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吧青罗压在身上的胳膊腿,轻轻地放了下来,掖到被子里,坐起来。
“现在倒是很羡慕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青芷笑着指着酣睡中的青罗说。
水惜也笑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给青芷腾出了一个地方。于是两就挨着坐在,披着被,说起了悄悄话。
“怎么睡不着?”水惜问。
“想多了,越想越清醒。”
“我也是。”
青芷坏坏的笑道:“想什么呢?放在平时,你可是比谁都睡得死。该不会是……那个天弈?”
水惜腾地一下红了脸,急忙别过头去说:“什么呀!瞎说。”
“得了得了。连青罗都能看出来了。”
水惜听了这话,脸上越加红,但随即又消失了,其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失望与惆怅。那样的的男子一定被一样的围绕着,自己又怎会入了他的眼。他的世界是紧紧关闭,不容许自己进入的。
“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有自己的使命,总有一天会走的。”
“他确实与别人不一样,他那种蔑视一切的态度,好像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青芷说。
水惜摇了摇头:“我对他的感觉倒是有些不同。他不是蔑视,不是傲慢,而是淡然,世界上没有他在意的,所有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什么都看得轻了,自然在眼里就失去了分量。
“看来你很了解他嘛。”青芷推上了一下水惜,坏笑着说。
水惜笑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这几天遇到的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来考虑,我能感受到他的感觉就像我能听到雪魂的声音一样。”
“雪魂?”青芷一脸好奇。
水惜指向屏风上挂着的白带子,青芷一眼看去,心中猛地一震,一直被她当作普通腰带的雪魂,此时竟在银白的月光之下,发出晶莹如雪的光芒,光芒虽然很淡,但十分璀璨,就像天上泻下的一带银河。感觉到水惜的意志,雪魂的光芒更胜了,随着水惜的手指向上一指,它嗖的一声飞到了空中,随着手势飞上飞下,得就像一件从天而降的天之羽衣。
“有这样的宝贝怎么才和我说。”
青芷欢跳着下去去抓,水惜一把将她拉住,手指向下一指,雪魂又乖乖的落到了屏风上。
“这不是普通的带子,它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武器,旁人若碰了它,它会像锋利的刀剑将人伤害。”
青芷刚才还有些不乐意,一听到这话,心里一惊,退回上喃喃道:“吓人,不好玩。”
“使用它的方法也是他教的。”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水惜叹道:“毕竟是两个世界,梦过了,清醒了,也就没有了。我只要能在这里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不用再过饥寒交迫的日子就很心满意足了。再高了就不是我能奢求的。”
水惜停下来,看着青芷,脸上有促狭的表情:“哎!要是能像某人,和自己心仪的人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打情骂俏那该多好。”
青芷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顿时满脸通红,数几粉拳打了过去,嗔怒道:“这叫不叫打情骂俏?”
青芷的声音有点大,把青罗吵到了,青罗不满的侧了侧身,哼唧道:“干吗啊,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青芷与水惜互相吐了吐舌头,一起躺到上睡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真不明白,她是怎样把自己看通透的。
天弈轻轻的笑着,看着对面的房门。他自有过人的耳力,能听到百米之外树叶落地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更是不在话下。他翻身起来,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一缕细细柔柔的暖风,在心里划过,这大概就是被理解的感觉。
月亮已经爬到梨树的顶端,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淡淡的洒在天弈的脸上,那完无暇的脸上竟有一种神子般的。
他望向窗外,估计大概的时间,便起身望屋外走,身形如同鬼魅。
就在快走到门口时,他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一件东西。天弈猛地向洪略那边看去。发现他仍然睡得很,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又荡开那惯有的清清浅浅的笑。
真没见过这个家伙睡得这么过。
那个位子谁都不好坐吧!
天弈收回视线,去看脚下那个罪魁首。只见一个圆咕隆东的东西被自己踢倒不远处的墙角那里。这应该是青芷的杰作,那个孩最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她做的东西都有意想不到的功效。这三个孩子可是不能小看啊!
天弈一跃,便轻飘飘的跳到了屋外,向远处的树林里走去。“师兄,还以为你不来见我了呢!”
好听的声从树林里传来。高大的梧桐树上坐着两个身着红衣的少。两个孩子都生得天姿国,尤其是右边的孩,鲜红飘逸的红裙衬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再配上精绝伦的脸,让人怀疑是月宫的仙子下凡。
此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丽子优雅的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天弈,一双目带着怒气,又夹杂着欣喜。
“姒儿,你不好好在秋水鸾宫里呆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天弈埋怨道。
绝子怒言道:“我是听宫主说你毒发了,这才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你还这样责备我。”
“宫主怎么可能轻易的放你出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任务?”
