星现;一世主,兴衰相生。
我和他面面相觑,他显然异常兴奋,纵怀大笑,然后,定定的看我,霸道的眸子里全是野狼的贪婪,笑意倏地消失,阴狠诡异的骇人神情,让我迷失。
“怎么了?”我问。
他按在我肩头的手充满力道“你第一次看到?”他反问“这上面说的是将来一统天下的是一介子,这个预言,流传已久,久得已令世人忘记,可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子是谁?不过也好,人就不用再受气啦!”。
他寻思着,瞳仁闪过迷离的暮,翻涌的海不过是他的点缀,因他黯然失,若他是子,将是好大一滩水。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们该回去了,要睡个好觉。”
总是,在我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自作主张,我厌恶的要死,却不想对他怎么样,这是我的慈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