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浓雾中出现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隔着浓雾,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红衣子站在他面前。龙姒?宫主?
他开始向前跑着,不管那身影会不会像炮声一样遥不可及。
身影变得清晰了,那红的身影已经清晰的站在他的面前,不是龙姒,也不是宫主,而是整天穿着白衣裳的水惜。现在的水惜笑得灿烂而明媚,再配上鲜的红衣,竟有一种震人心魄的,就好像昙刹那件的绚丽,将一生的丽都集于一时爆发。雪魂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照亮了身边的一切,水惜就站在光芒中,恍若天神。
她说:“我不会让你有任何缺憾,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如果世上的一切都不能再你心里留下痕迹,那就请你记住现在的我。”
水惜的声音回荡不绝。周围的空间在声音的震动下开始扭曲,暗淡。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水惜和雪魂卷了进去。天弈急忙去抓,但只抓到一片虚无。
顷刻间,天弈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无边的悲伤和悔恨像潮水一般涌进。平静的心此刻如同大海一样汹涌澎湃,毁灭天地的力量充斥着身体,就要爆发出来。
“啊!”
天弈惊叫一声,终于从梦中惊醒过来。
梦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眼角残留着微湿的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梦么?心怎么这么乱?
天弈揉了揉天灵,手顺势抚上右脸。
光滑的触感令天弈猛地一惊,梦中的情景再次浮上心头,不好的预感逐渐膨胀。
“我不会让你有任何缺憾,更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
水惜的话犹在耳边。天弈腾地一下从上坐起,往外面跑。“砰!”
又一个绚丽的烟在天空炸开,流星般的光芒在空中如雨般纷纷坠落。
天弈听着轰鸣的爆裂声,好像又回到了梦里,面前的洪略说着什么他都已经听不到。只知道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水惜给他换了血,转移了绝颜。
这个傻姑娘。
天弈冲到门口。
然后,他呆住了,眼前的景象令他久久不能回神。
雪白的梨树下,水惜安然的坐着,怀中抱着一只同样安静的兔子,梨如雪在她身边坠落,轻轻的划过她精的侧脸,就好像月中的仙子在树下休憩。雪魂映射着五颜六的华光,在水惜的周围不停的翻转,好像在做最后的告别。又一个烟火炸开了,七彩光芒中水惜漏出了欣然的笑容。那笑,得惊心,得脱俗,一如天弈梦里那个永恒的笑。
“水惜,你、、、、、、”
天弈慢慢的走过去,觉得自己的步子好沉好沉,每一步都迈的艰难。
水惜听到天弈的声音就转过头去,脸上仍然是不变的笑容,只是在另一侧脸上爬上了一道狰狞的疤痕。然而这道疤痕此刻在天弈眼里,却仿佛是神的印记,给水惜又增加了天般的华光。
“你终于醒了,这我就放心了。但是,我这个样子,真不好意思见你。”
水惜说着,低下头。怀里兔子察觉到异动,竖起耳朵动了动,便从水惜怀里跳了出来。
“呀!我的暖炉跑了。”水惜惋惜的看着蹦蹦跳跳远去的兔子。
忽然身上一斜,整个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天弈紧紧抱着她,想在挽留一个丽的梦。
“水惜,其实我、、、、、、”
“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这是我自愿的。”水惜枕在天弈的怀里,嗅着那阵阵的冷,说:“我只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永远留在你的记忆里。”
“那是悔恨的记忆。”天弈颤抖着说。
“不要,不要这样活着,开开心心的,否则我也不会安心。”
水惜抬头看了看一边泣不成声的青罗和青芷,说:“我的两个就是我最大的遗憾,你要好好照顾她们。”
天弈并没有作答,他松开水惜站起来,抖落一身梨说:“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你不会死。我不许你死。”
天弈把外衣脱下,盖在水惜身上,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我不会让你死,你也要撑着。你一定可以,你的意志力很强的。相信自己。”
说罢,天弈就往院外走。青罗,青芷要冲上去,洪略已经先行一步跳到天弈面前,说:“你要带她去哪里?”
“救她。”
说着绕过洪略,使用轻功腾的一声飞走了。风呼呼的从身边刮着,晚的凉气打在脸上生疼,天弈腾出一只手,把水惜身上的衣服拉到脸上,却发现水惜不知何时已经疼得昏了过去。绝颜毒一发作,犹如万箭穿心,她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不容易了。她身上没有武功,这样的昏迷会持续很久。
天弈想着,又加快了步伐。
“师兄。”
天弈立刻停下来,四下张望着说:“龙姒,你们快给我出来,这是你们干的对不对?”