被师兄猜中,龙姒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还是瞒不了师兄。我奉宫主之名,到这里查一查月国公主消失的事情。”
听到月国公主,天弈的眉头动了动。
此次迎亲队遇劫,就是因为这个和亲的公主。本来两国队伍已经顺利会合,可就在这时,数百名黑衣人突然出现,连天弈都没有听到他们的丝毫动静。他们飞快的在两队之间穿行,洒下一大片白粉,吸入者皆全身无力,任人宰割。队伍瞬间乱成一团,士兵们不分东西的乱撞。洪略立即用闭气功,阻止毒气侵入,而就在这时,一只飞快的毒镖打了过来,将洪略重伤。天弈不慎吸入了毒气,武功受到压制,只能拼命抵御。缠斗之中打进了旁边的小树林。
然后就是她了,那个丽的月国公主。她镇定自若的站在敌群中,打出几个亮点,面前的黑衣人就退后数尺躲避着。
她看到了他,脸上出现一霎那的惊诧,目光落到他手中的冰魄上。随即手摸至腰间,甩出了纯白如雪的雪魂。雪魂在她的控制之下,上下飞舞,期间因为无法操控自如,被雪魂伤到了胳膊。但最终雪魂还是朝他飞过来,将他缠到了树上。
她说:“你中了毒,不能在强制用内力了,否则必死无疑。你就留在这里,雪魂会保护你,外面的事情就不要管了,让他们杀去吧,死干净了就好了。”
她的话很冰,没有一点感情。
这样的子,身后一般都有很曲折的故事。
她又将视线放到天弈的冰魄上面,说:“好好照顾雪魂。”
这话刚说完,林中又飞下两个男子,一个蒙着脸,另一个浑身血,面无表情。蒙面男子一把抱住公主,转眼消失在不远处的火光中。
“对于那个公主,我倒是很好奇呢!怎样?你都查到了什么?”
天弈也跳到树上和龙姒并肩坐着,两种相映成辉。
“查到什么了?”
龙姒说:“一听到你毒发,我就赶来了,哪有时间去调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天弈笑着问道:“那什么算是大事呢?”
“睡觉。”
天弈一副“如我所料”的神情打量着龙姒说:“果然,都懒到这个份上了,衣服都反着穿。”
龙姒往身上一看,无所谓的说:“那有什么,明天不就正过来了?”
天弈露出无奈的浅笑,又将视线投到旁边的红衣子身上,说:“容,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
这一声责问没有刚才的温柔,听得容面露惧,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是因为他,这话能说么?
龙姒就有些不乐意了,她生气地说:“我们都是来看你的,你怎么张口就责备人?真是喜新厌旧啊!那么平凡的小孩你也看得上。”
天弈知道她再说水惜,并不以为意,说:“我对人都是一样的。”
龙姒只当他在狡辩,说:“什么一样,那是大大的不一样。你对别人的眼光都是不冷不热的,却对她温柔至极,连教一个雪魂都是手把手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这问题正好问道了容的心里,她也抬起头,期待着看着天弈,希望他能给她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不爱她,对不对?
然而,天弈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她分明看到他的眼里有一丝迷茫和不安,这是什么,难道是真的?怎么可能?
天弈反问道:“是么?”
龙姒狠狠的点了点头。
容觉得心里有东西在碎裂,在撕扯着自己。
“那就当作没看见好了。”说完,天弈就起身跳了下去,径直向小屋走去。
龙姒气的鼓鼓的,使劲用手掌往树上一拍,结果啪的一声,连人带树摔倒了地上。她吃痛的爬起来,对着天弈的背影大喊:“死天弈,你等着。”
容立刻从树上飞下来,查看龙姒的伤势:“小宫主,你没事吧!”
龙姒愤愤的说:“没事。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孩有什么本事。”早上,水惜一起来就开始打喷嚏,难道背后有人说她坏话?不太可能啊!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一个发簪给窗台上的几盆松松土。
青芷一早就在外面忙活着,那个黑黑的炮弹已经被她拆开,火药倒近一个小罐子里,然后一点一点的装进一个竹筒,再按照比例装进硫磺,硝石、、、、、、最后盖上盖子封好,插进去一根捻子。
一切弄好以后,她找来火,将竹筒放在院子中间,点燃了捻子。
捻子噼噼啪啪的燃着,可是到最后,却没有任何响动。失灵了?
