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宴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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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利踱至谭敏所住的院子。他告诉自己,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蒙西尽职尽责地站在那儿,看到他,正要行礼,被他用眼神制止了,蒙西跟了他这么多年,一切都心领神会。

  吉利推开门,谭敏和盈盈正在研究蒙古衣服的穿法,特别是高高的“孛黑答”(帽子)。

  “,她们的帽子真像李天王托的那个塔,这么沉,怎么带啊?”

  “这种帽子是桦树皮或竹木制作的,当然沉了。”

  “,帽子的外边包着一层彩绢金帛,倒华丽。”

  “这就是‘姑姑冠’了。”谭敏边说边给盈盈试戴,还在顶上插了一根修长的大雁的翎毛。

  盈盈在走到镜子边,边看边笑道:“果然有趣!我今天去厨房端饭,路上遇到了一个皇,也带着这么一样的帽子,可神气了,不过她的帽子上插着一根铁杆。”

  盈盈左照右照,忽然瞥见镜子里有一张男人的脸,惊叫一声,忙又掩上了嘴,因为看到谭敏已经跪下迎接那个男人了。盈盈也跟着跪下。

  “不知陛下驾到,没有远迎,请陛下恕罪。”谭敏说。

  盈盈也随着谭敏叩头,帽子上的羽毛随着一动一动,吉利强忍住笑,问:“这个‘孛黑答’从哪里来的?”并没有让他们起身的表示。

  谭敏回道:“盈盈觉得好玩,借着玩儿的。”

  吉利的眼睛正在这件房子逡巡,整洁的桌椅,书架上磊磊的书,看来她们已经将从中原带来的书籍整理分类好了,这个房间还有说有笑。

  吉利更加不悦:“好玩?你要不要一顶?我让人给你送来?”

  谭敏听出了他口气里的不悦,小心翼翼地答道:“陛下,谭敏和盈盈在这里有安身之地,全凭陛下的恩赐,哪还敢要东要西?”

  吉利翻着摆在桌子上的画稿:“你不知道我受伤了?为什么不去伺候?”

  谭敏回道:“陛下,谭敏初来,不知如何行事,但谭敏想,陛下身体微恙,正需要精心的照料,各宫娘娘都随陛下多年,对陛下的心意定然十分了解,我就没去添乱,在此地静候陛下身体康复的佳音,并随时听命。”

  “起来吧。”吉利没料到谭敏竟然会对答如流。

  “陛下,谢谢您将盈盈带来。”这是谭敏的真心话。盈盈已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你怎么感谢我?”吉利顺势坐在了桌子上,声调变得有点无赖了。

  屋里没人的时候皇上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对付一个威严的皇帝能用义正词严,对付一个无赖皇帝该怎么办?

  谭敏正在思考对策,吉利已欺身上前,抚摸着她的头发。

  谭敏笑道:“我为陛下画幅画吧?”

  “画幅画?”吉利的手已经滑向了谭敏的耳垂,轻轻地抚摸着,“过两天宫里要举办一次宴会,皇们都要去的,你也去吧,顺便向她们见识一下中原的文化。”

  又是一个人们争宠吃醋的你争我抢,谭敏暗自摇了摇头,大概每个皇帝都喜欢看到一大群人的心都挂在他的腰带上吧?

  “我才疏学浅,怎能和宫里的娘娘们比?我还是不去好了。”谭敏敬谢不敏。

  “你以为我这是和你商量吗?”吉利的目光有点威胁。

  谭敏只好答应。

  蒙古皇宫的宴会,就是元朝的质孙宴(质孙,蒙古语,义为颜)的前身,颇具特。出席宴会的皇们,都穿着最华丽的衣服,衣冠上缀有许多珍宝,而且大量使用高级丝绸和域外的纳失失(金锦)、怯绵里(剪茸)、速夫(回回精制毛织品)等,穷极奢华,争斗奇,是子们炫耀皇帝恩宠的好机会。受皇帝宠爱的子,得到的饰品自然就多。

  淑正在让宫打扮着自己,上排列着大量的饰品,这些都是自己得宠的证明。她有信心,这次的宴会她会是最耀眼的。

  只是她还有一点疑虑,上次跟大汗提到那个中原子时,大汗竟然心不在焉地出去了,真是让她没有面子,但还得强颜欢笑,这次,自己一定不能输给那个中原的奴婢!

