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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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我被自手中传来的触感扰醒,缓缓睁开眼睛,便瞧见慕容渲披散着长发坐在床头,执起我的一只手轻轻抚摩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掩去了一双清澈灵秀的瞳仁。

  我看得不觉痴了,一直都知道慕容渲长得女气,一双妖韶妍妩的丹凤眼更是连女子都比不上。

  当今圣上慕容维与他乃是同胞的亲兄弟,却不见慕容维长得有多秀美,顶多就算是清秀,而真正跟慕容渲相像的反倒是由端顺妃所生的六皇子慕容槿。

  虽然端顺妃和董鄂妃两位妃子都有着云容月貌,仙姿欹丽,但两个人两张容颜,并无相似之处,生出的儿子却如同双生子般相象,端是叫人匪夷所思。

  众多皇子中也不乏出众相貌之人,可像慕容渲与慕容槿绝美如此的,真真是少之又少。

  后来,慕容维登基做了皇帝,慕容渲便将那些皇子们及其拥立的臣子以谋反乱党的罪名,诛的诛,贬的贬,一时之间,朝野内外震惊,断不敢置信如此狠厉强硬的手段竟出自一个弱冠少年。

  但凡曾与叛乱之臣攀亲沾故的官员见识过慕容渲手段的,亦是不敢再瞧轻了这看似柔弱的少年,生怕自己遭受牵连,纷纷上书声明归顺天子。

  尽管如此,但终究慕容渲羽翼未丰,倘若真想号令天下,必然需要位高职重的大臣来辅其左右,遍观朝廷上下,又有谁人是衷心扶持幼主的。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人站了出来,不仅辅佐幼主处理朝政,重振朝刚,并在以后用其威望收服了一干忠臣义士为朝廷效力。内整国体,外拓疆域,短短几年时间,百夷咸附,国库丰足,四海升平,天下一派繁荣景象。

  至此,一切已尽归正途,国力强盛加上民心所向,百世江山社稷,千秋万载基业。

  这人便是殿阁大学士,如今已是左丞相的方文轩。

  方文轩曾有一次上书请奏,到了第二天便有圣旨传入广仁宫,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封六皇子慕容槿为卿王爷,肄赐封地南绛诛洲,于当日起程,不得有误,钦此。

  南绛诛洲位于大漠边境,长年有匈奴蛮人侵扰,但因有朝廷官兵把守,这几年来也相安无事。其地离京城万里之遥,即使快马加鞭,也需月余到达。

  这是变相的放逐,然,便只有这样,慕容槿才避免了被手足诛杀的命运,成为众皇子中唯一活下来的皇子。

  方文轩为何要煞费苦心地保住六皇子慕容槿的性命,这个答案恐怕无人知晓。

  既然走了,那就走得越远越好,可如今他为何又回来了?叫我该如何面对他。

  事过境迁,我与他之间改变的有多少,留下的又有多少?

  我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他能活下来,他活着,是我继续活着的动力。倘若我当初自私一些,便跟他一起走了,但下场绝不会比今时好。

  那个人,是不会放过我的。从格斗场遇上他的那一年,我以为自己逃离了那人间炼狱的地方,殊料却是为自己设上了另一个桎梏,再也无法走出来。

  无数次曾想过要挣脱逃走,但也只是想想,因为我知道我是个棋子,而慕容槿便是牵制棋子的致命弱点。

  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啊。”突兀一声轻呼。

  我吓得连忙放手。

  “你做什么这么用力,难道还是气本王昨晚掐了你,今日便要掐回去么?”

  我忙道:“属下该死,可伤到九爷了?”

  慕容渲眨了眨眼眸,对我莞尔一笑,将手伸到我的面前,柔声说道:“你看,都红了。”

  我低头看去,果然,修长的柔荑上斜着几条红痕,因为他的皮肤白皙,所以使得这几条红痕异常明晰。

  我不禁心疼不已,轻声道:“对不起。”

  慕容渲嘴角一勾道:“说对不起就完了,还不快帮本王揉揉。”

  我稍稍坐起身,捧住他的手,轻轻揉着。

  “这是什么?”

  慕容渲突然将手探入被中,等伸出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白白的纸片。

  我愣了愣,蓦地记起那张纸的来历,许是睡觉时掉出来,反手想夺回时已经晚了。

  展开那纸,丹凤眼扫过,略微一怔,随即漾起一抹笑。扬了扬手中的纸,慕容渲眉目修长,神采飞扬地唤道:“日照。”

  我郝然,扯过被子将自己的头整个蒙住。

  偷藏男人的东西,还被发现。真是没脸见人了。我几乎能预见他脸上窃喜的表情。

  慕容渲过来拉我的被子,我死命捂着不松手,最后实在抵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掀了被子扔在一旁。

  他一把抱住我,笑道:“做甚蒙脸,又不是你一个人在害羞。”

  我别过头,没话找话道:“你今日不用去上早朝么?”

  慕容渲趴在我胸前,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我,道:“又没什么大事,不去也罢,无聊至极。”

  我知他淡于官场,不喜涉身,蹙眉不再说话。

  慕容渲笑,捻着那纸道:“这张纸怎的在你身上?”

  我一窒,闪烁微词道:“我,我捡的。”

  慕容渲促狭道:“哦,原来如此,本王当是这纸长脚跑到你怀里了。日照可是在哪捡的?”

  “在,在书房。”这是实话,

  慕容渲眸明如镜,目如点漆,笑道:“你若是喜欢,日后本王便给你多写几张,如何?”

  我尴尬道:“属下又看不懂,留着也是无用,九爷不必费心了。”

  慕容渲听了我的话,垂眸道:“是么?”

  我咬着唇,缓缓开口道:“九爷,属下能问一个问题么?”

  “问。”

  这个疑问在我心头盘旋已久,若不问他,我实在不知道问谁。

  我抿抿发干的唇,道:“六,六王爷不是在封地呆着么?怎的突然回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渲蹙了蹙眉,道:“你问这做甚?”

  我低下头,道:“没什么,属下只是问问,九爷若不想说也没关系。”

  慕容渲道:“本王也不甚清楚,此事是左丞相提出来的。”

  我一凛,是他,他为何要这么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