青芷十分气馁,这已经是第三次失败了,真叫人灰心。
“这是什么东西?”洪略起后走到院子,一眼就看到院子中间那个奇奇怪怪的竹筒子,他拿起来摇了摇。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洪略手里的竹筒爆炸了,威力不是很大但也将洪略炸得眼冒金星,不分东南西北。脸黑的像一大块木炭一样,十分可笑。
青芷立即高兴起来,大叫着:“成功了,成功了,爆炸了。”
看到青芷张着大嘴大叫着,洪略挖挖耳朵,却什么也听不到。耳朵里只是嗡嗡嗡的作响,脑袋里倒是慢慢清醒过来,知道这又是青芷的杰作。这个竹筒是那个炮弹改制的吧!看来我注定要栽在这颗炮弹上。
水惜从窗子探出头,笑得比窗台上的还灿烂。青罗也从屋顶上跳下来,看到一身黑的洪略,笑得直不起腰来。
洪略扔掉手中的破竹筒,说:“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计较,我得快些回去换衣身衣服。”
说着就往屋里走。
“你这样也很不错啊!我看也不用换了。”
屋里面传来天弈的声音,院子里的人向屋里看去。
“砰。”
惊慌之下的水惜碰倒了窗台上的,碎了一地。其他人脸上的欢笑也瞬间凝固,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看着天弈的脸。
见大家如此反常,天弈下意识的伸手向脸上摸去。润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脸颊,凹凸不平的触感和隐约的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难道、、、、、、
天弈往侧一看,见墙角那里正好有一盆水,就走过去看看。
乍一看这张脸,天弈也吓了一跳,原本光滑的右脸,扩散开数条血红的印记,就像结痂脱落后露出的红疤痕,,它们纠结在一处,像一只恐怖的蜈蚣趴在脸上,风华绝代尽散,天神般完的容颜沦为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这样的变化也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天弈摸着脸,一如既往的浅笑着说:“看来是毒发了。”
水惜抓着天弈的手腕,带有责备的问:“什么毒,怎么你一直不说?”
水惜很气愤天弈的隐瞒。
天弈对水惜脸上出现的痛惜和关心有一瞬间的怔楞和欢欣,他伸出手,温柔的抚着水惜的头说:“告诉你们又如何,这种毒只有施毒者才会解。而我、、、、、、我又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是黑衣人下的么?”洪略问。
“不是,这是一种叫绝颜的毒,已经在我身体里潜伏很长时间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下的,只知道它会定期发作,平时可以用内功暂时压制。只是现在,黑衣人的毒粉似乎对我的功力造成了很大影响,毒发作的比较厉害”
“总会有办法的,走,我们去看医生,看镇上最好的医生。”水惜拉着天弈就往外面走,可是,天弈丝毫不动,他知道这样做根本就是徒劳的。而且,没有解药他也不一定会死。
看着天弈无动于衷,水惜心里真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她吼道:“既然什么都不关心,自己的事情也不关心,为何不多吃点毒药,死掉了算了。”
话一出口,水惜就捂住了嘴巴,几颗泪珠不听话的滚落下来。
他什么都不在乎,连自己都不顾,自己有算得了什么?他,为何又来这红尘走一遭?
天弈看着水惜流泪的脸,心里躁动不安,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伸手想去给她拭泪,却被水惜打开。
她喊道:“不是只有施毒者才能解么?好,你不去找,我去。”
说着就往门外跑,青罗和青芷要去追,被天弈拦住,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不管树枝划破衣裳,不顾锐石刺痛双脚,水惜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只要把力气耗光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她飞快的跑着,很快就进到了树林深处。正当她想停下来休息一下时,树上从来一个甜的声。
“呦呦!这个小姑娘怎么哭的这么伤心?被情郎伤害了?”
水惜猛地停住,见身侧的树上站着两个红衣子,两个子都生的国天,尤其是左边的那一个,得向九天玄一样。
水惜呆了片刻,继而回过神来,警惕地说;”你们是谁?“
“你怎么配知道本宫主的名字?“龙姒摆出十分高傲的样子说。
水惜心底觉得好笑,这个丽的姑娘明明和自己一般大,还要装出很成熟,高高在上的样子,但一举一动无不体现她的幼稚与纯真,她分明说自己不配知道她的身份,可还是自己把公主的身份说了出来,一看就是神经大条的人。
看到水惜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龙姒的傲气就泄了一大半,又见水惜要走,急忙说:“你不是要救人么?”
水惜站住,回头看龙姒:“你怎么知道?你有办法?’
龙姒得意地说:“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这里确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解绝颜毒,你敢试一试么?“
不论怎样都要尝试一下,水惜点点头。
龙姒扔下一把刀,对水惜说:“能不能救人就看你的了。点他颈下的临池穴,他昏睡后,将他手腕划破,以两个有内力之人的辅助,把他的毒血转移你的身上。“
“转移?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将代替他承担所有的痛苦。”
水惜身上一颤,说:“此法可行?”
龙姒笑道:“当然可行,但是做不做就看你自己的。如果这个方法不行,你大可以回来找我,我就在此恭候。”
说罢,龙姒便和容飞走了。
到底要不要用这个方法?水惜看着地上的刀陷入了沉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