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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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题

    农历将近五月,南方天气湿热为主,那冰蟾突生异象,竟是要蜕壳了。加发将它好生放好,三人一起去赴骆姑娘之约。轻羽山庄在山脚下,别处湿热难当,这儿却是清爽无比,加发暗赞,这山庄主人真会享福。刚到山下,有一人来接,说是接王公子上山,加发三人跟着他拐来拐去,来到一处平坪前。此处风景极佳,有山溪潺潺流过,叮咚作响;正前是一片竹林,旁边峰峦小丘,重绿叠翠。最妙的是林间道路竟分小径和马道,加发看得心怡。马道中三匹健马过来,一人叫道:“加发兄弟,可想死我了,到了江南怎地不跟我说一声?”那人飞身下马,过来拥抱加发,赫然是史天钧。加发也是大喜,心想这人是个通理之人,有他在此,骆姑娘不能随意杀人。另两人是骆姑娘和另一和她装束一样妇女,也是黑纱蒙面,不过加发看眼睛可知她略老一些。史天钧道:“加发,你身边的小女子可把我们南方女子的美集中到一块儿了,也不让我认识一下。这位大汉又是谁?和我身材一样,不过英气远胜于我,想我沉溺于酒色,怎能和这位英雄相比?我先介绍一下,胡骆姑娘你们是见过了,这位是百花宫主人,南宫主,全名南九华,是我的姨母。”加发早知史天钧和百花宫有关系,在晋陕道上,百花宫帮史天钧伤了少林四僧,不知是胡南中那位下手做的?没想到胡骆这样快就请来了师父,对方实力不俗,史天钧不帮自己,便打不过她们。加发向史天钧介绍贝晓娟和铁木尔,南胡竟不下马。加发也懒得理她们。

    史天钧叫声牛子立,一人从林中出来,带着桌椅,酒及器皿到空地上铺开。加发三人来时打听得清,这轻羽山庄主人就叫牛子立,看来史天钧和他很熟,不是朋友就是他的上司。牛子立摆好用具,站在一边,史天钧过去扶南九华下马,胡骆也下马,坐到竹椅上。加发拿起一酒壶,到那小溪中取一壶水,说道:“牛庄主此处雅致,山水无欲,何必饮酒。”铁木尔闻闻,说道:“这是特制的女儿红,不喝对不起肚子。”史天钧笑道:“你我正是同道中人,我听闻神通使者耸人,木尔兄可让吾辈长一下见识吗?”铁木尔道:“那是红云上人之物,我请不来,用了一次,要五万两银子,我也用不起。”史天钧端起一坛酒,喝了几口,道:“加发老弟,上次我说要和你畅饮一次,怕那郑姑娘笑话。这次在我的地盘上,你不喝说不过去吧?”加发端起他刚喝过的坛子,也喝上几口,笑道:“正是,喝过此酒,你我兄弟绝交,我还是喝水吧。”史天钧愣住,道:“却是为何?我前日听得你在此处,精心准备,又帮你赶走了九天教夺命书生一伙人,你看不……

起我吗?”加发一怔,什么时候陈明臣又来过了?看着史天钧道:“这位骆姑娘杀人如切菜,我不愿看到她,几番追杀,我差点没命,大哥和她在一起,怕变成杀人魔王。”史天钧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那些人趁姨母受伤,羞辱百花宫人,杀得宫中五十多人,就连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子也不放过,如今只不过是业报罢了。铁枪会冯自在为了讨好花自来,到百花宫偷百花珍珠蜜,诱骗宫中少女,始乱终弃,最后一杀了之。我姨母神功未成,让他们多活了这许多年,算是便宜他们了。你只见到骆姑娘杀人,却没有见过那些人杀人,骆姑娘杀得干脆,那些人却让你死得难受,对女人往往先奸后杀,那有半点人性。”加发道:“我却不是那些人,骆姑娘让我死的法子不比别人差呀,大哥怎么说?”史天钧愣住,看那胡骆。