听到天弈的怒喊声,躲在树后的龙姒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怯怯的低着头说:“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好玩,我只是,想试试她、、、、、、”
“解药。”
天弈打断龙姒的话,说道。
龙姒赶紧掏出一个红的药丸,递给天弈说:“这只能暂时解毒,宫主说你没有完成任务,不能给你解药。若你真的毒发了,就给你先吃这个,然后带你去日照崖。”
天弈一把抓过药丸,塞进水惜的嘴里,说:“宫主在日照崖是吧?”
龙姒点点头,脸上一阵风刮过,天弈已经飞出去好远。
“师兄,师兄,你真要带她去日照崖么?宫主是不会救她的。”
龙姒大喊着,但她只看到天弈远去的背影,以及阵阵寒风刮过树梢。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少主。”容失神的望着天弈的背影,眼里是痛,是不甘。绝的龙姒,和陪了他十八年的自己,他都没有选,却为一个普通的乡野孩心大乱。她如何甘心?
龙姒也不知道天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一向都是淡定的,即使身边最喜欢的东西被别人伤害,被夺去,他也只是一笑置之,至多也就是伤心一两天,然后立即恢复平和的格,他真的变了。
“他一直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奢望和要求,可一旦找到了自己要执着的,他就会为了它而拼命,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龙姒觉得知道今天才真正了解了天弈。
他没有,没有奢求。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对了,前天晚上,她不就在那茅屋顶上听了水惜青芷的谈话,才被师兄发现,去树林里见她的么?天弈也一定听到了这句话,他一直那么孤独,他一定很高兴。
龙姒突然间有点失落,内疚。
茅屋那边,烟已经放完。
这个绚丽的烟是青芷这几日的心血,正是用她收集来的硝石、火药制作的。本想留到自己的生日时用,但当她看到被绝颜毒折磨的痛不生的水惜时,她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用这个烟帮助水惜缓解痛苦。
如果可以,多么希望疼得那个人是她自己。
青芷楞楞的看着远处,不知是看着烟消失的地方,还是天弈离去的方向。青罗愤愤的坐在门槛上,一个劲的咒骂天弈。
洪略看着这样失神的青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欺负她欺负惯了,要说一些温柔体贴的话还真是挺难的。
“那个、、、、、、”洪略拼命的收索词汇:“不用担心,天弈会救活她的。”
青芷仍然楞楞的看着,没有回答。
“砰!”
天空上又炸开一个烟,巨大的响声让发愣的青芷猛地回过神。
三人一同向天空望去,只见一个光球在天上飞旋,环绕。最后形成一个
“祥云的图案,慢慢消失。
“那是什么?”青罗奇怪的问。
洪略笑着自言自语:“看来是刚才的烟火吸引了他们,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洪略的话听得青罗一头雾水。
“你到底是谁?”青罗问。
洪略没有回答,倒是青芷说话了:“祥云,靖云,洪略,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告诉我们一半的真实。”
洪略一惊,笑道:“你已经猜到了?”
“是你没有刻意的隐瞒,你一直对我们很信任的,对不对?”
洪略说:“是的,但是我没有受到应有的回报。你,还有水惜一直怀疑吧,从救我们的时候就怀疑。”
青芷点头。
洪略走到青芷身边,说:“但是,我希望你的怀疑到此为止,从此以后你要完全相信我。”
“以后?还有以后?你应该要走了吧?”
“是,以后,当然有以后,我要带你们进宫。”
青芷喊道:“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不会跟你去那种是非之地。”
“不,你会去的。”
“为什么?”
“水惜。”
“你是说天弈会带水惜去天都?”
“我想应该是,世上所有的奇人异士都聚集在天都,他要找人,不去天都又能去哪儿?”
青芷仍然犹豫。
洪略笃定青芷会去,也不担心,自己回屋里睡觉了,为明天的路程养精蓄锐。
青罗走到青芷面前问:“你们带地在说什么?什么天都,什么相不相信的?他到底是谁?”
青芷抬头看着祥云消失的地方说:“洪略是他的真名,只是还有一个姓,他姓云。”
“云?他是皇亲国戚?”
青芷又说:“靖云皇室确实以云字为姓,但是,一般的皇室只有加上姓氏也就是两个字,如果谁的名字里有三个字,那么他就会继承靖云国整个天下。”
青罗的大张着嘴巴,震惊的说:“也就是说,洪略他,是当今太子?”
青芷点点头:“或许,我们的一生会因为这个人而彻底改变?”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也要上京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