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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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生在古代,但在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我崇尚科学,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我在入异世之前曾亲见过黄泉水和奈何桥,我甚至都差一点喝了孟婆汤。这一切都与我脑中的观念大相径庭,所以我常常要见过无数次的挣扎才能消化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

    就象是现在,我几乎就无法理解“婆婆”的那句话。她把换血一事说得那样简单,而在我的脑海里,我可觉得换血是非常复杂的。首先,供血者和受血者得进行交叉配血实验。先将供血者的红细胞与受血者着的血清混合,同时将受血者的红细胞与供血者的血清相混合,如果两次混合都无凝聚反应,方可输血。其次,正常人的血量平均为5000毫升,人一次最多只能输500毫升的血给别人,超过了500毫升人就有生命危险。再者,输血的工具必须达到相对无菌,否则会造成感染。而我猜想,这位“婆婆”脑中的观念必没有我的科学和先进,她怎么能做到把我们的血交换一半还让我们安然无恙呢?

    我呆过半响之后方才问她:“你为我们换血前,有没有对我和孟秋哥哥进行交叉配血实验?”

    “什么叫交叉配血?”“婆婆”也奇怪地张大了她那双眼睛,突然她恍然大悟地:“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你们俩的血配不配吧。你这提法倒也新鲜,不过你放心吧,我从你身体里取了一滴血,又从那小子身上取了一滴血,滴在一块儿,没有凝成血块,不就行了!”

    我听了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竟是这么做到的!过了一会儿,我迟疑着问:“那,可有消毒?”

    “婆婆”又愣了一下:“你这丫头口里怎么老冒出一些新鲜词儿,不过到是很贴切。我把你们俩人都洗得干干净净,可算是消了毒罢!”

    洗得、、、干干净净,怎么洗?我被彻底吓傻了!

    “婆婆”看见我惊讶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你的情哥哥取下面具后,可是个男子呢,婆婆我、、、可不敢下手,是小虎子帮他洗的。至于你嘛,就由我亲自动手罗、、、”

    什么嘛!我怎么觉得自己象某种待宰的动物在被洗刷干净之后就要被送上屠桌呢!我连忙打断她的话:“谢谢您了,但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你是小虎子的,当然也叫我婆婆罗。”她笑吟吟地看着我:“不过,江湖朋友曾赠了一个外号给我,他们称我为——毒君!”

    当天晚上,孟秋哥哥便由小虎子扶着来到了水帘洞。他已除了面具,面苍白,脸比平常瘦了一圈,透着一股憔悴。看见了我,他释然地一笑:“南南,你没事了。”

    “孟秋哥哥,”我哽咽着:“你、、、瘦了很多。”

    “瘦了才好,你不是常说人胖了会患上什么高血压,糖尿病这些怪病嘛,孟秋哥哥以后不用担心这个了,岂不更好!”孟秋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柔声道。

    “可是,你现在也中了离魂之毒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不用担心,南南,我有这个!”孟秋从脖子上取下一样东西,交到我手中。我定睛一看,却是一块黑乎乎亮晶晶的石头,石头的中央隐隐现出一幅动物的图案,仔细一瞧,正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

    “这是什么?”我奇怪地问。

    “我也不知,我刚出生就含了这块石头在嘴里。后来一个游方道士看到了,说这块石头叫锁魂,还说它有镇邪安神的作用。我出生后曾有多次遭人下毒,都被这石头给化解了。一个月前,你昏迷时,毒君前辈曾告诉我,你中的离魂之毒暗含邪术,需得用锁魂才能镇住它的邪气。所以,你不必担心,这离魂之毒也必会被我的锁魂所化解的!”孟秋安慰我道。

    想不到一块小小的石头会有如此的玄妙,我惊叹不已。想起孟秋说他小时曾多次遭人下毒,我忍不住问了他原因。孟秋迟疑了一下,才把详情告诉了我。

    原来孟秋的母当初也是被迫进了宫廷。进宫之后,她虽受王上宠爱,但仍是郁郁寡欢。而且,由于齐王的宠爱,她也遭到了其他子的嫉恨,年幼的孟秋就成了她们报复的对象。终于,在孟秋四岁那年,她的母再也不堪忍受这宫廷之黑暗,在一把火的掩护下,逃出了宫廷。也就是在那一年,孟秋隐隐明白了他的母为何不愿待在宫廷了。原来她在入宫之前,早已有了心上人,而她的心上人,就是孟秋的师父——白眉。

    说到这里,我突然响起在万阵谷的一件事来。我记得自己有一次翻看医书的时候,曾在其中的一本书里看到了一个丽人的画像。现在看来,那个人必是孟秋的母了。怪不迪秋刚摘下他的面具时,我会觉得他眼熟了。

    而我,也隐隐明白了孟秋为何这没愿回宫廷。这必定与他小时的经历和他母的言传身教有关。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拿起那块石头,我又重新把它戴回到孟秋的脖子上。当我的手无意中触摸到他的脖子时,我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他握住了我的手,蓝眼睛柔情脉脉地看着我:“南南,我、、、”

    我的心儿扑通扑通一阵乱跳,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忙低下了头。

    这时寅儿的声音很不应景的响起:“,孟秋哥哥,你们该服药了。”

    我抬起了头,不知为何有点如释重负。眼看了一下孟秋,他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可疑的暗红。他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去拿桌上的药。

    喝完药之后,寅儿收拾着碗离开了山洞。而洞内只剩下了我和孟秋两个人。一时之间,两人都有点尴尬,也都不敢看对方。终于,我找到一个话题问他:“孟秋哥哥,陈大哥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已经带着我的书信赶去梓北城了,估计他们早已找到二牛,把我所托之事给办好了!”

    “孟秋哥哥,换血是不是很凶险?”

    孟秋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南南,当□吐血昏迷,可知我、、、有多心焦。孟秋哥哥是个男人,什么都能承受,唯有此事、、、南南,今后可千万别吓我了!”

    我心头一热,几乎就要流泪了,然而我还是强行忍住了:柳子焕啊柳子焕,看来今生我们是无缘了。咬一咬牙,我轻声道:“孟秋哥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儿有山有水,有有草,它四季如,风景如画。等我好了之后,我们、、、我们带着寅儿去那儿住吧。你不愿回王宫,我们就一辈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在那儿,可好?”

    孟秋的身形顿了一下,随即他松开了手,捧起了我的脸。我看见他蓝的眸子里满满的是狂喜:“南南,此话、、、当真?”

    脑中闪过那张天人少年的脸,我闭眼把他从我的脑海中甩开:“当真!”

    孟秋大笑,突然他将我从上抱起,然后象举孩子一样把我举得高高的,带着我在这洞内奔过来又跑过去。我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自己也不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我也变得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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