    胡骆深施一礼,道:“你和大杨庄的人一起,强自出头,又说是铁枪会的人,我当然要全力以赴了。我伤西湖镖局中人,是为了脱身,当时我可是差点要没命了。后来我派人去小店里送药,扮作行旅,王公子妙手,百花宫武功不值一笑了。前凡种种得罪之处,我一并谢罪了,不知公子可否原谅?我师父刚好在黄山,一起前来,公子如不原谅,师父当赐一死。”加发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她何以转弯这样快。贝晓娟笑道:“你说得好听,难道加发大哥说声不行,你真得会死吗,骗小孩子了,你杀人就像男人喝酒,突然变性,怎能信你?”胡骆笑道:“你说的是,你千娇百媚的样子,身上到处都是毒虫,史大哥信吗?”史天钧摇头,铁木尔也不信,望着贝晓娟。加发道:“她是为了治病救人,要不怎救得了西湖镖局的郭生茂?”胡骆笔道:“是了,我也想治病救人,王公子就请到百花宫住上几年,也教我些用毒解毒本事。师父说过你毒伤史大哥亲卫,我竟没有想到是你,愚蠢呵愚蠢。”加发一时语塞,贝晓娟道:“他用毒不精,解毒也是临门抱佛脚,我再过一年,便超过他,你不如跟我学吧,只不过你见了他得叫声祖师爷了。”胡骆又深施一礼,道:“只要你不叫加发哥哥,我就叫师爷也没什么,正是此意,这就请师父同回百花宫,我再行磕头之礼。”加发和贝晓娟同时一怔,不知她是何意?史天钧道:“我正愁无法劝贝姑娘去百花宫,没想到这是双方所愿,省得我费口舌了。加发老弟,恭喜你了,贝姑娘入得百花宫,不用两年,武功大进,到时我和你同赴百花宫,把她接出和你成婚,这喜酒可得多喝点了。”他是过来人,自然看出加发和贝晓娟的关系。加发想起那天胡骆说过想请晓娟去百花宫,今日竟请得史天钧……

和其师父前来说和,自己和晓娟这几日难舍难分,怎能让她离开?百花宫敌友难分,这骆姑娘脾气无常,怎能放心?看着贝晓娟,两人都是摇头。胡骆转向师父。

    南九华道:“我接得无为大师书信,要我寻仇不可杀人太多。又提起加发,说你肩负武林重任,我向来尊他,来此制止骆儿,改变原来报仇计划。王加发你不信吗?这是无为大师的亲笔,你拿去看看。”加发接过,确是无为亲笔,嘱南九华不可妄造杀机,提起自己,要南九华照顾。加发心道:无为大师说这南九华不是坏人,看来不假。只是凭此就让晓娟跟她走,实在不愿。南九华转向贝晓娟道:“你聪慧异常,只是未遇明师,你要做加发的女人,这点武功怎能伴他同行?他练功正当关键,不利近女。以你才智,我略为调教,就可成才,到时再找你的加发哥哥,他武功大进,你也不致差得太远,不是更好吗?加发所学,不合你练,你骨格优于骆儿,我本不信,眼见为实。放眼天下女子,武功可与我并肩的也就是关外梁英了,就是九天教地狱之母何心碧,也要差我半筹了。我如此身份,近乎求你,你还不答应吗?”贝晓娟若遇加发前,碰到这事,当欢欣鼓舞,此时心中有所牵挂,看看加发,一时不语。

    加发心想,晓娟内功底子太差,所学极乱,的确需一位名师调理一下,眼前这南九华当是首选。自己尚未练成第五重,碰到仲氏兄弟这样恶人,也不见得能胜,一个不小心,就会护不了晓娟,自己当日拒绝胜男,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前面和这骆姑娘往死里斗法,突然让晓娟变成她的师妹,这弯儿不好转过来。他望向铁木尔,问道:“铁木尔大哥你看此事怎办?晓娟可是你的妹子。”铁木尔笑道:“我指望晓娟妹子帮我找老婆呢,当然不想她走。可是江湖险恶,你送九犀珠重重险阻,成刚潜在身边,防不胜防。朋友多了路好走,当日若不是海天帮认出令牌,那天就不好过。晓娟妹子入百花宫好处有三:一是得遇名师,可提高武功;二是你得百花宫这一强援,将来好多事好办了;三是顺了无为大师心意,史大哥也不为难。”史天钧和南胡三人大喜,一齐微笑。