  盈盈在为谭敏找衣服,翻来翻去,找不到一件新的。盈盈急的满头大汗:“,怎么办?我可听人说了,这次宴会可是很重要的,每个皇都要拿出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来的,要不会被别人笑话的。”

  “盈盈,别找了,我可不去。”

  “,大汗可说了,你一定要去的,否则不是欺君之罪吗?我们刚来到这里,难道能得罪皇上吗?”

  “傻丫头,后宫佳丽无数,你以为他能记得他的那句话是对谁说的?”

  “要是皇上突然想起来怎么办?”

  “我有个好主意。咱们走到那里就回来,就是问起来就说人多,他没有看见我们。”

  盈盈只好无奈地跟着谭敏走,这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宴会还真热闹,到处都是莺歌燕舞,连侍们都打扮得丽异常。

  谭敏和盈盈被衬托得像两个贫家丫头闯进了富家的园。

  谭敏叹了口气,这么多人,全部想分享一个男人,难道自己还要凑个数吗?把心付出了,最后只是伤心与冷落,这就是后们的命运。自己远离家乡,已是没有根了,自己的心不能再失去了。

  想到这里,谭敏扯了扯盈盈的衣服,拉着她要走。

  吉利远远地就看到谭敏来了,还没有五分钟,就见谭敏拉着盈盈要走。岂有此理,原以为谭敏会一到这里就找他的,原来她只不过是应付前几天的命令。偏要她留下来。

  吉利站了起来,银白的袍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所有的人都静下来,吉利说:“敏敏,到这边来。”

  谭敏万般无奈,没想到吉利会这样留她,又这样亲昵,分明是让其他的人注意她,误会她。谭敏红着脸,只好慢慢地向吉利走去,该怎么办?四周的目光分明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谭敏觉得四肢冰凉。

  吉利脸上亲切地笑着,看到谭敏一步一步走来,好像看到一只小鸟慢慢地落入网中。你想在皇宫中置身事外?想与众不同?想保留自己的心?其他的人们可不允许你这样。并且吉利也不相信有这样的子。所有的人,在我的恩宠下,都会原形毕露。你也不会例外。

  淑眼明心亮,尽管心里恨死谭敏了,仍旧面上带笑吩咐下人道:“还不快搬来一张椅子?让敏敏姑娘坐。”

  吉利笑道:“不必麻烦。”说着一把揽过谭敏,谭敏轻轻地落到了吉利的腿上。

  谭敏只听得四周的抽气声,同时也看到了淑那张气的煞白的俏脸。她轻轻地在吉利耳边道:“陛下,您何必如此呢?”

  吉利只当作没听到,笑吟吟地伸手抓起筷子,夹起一块绿的蔬菜,咬了一点,遂塞到谭敏嘴里:“敏敏,你尝尝这个,这个可是从中原运来的,冬天能吃到这个不容易哦。”

  谭敏食不知味,只觉得现在的气氛比天气还冷,勉强答了一声“好吃”。

  淑按捺不住说:“大汗,臣刚谱了一首曲子,请您欣赏一下如何?”

  吉利笑道:“爱比先前越发能干了。”说着便赐酒。

  淑一曲完毕,吉利带头鼓掌,谭敏更是拍的山响。

  吉利道:“敏敏,你弹一首中原的曲子吧,给她们开开眼界。”

  “陛下恕罪,我并不会弹,怕有污圣听。”

  众人立刻鸦雀无声,这太疯狂,这不是公然抗旨吗?有好戏看了。

  吉利沉声道:“下来!”

  谭敏从吉利腿上下来,俯身道:“请陛下恕罪。”

  “蒙西,带她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房门半步。”吉利气极,这个不知好歹的子,看来得让她明白什么是皇家的权威了。

  谭敏不慌不忙地跪下谢恩,随蒙西去了。

  今年的宴会不欢而散。58xs8.com