    加发点头道:“这么说你是同意让晓娟入百花宫了。”铁木尔又道:“此事不好处也有三:其一是你们暂且分开,要受相思之苦,我现在感同身受;其二是晓娟妹子细皮嫩肉,只怕要变粗变黑;其三是怕这骆姑娘暗下毒手,伤了晓娟。”胡骆大笑,扯下面纱道:“你后两条理由太过武断了吧,你看我常居百花宫,皮肤是不是又黑又粗?只要晓娟妹子不同意,有她在,我便不回百花宫。”她突地扯下面纱,阳光正好射在她脸上……

,便如布了一层米色胭脂,她身材高挑,眼波流动,和山溪水一样清澈缓流;乌发云盘,面如荷苞,与大明湖那般眩目迷人。那象举手投足杀十多人的女魔头。加发笑道:“胡骆之美,赛过百花,不在宫中也好,免得百花不敢开放,只是你身在外面,便是冷血杀手,和你长相不符,我识你凶恶在先,实难改变。

    胡骆听他赞自己美貌,心中欢喜,似已动摇,还没有拿定主意,心想怎可再推他一下?史天钧问道:“不知晓娟姑娘本人的意思呢?”贝晓娟笑道:“我和加发哥一起过来的,他让我去我就去,我爹把我交给她了。”她看到胡骆之美别有风味,一时醋意,本想去的,不妨交给加发决断。反正一边是熊掌,一边是鱼,二者不可得兼。加发沉吟,想从贝晓娟脸上看出点端倪,贝晓娟道:“熊掌和鱼。”史天钧对牛子立说:“快去准备,贝姑娘要吃熊掌和鱼。”铁木尔道:“他们做的只怕没有晓娟妹子做得好吃。”场上余下几人再也忍不住,加发和南九华微笑摇头,胡骆娇躯连晃,笑出口来,贝晓娟笑得弯下了腰。牛子立是清雅人,轻对史天钧耳语几句。史天钧点头道:“这么说来,贝姑娘认为这是好事了,舍鱼而取熊掌,不知那边是熊掌,那边是鱼?”众人一齐看着她,贝晓娟道:“这个可不好分,鱼和熊掌都还没尝到,那一边都可能是。”史天钧道:“我和铁兄,加上加发,百花宫老少宫主,天下英雄,一半集于此处,这也不是什么难题。加发,你当日在南京城外,和余清夫三战两胜,买路前行,今日我们也来学学,看看谁是熊掌。双方都是三人,大家好朋友,比武俗了,牛庄主是我帮中秀才,素来多学,就由他出题,咱们也比上三场,赌贝姑娘的去留。牛庄主出题吧,要与武学有关,加发这边稍弱,你可出个飞针射叶,让他赢上一场。当日海天帮加上雌雄大盗,加发你们是以弱胜强呀,这次你不惧吧?”加发和铁木尔看看,也觉此法可行,铁木尔技痒,早想和这些高手比比了。贝晓娟也是点头。

    牛子立果然高才,为公平起见,出了十道题目,放在碟中,让贝晓娟抽。她抽得三张,牛子立再当众念上一遍。第一项是跑马观碑,牛子立道:“林外道边,有我多年积得名家书法石碑,为便于观摩,我立于两边。双方各出一人,骑马跑到对面无碑处,再跑回来,每人身上所带暗器限五十枚,可击落碑上红果。碑上尚有红果者需记住碑文,以半柱香为限。身子绝不能下马,只能用暗器击落红果,看谁记得碑文最多,落红果者算记得一碑,误时者判负。你们商议挑人开始吧。这一场比得是骑术、暗器和强记能力。

    跑马观碑古来有之……

,他又加上时限和暗器发射。加发这边,铁木尔骑射精绝,暗器非所长,记忆碑文更是头疼;贝晓娟暗器刚练,没有登堂入室;只有加发出试。那边却是胡骆,她取出五十枚飞标,上马待发。加发包中针物颇多,取出交给晓娟,也取五十根来用。牛子立验过,命人点好香火,王胡二人从两边同时出发。

    这牛子立收藏颇丰,路两边隔一丈远立一石碑,全然一般高低,想是以土下取齐,全是名家手笔,从魏晋到明初。庄中家人已放好红果,整整齐齐,立在中央。一边约有一百余碑,加发打马前行,弹指而过,更不减速,碑上红果挨个掉下,更无漏者。众人齐赞,加发手法之妙,场上无人能及。胡骆却是轻轻前行,边走边记碑上文字,已和加发拉开距离。铁木尔和贝晓娟相视而笑,这第一场摆明是赢定了的。加发走得兴起,刚过半程,再要发针,身上已无,回头看胡骆仍在默记,心中别无他法,只得勒马慢行,记那碑中文字,这碑中字全是大家名笔,他看得如痴如醉,那里是只记内容,还在细观字中气韵。

    他刚记得四个碑帖,胡骆打马驰过,娇笑声中,已到碑行最头。她打马回行,身子平躺马上,双眼已和碑列成一直线,取标射出。她飞标不是只射一果,一标过去,力道不减,四碑上红果落下,她是顺碑方向发标,加发是坐马直发,一次一个,银针个小,要像飞标这样带下几个红果,所用内力更大。加发听得风声有异,看她用法,不禁摇头,眼下只有强记碑中文字,那里还能看什么笔韵。两马交错,胡骆叫道:“王加发,半柱香快完了。”她口中说话,手中不停,马行也快,快到入口,身子坐好,不再发标。她这一行约余二十红果仍在。加发不敢怠慢,策马快跑,急到那头,又如飞回到出发处,香火刚好点完。

    牛子立高叫:“第一场比完,点过红果,你二人背诵碑文吧。”加发看看胡骆,自忖这场已输,她入场谨慎,观之而后行,自己却是随兴而做,不动脑筋。看看众人说道:“不用点了,我输了,不过我想听听胡姑娘背记碑文,好让我输得心服口服。”胡骆笑笑,连背二十个石碑文章,加发叹服。贝晓娟叫道:“她暗器沾光太大,加发哥哥你太老实了,应跟着她做的。”铁木尔道:“输了便是输了,不必讲太多,第二场是什么?念来听听。”

    “第二是醉后寻宝,那边山间,有我所种西瓜,是外来异种,此时正当要熟,我把一铁球放于瓜内,双方分别寻找,足踏瓜上,不可触地,不准用手,谁先找到者胜,只可弄坏一个西瓜。这一场考得是听风辨声之术,还有轻功,外加酒力,动一个西瓜要喝一大杯酒。”牛子立刚念完,史天……

钧叫道:“这自是我和铁木尔兄弟比试了,别的不说,这喝酒一项,正合我二人脾胃。走,一起过去,不知是二人同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众人一起到了瓜地,牛子立已放好铁球。史天钧叫道:“一起上吧,我先拿一坛酒,只怕不够,这瓜地有几亩,他妈的牛子立真会享受,咱们一会儿就吃西瓜。”他一手拿杯,一手拿酒,飞身上一瓜上,那瓜转得一下,便自稳住。铁木尔叫声好学他上了瓜上,瓜儿纹丝不动。史天钧笑道:“我出师不利,先喝一大杯。”说完倒上酒慢慢喝完。铁木尔身法飞快,此瓜跳向那瓜,贝晓娟做一个姿势,铁木尔会意,身子平飞,用足搓下西瓜,耳朵刚好赶上。他一会儿就试过一百多个,不见那个瓜儿有异。西瓜既动,当得喝酒,他一坛酒不够,又喝六坛,身子已有些晃动。史天钧直是站在最初瓜上,看铁木尔挑瓜。加发和贝晓娟互看一眼,不知这场会是什么结果?铁木尔倘再找不着,只怕要先醉了。

    铁木尔又何尝不知,他微有醉意,不能听出瓜中异声。脚尖轻挑,将瓜翻个转,看那瓜皮上异样,铁球进去,不能无损。他酒后力度掌握不好,有时将瓜挑向空中,用脚面轻垫,再放到地上。众人齐赞,牛子立道:“好洒量,好身法。”贝晓娟瞪他一下,说道:“怎没有野猪把你西瓜偷掉,地里这许多大瓜。”胡骆笑问:“史大哥,怎还不找寻?”史天钧笑道:“我是半个主人,当让他先,他挑过的我便不用挑了,他要先找到我便认输,这样比酒没劲,回头我再和他喝,真是好朋友到了。”铁木尔再找几十个,不胜酒力,突地倒下,压破了几个大瓜,加发过去将他搀起。铁木尔哈哈大笑,冲史天钧做手势,要他快找。

    史天钧几个闪跳,已到铁木尔刚才倒下之处,学铁木尔挑瓜,不到半个时辰,也喝了五坛酒。他突地跳下,说道:“不比了,这场算平局吧,我也找不到,肚子快撑破了,我到那边一下。”他尿急了。加发看着牛子立直笑,贝晓娟道:“牛先生把球放那儿了,不会自己也找不着了吧?”牛子立轻笑,走过去拿起一瓜,掌劈两半,露出铁球。那瓜正是铁木尔第一脚踩上之物,铁木尔轻功卓绝,落下无声,那瓜纹丝不动。两人挑了二百多个瓜,唯独此瓜只是擦了一下。众人大笑,铁木尔和史天钧把碗摔到地上,哈哈大笑。

    牛子立道:“双方两场,史帮主这方胜出一场,这第三场至为关键,双主各剩一人,不管怎样,只能有两人出场了。”第三场是隔山救火,他带众人来到一间石屋,那屋铁门紧锁,只有一窗,窗上全是精钢栅棍。他开得铁门,让人在屋内长桌上摆上一行蜡烛,共有九支,依次……

点上,把桌抬到另一角,避开门窗。说道:“不准破坏屋子,包括门窗及铁锁,把屋内烛火熄灭,只准用手,不可借他物,就是这样,谁先来?”史天钧摇头,依他看来,不毁门窗,只有用掌风扫火,这地上全是青砖,不借他物,难以及近,想不出法子。

    南九华看看贝晓娟,心道:我不亮点本事,这小姑娘不服我,我先来吧。她从窗户看看烛火位置,走到墙外站好,双掌抵墙,默运神功。众人不见一丝声响,突地屋内一阵急劲,烛火齐灭。胡骆叫道:“师父好三放掌力,一放无力,二放轻透硬物,三放惊雷,当世无人能做到这样了。”她眼中全是佩服神色,望向贝晓娟。牛子立开门进去再点着,也看向贝晓娟,贝晓娟轻道:“牛庄主,只要不毁屋子任何物品,有手即行,是也不是?”牛子立点头。贝晓娟把身上杂物交给加发,身子忽动,倏地从窗格中钻过,进入屋内,走过去用手轻挥,扇灭了烛火,如泥鳅,又爬到外面,拍去身上灰尘。她笑看牛子立,问道:“这一场怎么说?”史天钧大叫:“真有你的,两人各有绝技,贝氏缩骨之术,神妙至斯,佩服佩服。这一场还算平手吧。三战两平,只有加发输了,那也没有法子,加发便是木鱼,百花宫外可捕黑熊,贝姑娘到湘中去吃熊掌吧。”他也不管别人,让牛子立安排酒宴,要一醉方休。

    贝晓娟看加发真像个木鱼,也觉好笑。众人大吃一顿,史天钧和铁木尔已然醉半,还是比余下几人能喝,南九华不苟言笑,席中只有胡骆和贝晓娟娇声细语。

    饭毕,南九华问加发和贝晓娟,若还有事,可再等几天,也不是太急,若无事就要让晓娟跟她走了。贝晓娟说无事,只是要和加发单独说几句话,南九华同意,收拾一下,等他们话别。加发和贝晓娟又来到西瓜地边,加发说道:“此遇名师,当得珍惜,下毒末技,不学也罢。”贝晓娟笑道:“这个你也不用多管,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我只学两年,两年后我们再见,到时你得聚我。史帮主通知我爹,也不用担心。你身上有我彩蛛之丝,你可不能生法去了。我可是担心你,你回镖局还要找郑如凤吗?”加发说道:“她被救回,也不知现在怎样?我一直当她作姐姐,你是知道的。”贝晓娟笑道:“郑如凤直性脾气,我不害怕,这骆姑娘鬼精一个,你不要招上她。”加发笑道:“你胡思乱想了,我们和她也不过刚刚化敌为友,她杀人跟吃西瓜一样,我避之为恐不及呢,你想到那儿去了?”贝晓娟正色道:“我初见她面纱下的脸,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愿如你所说,咱们走着瞧吧。”加发暗自好笑。两人再说一阵话,回去向众人告别。

    铁木尔要让史天钧帮他先找南方,海天帮势力范围之内,不在话下。贝晓娟跟南九华走了,加发一一话别众人,骑得一马,自回开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